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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他便去和苗酋龙清说道:“湖心沙洲,容易藏妖,我打算移住坐镇,就便清除余孽,请派人相助,建两间房舍。”
苗酋龙清闻言大喜,便即派了数十名苗汉,带了用具,随同前往,只一两天的工夫,就盖了一所房舍,纸窗竹屋,几净窗明,加上四周的嘉木繁荫,湖光岚影,越显得景物清幽,胜似图画。
父女二人,又督率苗人,建造了一只小舟,才行遣散回去,闲来无事,便去湖心打桨,洲边垂钓,养鸟莳花,读书练武,倒也怡然自得。
诸葛风以为这里以前是怪物巢穴,迁去未久,惟恐还有别的异物前来侵害,除偶尔日里荡舟过湖,到苗酋寨中,去与苗人治病外,从不轻易远离。
说也奇怪,芳姑那孕竟怀了一年多,才行临产,生时甚是为难,生前三天,无名钓叟到来,看了芳姑的脉象,道:“还有三日才得降生。”说着给芳姑吃下了一粒止痛丹药,又吩咐道:“速将预先召来的几位苗妇,选出两名强健聪明的。”
无名钓叟就对那两名苗妇,授了方略,命将产妇房中打扫干净,除产榻外,所有杂物,一齐挪走,等后日婴儿一降生,便将产妇抱住,往隔壁一间静室之内,大家迅速退出室外,将门窗紧闭,等婴儿纵跃力竭,无名钓叟才行入室。
一切准备、吩咐停妥,芳姑服药之后,疼痛渐止,诸葛风陪着无名钓叟出来在沙洲上散步,欣赏风景。
无名钓叟忽然道:“你以前可听人家说起过,这里有此湖泊么?”
诸葛风道:“因为采药,这一带的山水,差不多足迹殆遍,以前除妖时,又忙于救人报仇,还不甚察觉,自从移居到此后,越看湖那面的一片山崖泉石,都似曾来过,依稀还记得起,这沙洲四外,只是一片微凹的草坪,花树丛生,还有一道大瀑布,并非湖泊,看这湖面,其圆如镜,湖底平坦,沙洲恰在湖心,颇似有心开浚。”
无名钓叟闻言,笑而不语。
诸葛风又道:“我心中很是奇怪,也问过除怪那晚同来的苗人,他们说这里在好几年前,确曾来过,所见瀑布林峦,均极相同,并无湖泊,如是人为,何人有此妙法?至今疑团未解,道长今日动问,敢是看出有异么?”
无名钓叟笑道:“此物真个神奇,可惜淫孽、杀孽太重,落得这般结果。”
诸葛风吃惊的道:“听道长之言,莫非这湖是那怪物葛魉所浚的么?”
无名钓叟说道:“谁说不是?此物身轻如叶,长于踏波飞行,性尤灵异,极喜修治山林,开辟泉石,最爱滨水而居,牠必是见这里群山环拱,景物幽丽,所以把这草坪上,芜杂草树之类,全行拔去,将凸出地方余土,堆在中央,积成一个沙洲,然后推倒岩石,引那条瀑布,由源头下注,从地区灌入草坪,成此湖泊,以为牠的窟穴,不想枉费许多心机,白白送你享受了。”
说到这里,正行经沙洲后面,无名钓叟一眼看到那一丛丛备具五色的繁花,便向诸葛风道:“这花也是原有的么?”
