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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王总管怕小兄弟给累著了呢。」李商持续扬著一抹无害的笑意,对於初来乍到的小内侍而言,自然是不会知道这个笑意下正在算计著什麽。
小内侍接著是松了口气,单纯如他,果真被唬的一愣一愣的,连李商那全宫中无人与他一致的衣著都没给注意到。「呼……再不来个人交班儿,这可真要毙死奴才了!王总管怎麽内急到现在还没回来,这简直是要我替著的心惊胆战啊!要是给上头的人发现了可怎麽得了。」
李商转了转纯黑的眼珠子,原来事情是这麽回事啊。心一想,玩性一来,李商索性顺著扯起谎,演技可谓炉火纯青。「王总管腹泻,严重的紧啊,见我行经茅房外头,便唤奴才我来这儿给你交班啦。」
可怜这个花了大半辈子在宫里操劳,干至今儿个只需揽几件轻松事儿便可顺便享天年的帐房王总管,明儿个就得到东宫享受,替太子端洗脚水了。李商在心中兴致勃勃地盘算起来。只是这个新来的给他这麽一搞,顺道成了个垫被的,想来还真是对不住极了。
转头见小内侍毫无中了计的自觉,赶忙离开寝宫外头时,得意的笑才又大胆地浮上那细致过人的脸孔上,放肆地朝皇帝寝宫前进。
寝宫虽大,但严格说来却较他朝显的不那麽富丽堂皇,少了点古物珍奇,但却挂了不少字画,让这儿增了不少书卷气息。李商见此,虽是早已习惯但仍忍不住地将笑意盈满特意点上鲜红的唇上。想当初皇上还是个成天跑上跳下又坐不住的小鬼,近儿却喜欢挂起墨宝,吟诗作对起来了?
方才的玩性一经那小内侍的挑起,而美眸扫向四周、屏气凝神之下,似乎听到了什麽传出的声音时,全身上下更是被一发不可收拾的玩性所淹没。预想到会有何种好戏看时,细指倒是已经开始蠢蠢欲动起来了。
走近那「倍感可疑」的床边,李商伸手将帐子这麽一拉,而後勾起红唇,倾了倾身,将那露出一贯精明的脸孔给无形中挡了住。「奴才给皇上请安。」李商独特的嗓音就此刻意顿了顿,抬眼对上了话中之人,「也参见全大人。」
床上衣著凌乱的两人对李商这个杀出来的程咬金反应可谓两极,著黄袍者──当然是皇帝先是迅速地拉起被子往身旁的人一盖,而後褪下了布满脸与饥肤的婍旎之色,取而代之的是怒气的红色,还不时地咬牙切齿。最後坐在床上,看似烦躁地抓了抓长发,丝毫不顾那半敞的衣袍下是印上了多少方才欢爱的记号;而另一人,也就是李商口中的全大人,当下侧过身去,而身上虽是为被子盖的厚实,却掩不了身上未著半缕的事实。略为刚毅的面孔上,此时剑眉却是窘地拢起,甚至是面布羞於见人的潮红,恨不得全身都往被里挤。
「李──商──!这个鬼时辰是来请什麽安啊──!」终於,从皇帝的口中传出了一记怨天的震吼,万分不满地对於好事屡被打扰感到几乎是忿恨不平!方才是他好不容易寻到的时机,终於能和他的靖亲热,但是却在重要时刻被打断,而且已经不是头一回了,叫他怎麽能不怨?他可是一国之君啊,怎会落得连此等权力也没有的田地?
李商挂著的笑意还有扬高的倾向,只是意思意思地多了些一点也不真诚的讶异之色。「奴才该死,奴才想起今儿个忘了在早膳时给皇上请安,怕皇上怪罪下来,所以便在打理好一切後赶过来这儿,只是没想到竟然坏了皇上的好事,真是罪过!」
听的这番毫无悔过之心的话,身为皇帝的他竟然只能无可奈何,摸摸鼻子自认走了二十多年的霉运!谁叫李商是与自个儿和妹子永熹打小生活在一起,还是开口闭口商哥商哥地唤到大的,就连数年前意外地从民间给迎回宫中当了皇帝,也用了关系让李商就这麽跟在身边,还想过过当太监的瘾而要揽个了总管太监的事儿来做做──想当然尔,全宣徽院里,就只有他这个「身不净」的男人。
只是给他在宣徽院里玩了个过瘾了,主意竟还打到他这个皇帝兼儿时玩伴的身上,怎教人不怨!在民间费了好一番工夫才与靖情投意合,自已登基为王时,还受了不少和靖分隔两地的苦,直到靖科举高中,入了宫里当京官才能一解想思之苦,只是人算不如天算,他费尽心力游说道德感过重的靖,还苦心计划了这一次的相见,却独败在这麽一步上。不!该说是他这个童年玩伴是全然无法防的!只因没有人会知道他那精明的脸下正算计著什麽!
