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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环奔至西门玉兰身畔,惊声道:“兰妹,你……是谁伤了你?”
西门玉兰惨然一笑,道:“伤我之人,你武功不如他。”
杨环听得胸头一阵血气翻涌,他梦想不到她会当众说这种话刺伤自己,突然仰脸一声长啸!
啸如龙吟,划破长空,悠长清越,如金击玉,那啸声并不尖锐刺耳,但当场几位高人,都听得心头一震。
他啸声甫落,远方突传来一声厉啸,一条人影,如电掣般疾驰过来,西门玉兰见了此人,呼声道:“莫坛主,你好!”
只见来人是位身材雄伟高大,威风凛凛,环眉巨目的中年人,这人是谁?乃是红十字帮座下坛主“摘天星”莫元台。说道:”玉兰,是什么人把你伤成这样?”
蓦然,杨环一声大喝:“你慢走!”
原来黄古陵这时转身欲去,他不管杨环的喝声,仍然缓步向前走去!
杨环突然撤出长剑,纵身一跃,剑如雷奔,一招“笑指天南”,直向黄古陵背后攻去!
他出手如闪光一瞥,突闻李媚虹冷笑一声,双肩微一晃动,人已拦到黄古陵背后,左掌一迎,硬向长剑迎去,右掌呼的平推而出。
杨环喝道:“你要找死么?”
语音甫落,接着响起黄古陵冷冷的声音说道:“只怕未必见得?”
此时,陡然一个旋身,不见他移步跨足,倏忽间已到了李媚虹左面,左手腕下沉,食中两指疾袭到杨环右腕脉门要穴。
三个人发招都够快,快得使人看不清楚谁先谁后。
杨环只觉黄古陵点来两指,带着一股尖风,心知他一点之势,已贯注了内家真力,力能贯穿金石,已经射到胸前。这一下奇快,杨环闪避不开,只得连晃肩运气硬接。
李媚虹急落的右掌,却拍在他左肩上,他觉如击在冰硬铁块上面一般,而且一股弹力震得手腕往外抛滑出去。
一声闷哼,杨环脸色一阵苍白,后退三四步。
但闻“摘天星”莫元台,一声低吼,右掌呼的劈出一股凌厉掌风,遥遥向李媚虹撞击,随着身子一闪,已欺到黄古陵跟前,左掌一沉一送,逼击黄古陵前胸。
黄古陵早已有准备,莫元台刚一发动攻势,他人却借势欺进半步,右掌“铁骑突出”五指半屈半伸,疾向莫元合逼击过来的左掌,则他左掌却向斜侧拨出,莫元台击向李媚虹的狂风,忽被黄古陵拨出的力道滑在一边。
那股威猛无伦的狂风,被拔滑一侧,向李媚虹和杨环中间击过,震飘起两人衣袂。
黄古陵左手拔开击向李媚虹的劈空掌风的同时,右手也逼退了莫元台击向自己的掌势。
黄古陵右脚紧随飞起一招“魁星踢斗”,击向莫元台小腹,右拳左掌,随后攻出。
三着并进,迅如电火,而且又都是指攻“摘天星”莫元台的要害,逼的他只得向后一跃退出七尺。
“摘天星”莫元台,冷笑一声,一退又进,掌指齐施,瞬息间,攻出三指,劈出五掌。
他这一抡急攻,抢尽先机,而且掌势凌厉惊人,逼的黄古陵无法还手,莫元台的掌力逼的他步步后退。
西门玉兰深知“摘天星”莫元台武功奇高,尤其掌力雄浑,纵然黄古陵武学渊博,恐怕接不了他二十招。
当下出声叫道:“莫坛主,你且住手,他曾救过我一命。”
“摘天星”莫元台,虽然是占在上风抢攻,但他见黄古陵拆解招式,气定神闲,而且暗蕴惊人潜力,心中已是暗惊,闻得西门玉兰叫声,只得收招后退五步,回头问道:“玉兰,这人是谁?”
西门玉兰被问得怔了一怔,道:“他是……是黄古陵,江湖武林后起之秀。”
杨环听得妒火中烧,冷哼一声,道:“莫坛主,此人是武林叛徒孙先矶之徒,且莫放过他,陆帮主曾经三番四次要杀他,总被他逃过。”
西门玉兰凄声道:“杨哥,你……你且不要惹他……”
杨环被她叫得心头一震,回头道:“他当真救过你?”
突然“铁指玉扇”谭湘青走了过来,道:“杨兄,西门姑娘乃是被“邪圣”一尘道人所伤……”
摘天星莫元台道:“怎么?你说武林七圣的“邪圣”一尘道人?”
谭湘青点点头道:“没想到“邪圣”还活在江湖武林,他就在那石峰谷中。”
在他们说话中,黄古陵和李媚虹已经走出二十余丈,李媚虹恨声道:“他们都将我们视做妖魔邪派的人,哼哼!什么是正?是邪?其实号称正派之士,却全是一些盗世欺名,假仁伪善之辈。”
黄古陵突然星目含泪,问道:“李姑娘,你能够告诉我,关于我师父在江湖武林所作所为的事?”
善和恶,只是我们把一件东西,和另一件东西相比较时的思维感触,音乐对于忧郁的人是善的,对于悲伤的人便是恶的,而对于一个聋子便无所谓善,和恶,黄古陵不是聋子,但他却不知自己思师是善,抑或是恶。
所以,他要向李媚虹求问恩师昔日的作为,然后自己加以判断是恶?是善?
