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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这位年轻太太是谁呢?田原曾经对自称大学生的丈夫有过怀疑。但从外出时必定买许多书回来这一点看,那妻子的嫌疑更大。这一关键问题不解决,那就无法最后确定野吉是凶犯。
“喂,时枝君!”田原喊道:“你马上到R税务署去一趟,看一看野吉的睛况,因为他认识我,我去不合适。”
“行!”时枝点点头。
“你就坐这车去!我在这儿下车。”
“就这样了!”
田原下了车跟时技一招手,目送汽幸消失在繁忙的车流中。
第十九章
3
田原随便跨进一家咖啡店,要了一杯咖啡,手肘支在桌子上,陷入了沉思。女招待见田原神情恍惚,还以为他无聊,拿了一张报纸递给他。
“谢谢。”
田原啜着咖啡,茫然地翻翻报纸。
他没有想出好主意,有两点他还没有搞明白…堀越美矢子邻室的大学生夫妇,以及堀越美矢子的下落。
田原想了半天,感到有点累了,他的视线自然而然落到报纸上。其他日报和刚才自已看过的本社日报内容差不多。
他又翻到“东京都版”上。过去他很少看这一栏目,因为它不登什么重要消息。
由于思考过度和无聊,田原仔细地阅读平时很少过目的“东京都版”。当然他并不抱特殊的关心,只是为了消遣。
突然,角落里的一条小消息吸引了他:
R税务署长尾山正宏氏最近光荣调回大藏省主税局,尾山氏在R税务署任职一年八个月,后任由W税务署长末广忠太郎上任。
田原的眼睛盯住这条消息。
“这位年轻的署长终于调回大藏省了。”
田原眼前仿佛出现了这位用税务署的行话来说,是“学士派”出身的年轻署长的形象。
他“氨地一声叫出声来,放下报纸,把咖啡部弄翻了。
田原赶忙回到报社。不到五分钟,时枝伍一也回来了。
“我去了R税务署,那儿的尾山署长决定调工作,署内一片忙乱。”
田原打断了他。
“时枝君,你来一下。”
他带着时枝走出编辑室。报社里找不到一间可以谈话的小房间,只得上四楼的食堂去“密谈”。
今天正赶上不是繁忙时刻,食堂里很空,只有五六位制版部的工人在喝茶。
田原和时枝选择一个靠窗户的座位。
“辛苦了。”田原说,“署内因署长调动正忙着哩,是不是?”“是的,今晚上开送别会。下层职员正忙着张罗会场,上层职员因为署长调走,都沉不住气,不知在忙些什么。送别会在仰仗税务署关系的菜馆里举行。照例是出一点点会费,实际上耍花贵好多倍。管区内的大户都出钱,让这些家伙们美美地饱餐一顿。”
“这家伙真是仗势欺人埃”
两人哈哈一笑。
“那野吉怎么样了?”田原典太问道。
“只有他一个人无所事事,呆若木鸡,独个儿坐在角落里愁眉苦脸。其他科长、股长都七嘴八舌地说东道西。”
田原听了时枝的话,点点头。
“田原君,难道野吉真是最大的嫌疑犯?”
田原典太摇摇头。
“野吉确实有嫌疑,但并不全是他干的。”
“不是全部?”
“回头我对你讲。我已经摸到头绪了。”
“嗬?”时枝瞪起眼睛注视田原的脸。
“我告诉你,最令人怀疑的是堀越美矢子邻室的那对大学生夫妇。那年轻太太二十日就在隔壁的房间里闻到尸体臭,以此为理由,第二天二十一日就搬走了。不过,她闻到尸体臭似乎太早了,我以早就有怀疑,于是问过监察医院的佐藤傅士。虽然据他说,死了第三天,邻室中能闻到尸体臭,不过,嗅觉再灵敏,也值得怀疑。”
“所以,你老是注意这对失妇,是不是?”
“我认为这是这起案件的重点。这对夫妇搬到堀越美矢子的邻室,是在十八号那天,亦即崎山亮久尸体被我们发现的前四天。根据解剖,推定崎山亮久死亡的日期也是在尸体发现前四天,也是十八号。
“说的是。”
“而这对夫妇搬出时,正好在尸体发现前一天。你想一想这情况。还有一点,他们搬进和搬出时,都不雇附近搬运公司的车。而另一方面,野吉正借用他熟识的酒业公会的汽车,日子正相符,四月十日、十八日、二十日三天,二十一日汽车开出去修理,因为车座下端被割掉一块,引起车主的不满。你想想,这一切意味着什么?”
