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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的好,我今天不想伤人。”
清虚道姑水汪汪的媚眼,突然泛出奇异的色彩,凝注着玉琦,用奇异的语音道:“你不
必说得太多,也不必想得太多了。看着我,哦!你心里已经有异样的感受了,是疲倦么?抑
或是兴起绮念呢?看看我,我引导你寻找你所需要的,来啊!来……”她一步步向后移,口
中所发的语音愈来愈低沉,她的眼中异彩,也愈来愈炽烈。
玉琦不知怎地,只感到她的怪眼,瞳孔愈张愈大,愈大愈逼近,那令人精神恍惚的光
芒,愈来愈令人昏眩。终于,他像是不自觉地走进了她的眸子中了,瞳孔壁漆黑,他看不见
道路。
突然,远远地现出一道光华,是那么遥远,并不太明显。但他处身在黑暗之中,摸不到
道路,心中迷迷糊糊地,不由自主向遥远的光华走去。
耳畔,有一个磁性的嗓音,轻柔地向他召唤,声源似乎是由前面那一线光华中传出来,
他神智恍惚,茫然地向前举步。
菁华在一旁,起初道姑向后徐退,玉琦向前缓进,像是亦步亦趋。道姑的声音,终于隐
不可闻。她还未在意,以为道姑害怕,被玉琦迫得步步后退呢。
她对玉琦的造诣,极为深信不疑,认为他足以横行天下,毫无疑问定然是天下第一,区
区一道姑,济得甚事?怎禁她琦哥哥的全力一击?
直至道姑退到河岸旁,两人仍是那古怪的功架,丝毫没有改变,岂不透着邪门?她突然
叫道:“琦哥,刺她两剑啊!”
没有用,即使是春雷,也惊不醒神智已入幻境的玉琦,她出声得太晚了。
河岸是一处陡壁,两丈下是已被冰冻的河床,有一排小树和枯草生长在河岸边,道姑已
退到河岸边了。
菁华发觉有点不对了,平时她叫唤一声,玉琦定会给她一个令她神魂颠倒的微笑,至少
也会出声回答她的。怎么?他毫无动静,表情木然?
她惊叫一声,挺剑飞扑而上。
可是晚了,蓦地迎面刮来一阵狂风,漫天雪花迎面飞舞而来,对面不见人影。
在风起的刹那间,她依稀感到道姑向她这儿一挥大袖,地下的雪花即突然扬起,狂风亦
到。
她身不由己,竟被狂风刮得四处乱飘,神智一昏,终于仆地不起。
不知过了多久,她感到身上寒气愈来愈浓,终于渐渐冻醒。
她霍然爬起,只觉一阵寒气从丹田上爬升,脑海中现出可怖的念头,万念俱灰。
她所立处仍在官道中,寒风凛然,四周是银色的世界,除了她,没有别人。
两匹马,在山坡旁摇首踢蹄,口鼻中喷出阵阵白雾,挤在一块儿取暖。
雪在上,她的剑静静地躺在脚下,已被雪掩盖了一半;另一旁是道姑遗下的剑鞘,只可
看到一小段形影。
“完了!完了!”她内心在狂叫。
她抓起剑,在四周找足迹,可是刚才那一阵奇诡的狂风,已将足迹掩没了。
她找到河岸,伸头向下瞧,河岸形成绝壁,高有两丈,近崖根处,有一个小靴儿留下的
履痕,靴尖向着河心。显然,道姑是由这儿跃下河床,不小心留下的痕迹。按理,道姑的功
力比菁华高得多,两丈高下绝不会留下靴痕,定然是她挟有重物,这重物也定然是玉琦了。
“琦哥被那女妖道擒去了!”这是她第一个念头。
她想起河南府夜探无为帮清字秘坛的事,暗叫道:“这女妖是白莲会余孽,难怪琦哥会
失魂落魄,原来是被女妖用妖法制住了!”