诸葛风移居之后,才听芳姑说过,那花闻了,令人昏迷不醒,并不知道那花的来历和用处,本想请教,闻言便把花的作用说了。
无名钓叟道:“这花乃人间异宝,名为夜明草,生在川滇黔一带的高山绝顶,积雪之中,又名雪桃,花形如梅,分九井,一枝八十一朵,贴茎而生,虽然闻了使人昏迷,却专治蛊毒,灵效无比,因为产自雪山高寒,休说是人,连鸟兽也难攀援到达,而且极为稀见,连我到处留心,也只得过一本,业已用完。”
诸葛风不知此花是异宝,闻言惊讶不已,无名钓叟继续道:“这花还有一样功效,便是服了身轻,明目益智,只是服时,需要掩鼻屏息,才不为花香迷醉,不过这些灵药,移植在此,恐难生长,这里奇花异草虽多,独此最为难得,又是这般多法,怪物移来,必有用意,日久自会发现,等令嫒产后,可将此花交我带回去,此物非极寒之区不能生长,我也没有保养之法,只好把它制成解蛊毒的灵药,用来救人罢了。”
诸葛风近日,正因此花,原是终年常开,不知怎的,这一年多的工夫,竟会无故减少,远不似来时那般繁茂,先不甚看重,只当作玩赏的花草而已,一听无名钓叟说得这么珍贵,好生心喜,连忙应了。
二人在沙洲上游观谈笑了一阵,又回屋去看了产妇,谈到深夜,才行安睡。
两日无事,到了第三日夜晚,亥子之交,产妇忽然腹痛如割,诸葛风因无名钓叟说过,此时药力难施,好在一切均已准备停当,安排就绪,只得任那几名健壮苗妇,扶持芳姑在室中挣扎。
可怜芳姑,疼得通体抖颤,所出急汗,都如豆大,似这样疼到快交子正,无名钓叟知是时候了,忙命诸葛风传话室中苗妇,千万小心,迅速行事。
话刚说完,婴儿已然出生,紧接着芳姑身侧扶持的两名苗妇,便将芳姑捧起,走往隔壁间。
那按着婴儿的两名苗妇,只觉得婴儿异样,也未看清面目手脚,正断了脐带,大家慌乱之际,那婴儿一出娘胎,天生神力,随着增长,她们那里按得住,手刚一松,被他身子一挺,纵将起来,满屋飞跃。
苗人妇女,原是极怕鬼怪的,虽然事先再三交代,因芳姑无夫而孕,所怀乃是神胎,是以动手时节,都是提心吊胆,那里还禁得起这么一吓,纷纷夺门而逃。
婴儿见人逃走,莫名其妙,秉着先天野性,长啸一声,便即跃追上去,刚到门口,无名钓叟早在那里相候,手一晃,已按住婴儿头顶,推入室内,忙即将门关闭。
婴儿被关,那肯老实,立时跳跃起来。
那几间屋子,苗人本来建得结实,又经无名钓叟指点,窗外面横七竖八钉了许多粗竹。
婴儿虽然天生奇禀,毕竟还是初涉人世,纯然一片混沌,因在门前吃了一掌,始终不曾想到冲门而出,只管在室内跳蹦,也无人去理他。
在这时,无名钓叟又给产妇服了些宁神补气的丹药,对诸葛风道:“婴儿已降生,令嫒已无危险,只是尚须休息数日,才能勉强康复,我不知此子天性竟野到如此,这里四面环水,有我在此,也不愁他跑脱,你已累了一日一夜,尽可前去安歇,率性等到明晚,等他饿极之时,我再去收服他。”
当下将婴儿交由苗妇把守,并吩咐道:“婴儿如冲出来,即来报信,不可拦他,以免为他所伤。”说完,仍一同回到诸葛风房中安歇。
诸葛风一方心疼爱女,又听无名钓叟说婴儿禀赋特异,虽是怪物的种,总算是自己的外孙,女儿现在已誓不嫁人,只要产后平安,异日此子长大,也可稍解老年的寂寞。
他想了一阵,不由忧喜交集起来,那里还能睡得安稳,侧耳听去,婴儿房中,跳蹦叫啸之声已停止,打算走往女儿房外,问一问产后有无痛苦,于是,便背着无名钓叟,轻手轻脚,往外走去。
他到了婴儿室外时,天已大亮,见防守苗妇,因熬了一夜,俱都沉沉入睡,贴壁一听,室中静悄悄的,他先将苗妇摇醒,然后再绕向婴儿室的隔壁,也不顾什么肮脏,探头进去一看。
就见爱女仰卧榻上,室外朝阳正照射在她的睑上,面容仍然苍白难看,人也瘦得骨架支离,所幸睡状稳熟,没有呻吟之声,略觉放心。
两个苗妇,一个伏几而卧,一个正背着身子在整理汤药,他恐被人发现,出声招呼,将女儿惊醒,便轻轻退了出来,然后走向婴儿室外。
在他回向房中的路上,忽见无名钓叟正抱着婴儿,端端正正的盘膝坐在一块大石上。
看那婴儿,身长不像初生,约有三四个月大小,只是骨瘦如柴,手足细长,生着半寸来长的指甲,形如兽爪,满身细茸茸的黄毛,相貌虽不似怪物那等丑恶,却也有几分相像之处,看上去颇为结实坚强。
他此刻想是跳叫了一夜,有些力乏,赤条条的弓背环身,脸朝外,倒睡在无名钓叟的怀中。
再看那无名钓叟,瞪着一双炯炯有光的眼睛,注定一处洞穴的穴口,不知在看些什么?