愈发气不过,一拳就这麽落在床之上,「算我求你好不好!我和靖已经……已经很久没在一起了……!」似乎是气结了,心头升起许多的委曲,鼻子一皱,隐约的晶莹竟在眼眶中打转,只是倔强地迟迟不将之倾泄而下。
「皇上怎麽求奴才呢!万万不敢当!」李商煞有其事地道,「倒是奴才多嘴一句,放著皇后娘娘独守空闰过久,总是不好。」
「什麽独守空闺!永熹她还嫌我睡像差,要我自个儿独守寝宫嗳!」这只是其中一个理由,最重要的理由当然是因为他的皇后是自家的妹子,当初永熹为了他与靖的幸福而使出的权宜之计,若真不让妹子空闺独守,那才叫真的不好!
「原来如此啊。」李商的恍然大悟是刻意演的假意,若非自己功力深厚,早笑到直不起腰来了。看著当了几年皇帝的永贞,纯真依旧,惹的他总忍不住想玩上几把,倒是对靖抱歉了呢。「那也听奴才的劝,切莫因此而通宵达旦、体力耗尽,朝中大小事务还得靠著皇上呢。」
「你──」什麽通宵达旦、体力耗尽!是因为好事总被打断,才让他没个好眠!
永贞泄了气似的,望向身旁的情人,被下的身体动著,原来早已在被下著好了装,自行掀开了被,羞到依然低垂著头,呐呐地道著,「皇上,臣……先行告退。」
皇上二字从情人的口中听到,总是令永贞不悦极了,当下端出了皇帝的架子,只是仍不免带了点孩子气。「全宇靖!不准叫朕皇上,不准叫臣!唤朕的单名!」
全宇靖压低著目光,特别是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下,竟不敢面对同是一道长大的李商!「我……先行告退了,贞……」拉起衣摆,赶紧下了床後,一心只想找个洞往下跳而快步离开。
永贞哭丧著一张脸,特别是今晚的事儿又再次泡汤时,他几番有痛苦的冲动。「你是想怎麽样啦!全宫里的人都给你玩的差不多了,连范大人都给你玩到受不了,告老还乡去了!」
李商挑挑眉,浮现出了永贞口中那范大人的老态,还不禁想喊冤了。年纪到了,早该辞官享天年了,这下怎能怪在他的头上呢?且是范大人见到他,自个儿心虚,他都还没玩到尽兴便夹著尾巴跑了,怎麽说吃亏的都是他呢。
永贞接著如抱怨似的,一面整理著被子一面再道,殊不知无形之中又燃起了李商的兴趣了。「总之过些日子後,范大人那荫了个给事中的儿子就会到任,到时可别再给我乱来,总得要有个分寸的。」
给事中?真可惜又是他最不爱碰的都察院那批人,不过他倒想会会范老头的儿子会是什麽样的一个人,最重要的,能给他带来多少乐趣呢?
2
先是望著眼前那从宫廷远到而来的玄黑色官服、官帽和象白的笏板,一时间还真搅不清是怎麽一回事。再看看打从一进府里便怒气冲冲地在厅里是时而来回踱步,时而一掌拍上案桌坐上红木椅的,嘴里还喃喃咒著什麽似的亲爹,范谨还真的是给搞糊涂了。
正因此时该在京里在朝为官的老父,今儿个竟在毫无告知的情况下旋风似地回到江南老家,还没来的及问些什麽,後一步跟著进到府里的,就是如嫁女儿端聘礼似地人龙涌入,一个个放了不知为何而来的官服顶戴便又莫名地出了府。
不会是给罢官了吧?倒也不像,从没听说过罢了官的还能摆出方才那种阵仗来。且待他仔细一瞧,那全新的朝服顶戴不似老父那身为正二品官的玄紫色,玄黑布的官袍显然是台谏的标帜,和老父是八竿子打不著边的。
范谨摇摇头,放下读到一半的书卷,虽是不明白老父是为何而大动肝火,但倒也知道得先为老父消消气才好。范谨斟满了杯茶递了上,「爹,先喝杯茶降降火气,年纪大了,气坏了身子可不好。」
二话不说,直接接过了儿子递上的孝心,可灌了口之後似乎还真无法消火,杯子置於红木桌上是响声大作。一个转脸,低垂的眼皮下的老眼倒没昏花,反而还定定地望著眼前的儿子。
他范严的独子范谨,虽是尚未到而立之年,也不过二十又二,但倒也生的一表人才,满肚子的书卷气。嗜书是好,可男子该有的性子也让书给磨光了,和他死去的夫人不论是皮相还是性子都是一个样,又柔又心软。身材是高挑了些,可却也没自小给迫著武刀弄剑下来该有的英挺,身子骨更没几两肉;两道眉虽是如剑,可却像是钝了锋的剑;那双眼珠子,虽是灵灵有神、黑白分明,可失在带了妇人之仁,毫无该有的英气;看看唇吧?半丰半厚,他倒情愿生的薄些,说话才能刻薄点,这样才够格和那奸人斗到底啊!可偏偏他唯一单传的独子却……哎,罢了!罢了!这样如何能替自己挣回那口气啊!
