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只见小春一会儿搔搔脑袋、一会儿两眼放空,脸上那变来变去的表情颇是精彩,连墨汁沾上面颊了也不晓得。
云倾见着这样的小春,不自觉地笑出声来。
小春一听见云倾的声音立刻便转过头,他见着云倾的笑脸,脸上表情便是一呆,愣愣地对着云倾的容颜看,也跟着傻傻地笑了。
天将亮,东方薄白,有些灰又有些明的街道上飘荡着白雾,云倾如同出水芙蓉般清淡娴雅,嫣然一笑间秋波微转,身上冷香沁骨,眼眉含情脉脉。
“小春。”云倾道。
“欸。”小春望着美人笑。
“口水。”云倾说。
“好。”小春苏苏地将口水吸回去,抹了抹嘴,端起当大夫的凛然正气,回头对那两排长长的人龙正色说道:“下一个!”
接着来到小春诊桌旁坐下的,竟是司徒无涯。
司徒无涯脸上还是青肿未消,可他那阔嘴方脸及高大魁梧的身躯一坐下而已,便叫小春觉得有种无形杀气直逼自己而来,呼吸都有些困难。
“你来做什么,我有说要救你了吗?”小春不悦地说道。
司徒怀里抱着个嘤嘤啜泣的黑衣娃儿,他一听见小春的话,整张脸顿时黑了下来。“赵小春,当年之事早已过去,正邪从来誓不两立,你身份既为魔教教主座前护法,我又为武林盟主,那么做自是当然。”
小春恶狠狠地瞪了司徒一眼。“拜你当年所赐,我在鬼门关兜了好几圈才回来。我赵小春不真是什么慈悲为怀的大夫,救人不救是看心情好不好,现下见了你一整个呕到快死,劝你快快滚离我眼前,要不让我发起狠来,管你是前武林盟主还是前武林粪土,都不会留你性命!”
“你这两方人都可以救,为何偏我不救?”司徒无涯这生从未求过人,在面对小春时自然也是一副睥睨天下的姿态。
“那是因为他们没把我推下山崖,害我差点没命过!”小春低吼。
“你!”司徒气煞。
“我什么我!”小春朝司徒身后喊道:“下一个。”
“赵小春,你不救我可以,但至少要救我孩儿。”司徒一把揪起小春的衣襟,将小春整个人拉了过来。
“放手!”小春说。
“不放!”司徒扯得更紧。
小春一手执着笔,另一手出招格开司徒,司徒一手抱着黑衣娃儿,另外那手则隔空与小春拆招。
两个人单手打得难分难舍,原本正哭着的娃娃动了一下,粉嫩的小掌朝着纠斗中的两人伸去。
小春握掌成拳袭向司徒,司徒亦出掌相对,两人在发现娃娃突然搅局时已经来不及,小春怕伤着无辜,连忙大喊了声:“收掌!”
他硬是收回所有内力,震伤内腑,司徒却是趁势攀附而上直取小春咽喉,喝了声:“你医是不医?”
小春要害被制无法反击,冷哼了声道:“医你奶奶个熊。”
“赵小春,你别敬酒不喝喝罚酒!”司徒斥了声。
“酒你奶奶个熊。”小春淡淡说道:“小爷在道上混了这么久,要怕你这点威胁,日后还用不用做人?”
“赵小春!”
“春你奶奶个熊。”
两人这般吼来吼去,小春忽见眼前银光一闪,云倾的身影窜了出来,银霜剑闪着寒光直逼司徒无涯脸上罩门,司徒立即松开对小春的桎梏往后急急退去。
小春反手一抓揪住司徒怀里娃娃的衣领将其带出,司徒猛地一惊抽出腰间铁剑再度飞身向前以剑挡开云倾,要夺回自己的孩儿。
云倾哪容得司徒再近小春分寸,他横身挡在小春与司徒之中,削铁如泥的银霜剑碰上司徒手中铁剑,施展全力一挥,那铁剑便像烂铁似被砍成两截。
司徒无涯隔着铁剑被云倾击中,铁剑断落,他在惊讶云倾三年内功力进步如此神速之余,竞也活活被震了口血出来。
然而这电光火石之际容不得司徒退却,长剑变成了短刀,司徒绕着云倾剑身而下,直取他胸前要害。
云倾侧身闪过,却没料司徒那剑只是虚招,云倾这一闪,刚好迎面对上司徒由侧边打出的一掌,直取胸口。
司徒心想用尽全力绝对能重伤云倾,取了云倾再用他来威胁赵小春,便不怕那人不从。
哪料才贴上对方而已,却先叫一股至阴至柔的真气吸住,再叫一股至刚至强的真气猛烈回震自己心脉,生生将他从云倾身边弹了出去。
司徒倒在街口,连呕了几口血,重伤昏迷。
云倾脸上虽如往常一派平静,体内却是气血翻涌。他定定站着动也不动,几次反覆吐纳,却是越来越觉困难。
“云倾——”小春急忙冲向前来,脸上全是骇然。“不是让你别妄动真气,你和司徒烂人打干什么!他有没有伤着你?”