她心智灵巧,由靴尖方向推测,认定女妖擒人之后,定然越河而去,在附近绝找不到人
了。
她第一念头是追,即使是天涯海角,她也得将琦哥哥追回,绝不能让他落在女妖之手。
她跃上马背,带着另一匹,从另一处陡坡奔下河床,顺靴印尖所指方向,踏冰向对岸驰
去。
河对岸,有一座小村落,村落右侧,是一座小山,满山都是光秃秃的古树。小村落只有
四五户人家,毫不起眼,根本不配称为村落,也许是离群索居的山野村民。
首先,她搜索小山,费了好半天工夫,并无蛛丝马迹可寻。
从山上下望,下面五座房屋令人摇头叹息。五座屋都是三进院的瓦房,已有两座倒塌
了,另两进也摇摇欲倒,断柱残壁东倒西歪。不用猜,这儿定然是已被废弃的农庄,不幸的
主人,至少已离开十年以上了。
只有中间那一座尚算完好,大门院墙皆甚完整,屋顶虽疮痍满目,但仍可聊避风雨。
山上既找不到线索,而北面全是起伏的大雪原野,远处十里外方有村落,唯一的希望是
这几幢破屋。她当然不放过这唯一的希望,牵着两匹马小心地向破屋走去。
在第一座破屋边,她将马儿栓好,手按剑把,左掌扣住一把鱼腹针,向内搜进。
在这大雪覆盖的隆冬季节里,不会有生物在这儿蛰伏,所以她胆子也大了,除了人,她
毫无所忌。她知道自己不是女妖的敌手,但她必须找她一拼,任何可怕的后果,她都不再计
及。
她搜过第一座房屋,毫无发现,便向中间尚算完好的房屋搜去。
她走上残破的石阶,心中迟疑。墙壁剥落,蛛网尘封,腐朽的木门,经不起触碰,不像
有人来过嘛!
风厉云沉,废墟中凄凉而阴森,断瓦颓垣中,气氛令人毛骨悚然。
她用剑轻推腐朽的木门,门应手塌落。屋内阒无人迹。朽椅破桌凌落,积尘厚有五寸,
可见破屋不知荒废了多少年代了。
她却未留意,破神龛剥落的神主牌后,有一只黑亮的眼睛,正从一个破小孔中注视她的
行动。
由积尘中,她没有发现人兽留下的足迹,胆气一壮,警觉心为之一懈。
打量片刻,她猫一般潜入厅中,准备进入内堂。
蓦地,她心生警兆,似乎感到毛骨悚然,感到一种说不出的压力麇临她的身躯,本能地
觉到:危机来了!
官感灵敏的人,潜在的第六感觉也必定灵敏;心电感应灵敏的人,可以和关系密切的人
互通讯息,这就是所谓心灵感应。当一个心电感应灵敏的人,如果进入一处黑暗静寂的房
间,假使房中潜伏着一个人,便会在不知不觉间受到感应,本能地会发现房中有人。倘若潜
伏的人,用凶狠的眼神盯住他,他更会凭空生出警兆,不是无端地毛骨悚然,便是感到心灵
中受到无形的重压。这种经验,有许多人该不会陌生的。
菁华突然感到心潮波动,无形的压力紧逼而来,警兆立生。她想:“这儿有潜伏的危
机,我得小心了。”
可惜,她仅知道必须小心,而不知如何小心,竟踏着积尘,放轻脚步,一步步向内厅门
探去。
神龛后面,便是内厅。潜伏在里面的那个人影,目光透过壁孔,注视着菁华的一举一
动,按在一个把手上的手,压力也逐渐加重。
“唰”一声,一头狐狸从门口窜过。菁华快逾电闪,纤手后抡,倏然转身。
“噗”一声响,狐狸向上一纵,跌落台阶下去了。
菁华长吁一口气,探手囊中补充了三枚鱼腹针。
小壁孔中那只眼睛,现出了惊容。三枚鱼腹针,全射中狐狸,这迅捷绝伦、奇准无比的
手法,其中包括了多种神化的修为,乃是千锤百炼所造成的结果。
菁华徐徐转身,向内厅方向迈出一步。
内堂里按在把手上的手,五指一扣,掌心便待下压。
蓦地门外一声马嘶,其声急促惊惶。
菁华迈出的腿,也蓦地收回了。
把手上的手,也依依不舍地松开。
又两声马嘶,菁华闪电似掠出门外。破屋栓马处,两匹马惊恐地摆动着后臀。三丈外凋
落了的灌木丛中,有四五双阴厉的眼睛,正向马匹接近。
那是老黄毛——狼,它们大概饿得发了疯,不然不会攻击马匹。
有一头已到了灌木丛边沿,头缓缓下沉,龇着森森利齿,竖起钢毛,正待扑出。
菁华一出大门,便已发现有狼群要袭击马匹,这还了得?没有马,谁扛包袱行李赶路?