范谨看著老父是一会儿怒,一会儿大叹的,终是禁不满肚子的疑问开了口,「爹,究竟是出了什麽事,让您老远地从京里赶回来?还带了这麽些……官礼?」
「不提也罢!」范严倒了杯茶想润润过燥的口,「你爹我看开了!辞官不干了!」
「辞官?」范谨诧异著。印象中,老父总是开口闭口同他说满腹的报复,要如何为朝廷、为皇上尽一己之力,可现下听来怎麽不是这麽回事?身为户部尚书与在前朝临危受命的辅政大臣之一还不过几年光景呢。
「正是!」范严几杯老人茶下肚,便如吐苦水般地直往儿子身上发这几年受的窝囊气,「你爹我看开了,一人无法力挽狂澜,只能让那奸臣为乱朝廷,断了天听,实在愧对先皇,索性辞官告老也罢了,图个眼不见为净!」
「奸臣?现下之太平,竟有奸臣?」此言更诧矣啊!现下可称为江南案後开创的太平盛世,四处都是新气象,歌舞升平的;虽有数次天灾,但倒也应对得宜,适时开仓放粮,籴粜粮价,免税免役,可说是皇上德政!如此太平气象,竟有奸臣为乱?
见儿子是一脸的单纯,毫不知朝廷黑暗,真不知该痛心还是该高兴!范严又是叹了口怨气,「谨儿,朝中的黑暗非得身在此中才可明白!总之,老父的未尽之志,只能靠你了!」
「爹?此话怎讲?」果然真有逼不得已之事,看来那奸臣横行已让老父忍无可忍,只得求去。
「爹给你荫了个官,还特别挑了台谏之职,为的就是要让你以职务之便,光明正大地将那奸臣的狐狸尾巴给揪出来!以开天听啊!」范严终於说出了带回那批官礼的来由。
「什麽?荫官!」范谨一双眼是显然不太领情,嘴下更是有所微辞,「爹!明年孩儿就能去应考,孩儿有信心必定一举高中,报效朝廷,何必非要走偏门,当个荫官?这样岂不被瞧扁了?还认定孩儿是个无才之人,中不了举呢!」
「谨儿!」对著老父,嘴倒是挺锐的!「朝政之事,可等不了你明年应考!自认为满肚子才气,同样能报效朝廷,何惧委身於荫官!若是君子该不拘泥於此等小事!」
「爹!」荫官虽是让朝廷重臣之後大开个为国为朝服务的方便之门,可怎麽说都嫌不光彩,和那靠钱的捐官就只有一线之隔。这让向来总听从父命的范谨是难得为此种安排表示不满之意。
范严起身拿起那玄黑的官服,递上,「朝服都送来了,也上奏了皇上,由不得你任性!」望著儿子那写满不情愿的脸接过朝服,单看那接上的手,就像是负上几万石重的大石似的,不由地放柔了声调,「谨儿,这也是为了朝廷好!皇上还年轻,需要更多有志之士的辅佐,延续这个治世,由不得让阉人为乱,留个恶名啊!」
「阉人?作乱朝廷的是个阉人?」范谨闻老父放软的声,心头也跟著软,不与老父倔气。反倒是又见老父那辞了官後仍是忧心於朝政的愁容是大大地激起了同仇敌慨之心。读过各朝史书,犹是看不惯的便是阉人为患,把持朝政!
「没错,正是掌宣徽院的总管太监李商!我瞧他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再过没多少时间,我想他连皇上都不放在眼里,气焰嚣张的很!」想到天下竟还有比女人还美的脸,就不禁直叹祸水!还有著对过份精明,有如狐狸仙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