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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长今-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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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道那样会导致什么后果吗?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所有的女官都会不得安宁!”
  太后娘娘担心的是淑媛,她不能为了一个御膳房内人而追究崔淑媛的诬告罪。
  “你的话我都听见了,你退下吧。”
  太后不耐烦了,说完之后便陷入了沉思。长今后悔自己不该说这些没用的话,可是话已经说出口了。连生很可能有生命危险,如果连生也离开了,那么御膳房里所有对自己好过的人就一个不剩了。
  长今打了个寒战,她强迫自己抛开这些残酷的念头。
  与此同时,被崔尚宫买通的义禁府判官只想从连生口中听到一句话。
  “我知道你的幕后主使是医女长今!她为韩尚宫的事怀恨在心,所以企图加害淑媛娘娘和最高尚宫,是不是?”
  他暗中告诉连生,只要回答一声“是的”,那就万事大吉了。连生努力唤起逐渐恍惚的意识,直到这时她才发现世界上最容易说出口,同时也最难说出口的竟然就是这句“是的”。
  最后,连生终于昏厥过去,她明明没有答应,判官却向上报告说连生承认了,于是传唤长今。只是这一次,太后殿里没有坐视不动。
  “这怎么可能!一定是有奸人想要陷害长今。就算是端正女官的风气,我也要把这件事的主谋揪出来,依照诬告罪严格论处!”
  崔尚宫和淑媛低估了太后娘娘对长今的信任,这是她们最大的失误。唯一的目击者令路、负责给淑媛治病的郑润寿、帮助内医正送汤药的内医女,以及崔尚宫,全都被带到了义禁府。
  太后对事情的处理格外关注,甚至亲自指定判官负责审讯。令路禁不住拷问,如实道出了她们的阴谋。
  令路被恐惧包围,怀着或许还能赎罪的心理,就连判官没有问到的事情也全都供认不讳。心伊的自杀事件,韩尚宫的谋逆罪,终于真相大白了。
  一旦令路招出实情,忍受严刑逼问不肯供认的崔尚宫终于绝望了,对于自己的罪行她没有感到悔恨,满口诅天咒地,穷凶极恶之极。
  “是的,这些事的确都是我做的,可是这有什么错?我五岁进宫,从小就梦想成为御膳房的最高尚宫。你们以为御膳房尚宫是想做就能做上的吗?如果不能成为最高,自然做不了最高尚宫。为了成为最高,我要铲除比我更高的人,妨碍我前进的人,甚至我连自己也要铲除。你们能了解我的痛苦吗?你们知道什么,竟然在这里批判我?”
  崔尚宫几乎疯狂了,舌头干巴巴的,眼神迷离,乍看上去真像疯了一样。判官想制止她,但她目空一切,哪里还看得见其他人的存在。
  “朴明伊?不过杀死一个内人而已,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当时我应该做得利索点儿。如果当时痛痛快快地断了她的命,今天我也不至于蒙受这种耻辱!徐长今这个臭女人,我不会放过你的。就算化做厉鬼,我也要天天夜里出现在你梦中,折磨死你,你等着吧,死丫头!”
  那天夜里,王宫里刮起了猛烈的风。每当换季之前,总要刮一天大风,然后再下一场大雨。风就像饥饿的野兽,凄惨地咆哮着,吹得窗户纸沙沙做响。
  长今躺在被窝里,眼睛凝视着黑暗,听着树木被连根拔起和瓦片被掀翻的声音。如此恐怖的暴风雨,今生今世还是头一回碰到。
  没过几天,崔尚宫恢复了正常。因为泄露了当年朴明伊的事情,不得不再次接受审讯。太后娘娘想亲自过问严肃女官法纪的进程,于是也参加了审讯。听见附子汤,太后娘娘倍加关注,便亲自审问。
  “你为什么要给朴明伊灌附子汤?”
  “因为她把我的事情告诉了气味尚宫。”
  “你做了什么事?”
  “……我在患有肥胖症的太后娘娘的食物里放了川芎和草乌,被她发现了。”
  “太后?你指的是哪位太后?”
  尽管崔尚宫的恶毒举世无双,可一旦说到这里,她还是垂下了头。
  “总不会是我吧?”
  崔尚宫不置可否地抬头望着太后。她的目光极其微妙,那里面包含着未能实现的欲望,割舍不下的执著、留恋、悔恨、憎恶和悲伤,全都掺杂在了一起。
  崔尚宫对着太后娘娘点了点头。
  “是的。”
  “你……你……狠毒的女人!”
