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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是思君成疾啊。所以只要我无法抛开对于君王的思念之情,病就得不到治疗了?”
“如果能得到殿下的宠爱,不就可以了吗?”
“我当然希望是这样了,可这哪是件容易事啊?”
“奴婢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我觉得您还是必须抛开忧虑。要想得到殿下的宠爱,娘娘您首先要健康才行啊,总这样劳心伤神,当然会丢掉健康啦。”
“真是太让我惊讶了。初次相见你竟然一眼就能看透我的内心焦急如焚……”
“对不起。我见到娘娘心里觉得无比温暖,好象不是第一次见面似的,所以什么话都敢说了。请娘娘原谅。”
“不是的。你能说出我焦急如焚的心情,我应该感谢你呀。”
一股怜悯之情油然而生,甚至有些心痛。能对初次相见的人袒露内心,可见她有多么孤独。这是一位柔弱却心地善良的女人。就像对待连生一样,长今现在能做的就是诚心诚意地帮助淑仪。
“娘娘,所谓的‘病’其实是由‘肠’和‘焦楚之心’合并而成。‘肠’和‘焦楚之心’合并,就成了‘病’,可见心可以影响到肠。内心过于焦急,就会消耗气力,从而导致肠变细或形状不规则,严重时甚至还会断裂。所有的病症都由气力阻塞引起,而气力阻塞多半带有心因性的倾向,所以最重要的是把心放宽。”
“我明白了,今后我会努力照你说的去做。”
终于,淑仪忧心忡忡的脸上露出隐约的微笑。同为女人,抛开身份的不同,长今对她产生了深深的怜悯。女人的幸福抑或不幸完全取决于一个男人,这似乎太残忍了。就算从这个角度来考虑,她也一定要在医女的路上走下去。
淑仪的白斑症并没有很快治愈,但浓度却是越来越低了,这不能不说是一件幸事。再加上原以为再也不会临幸自己的大王又开始出入,淑仪的住处真可谓双喜临门。
淑仪认为长今功不可没,便通过施然赏赐长今流苏飘带。不仅如此,有时她也把长今叫来陪她聊天。尽管淑仪膝下无子,但堂堂淑仪与一介医女聊天,实属罕见。
长今把银非介绍给了施然,三个人不管好事坏事都共同分享或分担,互相成为彼此的依靠,又有淑仪温暖的呵护,长今逐渐适应了医女的生活。
这时候,梅雨季节开始了,后院树上的花朵纷纷落下枝头。天气晴朗的时候,暑意也是越来越浓了。风雨过后,又换成新的一季。
在内医院东面的围墙下,长今和银非一起栽下一棵红梅花。她们约定要像茫茫大雪中依然妖娆的红梅花一样,始终保持热忱的心灵和纯洁的情怀。
第十七章 内医女
从施然那里听说淑仪洪氏寿辰将至的消息,长今又无可奈何地想起了御膳房里的一幕一幕。现在御膳房一定接到了食物清单,最高尚宫正不遗余力地做好了准备。曾经帮助丁尚宫为提调尚宫的寿辰准备食物的日子,竟如谎言般坚硬。
回头想想,因为失去味觉而绝望的那些日子却是最幸福的。从来不曾得到祖母之爱的长今得到了丁尚宫对待孙女般的感情,还有政浩从来没有流露出不耐烦的神色,总是微笑着借书给她,最重要的是拥有韩尚宫,幸福的日子……如果可以重新回到那段时光,哪怕截去她的手脚也是心甘情愿。
长今坐在笼罩一切的黑暗里,摸索着悲伤的回忆,这时一道来了。一道每次来看长今,都会给她讲起德九夫妻的近况,还有宫中的一些传闻。
“有什么事吗?你的脸色不大好。”
“没有啊,大叔和大婶都和从前一样吧?”
“就是因为跟从前太一样了,所以才有问题。如果按照谁最没有变化来排名次,大概我娘会得第一,我爹会得第二。”
“为什么大婶会得第一呢?”
“我爹喝酒比以前多了一点点。”
一道的诙谐让长今丢掉烦恼笑了起来。
“对了!你帮我转告大叔,让他帮我弄些上好的雨前茶。”
“雨前茶是什么?”
“就是谷雨之前采摘的绿茶。”
“你要这个做什么?”
“我有急事。一定要转告大叔,千万别忘了。听见没有?”