时枝伍一瞪起眼,颇为自信地说;“也许是我异想天开,难道是血迹吗?”
“不是血迹,可能是尸体排出的污物落在车座上。”
“尸体?谁的尸体?”
“当然是崎山亮久的。”
“崎山的?”时枝吃了一惊,“崎山不是被堀越美矢子在她房间中杀死的吗?”
“不是,不是。”田原连连摇头。
“那尸体是从外面运去的。八成儿是装在行李袋里,尸体的污物从行李袋里漏出来,滴到车座下端。”
“这是那对年轻夫妇办的吗?”
“我到若叶庄公寓去过好多趟,据管理人老婆子说,那对夫妇工没来时,行李袋里塞满书,非常重,他俩搬上去时费好大劲。这一天是星期天,十八号,肯定行李袋里装的是尸体。”
“照你这么说,这对年轻夫妇在外面将崎山亮久杀害,将尸体装进行李袋,运到自己房中,是不是?”
“是的。往后的事,小孩子也能想出来了。趁堀越美矢子不在家,将尸体搬到地房中的壁橱里藏起来。”
“可是,堀越美矢子外出时,一定将门锁起来,他们怎么开开门将尸体运进去?”
“那没有问题。”田原典太微微一笑,“崎山和堀越美矢子是姘居关系,钥匙不会只有一把。美矢子为了让崎山方便,也给了崎山一把。这把钥匙装在崎山的口袋里,开门还会费事吗?”
“原来如此。他们这样明目张胆,不怕给其他房客发现吗?
”
“白天那公寓走廊上没有人。一进门,楼梯就通往二楼,虽说是公寓,但每个房间部是独立的。凶犯肯定充分了解这公寓的情况。因此,他们早已计划好了。”
“那么,运尸体的汽车,是野吉借的酒业公会理事的汽车?
”
“是的。”
“这事情有点蹊跷。尸体的污物滴落在车座下端,那是二十日野吉借车时干的吧?第二天汽车开出去修理。可是崎山被杀是在十八日下午,而二十一日这对夫妇又搬走了。此话怎讲?”
“二十日野吉借车,那是另有目的。十日横井被杀,尸体运往平和岛,是用的另外的汽车,我是这样件估计的。把它们混同在一起,因而产生了错觉。因此,二十口野吉开车时,发现车座下端有污点,而犯人自己倒没有发觉。当野吉告诉犯人时,犯人着慌了,命野吉把污点去掉。
“可是二十一日,野吉没有借车埃”
“是的,那对年轻夫妇从若叶庄搬出时,用的是另外的汽车,因为那辆车已开出去修理了。”
“还有,二十一日他们搬走时,那行李袋和搬来时一样重啊!”
“是的。倘若搬走时,行李袋突然轻了,那就不合情理了。
所以那位大太每天都买书回来,把它塞到行李袋里,因此它的重量与尸休相等。”
“这样说来,那对年轻夫妇是有计划地搬来,又有计划地搬走,是不是?”时枝问道。
“是的。不仅如此,而且诱拐堀越美矢子的也是他。”
“诱拐?”
“你想,堀越美矢子是在五反田车站与‘春香’的姐妹良江遇见的。她肯定是被人叫到五反田车站附近的。她之所以笑嘻嘻显得很高兴,那是因为有人冒充崎山叫她出来的。”
“然而,当时崎山已经死了。当然另有人叫她,堀越美矢子就那么轻信他人之言吗?”
“关键就在这儿。她肯定是听到熟人说这是崎山的传言,而且此人是崎山的朋友,因此她确信无疑,就去了。”
“这个朋友是野吉欣平吗?”
“是的。是野吉把堀越美矢子叫出来的。”
“那么凶手是野吉罗?”
“不,野吉不过是受人指使而已,凶犯是另外一个。”
“谁?”
