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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尧很有信心的说。
凌子山说:“是的,你不看吗?1949年后,解放初期,五谷丰登,人民幸福,不少外洋人回来中国。1958年大跃进,物质多到倒掉。以后三年经济困难,1960年到了极点。食堂一解散,三自一包才搞了一,二年。生活又大大的改善,若不搞‘小四清’‘大四清’整干部,改正自留地,人民生活很快天天向上升。看来政策十分重要的。中国这么大,穷富不均是会存在的。但救灾能力也是相应快的,利弊都有所存在,只要平衡就好。”
“我们这里如果各人可以发挥才干,人不斗人,抵销能量,就会强大富裕。过去说的,做食要勤,发财靠机会,这是可遇不可想的。总之有勤,对好的形势会应用就行。放弃机会就时不再来。你怎样认识。:朱如尧说。
“情况是复杂的,思想也是在变的,从前我有过申请过港元,但现在看来那也是不必要的行动,甚至是多余的。”凌子山说。
“你听了王城的话,他有这个打算,过多点人去就可互相依赖。据说不少人过去都是靠这班过去的人,填填补补。”朱如尧说。
江算天也听了他们讲了这么多,本不想参加意见,听多了,也就想讲了:“你们这些小辈们总以为香港怎么好。我在解放前常常过去办贷,如果真正好,我还会回来这边吗?还说是解放前,又讲是黑暗的社会,天天来去,都不在香港停留。连那边境种菜的也不过去。这是什么道理,今天又讲祖国解放了,人们还要去不解放的地方,给绑住了吗?这么容易说吗?因为过去的人没有迫到你死路,可以回家。现在的人去了,后路堵死了,你只得在那边挨了,这样力量就不同了。是不是呢!”
“可以理解,初解放去的人,是天时变了,地主,富农,伪职人员,回来没世界,有的回来就要去死,只能在那里屈下去。去久了,他们有机会,或者掌握到那里的生活规律,他们又是平等竞争,谁胜谁负,没有受到保护。所以久而久之,他们就生活稳固了。”凌子山说,“如果可以回来,屈不住,就失去机会。”
“不有是,大陆为了香港同胞,又要显示社会主义物质丰富。1960年。这里没吃的,也要挤物质过去给他们。所谓一户一鸡,一人一蛋。生猪购六留四,也要节约出来凑成头猪去供应。还说是支援受压迫的人啊!怎么说好,。我们在这里穷还要支援人。他们就有人支援,讲来讲去,他们就占了便宜啊!”朱如尧说。
“边境的人也是利用那边需要吃的,这边需要工业品,这样来来去去,就可以赚钱了。为是他们优越的地位,这边种菜过去卖,那边帮人走私些工业品来,就有生活了。听说到1960年以后,不少边境的人去了不再回来,怕会封关,最少也留代表在那边开发,这边的人才稀了,就怕政策有变。”江算天说。
“我有一个朋友,在惠州赤山,他也讲可以带我过港,他这样说他过港很容易,只在某地的铁丝网下面的沙滩上爬个洞就可以过。他是走私红丝线的,看他也是生活很困难的。他穿的布衣唐装还吸卷丝烟。他主要是带些工业品,小药品来这个县卖。我看去香港若是好,他也不必,走私了。他多次叫我去他们乡下,我没去,不想过香港。”凌子山说。“他叫林饮清。”
“他叫你去他乡间,一可以找些关系,二他来这里帮一些人过港,有带路费。如有些大的老板,带过他的亲人,可以得一大笔奖金,或叫酬谢费。”朱如尧说,“你知道不?”