“也不看看是谁的命令,我怎么敢忘呢?”
也不知道一道为什么那么高兴,看着长今不停地笑。
寿宴结束以后,长今拿着一道转交给她的绿茶去找淑仪。淑仪灿烂地笑着迎接长今。
“快进来!”
“娘娘,恭喜您!”
“谢谢。你不要空着手走,多带些吃的回去。”
“这怎么好意思。准备的食物您满意吗?”
“是啊,食物堆得太高了!我从来没见过堆得这么高的食物。宫里是根据身份高低决定食物高度的吗?”
“是的。”
“我刚刚从施然那里听说,原来你曾经做过御膳房内人,还参加了最高尚宫的比赛?”
“是的……”
长今的心顿时变得阴冷了,不明内情的淑仪却始终面带微笑。客人都走了,周围冷清下来,长今和淑仪单独对坐在茶几旁。
“我没什么特别的东西可以送给您,就准备了雨前茶。”
“御膳房内人出身的医女送给我茶,听着就感觉身体健康了许多。”
“这是生长于智异山山脚下的茶,赶在谷雨之前采摘嫩叶,再收集百种草尖凝结的晨露特别煮成。”
“百种草尖凝结的晨露?”
“茶叶的味道固然重要,但最关键的是用什么水来煮,而且一定要用石锅煮才好。”
“尽管如此,你能为我采集百种草叶凝结的晨露,我真不知道该怎样感谢你才好。”
“你满意我就高兴了。”
“岂止是满意啊?这还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得到这样的深情厚意呢!”
“您一定要常常喝茶,保护玉体,希望您能得到大王更多的宠爱。大王身边特别设置尚茶的职位,可见茶有多么重要。茶树本身就是一剂药方,所以茶对人体很有好处。”
“是啊,因为它同时具备草和树木的特性,把草和木合起来不就是‘茶’吗?”
“是的。现在是夏天,所以我采集草叶上的露珠。冬天我会采集向北伸展的松尖上的露珠为您煮茶,春天则要选择向东伸展的松叶。”
“哦,我真的可以这样奢侈吗?”
“还有腊雪水,就是阴历冬至之后的戌日,雪岳山下的积雪融化而成的水,把这种雪水保存在阴暗通风的地方,一年四季用它煮茶,可以防止衰老,预防各种传染病。还有流淌在紫水晶矿山下面的紫水晶水,如果用它煮茶,会收到增强生命力的神秘效果。只是这两种水我无法弄到,不能进献给娘娘了。”
“行了,草叶露和松叶露已经让我倍感幸福了。你还能再煮更多的茶吗?”
“请您吩咐。”
“如果我把这茶献给王后娘娘,她一定会很高兴。娘娘为我这卑贱之身操了不少的心,我正不知道如何回报呢。要是能在你的帮助下做点让她高兴的事,那不是再好不过吗?”
一听见王后这两个字眼,长今的心里便七上八下地狂跳不已。为救韩尚宫而夜闯中宫殿的事,她会知道吗?不,也许她连长今这个名字都忘记了。然而不管怎样,只要是为王后娘娘准备的茶,别说百种,就是准备千种、万种草叶露,她也会不辞劳苦。
“左思右想我都觉得你是一颗福星,自从遇见你,我的白斑症越来越轻了,大王也经常到我这里来……我真不知道该怎样回报你。”
“只要娘娘您能身体健康,心情舒畅,对我来说就已经是至高无上的快乐了。不过,您的白斑症还没有彻底治愈,还不能掉以轻心,尤其在食物上要格外小心。柿子、虾酱和鱿鱼等食物不要吃,油腻食物最好也少接触。”
“好,我记住了,我一定按你说的做。”
第二天,长今比平时早起了一会儿,去采集露珠。脑海里浮现出洪淑仪和王后娘娘边喝茶边谈笑风生的情景,长今的心情就明朗起来。
王后娘娘对后宫的宽宏大量是非常有名的。听说不管是大王迎娶新妃子,还是大王不常到她那里去,她丝毫都不嫉妒。另外还听说,每逢单独过夜她就靠阅读《史记》、《真圣女王传》、《善德女王传》等书籍来打发时间。
当时女人必读的《内训》或《烈女传》她不读,却喜欢女王传,这就很特别,也许从此时开始,王后娘娘需要的就已经不是大王的爱,而是他的权力了。
后来,章敬王后所生的任宗即位不到一年就驾崩了,她立自己的儿子为明宗,并垂帘听政,也许野心就从这个时候开始萌生了。
