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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买了糖仔大家吃了,据说以后信件又不知往那里去,也没有过问,亦未当是一回事。
就在这次揪斗运动到来之前,就传说广西有反共救国军,据说到处发展,暗传这个县城经常有敌台在干扰播音,目前正在探测。当时人们也不知这些散布的言论有什么作用。反正自已没有什么事,也不用去惊慌。也不知这些活究竟矛头对准谁,或觉得这些人阴毒,要害人先造舆论,会远谋深算,可称政治界老手,杀人就不见血,叫你死之无怨。还可能要感谢他没有株连你的家属,这惊险毒辣,令人发指。
这次落实七、二三,七、二四布告已有一个多月。药品单位新任领导,按县委指示,要回忆,挖出埋藏着的敌人,深挖深埋的敌特。这时公司的讨论会上鸦雀无声,都不敢随便说。一则无影无踪,二者也怕牵连自已,别人,不知怎么说好,不过抓开会的同志不断威压,都说:“你们不要和阶级敌人同穿一条裤子,谁包庇敌人,谁人就是敌人。要敢揭发,敢检举,和敌人划清界线。就是有牵连也要争敢重新做人,争取从宽处理,或者不处理,这样才是真正忠于毛主席,忠于毛泽东思想,才有胆识。”
大家还是不敢作声,掌握会场的领导与工作人员不断追迫,这时有一个和这姓许的女同志,人们皆叫她许娘很亲近的陈贝娴同志说:“我有一条回忆线索。看大家能否记得。去年五、六月间,我司门口拾到一封给老许的信,说农村包围城市,又有五角钱为暗号。这个老许同志我认为就许包有,他是叛徒现已揪出来的,这里肯定是反共救世主国军的联络符号,又无写名,都是十分神秘,当时看信的人很多,大家共同回忆,要敢以起来揭发。”
这话一说,掌握会场的工作同志与领导都如获至宝。深挖敌人,立大功就在这里了。他们一听精神十足,一个叫张守正的党小组长,沉默了一下,就奸笑的说:“是吗?陈同志就表现好。阶级敌人就在我们的身边。而你也这么麻痹,是怕呢!是包庇,同志们,阶级敌人随时都想颠复无产阶级政权。到时你们人头落地也不知,这有多么危险啊!现在陈同志既然回忆出来了,大家就不可再沉默啦!深入下去,全盘托出,特别是这里有联系的人,要敢以站出来,才会有出路,要去掉‘怕’字。”
另一个工作队员说:“如果不说出来,等到揭发出来,人民会不再宽恕你的,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觉悟是会提高的,你要躲也躲不下去的,只有坦白,争取从宽处理,才是唯一的出路,好吧,大家继续讲下去。”
这时会场更是没有任何声气,真是如窒息了一般。这并非一个很简单的问题,这个单位染上了这事,会有安宁的吗?工作队就要进驻来的,要闹个底朝天也不定,谁不慎重。这里一双双眼睛都看着才老许娘,原来都认为是她丈夫的信件,现在更为集中看她了。她也是解放前参加革命的,是地下通讯员,联络员之类的文人革命者,她爱人既被打成叛徒揪出来了,本来也无根无据,只说他解放前在革命低潮时,过了香港,这本属很平常的事。但这回都却可揪斗他交待。他的丈夫是叛徒,也可打她为叛徒也有可说。解放前的工作,红区、白区。红军来了,白军走了;白军来了,红军走了,是不是叛徒,时间又长,反正群众运动,拉出来斗斗,也无什么所谓。特别是中央文革有说揪叛徒集团,这是一项很主要的工作。从上而下,都在强调,一有风吹草动,便成帮成串的大揪着。所以她是很好的株连对象,搞错了也不打紧,揪斗出来,可以看能否发现新的线索。故这时一个不自觉或有人在背后做工作也罢,一呼口号:“把许照云揪出来!”这时会场口号连声,便有人去把这个把子揪到台上,这时人人也得表现,个个摩拳擦掌似的。都在发言了。而被揪的人要先讲对待群众有态度,要相信群众。相信党,只有老老实实,低下头来听人揭发,不能有所反抗,所谓知时务者为俊杰,好汉不吃眼前亏,你反抗不了,还要挨打,只能任人诉说。这个时候还号召抓国民党残渣余孽,谁是这个,也要通过斗争深挖,上有任务,下面就要找线索,反正是群众运动吗?还是要正确对待,这种双保险的揪斗方法,这时十分盛行。
