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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李媚虹尖声大笑起来,声音异常凄厉刺耳。
笑声中,他纵身一掠,抱着黄古陵扑向陆暖尘,迅如雷光石火般劈出三掌。
陆暖尘闪开三掌快攻,喝道:“贱人!你是找死?”
一掌劈出,但她不打李媚虹,掌势却打向怀中的黄古陵。
这一下,大出李媚虹意外,来不及退避,口中惊叫一声,疾转娇躯,左肩硬接了陆暖尘一掌。
这一掌,只打得李媚虹娇躯乱晃,后退五步,右肩骨痛如裂,怀中的黄古陵叭哒一声落在地上。
突听“野狼神偷”桀桀一笑,跃到黄古陵身侧。
李媚虹双肩一晃,欺身而进,错掌展开快攻,疾如轮转般,倏忽间,她向陆暖尘连攻了二十多掌。
在这一阵急攻中,陆暖尘被逼得连连后退,险险被李媚虹掌势击中。
陆暖尘一声冷喝,道:“你不知自爱,恕我要施辣手了。”
李妮虹此刻哪还听得进她是说的什么,只见双掌翻飞,凌厉捷快,绵绵攻向她全身要害。
“仁慈圣母”双眉一剔,柳腰一挫,身躯飘空而起,探手向李媚虹抓去。
李媚虹食中二指一弹,一缕劲风,疾奔陆暖尘要害。
陆暖尘心头微惊,暗道:“贱人武功竟然胜过玉兰!”想着,她杀机又起,左袖一拂,立时有一股潜力,把李媚虹指劲化开,右掌如电般扫去!
突听一声怪笑,道:“仁慈圣母娘娘”,你已经击毙了一人,难道又要大开杀戒。”
说着,“野狼神偷”跃了过来,一掌劈去,一股强猛狂风,撞散拂扫向李媚虹的那股暗劲。
李媚虹听了语音,脑际有如雷击,轰的一声,她扑到黄古陵身侧,抱入她的怀中,不言不语,静静的坐着。
这时周遭已恢复了一片平静。
大家的眼光都望着李媚虹和怀中的黄古陵,西门玉兰美目中已滴出两行泪水,心灵底处,已经哀伤的哭泣着!
她自责、自悲!
她恨!恨自己害死了他。
这时她感到自己所爱的,不是杨环、郎千如,而是黄古陵,她不能欺骗自己的良心说没爱他。
突然西门玉兰哭叫一声。纵身向李媚虹扑去!
她已经顾不了得被人耻笑,由李媚虹手中抢过黄古陵的躯体,泪水如雨滴在那张苍白无色的脸上。
这是多么奇怪,多么矛盾?
陆暖尘和郎千如,脸上神色骤变,但都没有喝止。
李媚虹睁着一双失神的眼睛,望着西门玉兰和黄古陵,她脸上很平静。
没有嫉忌产生。只是在那平静中,潜存着一种感人的力量,使目睹这情景的人,都不觉油生情伤。
西门玉兰突然闭上了双目,口中喃喃语着。
那是祈祷、忏悔?
一会儿,她睁开双目,低头轻吻了他一下,缓缓站起,将黄古陵的躯体又放在李媚如的怀中。
然后,她转头就走,并没向陆暖尘、郎千如打招呼,她像似失去了灵魂一般。
陆暖尘和郎千如,也尾随跟去——
“野狼神偷”易中物,缓缓的走到李媚虹身边,长长的叹口气,道:“虹儿,我们走吧?”
李媚虹转过脸儿,望了“野狼神偷”一眼,摇摇头,笑道:“我不走啦!我要寻找一个地方埋葬他的尸体,然后我厮守他坟墓旁边,研练武功,十年后替他报仇。”她笑的十分自然,看不出一点激动,分明她已经早作了决定,所以心中非常镇静。
说罢,李媚虹缓缓站了起来,抱着黄古陵向山坡那边走去!
秋风吹过树梢,啸音起自天籁,如泣如诉,凄凉动人。
风声就像似一曲送葬的歌声,绵绵不绝的哀奏着。
倍增这种凄凉画面。
李媚虹此刻没有泪水,也没有悲伤的神情,只是缓缓向前走着,她自己也不知道要去何处?
一轮残月,已经渐渐西沉。
突然李媚虹怀抱中的黄古陵微微蠕动了一下,但过份悲伤的李媚虹,仍然没有察觉,仍然继续向前走着。
过了片刻,一声呻吟!
