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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风情 作者:赵凝-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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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另一串蓝绿石头的项链,也是在白帆船上得到的。我一向喜欢石头项链,它在精巧的机器研磨成的项链面前,显得笨拙可爱,那石头的大小,好似一块块方方的奶糖,中间用金色的珠子串成,摸上去是那么朴实乖巧,它是用来宁神的物件,因为石头上吸附着数不清的阳光,即使在日后阴郁的日子里,石头上的阳光也会无声地跑出来,紧贴着我的皮肤,让我重新感受到太阳晒在身上热辣辣的感觉。 
  掌船的黑人打着鼓,跳起舞来。 
  河水泛着金光。翻译说,前面就是大象岛。   
第55节 黄金面具   
  我看到埃及导游站在雕像前,她的脸与那尊雕像的脸真像啊!我站在埃及国家考古博物馆里,馆中收藏有6万多件揭示古埃及5000多年历史的独特文物,其中尤以第18朝法老图坦卡蒙王的黄金面具、黄金棺材和历代法老及后妃的木乃伊最为珍贵。 
  博物馆里的人很多,空气十分混浊。导游仍站在那尊与她面孔相像的雕像前,她反反复复在说“快乐女神”、“快乐女神”,听着她遥远的故事,看着她手指着的4600年前的太阳神船,只觉得空气都在一点点地变老、变旧。 
  我随着人群盲目地走着,他们说,前面有黄金面具,而我却被“埃及艳后”的发型所吸引,巨大的玻璃柜内,坐着一对男女,那个女子肤色雪白,头发是至今仍流行的“埃及艳后”式发型:直发,额前有厚重的刘海儿,刘海儿被修剪得整整齐齐,后面的头发留得较长,也像刀削斧劈一样齐。 
  “埃及艳后式”体现了人类早期拙朴的审美观:丰盈,直爽,通透,原始,人类在经历了漫长的岁月之后,由起点通向复杂,终究还将由复杂慢慢回归到原始简单状态上来。吊带背心、直长发,这些新世纪的流行元素,早在古埃及时期就有,那时的时尚与今天的时尚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在埃及旅行,你到处可以看到美丽的壁画上身着“时装”的女子。 
  我们不经意间闯进了“木乃伊阵营”,那间大屋子里躺着一个又一个历经千年的古人,已无法想象他们活着的时候的音容笑貌了,因为他们看上去像枯树根一样干。众人的喧哗声响成一片,各种语言都有,我就是在这种喧哗声中看见黄金面具的,它比想象中要大许多,金灿灿的,十分耀眼。 
  在这片金色的光焰之中,喧哗声如海潮般退去,偌大的展厅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我把手指贴近玻璃,但还是与那金色光焰有着一段距离。 
  黄金面具,一张永恒的人脸。   
第56节 河内时光   
  从中国的一个叫东兴的小镇过去,那边就是越南了。从这里到河内的路,给我留下了永生难忘的印象。据说,这是一条战时修建成的临时性公路,说是公路,其实,是条坑洼不平的小路,两边的植物异常茂盛。 
  导游是个活泼可爱的越南女孩,说一口流利的汉语,她告诉我们,她的名字叫范秋香。我们问她知不知道“唐伯虎点秋香”的故事,她说唐伯虎是谁,她不认识,但是,她会唱邓丽君的歌。 
  越南女孩真是很大方,说着说着,她竟然真的唱起来了,《甜蜜蜜》、《小城故事》、《初恋的地方》,一首接一首。越南女孩说,她很喜欢中国人的歌,特别是邓丽君的歌,她差不多每一首都会唱,邓丽君的歌在他们那儿很流行。 
  秋香把这条颠簸的道路称为“跳舞路”,她说整个汽车一会儿跳“三步”,一会儿跳“四步”,她又把停车“方便”称为“唱歌”。通往河内的道路虽然难走,但一路上笑语欢歌,有人说“这条路颠的,把肠子都颠出来了”,又有人说“是笑出来的吧”? 
  河内的酒店,都有些法式的风格:窄窄的窗,百合花形状的阳台。当地高级酒店的服务生都很热情,他们会说少许中文,英文不太会说,结果我住进去第一天晚上,就闹了一场大误会。 
  我的房间是暗绿色的,窗帘雪白,布置得很美。可是我住进去的时候,他们告诉我,门要关好,防止有强盗进来抢钱包。我把门关得死死的,检查了两遍,然后才去洗澡。 
  洗澡洗到一半的时候,听到有人“砰砰”敲门的声音。 
  “谁呀,我在洗澡,不方便开门。” 
  我听到外面有个男人粗鲁的声音:“让我进去!让我进去!” 
