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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兄弟来的还不迟啊!今天是赵东家贵宝号开业的好日子,咱们就不讲官面的称呼了,兄弟贺老哥了!”吴永人还未至,笑声先到。
赵驭德对他抱拳拱手,深深一礼道:“吴大人真是赏脸啊!后堂备了一点薄酒,今天大人一定给兄弟个面子啊!”
“那是没说的,今天我是不醉不归,要是喝多了失态,你老哥可莫怪啊!”
吴永边笑边走到旁边的礼宾台前,规规矩矩的小楷写道:吴永三百两。随后被一个小厮迎进了内堂。
不多时,岑春煊也打发人送来了贺礼,五百两纹银。
庄虎臣独自一人坐在内堂的东厢的小屋里,小厮不停事儿的来报,又是某某大人送礼若干。现在自己在这些朝廷的官员心里,算是太后的宠臣,官虽然小,但是谁敢说前程不大?趁自己现在还没发粗长大,正是烧冷灶的好时机,若是等到一步登天以后再来溜须,恐怕是不赶趟了。
就连马玉昆这样的一品大员都派人送了礼,哪个随驾的官员不知道这钱庄的东家是他的管家?谁都明白,这就是他庄虎臣的买卖。给钱庄面子就是给他庄虎臣面子,将来如果自己真的发达了,就是留进步攀交情的台阶。红顶子来的不少,后院三十多张桌子都快坐了一半了。可是到现在,西帮还没一个人来堆花,就是连个道贺的都没有,真要是没人来,怎么办?又是习惯的挠头,现在不比在二十一世纪,现在脑袋前半部都是剃的精光,一使劲就挠出了血印子。
“大人,宫里来人了!”李贵匆忙跑进来。
“噢,那看看去!”庄虎臣从凳子上蹦起来就跑。
“少爷,你的鞋,你的鞋啊!”李贵一急,也忘记了庄虎臣平日的教训,习惯的叫着少爷,提着他的鞋子就跟了出去。
庄虎臣也不躲在后堂装深沉了,老远就见李莲英的心腹太监张顺青衣小帽一副普通人打扮正在和赵驭德说话。
“哎呀!我的张公公,您怎么亲自来了,也不打发个人招呼一声,下官好去接你啊!”庄虎臣笑的脸都开了花,边说边把张顺往门里迎,摆了当年接待领导的嘴脸出来。
“呦,庄大人,咱家给您贺喜了!”张顺光滑的圆脸怎么笑都看不到皱纹。
“怎么敢劳张公公您的大驾啊!”庄虎臣是客气的都没边了。
张顺亲切的拉着他的手道:“庄大人有面子啊,李公公他老人家今天都送了礼啦!”
“噢”,这庄虎臣倒没想到“李公公?他老人家也想着我?这让我今后怎么报答啊!”庄虎臣一副感激涕零的表情,自己都觉得演技高超,应该把今年的小金人颁发给自己。
张顺抓着庄虎臣的手一直就没松开过,手里都是粘乎乎的汗。
“庄观察,您啊,前途大着呢!您恐怕还不知道吧!太后老佛爷,一直念您的好呢!太后是最要体面的人,出京的时候为了躲洋兵,换了那么身埋汰衣裳,太后的心里腻味啊!您懂事啊,您送太后的新衣服,你不知道啊,在你家内堂,太后换上以后,那份高兴啊!你全了太后的体面,这份功劳,哪个也比不了,说句不敬的话,就是您家老太爷,打败洋鬼子的战功都没您的功劳大!”张顺越说越关不住嘴了。
送一件衣服比杀的尸山血海,守土保疆的功劳大!庄虎臣心里一阵痛,替自己的便宜老爹不值。好象记得西方有个国王说过一句混帐话:“山崩地裂,洪水滔天不如我的牙疼重要!”当权的人心里面什么时候装过老百姓?这些满州的王公什么时候把养着他们的汉人当过人?那些为了保卫疆土甚至是为了保卫这些喝着人血的达官贵人的士兵,他们什么时候存过一丝的感恩?
