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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斧神功-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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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晓岚随手将那把绿豆揣在衣袋内,这才向金大成耳语几句告别。
  晓岚来到建康镖局后,因时光尚早,不过戌初,因此他安步当车,一摇一摆,摇着摺扇,朝秦淮河走去。
  来到一家名叫满庭芳的勾栏院,他好似轻车熟路般,直往里闯,龟头笑脸相迎,哈腰请安,他祇是大摇大摆,点了点头,摺扇指着龟头道:“香君姑娘在吗?”
  龟头连答道:“在,在,在,公子请随我来!”
  说着,急忙趋前领路,走上二楼,来到香君姑娘的房门前,拉开嗓门道:“香君姑娘,贵客到啦!快点出来迎接呀!”
  龟头语刚讲完,忽听房中,先是传来“嗯”的一声娇吟,接着就听得环佩之声频响,咿呀一声,房门开处,门口立住一个年方二八的俏佳人,满面笑容,朝晓岚福了一福,轻启朱唇道:“公子请进,恕贱妾迎候来迟!”
  晓岚见她娥眉淡扫,薄施脂粉,着缟素衣衫,越发显的淡雅宜人,心说道:“看她的神态举止,果然不像勾栏院中人物,如将地略为打扮一下,虽不敢说像位富家千金,但至少亦是个小家碧玉,金大成不傀是武林前辈,办事真个地道。”
  香君见晓岚虽然带点纨绔气,面貌不太美,但那种蕴藏在内的气质,芳心甚喜,此际见晓岚打量她一阵后,却不入室,急忙带笑道:“草舍蜗居,湫隘不洁,有渎公子大驾。”
  晓岚急忙答道:“香君姑娘言重了。”
  香君笑道:“如此公子请进来坐吧!”
  晓岚点头应允,进入房中,在外面一间客室落坐,香君命丫嬛倒茶送烟,然后坐在晓岚身侧,不住问长问短,情意殷切,晓岚亦编造一番谎话搪塞过去。
  最后晓岚才问起,明夜三更赴雨花台之事。
  香君面有为难之色,沉吟有顷,方才说道:“照说我们勾栏院中人,老爷要我们到什么地方侍候,就得到什么地方去,何况又是金总镖头吩咐,前去侍候名震江湖的大侠,做梦都想不到,那有推辞的道理,不过,那玉莲大侠的行为,实在使人发指,贱妾身虽坠入青楼,但自分清白,守身如玉,三月来侍候客人虽多,祇不过谈诗论文,以弦乐侍宾,如欲将妾献与淫魔糟踏,妾宁愿一死,也不愿失身于他,区区苦衷,尚乞公子原谅!”
  香君说完了话,晶莹泪珠,簌簌而下,那种楚楚可怜之状,实令铁石心肠软化,而生出怜悯之心!
  晓岚豪气千云,又是至情中人,此情此景,那能不使他心恸,急忙安慰她道:“我晓得的玉莲大侠,决不是那样的人,恐怕是传言失实吧!”
  香君秀眉倒竖,妙目圆睁,恨声说道:“并非传言失实,大江南北,早已被此贼闹得天翻地覆,杀人放火,奸淫掳掠,积案如山,谁人不知,那个不晓,就连三岁童子,提起玉莲大侠名字,也不敢悲啼,可笑武林道人,居然任他假冒侠义之名,为非作歹的闹下去,没有一个敢出头,为人除害,甚至……”
  她说到这里,因有所顾忌,不敢将助纣为虐的话说出,稍停一下,叹口气道:“可惜我香君是个盈盈弱质,又身陷平康,如我学得一身武功,一定豁出这条命不要,为人除害!”
  晓岚见她说话时,那种威武不屈的豪气,真不让须眉,自古侠女出风尘,证之此女,这话自有道理,仔细朝她脸上打量,看出她根骨甚厚,实是一个练武胚子,不禁怦然心动,暗中打定救她脱离火坑的主意,俟香君把话讲完,笑说道:“我们先不谈这些,以免生气,可否谈谈你的身世!”
  香君听晓岚问起她的身世,不由凄然泪下,呜呜啜泣起来。
  晓岚从旁劝说一阵,香君方才勉强压抑悲伤,将她身世说出:
  原来,香君姓谢名月琴,祖籍湖广,父亲曾做一任江都县令,因为官清廉,正直不阿,得罪上司,致革职丢官,卸任后两袖清风,连返籍川资具无,一家三口,衣食无着,流落金陵,父母因遭受不了颠沛之苦,于三月前双双病故,月琴无法,祇得卖身埋葬,以致流入烟花巷中。
  晓岚听完,暗赞她的孝思,正容道:“原来姑娘不仅出身书香门第,还是一位孝女,实在失敬。”
  香君擦干眼泪,绽颜道:“妾身落溷烟花,多承相公这般厚待!”