李媚虹低头一看,只见那双神光炯炯的虎目,射出一股凌寒的奇光正望着自己。
李媚虹又惊又喜,竟然说不出半句话,她做梦也想不到黄古陵会没死,因为那种惨重的内伤,是经过“野狼神偷”诊断无救的,李媚虹深知易中物精通医理,所以当“野狼神偷”
说黄古陵死了,她相信无疑,故而柔肠寸断。
黄古陵虎目放射出那股奇光,但他脸上肌肉却一阵阵痛苦的抽搐着。
李媚虹温婉娇柔的声音,道:“你很痛苦?”
黄古陵呻吟了一声,道:“我的怪病又发作了,你将我放在地上,我热得很。”
李媚虹立刻将黄古陵放在草地上,运起一股纯阴元气按在他的丹田,哪知她手掌一接触黄古陵丹田,一股极巨的弹震气流,将李媚虹气血震得一阵波动,哎哟一声惊叫,她赶忙收回手掌,呆呆望着黄古陵出神。
黄古陵轻哼了数声,道:“李姑娘,我这怪病等会就好了,我现在又渴又饿,李姑娘是否能够替我购买一些食物来。”
其实黄古陵是怕自己怪病发作,那种骇人的举动,不愿让李媚虹看见,而且他真的也饿极了。
李媚虹微微一笑,道:“好!我去准备食物,但你却不可乱跑。”
她的话音,充满着无比关怀之情,像似一个照顾自己弟弟一般。
黄古陵只感丹田气流上升,浑身发热,点点头道:“我等你回来。”
李媚虹芳心无比的欣喜,突然她蹲下身去,轻轻在黄古陵脸颊吻了一下,低声一笑,如电驰去!
这一吻,令黄古陵陡增多怅惘情愁。
难道她是真的爱我,而我是不是能够爱她?
他觉得这一次怪病发作,已减轻了许多痛苦,他知道这是残人愚人以魄冰指解开自己气海穴使然,但是他那种强大逆流气血上冲全身穴道,所产生如麻,似痒、似酸、是痛……各种感觉都是难受的。
但黄古陵已知道这是自己增强内功的原因,于是他以无比坚毅的性格强自忍受着。
渐渐的黄古陵感到胸中气血充塞的令人难受,他不禁翻身站了起来。
突然一声冷森森有如寒森地狱中吹出阴风的笑声,起自后头。
他转过身来,不禁后退了三四步——
只见十余丈一个幽灵也似的怪人,缓缓向他走来,这怪人身材枯瘦如竹,他的面目竟涂满五光十色的颜色,身着一件黑衣长衫,几乎拖在地上,头发也是一片散乱,端得是奇形怪状。
黄古陵此刻加上充塞的气血,正无从发泄,见此怪人逼来,不禁大喝一声,一掌劈去!
呼的一声锐厉劲啸,那股出乎黄古陵意料之外的狂风,直撞向三丈外的怪人。
那怪人身躯突然飘飘摇摇飞起二丈,恍似流星殒地,竟然向黄古陵俯冲而下。
黄古陵心头微惊,大喝一声,举手一掌,又疾劈过去!
他那股雷霆万钧的掌力,也使怪人心寒,不敢硬接翻身落地!
怪人落地后静静站在一边,黄古陵也没有再劈出第三掌,突听怪人森森一笑,道:“黄小子,你若能接我七招冥阴指爪,那杀我二十六位弟子之仇,立刻一笔勾销。”
黄古陵听得大惊,这怪人竟然知我之名,而自己何时杀了他二十六位弟子?
怪人似知他茫然之色,森森一笑道:“十七位白衣蒙面人,九位彩衣老人。”
黄古陵惊噢了一声,喝问道:“你是什么?”
怪人幽森森道:“我便是露出本来面目,你也不认识我,哼哼!你还是小心接我七招冥阴指爪。”
突然怪人左手一扬,五指半屈半伸,疾向黄古陵前胸抓去。
黄古陵只觉他抓来的五指上,隐含一种阴寒之气,不禁心头一震,纵身向一侧让开。
怪人冷笑一声,右手紧随抓出。
这一招来势凶恶尤甚上招,掌势刚出,黄古陵己觉出一股阴寒之气,直涌上身。
黄古陵这时全身热流滚动,真气溢满,轻喝一声,右手一挥,幻起一片掌影,封住了怪人的攻势。
怪人幽冷轻笑一声,双爪一招一招的抓出!