“你这个老奸臣滑的许照云,你是埋藏在我们公司的定时炸弹,你是这里的地下联络员。你的那封信拿回家中,你的丈夫说不是你的信件,实际是假象,你既然拿回家去,你不是三岁孩子,如无什么任务,怎会误拿来回去!以后看到目标已暴露,才把信拿回,故意造造声响,以后这封信又不翼而飞,这里说明什么问题,还不是你又偷偷的又拿走了吗?这些现象不是明摆了吗?你只有老实交待才是唯一的出路,再狡辩都不是办法的了。”一个干部钟仁松恶狠狠的说,“打倒许照云。”
口号声震天响,是斗争敌人的时候了。
“这次运动,是情理阶级队伍。革命的队伍要把几种人清理出去。特务,叛徒、走资派、国民党残渣余孽,漏划右派,各种反革命分子,漏划的以富分子,新生的资产阶级分子,都要统统清理出来,要保证红色江山万代红,我们要敢以深挖。特别是这些白区干工作的地下人员,我们要一个一个细查。还有些是假党员,摇身一变,从国民党那里又转入共产党的,没有入党手续的,不能放过。”张守正说。
“我们要相信群众,相信党,我们过去出生入死,昌着生命危险为党做工作,有什么不好的,经过历次运动审干,是清白的了。老革命就坏,总不是老革命不如新革命,新革命不如不革命吗?……。”许照云还要说,又被口号的声声打倒的响亮呼喊中断了她的答辩。
“不准狡辩,只准老实,只能老实认罪,不能抗拒坦白!再狡辩只有死路一条。”一个青年职工带着呼着口号。
斗争会散了,又留下专案小组三班倒轮流小组斗争,一连斗争了四天四夜,都没有新的发展,到了第五晚夜下半夜,她坚持不住的倒下去,昏在地上,一个青年斗争小组成员,大声说:“装死躺下吗?”说着一脚踢去,顿时血流满脸,也不知什么地方流出来的。这里一边说,死了敌人。减少一个坏家伙。另一部份人将她拉起来送进牢房。这里连夜洗办公室,事后也无什么风声,只装无事。
这时小组研究,再把解放前与她共乡的地下党员,这次也被打成叛徒,还在牢房里的王晋峰,揪来斗争。再给进一步深挖阶级敌人。做好准备工作。
斗争会一开始,先将王晋峰吊起来打,迫他说出本公司反共救国军的宣誓形式与小组织成的名单。大会斗争以后又小组斗争,这样一连几天几夜,这王晋峰火起了。既然你们无中生有的斗我,我就无中生有的交待,以买目前的宽容,以免被斗死了,真是置人以罪,何患无词,这些人反正也没头脑,为什么要害人就会想出这个办法,真是可耻可悲。
这王晋峰胡乱编造一套,与工作斗争小组一唱一和,合同编造,诱供出是是非非的一些粗糙供词,先作第一步段落向上级汇报。
上面看了供词,又在当时到处是敌人的幻景之下,也似乎认定,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真真假假。也可去伪存真。再将其供出的人一个一个斗争,自有真情出来。
斗争完后,王晋峰几夜无合眼,到了牢房后对同派坐牢房的人说:“他要什么我供什么,我认识的人名都写进去了,反正我写到他们满意,来这里连睡几天几夜再说,实难挨了。”
一个老革的后代刘X这回也在这里坐牢:“我也认识你呢!我的名也上去了。”刘校说。很担心的。
“总之写几百号,上千号,迷迷糊糊,现在也记不清楚写了谁。”王晋峰说着睡了。
这样一连斗了几个人,一个一个诱供,反共救国军遍布全县,到处揪反共救世主国军。
卖杂贷,收破烂的都拿去斗争办班交待,一些也承认以收破烂为名探消息,有组织有计划,要破坏无产阶级专政,波及很广,人人自危。
在服务公司也斗争这个,据说一个几天几夜无睡的老革命被斗得火气,假装老实,把在场的斗争小组人员一个一个供进去。先行供出去的被赶出去,后面一个一个供,才知有些不实。这个人被斗得无法忍受,乘人不备,从窗口跳楼,幸有电话线十多条如网顶了一下。跌下街路未死,当他抗拒,送去坐牢,手镣脚铐,搞了十天多,才放回学习班劳动改造。听他说不再自尽。
这次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也是对文化界的,在老苏区将全县教师集中在那里学习,也掀起了揪反共救国军高潮。这里更为凶狠,对揪斗人员,跪石子,晒太阳,多种刑罚,真有失为人师表的教育队伍人员。有一位年轻气盛的青年教师。被斗得死去活来也不肯承认也不肯承认参加反共救国军。这时有一个四、五十岁的老革命军人,也是被屈打成反共救国军的,他才去开导的说:“阿铁我都承认了,你还不承认干什么呢!