听说御医女叫自己,长今过去一看,银非也在那里。自从在上次大闹宴会之后,长今以为御医女再也不会找她了,可是御医女的态度没有任何变化,还是那样生硬而豪爽的性格。
也许她自己有过同样的经历,同样的煎熬。尽管如此,她对这两个桀骜不逊的医女应该满心憎恶才对,可她竟然什么也不说,御医女的心思让长今由衷感激,同时也感到信任。
这就是御膳房宫女和医女之间的区别。御膳房里每天都是你死我活的争斗,没有一天安宁,相反,没有鄙视和仇恨的医女世界就是一个和睦的大家庭了。最初的时候,长今看到大家互相照顾互相关心,甚至觉得又是新奇又是糊涂。
心怀纳闷的长今没过多久就悟出了其中原由。医女的世界里不存在品级,也就没有必要竞争;没有竞争,就不会陷害别人,大家只是学习怎样彼此爱护彼此协调。
认识到这个事实以后,长今不得不承认以前梦想做最高尚宫的想法是错误的。自己不该梦想最高尚宫的职位,而是应该梦想做出至高无上的美食。如果御膳房里的每个人都能深刻意识到这一点,也就不必在残酷的竞争中彼此憎恨了。
长今暗下决心,就算有御医女或更高的职位摆在面前,自己也决不奢望,更不会贪恋什么身份和地位。重要的不是身份,银非不也这样说过吗?
想到这里她朝旁边瞥了一眼,银非正嘻嘻笑着,仿佛正在等待长今抛过一个眼神。两人相视一笑,御医女立刻大声呵斥。
“你们这两个不懂事的东西!这么严肃的场合,你们也敢笑?”
长今和银非面面相觑,笑容顿时消失不见。御医女要翻白眼了。
“你们知道女官的品级吧?银非你来说说看。”
“是。女官是指宫中享有品级的女人,王后、妃、嫔还有贵人……还有……”
“岂有此理?身为医女,竟然连女官的品级都不知道?长今总该知道吧?”
“是。原则上往后是超越品级的人,正一品的嫔妃被册封为王后,就成了无品级的女官。之后是从一品贵人、正二品昭仪、从二品淑仪、正三品昭容、从三品淑容、正四品昭媛、从四品淑媛,等等。”
“银非你听见了吗?”
“是……”
“从现在开始,你们要负责照顾品级最低的后宫娘娘,正式从事医女职务。银非伺候金淑媛娘娘,长今伺候崔淑媛娘娘。尤其是崔淑媛娘娘刚刚经历死产,更需要特别照顾。现在产室厅还没撤掉,你就到那里去吧。你的前辈芬伊还在那里,今后你就和芬伊组成一组。”
产室厅是为了迎接王孙诞生而临时设立的官厅。大王、王后病情严重时设立议药厅,王后或其他后宫分娩时,设立产室厅方便医官和医女值班,这是王宫惯例。
值班医官一般有三名,元孙诞生时,都提调、医官、医女和下人都可以得到马或金钱的赏赐。不过,产母或王孙发生意外时,这些人都难逃干系,严重的甚至被流放。
长今在内医院门前与银非分开,向产室厅走去,她的脚步并不轻松。这第一个任务似乎就不容小视,产妇经历死产,不仅身体,甚至精神都会受到严重的打击。
再没有什么治疗会比照顾失意的患者更困难了。一般来说,只有患者本人强烈地想要康复,才容易好转。而像这种情况,患者本人被强烈的丧失感困扰,十有八九会自暴自弃。寻常百姓家的子孙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帝王家的后代!
长今在产室厅和芬伊见面,一起去了淑媛的住处。
“娘娘,请您把汤药服下吧。”
旁边伺候淑媛的尚宫恳切地说。然而淑媛面向屏风,并不想坐起身来,仿佛她要躲进到屏风里面那个悠闲的湖泊里。
“要想保全您的玉体,一定要喝汤药才行啊。”
淑媛依旧纹丝不动。长今只好端着汤药托盘站在一边等候。几次催促下来,淑媛仍然毫不动弹。这时,尚宫走到淑媛枕前,挨着枕头坐了下来。
“娘娘……”
淑媛躺在那里,伸出手臂摆了摆手。她甚至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