田原典太对时枝悄悄耳语,时枝吃了一惊,顿时变了脸色。
他象受了电击一样,屏住呼吸,身子都发硬了。
“时枝君,你立刻带一个摄影组,按照我的吩咐去进行工作。”
时枝呆若木鸡,好象还没有从梦中醒来。
这时,食堂里人渐渐多起来了。两人站起身来,肩并肩走出食堂,边走边说。忽然,时枝喊了起来:“我明白了,这‘阶梯’是什么意思,我明白了。”
田原微微一笑。
“是的,‘阶梯’是杀人的动机。可怜横井贞章君刚觉察到就被杀了。”
第十九章
4
当夜九时。
田原趴在桌上写信,忽然听到背后一阵脚步声,时枝伍一回来了。
“怎么样?”
时枝把一张照片递到田原跟前…这是位年轻的妇女站在自己家门口的镜头。
“摄影师煞费苦心,好容易等她出来,才偷拍下这个镜头。
”田原看着照片,自言附语地嘟嚷道:
“这么看来,女人太可怕了。”
时枝也发表了自己的感想;“你瞧多温柔的样子,做梦也不会想到她会犯这样的罪。”
“是啊,一切的一切是为了爱她的丈夫啊!”
“是吗?我也想娶这样的老婆。”
田原把照片塞进口袋里。
“好,谢谢你,现在我要出去一趟。”
“上哪儿?”
“上堀越美矢子的公寓。”
田原在报社门口要了一辆出租汽车,迳直去新宿。这戏快演到最后一幕了。到新宿,汽车行驶三十分钟中,他在车中考虑了许多种方案。
公寓管理人尚未睡觉,田原立刻找到了老婆子。
“多次打扰您,请原谅。”
田原向老婆子一鞠躬。
“大婶,又要来麻烦您了,你瞧,你认识这个女人吗?”
他从口袋里掏出相片递给老婆子。
老婆子凑到电灯光下,仔细地看着。
“啊!就是她。就是她刚搬进来,立刻就搬走。就是她嚷嚷尸体臭,找个借口搬走的,没错!”
“没弄错吧!”
“不会有错。我还跟她吵了一架,一点没错。”
“真的没错,到哪儿你都敢说?”
“当然敢说。。……不过,这张相片您是在哪儿照的。”
老婆子吃了一惊。
田原见老婆子对照片确认无误后,已经达到了目的,也没有跟她打个招呼,立刻向汽车跑去。
田原回到报社,时枝还在那儿等他。桌子抽屉里锁着他写好的信,田原拿出信,又看了一遍,未作任何修改。
他把信连同那张女人的照片用一只中型信封封住,在信封上写上地址、姓名。
东京都衫并区河佐谷xx町xx番地
尾山正宏
他象鉴赏自已的书法似的,把信封看了一会儿,然后吩咐庶务科的值班,今夜把这封信用快递挂号寄出。
时枝伍一站在一旁,兴奋地注槐着田原所做的一切。
“时枝君!现在我们马上去警视厅,一科一股肯定有人值班。”
时枝伍一点点头。
两人肩并肩下了电梯。这时,两人都精疲力尽,没有精神了。
在汽车中,时枝问田原,
“你是不是从'阶梯'中得到启发,找到了犯人?”
“唔,有这么一点。不过现在还有一个问题没有解决。”
田原典太说,“以前,沼田嘉太郎在深大寺同崎山、野吉、堀越美矢子见过面。崎山指使美矢子将沼田叫到深大寺之后,美矢子和野吉留在那儿,崎山带着沼田跑了。这有点儿蹊晓。因为对沼田来说,崎山和野吉都是他的仇敌,当然他要提高警惕。可是沼田为什么老老实实地跟崎山跑了呢?这事情太莫名其妙。按照常情,沼田肯定不听崎山的一套,应断然拒绝的。”
“那当然罗。”
“后来据司机说,沼田和崎山从深大寺坐汽车到三鹰车站下车,从三鹰又乘电车去别处。但是乘电车,还是另外换乘别的车,不清楚。总之两人到一个地方去了。这个地方肯定有一个可以说服沼田的人,沼田一听此人的姓名,便老老实实跟着崎山走了。换句话说,崎山是沼田的引路人。”
“原来如此。”
“沼田对P税务署的人恨之入骨,而有人竟能说服沼田,此人究竟是谁,现在才搞明白了。”
“晤,那么他为什么耍杀死崎山呢?”
“因为崎山威胁他。起初,各人有各人的打算。那个人和崎山对沼田嘉太郎采取共同防卫态度。可是,那个人杀死了沼田,很可崎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