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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少女嫣然笑道:“我兄妹俩如惧怕你无形奇毒,也就不敢前来了。”
丁大江怒道:“江湖是非,胜者为高,只要你们武功胜过丁某,丁某自会领你们去漆元章处。”
语音甫落,追魂学究苏廷芳等人齐齐出手攻向黑衣男女而去。
一双黑衣男女朗笑一声,振腕出剑,幻出漫空寒星,剑飙虹飞电奔,挟着一片悸人狂啸。
群邪却是武功高强能手,出招辣毒,攻向部位,均是致命死穴。
一双黑衣人兔起鹘落,身法矫捷,双剑如天矫神龙般,突闻少女一声娇喝,剑光疾闪中,一人咽喉穴为剑芒点中,未及惨嗥,一道鲜血泉似地喷出,侧身倒地。
黑衣中年汉子突然剑势一变,突地剑啸划空,两个匪徒立时倒了下去,双双被砍断腿。
凄厉惨嗥声中,血喷如雨。
丁大江猛地潜龙升天拔起,凌空翻身,双手倏扬,打出一片“飞蜈钉”,漫天花雨的罩袭而下。
“飞蜈钉”头尾俱全,长有双翅,神似一只只蜈蚣,漫天匝地扑下。
一双黑衣人双剑疾卷为惊天飞虹,磕飞开去。
那知撞上剑身叮叮声中冒出一蓬有形毒烟,只觉一阵头晕目眩……
第十一章
催魂伽蓝丁大江大喝道:“咱们快走!”身形腾起,疾如星飞而去。
追魂学究苏廷芳等人纷纷一鹤冲天拔起,疾离嘉陵客栈,追上丁大江,道:“一双黑衣小辈似已受制,我等为何逃离……”
丁大江冷笑道:“他们身後还大有能人,我等如不逃离,终成瓮中之鳌。”
苏廷芳意似不信。
丁大江察言辨色,已知苏廷芳有不满之意,不禁泛出一丝苦笑道:“丁某无形奇毒往昔非但使武林中人畏如蛇蝎,而且目睹丁某即退避三舍远扬无踪,但如今除避珠珠外尚有他物可制,既不够得心应手,更无法恃之必胜,再说我等离开红叶山庄到此本隐秘异常,这一双男女为何知情……”
苏廷芳不待他说完,即大不以为然冷笑道:“丁兄是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绳,畏首畏尾,一事无成,小弟不愿忍受如此东逃西躲,请解开禁制从此分手。”
丁大江目中泛出一抹及机,虽怒满心头,却仍和颜悦色道:“我最知贤弟心情,倘不见信,贤弟不妨领数人重回嘉陵酒楼将那一双鼠辈擒来。”
苏廷芳鼻中冷哼一声,示意三名匪徒重返嘉陵酒楼後院,小心翼翼翻墙掠回原处,只见自己伤亡数人外,那一双黑衣中年汉子及少女似毒发昏迷倒在一株石榴树下,不禁喉中发出阴恻恻笑声道:“丁大江也太胆小了,快将这一双鼠辈擒走!”
三名匪徒迅疾掠去,正待伸手抓起黑衣男女,忽见树後流芒电闪,三匪闷嗥一声,身形倒撞摔下,咽喉重穴各洞穿一孔,泉涌鲜血汨汨冒出。
苏廷芳不禁大骇,只见树後闪出邓公玄阴恻恻笑道:“苏老师,料不到在下在此现身吧!”
那一双黑衣男女却一跃而起,剑洒寒飚防苏廷芳遁逃而去。
追魂学究苏廷芳这时变做学究亡魂了,骇得面无人色,目露悸容道:“你们并未中毒!”
那少女娇笑道:“我等事先有备无患,怎能罹此暗算。”
苏廷芳大诧道:“那两位为何又轻易让丁大江逃去?”
少女格格一笑道:“早料尊驾必去而复返!”
苏廷芳不禁一怔,心情疾转,面泛怒容,冷笑道:“苏某与此事无干……”
邓公玄面色一沉,喝道:“在下早知苏老师为丁大江老贼挟制,不过在下欲找出漆元章下落,须苏老师相助。”
苏廷芳淡淡一笑道:“漆元章下落只有丁大江一人知情,苏某无能相助,何况少侠须探悉之事目前并不隐秘,因为丁大江已向群雄吐露,谅少侠也有耳闻。”
邓公玄沉声道:“这个在下知道,但‘伏义天玑图解’藏处丁大江并未说出。”
苏廷芳道:“丁大江自己亦无法知道图解藏处。”
“漆元章知情!”
“桥归桥,路归路,漆元章关我苏廷芳何事。”
邓公玄冷笑道:“丁大江在你身上弄了手脚,难道在下就不能在你苏廷芳身上做手脚么?”
苏廷芳闻言暗中直冒寒气,却佯作镇定无惧,面上泛出淡淡笑意道:“只怕少侠弄巧成拙,於事无补。”说著一晃手中铁烟袋,面色倏沉,接道:“少侠手下见真章!”