  太后狠狠地捶打着椅子的扶手。
  大王下旨将内医正郑润寿和最高尚宫发配到济州岛。结局虽然相同,罪名却不一样。郑润寿是发配,而沦落为济州监营官婢的崔尚宫,她的罪名却是谋逆罪。四年前,崔尚宫把同样的枷锁套在韩尚宫和长今身上,如今这枷锁终于反过来套住了她。此外,惩罚中还有一条备注:永远不得离开济州,直到老死。
  淑媛崔氏被驱逐回老家。从小失去父母在大伯父膝下长大的淑媛如今回到了没落的老家,只有孤苦伶仃地老死了。
  伴着惊人的暴风雨,夏天来到了人间。夏天离去的时候又唤来可怕的暴风雨,将天地搅作一团。雨一停,秋天就来了,结满米粒的稻谷更加饱满实成了。
  夜里,地里所有的植物或连根拔起,或折腰断臂,成堆成堆地倒在地上,迎接秋风的袭击,只有扎下深根的植物抵挡住了暴风雨的侵袭。雨过天晴之后,迎来了美丽清新的秋日黎明。
  灿烂的晨曦也来到今英的老家,荡漾在空荡荡的庭院里。后院里爬到房顶的老槐树,经过一夜雨水的冲洗,绿油油地舒展在阳光下。
  很久以前,今英和长今为了寻找丢失的金鸡曾来过这里,那时的槐树就已经高过了屋顶。树木仿佛没有长高,一如从前,可是人都走了。他们离开的地方,散布着无根无据的流言。
  一个身着素服的女子,悬挂在最低的树枝上,她就是今英。低垂的头和脚,指向大地。 
                  
第二十一章 结尾(1)                 
  “朴氏明伊,含冤受屈,被逐出宫,念其忠心,今追授为正五品尚宫;尚宫韩白荣,向者被诬以谋逆之罪,实属清白,今特加恩,追谥正四品……”  
  长今朗读着大王的追赠教旨,声音颤抖。大王为死者提高官爵的教旨称为追赠教旨。正四品是尚宫中的最高品级。  
  狂风起处,坟头上的灰尘胡乱飞舞。不久就有草籽飞来在此扎根,形成一个翠绿色的新冢,就连暴风雨也吹不倒。没有人拔草,茁壮的杂草丛中连个落脚之处都没有,绿得耀眼。  
  政浩挪开堆积的石头,挖出尸骨搬到向阳的地方。树林就在他们初次见面的松坡码头附近,距离长今当年找到地榆的向阳的岩石不远。政浩在树林里找了大半天,总算折了一枝过了季却仍然活着的山草莓,插在坟头。  
  他们乘船回来。从松坡码头到麻浦码头,坐在船边的长今心想,现在就算被水冲走,永无止境地漂流也无所谓了。母亲和韩尚宫的冤屈得以昭雪,虽然自己没有成为御膳房最高尚宫,然而做为一名内医女,已经得到大王和太后的高度信任,何况现在还有政浩。如果她还有什么奢望,好象会因为野心勃勃罪而遭到天谴。政浩的想法和长今不同。  
  “没想到你会因为这种事被带到义禁府。虽然同在王宫,我却全然不知道,直到你被释放出来。简直太狼狈了。”  
  “殿下不是很快就下旨了吗?我不是也安然无恙地被释放出来了?”  
  “仅是这样还不能让我安心!王宫的确是是非莫测之地,对吗?”  
  政浩认为,长今动不动就遭到诬告而被带走,也许是身份卑微的缘故。政浩一直以为区别身份没有任何意义,而且非常愚蠢。从出生到现在,身为两班贵族的他第一次认识到贵族之外的人们要在世俗风波中忍受如此的折磨和煎熬。如果不是长今,他一辈子都不会明白这个道理。  
  即便她是贵族,未必就能避开所有的风波,但至少要比现在安全得多。如果有可能,他真想动用一切可能的手段,为长今包上一层保护膜,使世界上任何人都不敢触摸她。但他想不出这样的办法,贵族与贱民之间是不能通婚的。不,就算成了婚,他也不能赋予长今贵族的身份和地位。即使那样做了,也是非法的行为。  
  他一直都为这样的想法而困扰,当他接到大殿急召御医的通知时,他感觉时机已经到来。当时,御医和值班医官正好在敬嫔朴氏的住处,不在内医院。  
  政浩先把自己的意见禀告大王,然后等待大王的指示。  
  “那孩子的医术我也了解。不过,这件事要是传扬出去,内医院岂不是要乱套吗?”  