“有听过,有的过到那边,还在山间躲下来,叫人去通知亲人带衣服来接,才不会拉去收容所,打界回来的人,还要遭打再遣送回来,不知究是怎么的事。”凌子山说。“自已无尝试过。”
“据说这些被打的,是没过成功的,这边被边防人员捉住的才有打。那边当你们是难民,讲人道,不但不打人,还可以有一定的待遇,并不抓你的,所谓要躲一个时间,有二个情况的。一是那边地址不详,或难去找到。二则这边粮尽,无吃的,有时在边境要躲十夜八夜才有机会遇到引人。有的说用干粮以米炒打成粉,用猪油制成丸,每天只吃一个或二个,以挨生命,去到那边,有人收留了你,供你伙食,他要去你寻的人那里讨回一笔钱,有的趺伤或从山上滚下去,有了疾病,要休养。总之多种多样方法,边境的居人也多少可赚一些这样的钱,朱如尧说。
“还有一个才不巧啊,据说他在山沟里躲了上十天,一有机会,避过巡逻人员,爬过铁丝网一边,就被军犬咬到不放。你过了界军犬就不咬你,真灵的。有的逃了多次,终以成功。有的就没有成功,也要点运气的。一群人去的,二公婆去的,成功的,失败的,确实不知这是什么原因。使他们累逃、累抓,累放、累逃的。那里就这么吸引人吗?”凌子山说。
江算天说:“人生就这这样,这边的政治他不适应,在这里永无起身之日,他怎么不逃的,插队的人也有去逃港的。抓回去送到生产队,成份不好的又要受斗争,又扣工分,越迫他就越要决心去逃,就是这么回事啦。“
“资本主义社会,贫富不均,有一股急流,互相冲击,今日贫,明日富;今日富,吸日贫,都为争取富者不贫,贫者可富,有拼搏精神,所以生活会好些。”凌子山说。“这里的三自一包,多种些五边地作物,生活也可以好。”
他们讲了大半天,也有些倦意,凌子山与朱如尧各自回家不提,这江算天见他们这么好谈,也有些喜爱,作为一个成份不好的人,平生也难听到有这么敢说话的,在他家中高谈阔论,也有新鲜感,今日心情也物别舒畅。
凌子山每月都要出发去乡间,搞药材生产,在生产工作的空闲时间,他还是写医学的注释,从不间断,日积月累,有所成效。成书已有。
这日他去到小布村后检查生产情况,作了指导,在回旅店的路上见到县城来插户的温建方。他乡遇故知似的,见附近有棵树,就坐在那里休息一阵,谈谈别后的情况,温建方说:“插队的日子又过了一年多了,今日去公社借米,生活很难挨。”
生产队的粮食水平不足较为麻烦,算这里田多一些,上半县更为惨,根本达不到口粮水平,居委会陈主任也被搞到插队,解放初期他是红人,从部队转业后,因是志愿兵,觉悟高,转业把补助费贡献给公益事业,后当了居委会主任。只在1958年大跃进 转食堂时与做水库犯过一些‘左’的错误,打了下台,这回插队他也无可避免,到了乡下,本身有病,吃无劳粮,水平又低,生命线也难保,又不准种什么作物,况外地人,又无多的自留地,确实很困难,我去到他那里,他也招待我吃一餐午饭,我又给了一些米票他。凌子山说,“就是同情又怎有难力支援他!”
温建方说:“他当主任时也不是那么难搞,都会做政治思想工作,多安慰,少补助。公社食堂时,饿死人也不敢如实反映,做水库管人又多说人出勤不出力,扣口粮,也是因为粮食少的事。把饿死的,病死的,算到他头上一部份,就要成了下台干部,共产风的处理,责任无可推卸。这次他为了当积极分子,又带头报各下乡,当然,不报各也要下,知趣的先下,少人去做工作,谁可抗拒,若不下的又说扣口粮。”凌子山说:“这样的事,难评谁是谁非。在台上的讲话不同,在台下的讲话不同,还有一个公社干部,当主任的,虽自已不用插队,但是自已的老婆孩子也带下去插队。有什么办法,形势是这样,不可怨谁人的。”
“这农村生活虽然苦,在城中无业可就,比起来,这里总有些生活门路,如果没有房姓界的欺侮斗争之类事,生活上倒也可渐渐习惯,但就是有这个事,水浅相挤。工分的记法,粮食的分法,多余的钱支法,超支钱的垫法,都各有不同。我幸得会修表,可以给人修理些表收入,虽一、二角钱,不比城中有几之钱,但也总比没有收入好,就是没钱也可有人情。”温建方比手划脚的说,“人生的事,总是复杂。”
二个人坐了约一个多镜头,看看下午近晚,只得分手回去,但因插队的乡下偏远,并无去他的插户地方坐,亦有所遗憾。温建方等插户一直到改革开放前回城,回城后,不少卖了房子的插户,皆可以赎回,这是后话,不再细述。
元旦后,又要安排药材生产计划。这个县的药材生产计划虽也不是大,但按这个时候总要提个口号,以壮壮那形势的声音,怎样为农民着想,提高生活水平作出贡献。这个支农工作各单位都有提法,但多无济以事。比个例一个种竹,种木薯的,除了买种子的代款,浪费,失管,得不偿失常常有之。农民还是这个样子,太阳还是那个太阳,月亮还是那个月亮,怎么个做法,有些事是定了样似的,人总是怀着希望,希望就是信心,一年复一年,何以知其结果如何!