语音未落,铁烟袋振腕电闪攻出,一式“风卷落花”幻出漫空竿影带出悸耳风啸袭向邓公玄三人。
这式“风卷落花”乃苏廷芳成名绝学追魂九招中最辣毒一招,兆但迅如雷霆,变幻莫测,而且暗含打穴招式。
邓公玄面色一变,冷笑道:“你在找死!”三支长剑划空奔电,虹飞眩目,只听叮叮金铁交击之声,三剑击实在铁烟竿上,烟孔内突爆射出一蓬牛毛飞针。
苏廷芳倏地腾空冲天而起。
邓公玄三人虽身负绝学,却被苏廷芳辣手奇招及飞针逼得身形避开,剑起“屏断天南”将飞针磕飞,未免缓得一缓。
黑衣少女急道:“不可让苏廷芳走脱!”
邓公玄道:“他走不了!”两脚一踹,疾逾飞鸟掠起,右臂一式“度厄金针”奔出一道青虹袭向苏廷芳。
蓦地——
一股如山罡劲卷来将邓公玄雷霆电奔剑势震得回撞开来,邓公玄只觉右臂飞麻,气血狂逆,不禁大骇,身形倏地下沉。
只听随风传来森冷笑声道:“邓公玄!你难道不知令尊已被丁大江在身上弄了手脚么?”
邓公玄闻声不由面色大变,厉声道:“尊驾是谁?”
森冷语声又起:“别问我是谁,只问你能否斗得过催魂伽蓝丁大江?”
一双黑衣男女疾逾闪电掠至,落在邓公玄身侧,面现惊疑之色。
邓公玄向黑衣汉子少女示了一眼色,冷笑道:“鹿死谁手,尚末可知,尊驾不要将丁大江瞧得太高了。”
那黑衣少女及中年汉子正要循声扑去,忽闻断喝道:“站住!若妄念找出我存身之处恐不得其死!”
邓公玄不由眉头一皱,忙止住两人。
只听森冷语声接道:“我一生行事不偏不倚,嫉恶如仇,丁大江虽非良善,却比你心术好得多!”
邓公玄闻言面色大变,心神凛震目中暴泛杀机。
那黑衣少女不禁眸露惊诧神光,暗道:“这人恐非信口雌黄,不然,邓少侠为何面色如此难看。”
邓公玄冷笑道:“在下仰不愧天,俯不诈地,仗义行侠,光明磊落,尊驾岂能含血喷人。”
只听阴恻恻冷笑道:“说得到也动听,我老人家暂时保全你的颜面,不揭破你罪行阴私,望及早改过迁善,否则到时後悔莫及。”说罢寂然无声。
邓公玄顿了顿足,目露怨毒神光,疾挥一剑循声扑去,但见十馀丈穿起一条鸟般身影,星泻横空而逝,知无可再追,暗咬钢牙,叹了一声道:“我们回去了吧!”
…………
朝阳初上恒泰丰布庄,已开门应市,店外面走入一翠衣少女,双堕髻,眉似远山,眸若秋水,肤不凝脂,杏靥胜霞,婀娜多姿,朝柜上道:“请问有一南宫鹏飞在内么?”
柜内是一四旬中年店夥,凝注了少女一眼,忙道:“姑娘尊姓,请问姑娘找他则甚?”
那少女双目一瞪,嗔道:“姑娘姓胜,他在么?”
少女目光如挟霜刃,店夥禁不住机伶伶打一寒颤。
只听内宅传来南宫鹏飞清朗语声道:“是那位见访,不知有何指教?”说时南宫鹏飞已飘然跨出,天青绸衫,手持摺扇,神采飘逸,目睹少女似乎一愕,双拳微抱含笑容道:“姑娘请入内为坐叙如何?”
南宫鹏飞气质神态使少女不禁著迷,身不由主踏入宅内,嫣然一笑道:“贱妾胜玉珠,奉邓公玄少侠之命望请相助。”
南宫鹏飞睿智绝伦,就知邓公玄用心歹毒,朗声笑道:“胜姑娘与邓少侠是否同门兄妹,在下微未技艺,焉能相助,他太抬爱在下了。”
胜玉珠嫣然一笑道:“不错,邓公玄乃贱妾师兄。”言毕面色微微一变。
南宫鹏飞道:“姑娘之师想必系武林内卓著盛名高人,不知可否见告。”
胜玉珠已知说漏了嘴,却又无法收回,道:“授业恩师逃禅世外,从未将姓名示人,恕贱妾无法奉告,邓师兄现在危中,他说只有少侠可以相救,请念在武林道义上望勿见却是幸。”
南宫鹏飞微微一笑道:“请道其详?”
胜玉珠道:“少侠可认得黄凤珠姑娘么?”
南宫鹏飞摇首答道:“在不不识黄凤珠!”
