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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俟英万想不到司空蕙竟会有此一举?不禁受也为难,推也为难,满面尴尬神色!
司空蕙见状,“哦”了一声,微笑说道:“皇甫兄,你往日干杯不醉,豪气干云,今日为何竟这等忸怩起来?莫非竟嫌此杯业已被我饮过,有些不洁吗?”
一面说话,一面取出香巾,把雕凤玉杯杯口,擦拭得干干净净!
万俟英委实无法推托,只好硬着头皮,陪笑叫道:“蕙妹说哪里话来,你敬我的酒儿,我怎会不饮?更怎会嫌甚不洁?只因我准备与你作竟夕长谈,生恐酒意太浓,有所失态而已!”
这几句话儿,答辩得相当巧妙,说来自自然然,使人听不出其中有任何破绽,或任何牵强之处。
司空蕙微笑说道:“皇甫兄饮完再说,区区一杯酒力,连小妹尚能胜任,却怎会误得了我们的竟夕长谈?”
万俟英听出司空蕙的话意,似已愿与自己作竟夕长谈,不禁越发欢喜地把那只雕凤玉杯,双手接过。
就在他接杯之际,与司空蕙目光一对,竟发现这位一向举止高稚,心洁如玉的绝代佳人业已满颊堆春,目光中情浓似水!
万俟英蓦然省悟左壁油灯中所贮的“玉女荡心浆”,一经燃点以后,业已发生威力!
司空蕙目光如火,满面春情,定是嗅了“玉女荡心浆”所化淡香,已告欲念滋生,芳心大乱!
在这种情形之下,自己饮了这杯内有“颠凤舞龙泉”的销魂媚酒,又复何妨?只不过助兴催情使司空蕙宛转娇啼,欲仙欲死。
想到此处,得意万分地“哈哈”一笑,举起雕凤玉杯,把杯中美酒,一倾而尽!
陡然间,丹田下突有一股温和热力升起,全身充满了一种懒详洋地感觉!
万俟英本来就是一位色中饿鬼,花里魔王,再复饮了这种内有极强媚药的药酒,哪里还按撩得住满腔欲念?
他一面嘻嘻淫笑,一面猿臂双张,向司空蕙拦腰搂去。
司空蕙悚然一惊,满面春情立时消失.香肩微晃,退出三步!
万俟英自然不舍,仍旧就势迫扑!
司空蕙再度闪身,口中颤声叫道:“皇甫兄,你……这是要……耍做什么?”
万俟英狞笑说道:“蕙妹,我对你相思欲绝!今天一……一定要饮……享温柔,互作巫襄之会!”
司空慧玉容惨白,含泪叫道:“皇甫兄,你……你是正派弟子,怎能如此企图玷人名节?”
万俟英张着双臂,一步又一步地,向司空蕙逐渐迫近,并阴笑连声笑道:“蕙妹,你不必再假道学了,常言说得好!‘春宵一刻值千金’!区区名节二字,却值几文一斤?几文一两?”
司空蕙遍体皆颤,咬牙叱道:“你难道上不怕天,下不怕地,中不怕江湖禁忌,及‘血泪七友’的严厉门规?”
万俟英纵声狂笑说道:“天高无路,地厚无门有何可怕?扛湖禁忌只是空言,至于什么门规家法,更是少放狗屁!”
万俟英说话至此已把司空蕙遇到壁角退无可退!
司空慧咬牙叫道:“站住,你真是皇甫端吗?”
这句话儿,把万俟英听得大吃一惊,当真止步不前,瞠目答道:“我怎么不是皇甫端?蕙妹为何好端端地,提出这桩怪异问话?”
司空蕙脸色铁青,沉声说道:“你的外号是否叫‘七绝玉龙’?”
万俟英被她问得糊涂起来,皱眉答道:“蕙妹你这样问法,究是何意?”
司空蕙不答所问,又复说道:“何谓‘七绝’?”
万俟英真是不知道,皇甫端是由于哪七件绝艺,才得号“七绝玉龙”,故而一时之下踌躇难答!
司空蕙“哼”了一声说道:“你答不出来,我倒知道你所拥有的‘七绝’之称,无非是,孝悌忠信礼义廉’,只不是要把玉龙二字换成‘色狼’,才比较适合身份!”
万俟英是绝顶聪明人物,何尝不知道司空蕙在说自己是头“无耻色狼”,遂目中凶光电射地,狞笑说道:“你既然骂我是头‘无耻色狼’,我就索性不再假仁假义,把你连皮带骨,一齐啃个干干净净!”
语音方了,双臂圈处,便向那位业已无路可退的“慧心玉女”司空蕙,色迷迷地,拦腰抱去!