但见满天指影,挟着缕缕冷风,罩了上来。
黄古陵意识到,这是一种罕见的绝毒武功,别说那四面八方重重涌上的指影,防不胜防,单是那近身生寒的阴冷之气,已使人有一种难以抵受的感觉。
一声大喝,黄古陵扬手劈出一掌。
一股疾猛的暗劲,撞破了那环绕满身的指影。
而那怪人也在黄古陵一掌劈出之时,身子直冲而起,拔升四丈多高,一躬身已飞跃落六七丈外,再一个纵身,他的影儿已杳。
突然一声冷哼,黄古陵一摔跌坐地上,他脸色苍白,嘴唇微微发青,似是刚从冰窖之中出来的人一样。
黄古陵盘膝跌坐地上,暗暗运气调息,片刻间,他脸上已泛起红润之色。
刚才若不是黄古陵正当逆流气血上冲玄关,经过气海转变阳气,吸归经脉,和本身真气相合,他绝对无法抵挡住那冥阴指爪,要知那怪人的指爪,乃是挟带着绝毒的寒阴气劲,因为那逆流气血上冲,自然间含蕴了极强的反震之力,所以黄古陵被侵入体内的寒毒之气并不太深,否则黄古陵早已丧命在那怪人阴毒劲气之下。
黄古陵渐渐将那逆流真气引归入丹田,不禁黯然叹道:“残人愚的武功真是天下第一,但他的性格可说是怪极奇极,唉!自己若是能得他传授一些武功,不怕师仇报不了,可恨的陆暖尘,她连续伤我两次,纵然她不是杀师仇人,但此仇也非报不可……”
突然,黄古陵感觉到一双手掌轻轻按在自己的后背的“命门穴”上,一个冷寒的语音缓缓说道:“你一动,我含蕴掌心的劲力一送,你立刻要五腑六脏碎裂惨死!”
黄古陵冷哼了一声,道:“你是什么人?意欲何为?”
他一听出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听得很耳熟,但却不知来人是谁。
那人冷冷一笑,道:“我要你的杀人指,你赶快将杀人指以左手,从右肩递给我。”
她想得真是周到,这样一来纵是黄古陵要淬然攻击,也无法办到。黄古陵暗道一声:
“侥幸!”原来那双杀人指还在李媚虹身上,他冷然道:“我没有杀人指,你若不信,可以搜身。”
那人冷嗤一声道:“难道你还没将她杀人指取回?”
黄古陵听得怔了一怔,暗忖道:“怎么这人也知道杀人指,在李媚虹身上。”
蓦然,黄古陵左右肩麻穴,各是一痛,那人已点了自己穴道,一怔之间,黄古陵转头望去,但一条人影已在十余丈外,一晃而逝,真是好快的身法,隐约中黄古陵可看清是个身穿白衣的女子。
黄古陵心头一震,暗道:“是那鬼女!”他知道自己追赶不上,只得缓缓站身来,呆呆望着云空出神。
他觉得江湖武林真是太凶险,波诡云异,无论你怎样防护,都是难以防住那种诡异莫测的武林中人。
月暗星隐,此刻夜又将尽,突然一声娇脆的声音,叫道:“黄相公,我已经来片刻了,你怎么都不知道,是在想什么呀?”
黄古陵转头一看,不知何时李媚虹已站在自己身后一丈开外,她手提着一个竹篮,里面盛满食物,香气四溢,黄古陵已经两日没吃饭了,一闻到香气,更觉肚饿得难受,他无法再装出绅土风度,倒咽一口涎水,笑道:“李姑娘,多谢你了,我饿得很哩。”
李媚虹噗嗤一笑,道:“看你那种神态,犹如十日没吃饭似的!”
黄古陵尴尬一笑,道:“两天没吃已够难受,若是十日没吃饭可要真饿死了。”
李媚虹目送秋波,嫣然一笑,由竹篮中取出一条大手巾铺在草地上,将一双烤鸡、火腿、杂粮等拿出来,笑道:“饿了,赶紧来吃啊!”
黄古陵哪里会客气,双腿一盘,五爪龙一伸,立刻狼吞虎咽起来,片刻工夫将一篮食物吃了一半。
李媚虹将娇躯依偎过来,轻声道:“黄相公,你要是真的死了,我也不愿独活,你知道刚才我为你肝肠寸断,哀伤欲绝。”
黄古陵听得一震,默默不语,继续咬着一根鸡腿,李媚虹伸出手来,在他面上抚摸着,柔婉的道:“啊!你真的这么饿?”
黄古陵点点头道:“很饿很饿!”说着,他抹一抹嘴站了起来。
李媚虹看他这种粗犷的举态,噗嗤!又是一笑道:“你这人怎么搞的,以衣袖擦嘴,真像个小孩。”
她玉手微伸,拿着一条绢帕,轻轻擦着脸嘴,黄古陵突然咦了一声叫道:“李姑娘,你看那是什么?”
红日升起,圆如火轮,眼所及处,山水如画。
李媚虹放眼望去,只见面前无数奇峰,好像平地涌起一片石林,如笋如笔,峰峰相连,每一个石峰部是小巧玲珑,有如盆景,最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