云倾觉得额间突突地跳着,眼前黑了黑,有些不舒服。
他皱眉,用一种自己也不甚明白的纳闷语气说道:“我也不晓得是怎么回事,方才一见那个人,心里一股怒气就升了起来,本来忍过便算,但他却勒住你的脖子,等我回过神来,就已出手。”
“他根本不值得你动手,你千金之躯妄动不得,他啥东西,根本不值得你多看一眼!”小春紧张地问道着:“现下、现下怎样,有没有感觉不对劲?吃了药没,我端杯茶给你服药好不?”
云倾才想开口说服药的时辰还没到,小春无须如此紧张,却觉得由手指开始直至肩胛有股气在躁动,微微的麻痹感从指尖传了回来。
他曲起手指,果然见到指尖些微颤抖,而后胸口一阵发闷,喉头腥甜,开口想告诉小春自己的异样,双唇才启,却喷出了一大口鲜血来。
“云倾!”小春声音抖到不成样,他慌张地喊着:“云倾,你别吓我!”
云倾有些撑不住身体,他将手搭在小春肩上,小春立即点住他身上几处大穴,紧紧回揽住他。而后,云倾便在小春怀里安心闭上眼,陷入了黑暗之中,完全失去知觉。
“云倾——”小春惨叫了出来。
他立刻将手上还在啜泣的小孩随手扔给身旁的乌衣教人,跟着手掌贴紧云倾的胸口传入真气,竭力为他疏导体内四处乱窜袭击筋脉的六道真气。
过了个把个时辰,当云倾急促的呼吸终于平稳下来,小春才回头瞪了那个倒在地上仍昏迷不醒的司徒一眼,吐了口口水化成寒冰针激射入他体内。
即便知道对方听不见,小春仍是对着司徒吼道:“司徒烂人你给我小心点,倘若云倾有任何意外,我绝对会叫你填命!不、不止你,我再切了你儿子,把他送进宫里当公公,叫你从此无子送终!赵小春说到做到!”
第三章
云倾昏迷后小春为了看顾他,便将问诊之处挪到客栈大厅里。
他知晓云倾怕脏,于是寻了套干净的被褥让云倾睡下,每看完两三个病人便冲上楼看看云倾醒了没,这么折腾了一天二夜,连镇上还存活的人都给揪出来看完了病,云倾也没醒来,这让小春十分担心。
看了眼屏风后的云倾,小春将手中含着泪仍嘤嘤哭着的黑衣小娃娃交给门口的穆襄,低声说道:“这小魔星喝了几帖药已经没事了,你替我看着罢,别让他们再抢来抢去,小孩子。惊不起吓,很容易夭折养不大的。”
那娃娃挣扎了两下,一对可怜的眼睛眼泪汪汪,手朝穆襄身旁的温玉伸去,鼻音软软地说:“姊姊,抱。”
小春笑:“这小家伙不喜欢被男的抱,只喜欢女的,真不知师兄是怎么养的。”
温玉有些尴尬地看了穆襄一眼,穆襄笑着将小孩交给她。
穆襄说:“华山派掌门在围攻乌衣教时被兰罄下了附骨之毒,兰罄说解药在他孩儿身上,赵兄弟为此子诊治时可有发现任何丹药?这药若不拿出来,恐怕其他人仍不放过这孩子。”
小春摸了摸下巴,笑道:“下毒的人不是兰罄,所以这孩子身上有解药自也是假。”
“此事怎说?”穆襄问。
虽穆襄信得过,但小春还是不会冒险将兰罄一直以来都在他身边没空回燕荡山这事告诉穆襄。
小春只道:“你去同那些人说别再打这孩子主意,华山掌门那头我有空会顺道看看,解毒不是太难,要他们放过这娃儿便是。”
穆襄点头,见黑衣小童在温玉怀里蹭了几下竟不哭不闹地睡了,心里想果然还是女儿家哄得了孩子。
穆襄又问了些该注意的事项,小春怕吵醒云倾,声音仍是压得低低的。
小春道:“先将那些死掉烂掉的尸首集中起来,放把火烧了。再用雄黄、艾草、菖蒲加上我调好的五味消毒散一起,让人拿大鼎将这些东西加入其中,一日燃上四回,烟雾薰焚缭绕可以驱疫避秽,跟着让他们用米醋泡药草洗浴净身。而最最重要便是,我开的方子绝对得照着吃,这样一来过个几日大抵皆痊愈。”