她腾身飞扑,狼群也立即发动,扑向马匹。
电芒急射,鱼腹针不见形影地出手,三头巨狼同声惨叫,被宝剑和飞针在半途截住了。
随后扑出的最后两头,刚扑出便碰上了电芒的袭击,只一刹那间,五头狼全部了结。
在她离开厅堂之时,神龛下突然冒出一股淡淡青烟,刹那间便散处四周,消失了形影。
菁华毙了五头巨狼,将马匹牵入破屋中藏起,方从新掠向先前那座房屋,重新进入厅
堂。
这次她不再犹豫,三两步便到了先前所站之处。当她迈进第二步之时,突然感到头脑一
阵晕眩,昏然若睡,神智有点迷糊恍惚啦!
“铮”一声,长剑落地,左手的鱼腹针也纷纷堕落。
她仍踉跄向前走,步履沉重,不住晃动螓首,但仍未倒下。
内堂那把手上的手,突向下一压。
“呼”一声响,四周突喷出浓密的青烟,地面下沉。菁华也在这时倒地,跌下了陷坑之
内。
“嘻嘻!这可省事多了。”内堂传出俏巧的笑声,转出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郎,看了青
烟弥漫的大厅一眼,便消失在内堂里了。
青烟渐散,破厅中,积尘上搁着精光闪烁的长剑,鱼腹针已没入尘中了。近内堂进口
处,一处八尺见方的地面,积尘已没有了。
在对岸官道中,三个裹在重裘中的人,骑在三匹健马上,从凤阳方向往颍州赶。
不久,又转头奔回。到了现场,有一人叫道:“小姐,瞧这剑鞘。”
最先的马上人说道:“拾起看看。”
第二匹马上,跃下一个身材娇小的人,拾起剑鞘呈上,说道:“是鲨鱼皮鞘。小姐,任
何兵刃店皆可买到,并无异处。”
小姐略一审视,信手扔了道:“怪!他们躲到哪儿去了?咱们该等到他的,为何这条路
上竟不见有人?”
最后那人突向河中一指道:“小姐,有两匹马的蹄迹走向对岸,敢情是他们过河去了,
也许他们要抄小路到蒙城。”
“不会的,他们定然是下应天府,到蒙城则甚?”
“既然失去他们踪迹,何不去探探蹄迹?”
“也好,咱们去找找看。”
三匹马沿蹄迹奔向对岸,奔上了小山,最后亦下了废墟,首先便发现了狼尸。
“退!”小姐轻叫,人马便退回小山,隐伏在树林中,向废墟监视。
菁华被一盆冰冷的水泼醒,成了个落汤鸡,神智一清,便想挣扎坐起。
可是她立即发现,自己已经被点了穴道,手足已经不能移动,成了个囚徒了。
她定神察看处境,只觉心中一凉。
这是一间地下秘窟,乃是一般北方家庭中,作为躲避兵祸和存放果菜过冬的土洞,一股
霉气直冲鼻端,令人感到窒息。
一盏油灯在壁间插挂,火焰在跳动。火焰照耀中,一个身穿绿色劲装的女人,正用似笑
非笑的眼光,向她冷然注视。手中,正持着一个瓦盆,显然,这盆水就是从盆里泼在她脸上
的。
她冷然地问道:“我是落在你手中了么?”
绿衣女人“啪哒”一声,将瓦盆掼破在角落里,说道:“你该明白处境的,你不是胡涂
虫。”
“你是谁?”
“我?你问我是谁?”
“难道是问我自己不成?”
“问我又有何用?我仅是一个下人。”
“下人?”
“是的,一个侍女,兼任荐身的下贱女人,你该明白的。”
“你是凤阳女妖道的侍女?”
“是的,你明白就好。”
“我琦哥呢?你们把他怎样了?”
“他?哈哈!在温柔乡中。”
“你说谎!我琦哥不是那种人。”
“你认为你那琦哥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么?”
“他是的,没人敢否认。”
“可是大英雄又有何用?任何人也逃不出邪魔外道的迷魂魔眼之下。”
菁华失色地惊问道:“你们是白莲余孽?”
“哈哈!你知道我们的身份,又待如何?”
白莲会,也就是后来的白莲教。当年起兵推翻元鞑子,第一支大军就是白莲会的教师韩
山童。韩山童死难后,刘福通拥他的儿子小明王韩林儿建宋国,定都河南毫州,年号龙凤,
建国一十三年。
大明开国皇帝朱元璋出身皇觉寺,起兵后也曾尊奉小明王。可以说,朱元璋也算得白莲
会的人。
等到朱元璋做了皇帝,一统江山到手,第一便是迫害和尚,全国的丛林大加管制,刑律
之重,令人吃惊。第二便是取谛白莲会,凡是查有会众之嫌的人,只杀无赦,而且不必等上
峰的回文,斩首立决绝不拖延,雷厉风行,没有申诉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