司空蕙无法再闪,只好“嘤咛”一声,被他搂个正着!
但万俟英竟突然客气起来,也不再有其他更下流的恶劣动作!
原来司空蕙异常贞烈,护身有方,井未被什么壁上灯中“玉女荡心浆”所化的媚香气息迷惑!
故而,万俟英把她娇躯抱个正着之际,她也把万俟英的穴道,点个正着。
论起双方功力,本就较“慧心玉女”司空惠,稍逊一筹,何况万俟英又是在药酒人喉,欲念亢张色迷瞪跟的情况之下,自然不及闪避,立被点中!
血脉一经被制,全体立僵,万俟英的两条手臂,也就圈而未合!
司空蕙透了一口长气,螓首微低,从万俟英的手肘下,钻出身形!
然后,伸手解开了万俟英的胸前衣襟,发现他果然戴有人皮面具!
司空惠秀眉微剔,冷笑一声,再替他把这人皮面具,缓缓摘下。
这副制作得极为精美,酷肖“七绝玉龙”皇甫端面容的人皮面具,一被摘落,自然现出了“夺命三郎”万俟英本来面目!
万俟英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心中却万分悔恨,不应该过于急迫,操切从事,以致使一只业已煮得半熟的鸭子,竟会飞向九霄云外。
但令他最不解的是司空蕙坚拒欢好之举,虽在意中,怀疑自己不是真皇甫端之事,却属意外!
是谁向这位“慧心玉女”,泄露了自己机密?否则,她怎会胸有成竹地,一下手便揭破了伪装本相?
万俟英疑念未淡,惊念更浓!
因为,司空蕙见他果然不是“七绝玉龙”皇甫端后,竟粉面凝霜,蛾眉带煞,从怀中摸出一柄雪亮匕首!
万俟英方自暗叫一声“不妙”,司空蕙业已冷然说道:“我得号‘慈心玉女’之故,便因生平从不杀人!今日虽然遇上你这狼心狗肺之徒,仍不愿破却向例!”
万俟英听她不肯杀人,不禁心内稍宽!暗想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自己只要今日不死,将来誓必把这“慧心玉女”
司空蕙,恣意……
念犹未了,忽又忖道:“司空慧既然不肯破坏往例,杀害自己,却取出这柄雪亮匕首则甚?”
司空蕙冰雪聪明,好似看透了万俟英心中所想,冷笑道:“你不要以为我不肯杀你,便可侥幸,常言道:‘死罪可免,活罪难烧,!我要在你左右双颊之上,分刺‘无耻色狼’四字,俾使一般姊妹知所趋避,免得再遭你的下流毒手!”
万俟英听得心中不住叫苦,暗想倘若真被司空蕙在颊上刺了“无耻色狼”四字岂不是终身耻辱?永无浦雪之法!
司空蕙倒是说到做到,语音方了,便手执雪亮匕首,刺向万俟英的颊上!
谁知怪事之多居然层出不穷!
就在司空蕙的雪亮匕首,尚未触及万俟英面颊之际,突然“铮”的一声,齐柄折断!
匕首当然不会无故自断,是被一件飞来之物,生生击折!
这件击折匕首之物,是由窗口飞入的一根松针!
小小松针,能够击折纯钢匕首,则发针人的功力之高.可以想见!
司空蕙回首只见当窗站着一个脸庞血红之人!
这人形相太以可怖,不但脸色赤红,脸上并连口耳眼鼻,一齐不见,活像颗血红肉球安装在颈项之上。
但口耳眼鼻虽然没长,却长一头颜色碧绿的针状长发!
红头绿发,够多难看?何况那一头绿发并非天生,而是深深插入头皮中的无数松针!
司空蕙虽是功力绝世的巾帼奇英,但在见了这红头人的可怖形状以后,也不禁惊愕的失声却步!
红头人“嗤”地一笑,转身走去!
这一笑,笑得司空蕙赧然生怒,不再胆怯,娇躯一闪,穿窗迫出!
刹那间,窗外响起了三种声息,一种是司空蕙的燕叱莺嗔,一种是红头人的山嚷鬼叫,另一种则是呼呼作响的掌风锐啸!
蓦然间,窗外诸声静止,万籁俱寂!
跟着静寂立破,这破坏静寂的是一声娇哼,及一声奇异鸟鸣!
再跟着又发生两种响声,一种是“扑……扑……扑……
扑!”另一种是“嘿……嘿……嘿……嘿!”
万俟英身躯无法转动,心中却极明白!他知道那声娇哼,是司空蕙有所受伤,那声鸟鸣是“紫羽灵鹫”前来救主!