  我倒吸一口凉气,心想,啊,他们说的那个强盗可能真的来了。于是我关上水龙头,擦干身体,套上一件宽大的纯白浴袍,壮着胆子去看看强盗长什么样。 
  “让我进去!让我进去!” 
  那个粗鲁的声音还在叫喊。 
  我靠在门上细想,怎么想怎么觉得奇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大喊大叫的强盗?一般小偷都身手灵活,如一片没有重量的影子,“嗖”地一声就跳入你的房间,根本不跟你打招呼就拿走你的东西。可这个“贼”怎么这么大嗓门呢? 
  我大着胆子把门打开一条细缝,因为门上有保险链拴着,门外的人不可能直接闯进来。隔着门缝,我看到一个黑乎乎的人影。没等我反应过来,一只黑瘦的手就“唰”地一下伸进来,在门口的那排黑白按键的开关上,“哒”地按了一下。 
  后来我才明白,那是热水开关的电源按键,难怪刚才洗澡的时候,水不热呢。原来,他是要进来为我扳开关。但他的中文实在太有限了,只会“让我进去”一句,而且语气凶狠,女人听到那种语调,没有不瑟瑟发抖的。 
  第二天早晨,一觉醒来,想起昨夜洗澡时的情景,我用白被单蒙着脸,格格笑出声来。   
第57节 看海   
  当我在一个封闭的电话亭里换上泳装出来,阳光如裹了蜜一般,涂抹到我的臂膀与额头上来。我走动的时候,有一头如旗帜般的长发紧随着我,双脚在沙地上印下凹凸不平的印迹。我脚上的拖鞋是来越南旅行临时买的(在河内街头的一家小店),湖绿色的鞋面,黑底,非常漂亮。我手里拿着刚刚换下来的黑色斜纹布长裤和衬衫,站在硕大的棕榈树下四处张望,下龙湾是我见过的最有风情的海滩,海滩上有摇摆不定的阔叶植物,黄绒绒的棕草搭起的伞状遮阳棚,密匝匝的形状各异的小酒吧,到了晚上,酒吧里聚满了唱卡拉OK的中国人,就像在国内的某个地方。 
  大概是冬天的缘故,白天海滩上的游人极少,有几个坐在太阳伞下、膝头摊开本小说的法国人,他们七扭八歪的坐姿真是悠闲。我在海滩上走得很慢,因为不断有沙子灌进我的拖鞋里去。沙地如海绵一般柔软,我走得忽高忽低,感觉就像喝醉了酒一样。 
  我赤裸着白皙的胳膊,走在冬季的海滩,想象着我的家乡北京,此刻可能已是大雪弥漫,我们的身体,正被裹在层层叠叠的羊毛与羽绒中间,我们头戴雪人似的毛线帽子,我们的笑容被零下十摄氏度的北京凝冻在脸上,我们的呼吸是一片片雾状的棉絮,我们的心跳被包在很厚的衣服里,也像冻了冰似的,那么沉,那么硬。 
  但是,这里却是另外一个世界,海滩上的阳光烤得我的皮肤吱吱叫,我的泳装迅速变成一件凉快的时装,我与冬天仿佛只有一道玻璃门之隔,站在这边可以看到玻璃外的雪,而在玻璃的这一边,却是真正阳光漫溢的夏天。天空与海面是那样地开阔,海面仿佛是融化的天空,天空又仿佛是海面的倒影,两种蓝色相互交织,相互呼应。 
  我在靠近蓝色的同时,皮肤也被染上了一身蓝。那些滚动着的白色泡沫已经快要接近我的脚趾了,可是,当我接近它的时候,那些泡沫又游戏般地向后退去,泡沫以涌动姿态连接起来,结成一条弯弯曲曲白色的线。 
  我追逐着泡沫往海的深处走,泡沫忽然变作一只立起的手掌,“腾”地一下推到我身上来,我摇摆着、晃动着,长发已被海水打湿大半,然后,海水吞没了我,它把我抱入怀中,一节节、一寸寸地摩挲我的皮肤,海平面覆盖了我的脸,我潜在魔鬼般碧蓝的海水下面,如躺在云里,如睡在梦中。 
  夜晚的下龙湾又是另一番景象。不远处的渔火,变成了星星点点的鬼火,使得整个海滩充满了一股妖娆的鬼魅之气。我和我的朋友在半明半暗的海滩上闲逛,我穿拖鞋和磨蓝牛仔裤,露脐的粉色短袖上装,那身打扮宛若夏天一般。我们聊起远在北京的人和事,听那海水缓缓退潮的声音。在这种声音里,北京变成了一个相当遥远的地名,站在炎热的海边,落雪城市就像被装在玻璃瓶里的景物,因为触摸不到它,所以变得格外美丽。 