突然,从洞穴中传出“呱呱”两声怪叫,他这才明白,原来洞中藏伏着一条怪蛇,他是为除蛇而来。
此刻,那无名钓叟仍和适才一样,无什动作,手上怪儿似已睡熟。
稍过片刻,洞中传出一片奔腾之声,甚是嚣杂,忽然洞口一花,数十颗五颜六色,千奇百怪的蛇头,同时钻将出来,约有七八尺光景,下半截身子还在洞内,俱都将头向上昂起朝外,环成一个圆圈,在那里动也不动。
无名钓叟此刻忽从大袖内,取出一个黑葫芦,不知怎地一来,便将手上怪儿惊醒。
那婴儿先天性子极野,醒来见身体被人抱住,立时怪叫一声,手脚齐施,乱挣乱抓,无名钓叟目光仍注定前面,只回手摸了两下,怪儿即立即老实,不再作声挣扎。
这里婴儿方宁静下来,洞中蛇群又是一阵骚动,接着“呱呱”两声怪叫过去,从那数十条群蛇圈中的蛇阵当中,倏地钻出一条带角的朱鳞怪蛇来。
这条怪蛇,想是蛇中之王,一颗头却在蛇阵中翘举,昂得高高的。
牠一出现,先昂起那颗怪头,吐着二尺长火焰般的红信,往四外一看,一眼看到无名钓叟,和他手上那怪婴,猛的一声怪叫,其声惨厉,令人心颤,比起适才所听数声,还要难听数倍。
那怪蛇叫后,三角形的两腮,便怒胀起来,此手还大,口里发出丝丝之声,身子不住微微屈伸,身上逆鳞,急浪也似的颤动。
洞口群蛇,好似有些畏惧,不约而同,将头一低,纷纷向外避开,中间空隙既大,那条怪蛇的颤动,也越来越疾。
诸葛风见状,知道那蛇发怒,就要作势冲出,这般凶毒之物,休说被牠咬上,难以活命,便听牠那怪叫之声,也令人体麻发寒,毛根直竖。
他有点奇怪,无名钓叟既来除蛇,为何将婴儿也带了出来,好生不解,他本打算乘怪蛇全神贯注之际,对准牠的口鼻等处,给牠射上两支毒药弩箭,但因事前没有无名钓叟的知会,看他那神态,甚为慎重,恐于事有碍,不敢妄发。
正自踌躇不定间,见那怪蛇倏地将头向后微缩,再往前一伸,大口一张,便有数道灰黄色的毒气,比箭还疾,喷将出来。
无名钓叟早有准备,见怪蛇一张口,他双目开阖之间,就见从鼻孔中射出两道白气,一下子就裹住了怪蛇那灰黄毒气,似一团云烟般,往回飞滚而来,只听一阵丝丝之声,全都收入葫芦之内。
说时迟,那时快,怪蛇见内丹已失,更是万分急怒,一声惨叫,连身窜起。
此刻,无名钓叟已将葫芦盖好,大喝一声:“孽畜,劫数已至,还不授首!”
喝声中,顺手抛出一柄利剑,跟着运足真气,以气御剑,那怪蛇也祇是刚刚窜起,就见一道光华绕着蛇身,就那么一绕,一下斩为两断。
那怪蛇被斩,下半截蛇身搭落洞口,上半截蛇身仍和未死一般,张口吐信,“呱呱”怪叫,仍朝无名怪叟冲去。
无名钓叟以气御剑,真也灵速,先将怪蛇斩成两断之后,剑光早又回过头来,朝着怪蛇头上,又是一绕,先将蛇身直劈两半,然后一阵乱绞,只见光华闪闪,转眼成了碎断。
怪蛇伏诛,洞口群蛇立时一阵大乱,纷纷作势,向前逃窜,无名钓叟又从怀中摸出不知什么东西,扬手打了出去,那数十条狠毒粗大的恶蛇,立刻被钉在地上,偌大的一个洞口,竟被死蛇的残身,堵得满满地,奇腥之味,刺鼻欲呕。
到这时,诸葛风才现身出来。
无名钓叟笑道:“老弟,你受惊了,此时洞中还有余蛇,连这洞外的死蛇腥毒,俱须除尽以后,此间便是乐土了,婴儿性野,被我点了穴道,先时祇是以他为饵,此时已无用处,你可接抱过去,使他母子先行相见,等我把这里清理完了,再说详情吧!”
诸葛风闻言,伸手接过怪儿,方要称谢,无名钓叟已回到洞口,仍然以气御剑,飞进洞中,只听洞中群蛇,惨叫之声乱成一片。
约有顿饭光景,骚声方息。
诸葛风抱着婴儿,回到房中,此时,芳姑业已醒转,见老父抱着婴儿,忙道:“爹,你怎的不怕污秽,进房来干什么嘛!”
诸葛风正向芳姑略说前事,忽听无名钓叟叫唤,连忙将婴儿交给芳姑,跑了出去。
芳姑接着婴儿一看,虽然生相奇丑,那一双眸子却是光芒炯炯,灵活非常,试一摸他周身肌肉,竟是比铁还硬。
刚生婴儿,竟知恋母,一入母怀,便咧着怪嘴直笑,因手足被无名钓叟点了穴道,不能动转,只将一颗头,往其母怀中直钻,口里咿呀不绝,回不似适才在隔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