  “如果说先王创造了医女制度的骨架,那么殿下则赋予医女制度以血肉。如果医女仍像从前那样经常出入宴会,那她们分明就是卖笑的妓女,哪里还是行医的医女呢。如果殿下再犹豫不决,那医女制度究竟何时才能成型,并为国家的医学发展做出贡献呢?”  
  “你说得有道理,但在我们国家,有两样东西不可能朝夕而改之。即身份高低有别,男女内外有别。”  
  “可现在御医和值班医官都不在位。”  
  “是吗?如果副提调坚持这样,那就让内医女给寡人医治吧。”  
  之所以这么容易应承,也是大王太过痛苦的缘故。大王的老毛病褥疮又犯了,既不能躺,也不能靠,只能坐着,难受得要命。只要能减轻痛苦,就算是鬼他也情愿托付。  
  看见长今进入大殿,政浩静静地离开了。为了让长今集中精力给大王看病,他觉得自己还是回避得好。尚酝内侍也在大殿,万一有什么紧急情况,他会采取措施的。  
  政浩一走,长今感觉自己就像被丢弃在公共墓地里一样。室内光线暗淡,大王的表情比光线更加晦涩,静得令人窒息。脱去龙袍和翼善冠的大王松弛下来了,与其说是大王,倒不如说这是个男人。  
  除了政浩,长今从来没有给其他男人看过病,何况现在面对的是大王的龙体。长今突然被一种奇怪而愚蠢的想法所困扰,男人的构造好象都跟女人完全相反。  
  “过来。”  
  大王的声音比想象中要柔和许多,这在某种程度上减轻了长今的恐惧。她犹豫良久,向前迈出一步,步子比平时要小得多。  
  “再往前走走!我们也算是老相识了吧?”  
  “是的……”  
  “在太后殿之前,我们最初相见是在射箭场上吧?置医官们的反对于不顾,以青苔治疗蜂毒的情景给寡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大王还记得当时的事情,但他绝对不会记得初次见面时的情景。  
  “对不起,奴婢初次见到大王并非在射箭场上。”  
  “哦,是吗?之前你就见过寡人?”  
  “是。往近处说,丁尚宫嬷嬷提议举行最高尚宫比赛时,我曾经给殿下做过御膳。放了柿子醋的凉拌海鲜,大王您还记得吗?”  
  “凉拌海鲜……是不是那个用藏了数十年的柿子醋调味的凉拌海鲜?”  
  “是的。”  
  大王竟然还记得。那是母亲和韩尚宫共同调制而成,积二十年大地元气发酵的柿子醋。  
  “那往远了说呢,我们什么时候还见过面吗?”  
  “反正举事前一天,朴元宗大监给大君大人送酒。”                                     
第二十一章 结尾(2)                 
  “不错!”  
  “每个酒瓶都带着颜色不同的标签,标签上写着酒名。”  
  “哦,这么说来,你就是那个……”  
  “天天酒、既当酒、死为酒、今显酒……”  
  “是的,你说得对!那些酒对我来说终生难忘,怎么直到现在你还记得那些酒的名字呢?”  
  “那天夜里的事情,对我来说也是终生难忘的经历。”  
  “哎呀!那个纠缠致密尚宫要做宫女的聪明伶俐的孩子,没想到竟然变成了为太后和寡人治病的内医女。难得的奇缘啊!”  
  大王好象也为今天的邂逅而高兴,他竟然忘记了疼痛。长今这才想起自己的本分,想起自己到大王寝殿来的目的。  
  “大王,现在可以治疗了吗?”  
  长今的话唤起了大王已经遗忘的疼痛,他呻吟了一声。  
  大王的褥疮是多年的老毛病了。患处血液循环不畅,逐渐泛起红色,并伴有压迫感,严重时会起水疱,如果继续恶化,就会有散发着恶臭的分泌物从黑色的溃疡中流出。  
  褥疮多半发生在长期卧床的患者身上,长时间坐在椅子上的人,或者没有必要活动身体的贵族,也可能出现这种病症。患有脊髓障碍或消渴症的人发病系数也比较高。人的皮肤只要连续一个时辰承受同样的压力,血液就会不畅通,从而导致褥疮。消渴症患者血液流通不畅,皮肤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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