药材生产的领导宣读药材生产计划。一个县这么多的单位,各有各的单位任务,互相挤拥,生立队的接受也只能顾此失彼的。因而要互相照顾,相对合理,今年药材生产计划,党参五十亩,金银花一百亩,茯苓一百二十窖为一亩,种一百亩,砂仁五十亩,薏米一百亩,山栀子一百亩,淮山五百亩,干姜一千亩,其它三百亩。(其中有虚数或自然有的数)。
各人有什么看法可以提出,或有什么补充的,共同研究,这个计划是否保守点。
一个生产人员说:“干姜一千亩可提到二千亩,因为全县零星的,自动种的很多,这个不用费劲。金银花包括围管,野生,也可提到五百亩,想办法斗上一万亩,有些木本药材,六十棵为一亩计,多年生,自动繁殖,最好提多一些。如枳壳,吴茱萸,黄柏,杜仲,还有野生的木本药材,如香园,白椽树多说一些,听起来可观些,查也查不出。以后收购数量少,又可说外流去了,总之有根据就不怕。”
凌子山说:“今年的计划可提,北药南移,野生转家种,银花遍野,恙千亩。生产发动起来,多人种又怕我们收购不下。所谓一手拿鞭子,一手拿刀子,少就赶,多就砍,这是常事。本来木本药材是多年生,收不收不会过期,比较有保险,宣传工作又易做,可做药材,可做木材。林业部门也可收。还有是淮山这个项目,多也可当粮食,也容易吃得消。”
“我们收购款一般都在三几万元左右,多了没有办法,这要注意,年终写总结汇报又要好写,收购不了,又是劳民份财。”另一个生产人员说,“有时收购不下了,把药材丢到街边,不但卖不出去,还要派人工去倒掉。”
“发展经济,保障供给。生产要上去,生产人员各人都要认真发动。木本药材可在上半县种,生地,淮山,要沙地多分布在下半县。把计划分配下去,各人所管的点内认真发动。”抓生产的领导说,“纸上谈兵也好,总之要生产队认帐。入团 数要从下面加起来才可以的。”
各人多争论,讨论热烈,也是工作上的看法。凌子山原来不知生产这种工作,分任务怕重,总怕完成不了。以后才知,有时到了年尾完成不了的反而好的,因为有不少品种年头少贷发动种。到年尾又发现这品种过剩,不是发动的生产队不用负责收购,又成了好的方面了。总之这次分配怎么,都要领下来,免得被说得一无是处,又讲怕苦怕累,汇报的本事,就是工作好坏的优劣,都要非常注意的。
大家把分配的任务记下来,有的项目才一、二亩的,但也并不易完成,计划归计划,这个时间的生产发动有时属像征性支农,不是很现实,种下去,没收成的也不少。
生产人员每年补助草帽一顶,解放鞋一双,每天二角钱补助,另加七分钱补贴,单位规定每月补二元,三十天计、每天七分是一角照顾,还有一次特别照顾补助四元买一件塑料水衣,约三元一角以实报。这些照顾也经多次领导讨论,财会主管同意才能办到,不然还可以属错误行为,开支也报不了帐。
凌子山每次下乡都是骑自行车,由公家配给,骑十华里补助一角钱。不能报车费。他去到小布时,才听到有一位原在文化馆认识的干部,插队回乡到老婆家乡入户。因他是外县人,名叫陈光,照顾在本县落户。也要讲了不少人情,据说他还是小鬼队红军出身,就是调皮了一点,领导也不中意他,这样的照顾,还算是格外施恩,他也感激不尽,他家还收留一不原在供销社工作的四川人,姓赵的同志,也是插队,不回乡,工个人以搬运为活,各买了一辆手推车,载砖载瓦也载其它杂料活,生活上还算可以过得去,二个人相处得又很好,又有个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