由此再加推想,到“扑……扑……扑……扑”之声,“紫羽灵鹫”业已救走司空蕙,正在展翅高飞!
“嘿……嘿……嘿……嘿”之声,是红头人得意怪笑!
果然,那“扑扑”振翼之声,不久便杳,“嘿嘿”怪笑之声,却直向木屋前响来!
展眼间怪笑一收,那位红头人便从屋外走进。
他那奇异红头,似与适才一样,但头上的无数松针,却已消失不见!
这红头人走到万俟英身前,向他略一端详,扬起手来便在万俟英的后脊心上,拍了一掌!
这一掌,力道不轻,把万俟英拍得踉跄出好几步去,但也解开了他的被截血脉!
万俟英站稳身形,抱拳笑道:“多蒙尊驾相救,万俟英感激不尽!”
红头人“呀”了一声,失声叫道:“兄台就是‘乾坤五彦’中的‘夺命三郎’吗?小弟有缘真是幸会!但适才那位曾要持刀杀你,终于骑鸟飞走,武功相当高明的美貌少女,又是谁呢?”
这几句话儿,把万俟英听得宽心大放,高兴万分!
他之所以宽心高兴之故,是因从这红头人的话意之中听出,对方恰好在司空蕙持刀欲伤自己之际赶来,并非早就在窗外窃听!
自己虽蒙这红头人救了一命.但倘若机密被他听去,不能留此证人,势必也将设法把他杀死!
如今,他连自己及司空蕙的事尚不知,遂既觉高兴,又觉宽心,摇头笑道:“那丫头使我伤心太甚,不必再去提她,尊驾可否见告姓名?并以真实面目相见!”
红头人点了点头,笑声说道:“当然可以,小弟对‘夺命三郎万俟英’七字,敬佩已久,今日有幸附骥定交,万俟兄要多多携带才好!”
一面说话,一面摘去那只血球似的奇异头罩,露出一张相当清秀脸庞,原来也是一位少年书生!
万懊英揖客就座,抱拳笑道:“仁兄尊姓大名艺出何派?”
少年书生含笑道:“小弟诸葛红,自幼随家伯父学艺,未曾归人当世武林的任何宗派。”
万俟英因当世武林中,复姓“诸葛”之人不多,遂微吃一惊,目注诸葛红扬眉问道:“诸葛兄,令伯父可是与‘冰心仙子’司空兰齐名,被称为‘两神仙’的‘神箫秀士,诸葛尊吗?”
诸葛红点头笑道:“万俟兄猜得不错!”
万俟英目光一闪,看了诸葛红两眼,又复问道:“令伯父隐居何处,为何久绝江湖,在这次‘岷山双怪,所举行的‘两代英雄会’上,大概总可瞻仰他老人家仙颜的了!”
诸葛红神色黯然地摇头答道:“万俟兄这回却猜错了,我伯父求仙辟谷,在‘西昆仑’封洞苦参,结果人寿有限,仙道无凭,终于撒手尘寰,身化白骨!”
万俟英听说“神箫秀士”诸葛尊已死,遵叹息一声说道:“诸葛老前辈虽已物化,但他昔日名满八荒的神箫绝技,有了诸葛兄这等理想传人,必可青出于蓝,冰寒似水……”
诸葛红不等万俟英话完,便即摇手笑道:“万俟兄休得过奖,小弟资质鲁钝,虽经先伯父耳提面命,却所得甚微,不值方家一笑!“万俟英双眉微挑,目中闪烁异光,向诸葛红拱了拱手,含笑说道:“诸葛兄我们风萍巧聚,定有前缘,万俟英想与你结八拜之交,不知诸葛兄肯否俯允?”
诸葛红哈哈大笑说道:“万俟兄,你若这样说法,小弟也只好掉句书袋,就是‘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万俟英见诸葛红应允了结盟之事,不禁心中大喜,立即各叙年庚,撮土为香,往空八拜!
他们相差三岁,万俟英年长为兄,诸葛红年幼为弟!
但一经定盟之后,万俟英却双眉紧蹙,好似有无限心事。
诸葛红愕然问道:“大哥,你怎么愁眉不展!莫非方才已曾被那骑鸟女子,有所伤害吗?”
万俟英哂然一笑,摇手答道:“贤弟放心,我只是一时疏神,才会被那女子制住,并未受甚伤害!”
请葛红笑道:“大哥既未受伤,便该引领小弟,前往‘血手坪’参拜‘血手神驼,万俟空伯父,免得失礼!”
万俟英微笑说道:“我叔父为准备在‘两代英雄会’上,夺取‘第一代武林至尊’荣衔,闭关独处,苦练神功,不见任何外客!何况‘血手坪’上,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