这个人知道这是叫他先承认了再说,不要被白白打死,这个时候不能老是硬顶的了。
一天下午,凌子山被提回单位斗争,在学习班凌子山有人告诉他目前单位到处揪反共救国军,看来要有所准备过火行动,要看情况行事,当机立断,要相机而行,这个风气是无法再顶的,看来要上面才可平反这个事件的了。
凌子山有了这个思想准备,肯定会相机而行,他是竖旗死硬派,还不会被列为查反共救国军的对象吗?还是要打,要吊这个时候自是没有办法,只可遵从所便的了。打人成风,不这样不叫对敌人之所狠的,总然心中有同情也要干的,谁可讲什么话呢!
这天下午的斗争,各有所准备,凌子山被揪在办公厅的中央。一开始就问,你参加了什么兵团。凌子山说:“我是战鼓催春这个兵团!”
“那是表面的兵团,真正的兵团是什么,不要再伪装镇静了!“主持会议的工代会主任范同志说。
“是呀!不要伪装的,我真正是战鼓催春的,不过是没有响应政府号召,还竖旗,又出八点声明,是不识时务,有错误的。”凌子山还是很自若的说,“我要检讨,要认错。”
“我们不要你这个检讨!”范主任说。
“那我就没有什么检讨的了。”凌子山说。
“打倒凌子山现行反革命分子。”会场一连呼喊着口号:“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凌子山不再作声,这边范主任叫把凌子山吊起来,先把凌子山按倒在地,二个手反绑着,二个脚步绑在一起。用一条竹扛串过去,抬起来架在桌上。这次斗争是变了样啦!凌子山心中想,不吊起来就招也不好,反正逢场作戏,看他们怎样问。这时凌子山只得说:“要问什么先放下来,手吊断了,以后不会同人把脉看病,那时什么都不能干了。只要放下来再说。”
“好吧!先入下来。”范主任也对他似乎心中同情,也吆喝着,大声呼喊着,“放下来!你如不坦白,马上又吊起来!要老老实实交待。”放下后,凌子山又说没什么可招,这样上二、三次吊,一上去叫可招,反复了几次,凌子山才说:“我参加了特务,负责颠复无产阶级专政,杀你们的头胪,有发展成员的任务。”
“好了,为了保密,不要在这里说下去,现在散会,到里面写交待。”这里就把凌子山带另一个房中,进行询问。
这个时候有这个说法,坏人打坏人,活该!好人打坏人,应该,好人打好人。误会。所以这个时候,打人是十分盛行且会受到表扬的做法,反正不怕打,不打还叫对敌不狠。
凌子山在房中编者按造了自已303代号,当时意思是三零了三,即无的意思,以备翻案。还有一个老红军问凌子山:“朱如尧是不是反军!”凌子山说:“不是!”这个老副局长说:“我看他在广州领任务,还说不是!”凌子山说:‘是’,他也满意了。朱如尧与他老婆共单位,因她原是伪师长太太。投诚后嫁他。朱如尧在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时常常要揪她做国民党残渣余孽,故他恨他。以后服务公司来落实凌子山说:“你说朱如尧是反共救国军,有什么证据。”
凌子山说:“有证据!某老副局长见他在广州领反共救国军任务,他就是证据!”
这事幸得是他,人人知他老红军,又无什么文化,野心,故无事,挨一个人肯定也要揪出来斗争,坐牢再落实是否,你就麻烦的。况这句话当时多人在场,也是铁证如山,这亦是一个笑话柄。敌人布置工作,会给别人看的吗?肯定他还是核心人员,一般反共救国军的职员,不是司令部的人,是不可看别人领什么任务的,他的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