  晓岚庄容把身体略为拉动一下,距香君尺许远坐定,正色说道:“月琴姑娘,适才听你讲话,已知你虽是弱女,颇有任侠之风,你是否愿意脱离勾栏,投师学武?”
  月琴凄然答道:“此乃妾身梦寐祈求之事,焉有不愿之理,无奈赎身需资,名师难寻,那儿去找呢?”
  晓岚道:“祇问姑娘愿不愿意,其他事情,用不着耽心。”
  月琴满面欢容,妙目注视晓岚脸上良久,见晓岚满脸正气,英气逼人,耳后洁白,与面色迥异,心生奇怪,忙道:“相公此言当真?”
  晓岚正色答道:“你我萍水相逢,岂能戏言,倒是你愿不愿意,赶快告诉我。”
  月琴连忙起身,飘然下拜道:“若得离此苦海,妾身终身感德,敢问相公尊姓大名?”
  晓岚欠身拉起月琴,略一思索,乃具实告知。
  不想月琴闲言,花容骤变,全身直打哆嗦。
  晓岚见她骇得这样,连忙温言抚慰,并将此来金陵用意,告诉了她。
  月琴方才憬悟,神情恢复正常,笑道:“莫非玉莲大侠愿收难女为徒?”
  晓岚摇头道:“我那能收女弟子?你未来师父,武功和我差不许多!”
  月琴连忙追问道:“恩师叫何名字?大侠能赐示否?”
  晓岚道:“她叫蔡雪梅,乃灵悟禅师弟子。”
  月琴虽未听过雪梅名字,但那灵悟大师却有过耳闻,她既能与玉莲大侠在一起,值得他推荐,决错不了,急忙又跪在晓岚面前,拜了三拜,叩谢大恩。
  晓岚覆命她在对面坐下,然后告诉她道:“速将衣物准备,明日我叫金总镖头,派人赎身接你,明晚事完,再派人送你到临城三侠庄去,先跟着三侠练习扎基功夫,俟我和你师父,将玉莲大侠事情办妥,再行拜师之礼吧!”
  月琴急忙改口道:“师伯来此,是否经过改装?”
  晓岚见她突然发问,不禁一楞,点头代答。
  月琴道:“师伯勿须奇怪,你脸上虽已涂色,掩去本来面目,但耳根后,仍留有一点破绽,仔细留意,就能看出。”
  晓岚闻言恍然大悟,暗赞她的心思果真细腻。
  三更将近,晓岚吩咐月琴,命其关照院中诸人,不奉呼唤,不准前来干扰。
  月琴依言行事,晓岚这才从后窗纵出,朝南门建康镖局而去。
  离建康镖局约十丈远,隐身屋脊瞧探。
  三更甫过,忽见一条黑影,从南关外疾驰而来!
  那条黑影,祇闪得一闪,业已在建康镖局房脊上现身。
  晓岚定睛打量,见来人身裁瘦长,通体着黑,背插莲剑,不过那朵莲花的光泽,银光刺目,似是金铁制成,那人到了屋脊,略为搜索一会,立刻探腰下去。
  晓岚见来人身手不凡,轻功尤佳,不禁暗暗道:“踏破铁鞋无觅处,今天你是恶贯满盈了!”
  忙掏出几粒绿豆,朝贼人入洞、笑腰、哑门、天容,诸穴打去。
  那人武功虽高,那能抵得住晓岚米粒穿金,内家最高气功之袭击,全部打中穴道,哼都未哼一下,登时跌倒房上,晓岚方欲挺身赶往,蓦见正北方有条较矮人影,疾如闪电扑来,此人轻功,似乎比刚才那人还高一筹,当他发现先来那人跌倒房上时,不由发出惊“咦”之声。
  晓岚见此人装束,与前来那人一样,祇是身裁不同而已,乃如法泡制,将其穴道打中。
  纵目四顾,再无疑迹发现,这才飞扑过去,把两人提起,好似老鹰捉小鸡般,朝房下纵落。
  来到花厅,金大成正秉烛相待,见晓岚提着两个夜行人到来,不禁心喜,急忙站起身来迎接。
  晓岚忙以周天点穴术,解开二人穴道,复点了软穴。
  金大成见这两人的面貌胡须,似乎很熟,但因肤色不同,不敢贸然相认,方欲移步掌灯,以便仔细观看……。
  忽听先来那人喊道:“金兄怎么连小弟都不认识?”
  金大成闻言,已知是谁,忙道:“原来是玉面神鹰欧阳钺兄,为何这般打扮?”