胜玉珠诧道:“少侠当真不识黄凤珠么?”
南宫鹏飞正色道:“在下用不著对胜姑娘有所隐瞒,黄凤珠究竟是何许人?邓少侠遇何艰危?”
胜玉珠见南宫鹏飞神色似非虚假,暗道:“怪事,邓师兄为何坚指他与黄凤珠是夙识。”清澈明眸凝视了南宫鹏飞一眼,嫣然一笑道:“邓师兄於日前与少侠曾相晤,但因其父被丁大江所擒,致未能畅叙……”
南宫鹏飞失声诧道:“邓尉梅隐为何落在丁大江手中?”
胜玉珠叹息一声道:“就因邓师兄嫉恶如仇,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将塞外飞魔恶徒五人戳杀,不料黄凤珠却亦是塞外飞魔之徒,事情发生之日就在少侠与邓师兄无意邂逅于三湘之际。”
南宫鹏飞恍然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但其时又像似未闻邓少侠提及此事。”
胜玉珠道:“萍水相逢,怎可冒渎……”
南宫鹏飞淡淡一笑道:“为何邓公玄以莫须有之词坚指在下与黄风珠相识?”
胜玉珠不由自主地从心底泛出一丝歉意,娇笑道:“望少侠暂勿见责,容贱妾说明,因黄凤珠怀根於心,与塞外飞魔计诱邓尉梅隐献与丁大江……”接著将红叶山庄外发生事情详细叙出。
南宫鹏飞道:“既然邓尉梅隐被释,父子团聚,还有什么纠缠。”
膀玉珠冷笑道:“丁大江心辣手黑,岂能轻易将邓尉梅隐释放,他在邓尉梅隐身上安有奇毒,邓师兄事先未知其诈,事後发觉解救其父,不幸邓师兄亦为剧毒蔓延侵向内腑,幸及时封住穴道,暂可无虞,功力亦无碍,只是久後定然毒发,因此找上嘉陵酒楼後院丁大江等群邪,不幸贱妾亦为无形奇毒所侵,终被丁大江逃去。”
南宫鹏飞道:“无形奇毒,鬼蜮暗算,确是防不胜防,但此事与在下风马牛漠不相关……”
胜玉珠道:“邓师兄曾目睹黄凤珠骑赤兔驹来此恒泰丰在庄,赤兔驹为少侠所有,为此……”
“心有所疑是么?”南宫鹏飞冷笑道:“那麽邓公玄为何不立时擒住,在下无法相信他认明是黄凤珠。”说著望了胜玉珠一眼,接道:“姑娘此来是否奉了邓公玄之命向在下索人,请上覆令师兄,赤兔驹确借与一位姑娘乘骑过,但非黄凤珠,再则在下与令师兄萍水相逢,并无深交,为友为仇,悉听尊便。”
胜玉珠道:“少侠不可误会,邓师兄云少侠并不知他与黄凤珠师门结有不解之仇。”
南宫鹏飞微微一笑道:“姑娘不必多言,在下与黄凤珠毫不相识,有劳枉驾寒舍,殊感歉疚。”身形缓缓立起。
此无异逐客令,胜玉珠起身离座,道:“邓兄之意如言之属实,少侠曾与黄凤珠为一双情侣,念在相交份上,请黄姑娘向丁大江索取解药,如今少侠竟坚谓不识黄凤珠,显与事不符,贱妾深致歉意。”
南宫鹏飞但笑不语,送客出门。
胜玉珠满怀懊恼,离了恒泰丰布庄奔往天桥,天桥乃五方离处之所,人群如蚁,只见她穿入一条僻巷中。
突闻邓公玄语声道:“贤妹回来了,可见南宫鹏飞麽?”
胜玉珠抬目望去,邓公玄在一道窄门内探首出来,不禁面现嗔容道:“见是见著了,他坚称不识黄凤珠。”说著跨入门中。
邓公玄道:“贤妹何必动怒,可否将晤谈之话细叙。”
胜玉珠使把详情奉告。
邓公玄愕然道:“难道我竟猜错了麽,南宫鹏飞深藏不露,分明身负旷绝奇学,那乘骑赤兔驹之少女,虽是一街之隔,但愚兄相信目力不差,确是黄凤珠……”
胜玉珠冷笑道:“邓师兄,你自信目力无差,料事如神,南宫鹏飞既然身负绝学,又与黄凤珠为一双爱侣,无疑与我等立于敌对之位,那么他有何可惧,坚谓不识黄凤珠。”
邓公玄默然不语,他最耽心的就是他奸杀女尼之事被南宫鹏飞知悉,苦笑一声道:“师妹,那南宫鹏飞未出言诋毁愚兄麽?”
胜玉珠不禁一呆,道:“师兄有何隐私为南宫鹏飞诋毁。”
邓公玄不禁面色一红,道:“愚兄一生行事光明磊落,毫无欺心。”
胜玉珠道:“师兄既无为人诋毁之处,有何可虑,眼下应如何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