耳边张顺还在絮叨:“今天是兄弟你的宝号开业的好日子,李公公也送了一百两的礼,咱家也存点银子,给你捧个场。”
庄虎臣回过神道:“哦,那太感激了!“
“呵呵,咱家存两千两”张顺把头附在庄虎臣耳边道:“这还是兄弟你送我的,今儿个又存到你这儿了。”
庄虎臣被他嘴里的大葱味熏得头疼,忙招呼伙计道:“去,给张公公打张票子,告诉柜上,利息按照双份儿给!张公公,您到后堂喝茶,一会儿啊,我去给你敬酒,可要赏脸多喝几杯啊。”
“庄大人的情,咱家心领了,咱家比不得外官,太后和大阿哥那里还得伺候着呢!这就告辞了!”恋恋不舍的还在庄虎臣的手上又摸了两把才拱手告辞。
看他出了大门,庄虎臣扯着嗓子高叫一声:“陈铁蛋,快去,给爷打盆水来,爷要洗手!”
第一卷 西行漫记 第三十一章 羊肉落在狗嘴里
黑龙小说网 更新时间:2009…7…29 23:18:41 本章字数:2400
离热闹喧天的“点金钱庄”十丈的路边有一棵长的歪七扭八的大柳树,正好可以挡住从点金钱庄往这里看的视线。杨士琦和贾继英此时正在树后瞧着这里的情形。
杨士琦斜着眼睛看着摩拳擦掌,屁股上着火似的走来走去的贾继英,不觉好笑道:“怎么,被大掌柜的那把椅子勾的百爪挠心了?”
贾继英被说到心腹事,脸上一红道:“大掌柜不大掌柜的,我倒不在乎,在大德通慢慢熬,十年以后,我混个大掌柜也不难,只是这天上掉下的富贵,不接着是太亏得慌!”
杨士琦点头道:“天与弗取,反受其咎!西帮是自取其辱,只是你这个未来的东家庄大人,还是太年轻了些啊,要说手段也算高明,那天你一句,‘西帮怕商路不通’,他马上就能动手!雷厉风行,是个做大事的,但是还是年轻,怕他嘴上无毛,办事不牢,如果事情办的不稳当,到时候你老弟可是有苦头的!把西帮得罪苦了,你再想回头可就难了!”
贾继英一脸的愤愤不平:“我已经辞了东,还回什么头?大不了回老家去当个教书先生,哪里还不吃碗饭?”
杨士琦微笑着不做声了。
“哎!杏城兄,你看,那边那个胖子,看见了吗?就是挤在门口的那个,好家伙,太谷三多堂曹家的二掌柜啊!呦,那边合盛元的大掌柜亲自来了,好家伙,装的神头鬼脸的,那边的那个不就是日升昌大掌柜的弟弟嘛!好家伙,西帮都在瞧热闹啊!”贾继英兴奋的边用手指点着边向杨士琦介绍着,一连说了几个好家伙。
杨士琦淡淡一笑道:“恭喜老弟,你这个大掌柜的位子看来是飞不了啦!西帮服软了!”
乔家的堂屋现在都快被挤爆了,满屋子都是穿着官服的人,不知道还的还以为进了巡抚衙门。一群红顶子晃的人头晕。屋子里原本待客的八把雕花椅已经不够坐了,下人又临时从别的房间搬来了十几个乌木圆凳。可是这些人连坐的兴趣都没了,一个个都是站着,直眉瞪眼的看着同样是站着的乔家少东家乔映霞。
“乔东家,你说怎么办吧?按照规矩,新开的钱庄咱们同业是应该给堆花的!可是这‘点金钱庄’不是咱们‘相与’开的,是不是照老规矩,我也没了主意,你乔家是咱们西帮的翘楚,我三多堂曹家听你的章程,你说怎么办,我就怎么办!”太谷三多堂的少东家曹发奎说道。
“对啊,乔东家,我日升昌也是这个意思!您怎么说,我们怎么做,都听您的!”
“我们百川通也是这个主张!”