  我们在海滩上走着走着,眼前忽然出现一道屏障,屏障是用不规则的砖砌起的泥墙,墙上的接缝如一条条小蛇行走过的痕迹。我们退到一边仔细观看,那原来是条用水泥做成的、伸进海里的舌头。那条舌头很长(可能用来停泊小船只),我们在上面行走时,两旁站立着姿态各异的人影,他们不说话,也不动,星光下忽然变作一堆剪影般的纸片人,我和朋友心慌意乱地从那儿退出来,生怕被人施了什么魔法,变成只有影子、没有重量的纸人。   
第59节 我爱黄土   
  那辆银灰色的依维柯在黄土的沟壑和皱折里穿行的时候,车子里一直放着腾格尔的歌,《八千里路云和月》、《苍狼大地》还有《三毛》。那些歌和车窗外的景色契合得如同诗配画一般,又稳妥又贴切,那些画面是自然流动的,歌声也是流动的,那流淌如水的风景和劈面而来的歌,一阵阵一串串的,让人如同置身于梦幻之中,平淡之中泛出一点点感动。 
  我以前并不太爱旅行,原因是多方面的,生性害怕动荡,怕变故,怕突如其来的事件侵入我的生活。小说写多了人会变得很过敏,常常生出一些怪念头来,想东想西,想到某一个问题时会突如其来地感到冰冷和恐惧。 
  旅行使我走出原有的生活磁场,走到自然的天空下,现在我已回到北京,但我总感觉我的一部分精神还在陕北那片神奇的土地上飘荡游移,那条路总是在转弯,一个弯连着另一个弯,道路两旁隆起的黄土像人工垒起的一堵山墙,依着山势婉婉转转地变幻着方向,天空在黄土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地高远幽蓝,那种蓝带着点迷蒙的幻感。一路上,我一直都是坐在靠近窗口的那个位子上,看天,看地,看偶尔才有的点点云彩。 
  一切都是简单而平静的,无欲无望,与世无争。这时候我听到腾格尔用他那苍凉粗糙的嗓音在唱: 
  我的故乡并不美,低矮的草房苦涩的井水,一条时常干涸的小河,依恋在小村周围。一片贫瘠的土地上,收获着微薄的希望,住了一年又一年,生活了一辈又一辈……男人为你累弯了腰,女人为你锁愁眉。 
  还得感谢腾格尔在这通往黄土的路上让我想起三毛,虽然他歌中描绘的那个三毛过于简单和平面化,“温柔的夜晚”、“沙漠和大海”、“留下天真的稻草人”等等,只不过是三毛书名的简单串联,但用腾格尔那微带撕裂的雄浑嗓音唱出来,别有一番苦涩苍凉的意境。 
  无休无止的黄土,一道道的山梁,行走在其间使人心思渺茫,我忽然想起这样一句歌词来:“人间已过几百年,你现在在哪里?”是啊,我现在在哪儿呢?在黄土的皱折里我们显得很渺小,虫蚁一般地微不足道。尽管我们一直在往前走,可是相同的黄土梁梁容易使人见忘,我们好像总在原地兜圈子,走完了一程又一程,回头望望,却还在老地方。 
  在黄土里穿行的最大好处是,心是空的,意念是空的,人却是实实在在的,离大地很近,听得见黄土下面怦怦心跳的声音。   
第60节 月牙泉的暖沙   
  去看月牙泉,需要先骑上骆驼翻越敦煌鸣沙山。 
  这举动有点像神话传说里的情节,但却是真事。驼队排成长长的一列,丁丁当当地往前走。有人骑在骆驼上打手机,有人尖声惊叫。我紧紧地握住驼峰上的那个铁环,看骆驼慢慢从沙地上站起来。 
  这时候,我看见有个用头巾裹住半张脸的当地女人,用一截鞭子轻轻轰着她的骆驼,双腿一夹,她的骆驼如马儿一般快跑起来。 
  觉得很惭愧,自己如此胆小。 
  都市人已经养成了习惯,就是骑到骆驼上,也还是要打手机,如果骆驼再大一些,他们有可能把传真机也搬上去。 
  骑骆驼翻过鸣沙山,我们看到了月牙泉,四面是山,月牙泉像一颗明珠似的,静静地躺在中间,形似月牙。 
  “可以躺下来吗?”我问旅途中的一个伴侣。 
  “当然可以。”他说。 
  我就像一弯月牙似的,弯起身体,躺了下来。 
  沙地很宽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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