  晓岚见这玉面神鹰欧阳钺,年约六十,身裁瘦长,颔下一部花白胡须,目光如炬,两太阳穴突出,显然是位内外兼修的能手,后来那人,中等身裁,年约四旬,颔下留有两寸长的短须,除那背插莲剑外,腰插一双钢金间,因这两人,全由油彩易容,是以难见庐山真面目。
  玉面神鹰尚未答话时,旁边躺着那人,亦敞声说道:“金兄!小弟是鹞子吴峰呀!”
  金大成闻言,敞声大笑道:“巧极了!吴老弟为何也与欧阳兄一样?”
  欧阳钺、吴峰两人闻言,睁目向花厅瞥了一眼,发现有位紫面公子在旁,欲言又止,双双叹口气道:“一言难尽!”
  金大成知他们心存顾忌,乃笑对晓岚道:“玉莲大侠,劳驾将他们穴道解开,我们到后面再谈吧!”
  晓岚听双方称谓全是熟人,看出二人神态,与金大成情形仿佛,知今晚心思又是白用,脸上不免露出失望神情,双手一拂,以隔空点穴之法,用真气把二人穴道解开。
  欧阳钺和吴峰两人,祇觉晓岚手一拂时,有股冷风劲气朝穴道穿入,霎时运行全身,复从软穴穿出,身体恢复自由,倏然从地上跃起,满面惊讶之色,望着晓岚,拱手行礼称谢。
  金大成低喝一声:“快随我来!”
  一行四人,进入密室落坐,金大成重为双方引见。
  二人这才知道,真的玉莲大侠已抵金陵,不由额手称庆,盼望早将此贼除去,以免贻祸于人。
  晓岚问起二人,为何被此贼利用,冒充自己的原因,以及是否亲眼见过他。
  二人被迫原因,与金大成一样,也是从未见过他的真面目,祇知奉命行事,其余一概不知。
  金大成说起明夜雨花台献美之事,可能将其擒获。
  欧阳钺摇头道:“恐怕不容易,纵然擒获赴约之人,也不过和我们一样,是个被迫的替身而已,不会有多大收获。”
  吴峰亦接口道:“欧阳兄的话,一点不错,此贼行为,人神共怒,恨不得食其肉而寖其皮,如真容易的话,侠义道朋友早联合起来把他除去了,那能等到现在?”
  金大成叹气道:“此贼之心狠狡猾,实是前所未有,江南之祸福,唯有系在玉莲大侠一人的身上了!”
  晓岚略为谦逊,并说道:“此贼如此狡诈机智,非凭武功能以解决,必须大家合力,方才有效哩!”
  随着,又对谢月琴之事说了一遍,请金大成千万留意布置,以免失错,并命欧阳钺与吴峰,仍然不动声色,将纸条按吩咐送出,如有发现,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以纸条通知镖局。
  商议已定,欧阳钺和吴峰两人,方欲告辞而去,忽然有一声“嗤”冷笑声,从房上传了过来。
  这声冷笑,不仅是欧阳钺、吴峰、金大成三人骇得面无人色,就连武功卓越,机智绝伦的李晓岚,也感到惊讶万分,急忙止住三人不动,自己开启门,纵身出外,谁知太过匆匆,恰和账房撞个满怀。
  账房武功虽然了得,那能搪得住晓岚的冲撞,几乎被撞出房外,踉跄跌倒于地,连声呼痛。
  晓岚见账房如此狼狈,好生过意不去,一把将他扶起,为其舒胸理气,温言问道:“有甚妨碍吗?”
  账房苦笑摇头。
  金大成因听到重物跌倒声响,以为发生变故,急忙赶了出来,见账房如此情形,知必有急事禀报,忙问道:“云老弟!有事吗?”
  账房点了点头,匆匆从怀中取出纸条递过去!
  金大成和晓岚一齐观看,上写道:“那伪装李晓岚现下榻悦宾客栈,不时各处查探,建康镖局尤为注意,希暂时隐秘行藏,悦宾客栈不准前往,以防其发现。”
  下面仍是莲剑朱红标志及署名。
  二人看完,心中暗喜,并低骂几句:“恶贼!好不要脸,冒人字号,还要含血喷人!”
  忽听房顶上“嗤”的一声冷笑,由北而南,划破夜静长空,响了过去。
  书中交代,晓岚在金陵城的行动,除隐秘部份,全被对方暗桩监视,不过他武功太高,不敢接近,晓岚在金陵巡视一周,扑奔建康镖局,已被那左近隐伏的暗桩发现,因他身形太快,虽未看出发脚之处和形貌,但从其卓越武功推断,除了他再无外人,匆匆写了张纸条,以打暗器手法,往约定之处投去,那暗桩刚把纸条投入,欧阳钺、吴峰两人先后赶来,因而二人被晓岚制住纵落镖局,他恐镖局秘密泄漏,乃掏出两个特制的响箭,先后射出,诱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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