“对,我们协同庆也一样!都听乔家的!”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说着,大家自说自话,谁也听不清楚到底别人在说些什么了。
乔映霞听得眉头紧锁,半天不语。大掌柜阎维藩划着了洋火,点上了一锅烟,吧嗒吧嗒的抽着。
突然,嘈杂的屋子安静下来了,好象是来了一群麻雀一样,叫的时候都一起叫,停的时候都一块停。所有的人都在眼巴巴的看着阎维藩,可他却恍如不见,只是默默抽着烟。屋子里寂静得如同深夜,只有他吧嗒嘴的声音。
外面马荀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附在阎维藩的耳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阎维藩脸色一沉,烟袋也不抽了,站起身来环顾四周,眼睛充血道:“好,给他堆!我大德通堆五万,不,七万,十万两!”声音都有些嘶哑,牙齿磨的咯吱响。
“好,我们听乔家的,告辞了!”一伙子红顶子狗咬屁股似的跑了,一瞬间满当当的屋子就剩下阎维藩、乔映霞、马荀三个。
“大掌柜,怎么了?”乔映霞现在是一头雾水,这东家也当得没个味道。
“哼~~~~~~满以为那姓庄的逼我们是为了给朝廷借银子,原来那套富贵人家是打算自己享用的!人家手里就不缺这十万!”阎维藩气的脸都扭曲着,话也懒得说了。
“我刚才看见,一伙子人赶着大车,乖乖,十万的现银子啊!开门才一天的铺子,就有人拿十万的银子去存?那不是捣鬼是什么?明打明这个钱就是那铺子自己的!存银子是给人看的,那‘点金钱庄’的东家就是庄粮台的管家”马荀也是老生意经了,有什么事情是他不明白的。
“什么东家,就是个傀儡,真正的东家还不是那个狗屁粮台!”阎维藩怒气难平道。
傀儡?自己这个东家和傀儡又有什么区别?你阎大掌柜什么时候拿我当东家看了?还有你马大掌柜!不也是一样?你们眼睛里的东家永远都是爷爷!乔映霞被触动了神经,心里也是恨意满胸。
“那咱们怎么办?”心里不痛快归不痛快,事情还得办。
“怎么办?现在西帮的人都赶着去给姓庄的溜沟子,少东家,你没瞧见吗?他们今天来的时候可是都预先穿了官服的,那是急等着要去拍庄虎臣的马屁,怕去得晚了,所以拜客的衣服都是先穿好了的,怕回去再换耽误了工夫!今天这些混蛋说的好听,乔家怎么说,他们怎么做,咱们要说不去,他们转过头就拿这话到庄虎臣那里垫咱们的砖!”阎维藩越说越激动,在屋子里打转。
“那咱们乔家怎么办?这些人怕咱们乔家接了朝廷的饷粮,就不怕姓庄的也这么干?”乔映霞还是有点不明白。
“还能怎么办?换衣服去拜客!西帮的人当然不怕他了,他是个外行,就是代理了行在的粮饷,他也玩不转,可是乔家不同啊,咱们要是接了这个差,那是能把西帮的同行都逼死的!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用!”阎维藩猛得把手里的烟袋挥了起来,狠狠得砸在乌木案子上,“通”的一声闷响,烟杆折成了两段,紫铜的烟袋锅子把木头上砸出了个深坑,露出了白茬。
“好一块肥羊肉啊!怎么就落在了狗嘴里!”阎维藩刹那间仿佛老了十岁一般,颓然坐在了椅子上,如丧考媲道。
第一卷 西行漫记 第三十二章 王霸之气(上)
黑龙小说网 更新时间:2009…7…29 23:18:42 本章字数:2790
“点金钱庄”的二堂外面是个十多丈见方的场院,院子里摆了三十多桌。从早上辰时开始,流水席面就不断事的往上端。赵驭德见人都陪笑脸,三天下来,脸都笑麻木了,想不笑都不行了。庄虎臣也只好亲自出面支应客人,也是笑的腮帮子疼。现在实在受不了,躲到内堂不出来了。
满院子的红顶子、水晶顶子、泥金顶子,各式的飞禽走兽补子,搞的这里好象是个万兽园。祁县几大饭庄子的厨子都被请来,川鲁徽粤,水陆珍馐,不要钱的往上端。小二手托着红漆木盘盛着菜,打着旋穿梭在人群里。头一群人吃得打着饱嗝,晃悠悠的走了,另外一帮又来了。礼宾台的登记贺礼的簿子已经是第三本了,随驾的官员还有山西各大商号、钱庄、票号有头有脸的都来了。
一个穿着白鹇补子的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慢悠悠的走进来,到礼宾台前,端端正正的用小楷写了个:直隶候补知府汤竟轩六两。在满篇的都是几百两、几十两,太谷三多堂曹家送了三千两的贺礼也在这一页,在这满当当的一张纸上,倒是他这个六两显得格外的醒目。
礼宾台负责接待的小厮诧异的看着他,汤竟轩白皙的脸皮一红,扭过了头,假装没看见。院子里的桌子已经是基本上坐满了,找了半天,才发现在左边山墙根上有一桌还有空位,就径直走过去坐下。
这一桌坐的都是甘肃绿营的几个武弁,穿的都是犀牛、熊罴、飞天彪之类的补服,左右不过是些参领、佐领、千户、守备之流。汤竟轩找了个位置坐下,也没人理他,一群人正在喷着唾沫说荤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