“赵少侠这身医术真是叫人佩服。”温玉红着脸说:“我才服了一帖药,竟是不咳也不倦了。”
“好说。”小春笑。他瞥了眼穆襄,想让这人管管自己未过门妻子,别让她老看着自己脸红。
“司徒庄主那里又该如何?”温玉突然又道:“我师姐说庄主叫得喉咙都哑了,赵少侠是否能放庄主一马,毕竟司徒庄主也为武林正道做过许多事……”
“他是为武林正道做事又不是为我,我管他那么多!反正你们先替我先看着他,让他乖乖的叫上十天十夜。云倾还没醒,等云倾醒了我自会去找他算帐!”小春哼了声。
讲了一会儿该防的事情,穆襄没瞧见小春一直朝他使眼色,最后小春也死心了,木头若是会开窍,小寒也不会这么辛苦了。
送走两人,小春走回云倾身边,探了探他额上的热度,发觉仍是虚汗渗个不停,脸色也还是苍白到不像话。再为他把脉,心里一紧,便狠狠骂起自己来:“大病中脉相不衰反旺,冷汗淋漓又加弦脉亢盛,邪气大炽之相灌了药也平息不了,枉你自称神医,却拿这病没办法。再这样被那子蛊吸下去,元阴耗损过度,你难道真想让云倾枯竭而亡。
赵小春你个混帐,明知道云倾身子不比往常,却只顾着看别的病人,没把云倾放在心上。这下子好了,人昏了这么久还没醒,该怎么办?赵小春你个混帐加混帐,云倾要真有什么事,我绝对叫你拿把刀割了自己,下去陪他。”
红着眼自哀自怨了好一阵子,小春心想这么下去绝对不行,从包袱里拿出行医用的金针考虑了一下,不管云倾醒不醒,决定先扎他个几针,将他的功力尽数封起来再说。
封起云倾的武功,云倾便不能动武,云倾不动武,那子蛊便无可趁之机,子蛊无可趁之机,云倾再如何也不会筋脉衰竭而亡。
对,就这么办!
小春爬上床,趴到云倾身上,拉开云倾的亵衣,手里金针朝他身上穴位比划着。
可衣衫才掀开,云倾胸膛雪白的肌肤立即吸引住小春所有注意。
冰肌赛雪暖玉生香合该便是用来形容这么一个美人。
小春望着云倾胸前那一大片又光又滑又柔又嫩的雪肌,还有其上两朵红红粉粉娇艳欲滴的小桃花,连自己爬到云倾身上是想做什么都忘记了,只能望着云倾口水猛流,苏苏地吸个不停。
昏睡中的云倾感觉身上有些重,缓缓睁开眼睛,见着的便是小春手里拿着不知什么,目露凶光死盯着他胸口不放的情景。
“你做什么……”云倾喉咙有些沙哑,声音干涩地问道。
“金……金针封穴……”小春擦了一下口水。小桃花啊小桃花,好想拧一下。
“金针封穴?”云倾声音高了起来。
小春一下子猛从桃花园里被震了出来,抬头望向云倾,有些惊愕又有些结巴地说道:“金……金针封穴刺一刺……看……看看你能不能快点醒来……”
娘啊……绝对是自己在他身上趴太久,才把云倾压醒的!
小春连忙从云倾身上爬下来,说道:“不过既然你都醒了,那这针也不用埋了。会痛的,我舍不得你痛。”
随即又正经地拨了对方的眼皮仔细瞧,而后正色说道:“舌头吐出来我看看。”
他这回又投入了医者的角色当中,把方才的事当完全没发生过一样。
云倾照做。
小春最后松了口气。“醒来就没事了,你休息休息,我烧水替你擦身。”
房内弥漫着浓浓的草药味,药炉里茶褐色的汤汁滚着,桌上几个斑驳的铜炉升起袅袅香烟,这么一些杂七杂八的味道混合,却因为室内的窗总是开着,而没有令人窒息的感觉。
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