李媚虹怔了一怔,轻然叹道:“令师昔日事迹我不太清楚,唉!但一个流着泪忏悔的罪人,在天上所得到的快乐,比一百个穿白衣的善人,还更加能够蒙上天的喜爱。”
李媚虹这一番话,具有深刻的含意,她分明说出:令师纵然昔日行恶,但他临死却知道忏侮,在天仍是快乐的,较之一些行恶者,在美德的阴影伪装下欺骗,不知要好上几十倍。
黄古陵听得呆了一呆,李媚虹转头向他嫣然一笑,又说道:“黄相公,其实善的区别,不在于身份的贵贱,一切品行在其本身,不在地位的高低。
如有人要宣判一个不忠诚的妻子,让他也拿天秤来秤一秤她丈夫的心,拿尺来量一量她的灵魂。如有要以正义之名,砍伐一棵恶树,让他先察看树根,他一定能看出那好的与坏的,能结实与不能结实的树根,都在大树的沉默的心中,纠结在一起。
当你与自己合一的时候便是善。当你努力地要牺牲自己的时候便是善,当你在言谈中完全清醒的时候,你是善的。当你勇敢地走向目标的时候,你是善的。”
黄古陵轻然一叹,道:“李姑娘,今日听你这番话,令我茅塞顿开。我曾经受苦过,曾经失望过,曾经体会到死亡,于是我以为我生在这伟大的世界里为苦。”
李媚虹轻轻嗯了一声,道:“但我觉得世上的欢乐是欺诈的,它们许诺多于付出。在找寻它时使我们烦恼!当拥有时不能使我们满足,在失去它时使我们绝望。”
黄古陵叹道:“其实快乐就是人们从较不圆满的境地走向较圆满的境地的过程。悲伤就是人们从较圆满的境地走向不圆满的境地的过程。快乐并不是圆满境地本身,假如一个人生来就具有他自己所要走向的圆满境地,那么即使他具有圆满境地也不会有快乐的感觉了。悲伤也不存在于较不圆满境地的本身,因为只要人们还具有某种圆满时,便不可能悲伤。”
李媚虹点点头,道:“黄相公见解甚是,痛苦与欢乐,像光明与黑暗,互相交替,只有知道怎样使自己适应它,并能聪敏地逢凶化吉的人,才懂得怎样生活。”
黄古陵与李媚虹二日来相处,无形中他们二人的感情无时无刻不在增长,李媚虹芳心有着说不出的欣喜。
二人走了一阵子,黄古陵突然问道:“李姑娘,你当今欲去何处。”
李媚虹心头一惊,幽幽叹道:“茫茫尘海,无亲无故,我欲去何处?敢问黄相公要去哪里?”
黄古陵叹道:“自己恩师惨然离世,天下如此之大,我也是孑然一人,此刻境遇跟李姑娘极为相似,但愿我尘事一了,归隐深山……”
李媚虹突然停了脚步,双目射出万缕柔情,凝注在黄古陵脸上,娇声道:“黄相公,我们到最遥远的天边去,我愿意和你厮守终身。”
黄古陵看到她眼睛里,一片柔情,流露出梦幻般的光芒。
黄古陵摇摇头,轻然一叹道:“现在还不行,我身负恩师重任。”
李媚虹轻移娇躯偎入黄古陵怀中,低声道:“陵哥,我等你,永远的等你……”
黄古陵伸出手围拥着她,李媚虹轻掠云发,把头靠在他肩膀上。
这时丽日中天,深山幽谷,四下没有半点人声,也没有人影,这寂静广大的地面上,只有他们两个人,好像这宇宙间只留下他们两个人。
他们的心里,并没那种被世界摒弃的感觉,却像是这个广大不变的宇宙,只为了他们而存在。
他们都欣幸此刻不致被别的事物所打扰,两人心头隐隐跳动着幸福之感。
李媚虹那双黑白分明的丽眼,慢慢地移动着,终于落在他的面上,两个人的眼光彼此接触着。
他们在探索对方心底的秘密,并且流露出各自满溢的情绪!
李媚虹低声道:“陵哥!到那个时候,我们到山明水秀的南方去,用那七彩灿烂的风瘴,织成最美丽的渔网!或者我们到北方大漠去,每天骑着巨大的骆驼,万里奔驰,倦了我们住在圆圆的蒙古包里……”
黄古陵的嘴唇,缓慢地温柔地落在她柔软的嘴唇上,把她的话掩住了!
他们都深深沉没在河流中,虽则也许仅是短暂的时间,但美妙的一刻,却可以凭着记忆而永远存在,直到生命结束之时!
黄古陵抬起头,李媚虹却把面庞埋在他的胸膛里。
过了许久,黄古陵问道:“虹妹,你怎么偷我杀人指?”
李媚虹娇滴滴道:“是爱情的媒介……”
突然李媚虹啊了一声,挣脱黄古陵的怀抱,急道:“那枚杀人指丢了!”
黄古陵脸色骤变道:“怎么?杀人指丢了?”
李媚虹看到他的脸容,芳心上一股寒意,她觉得这枚杀人指丢了,可能导致两人感情的破裂。
她脑海里如电般的转着,她要想出那枚杀人指在何时何地失落的。
突然李媚虹脸上泛出一股惊异之色,叫道:“是他!金不屈。”叫声中,李媚虹如电也似的直奔而去。
黄古陵怔了一怔,急叫道:“虹妹,你要去哪里?”只见李媚虹的身形,快逾闪电,眨眼间已隐入前面峰谷,她哪里听到黄古陵的叫声。
黄古陵急速展开身形赶去,忽然听到前面谷内,有人大声叫道:“我说过不去就是不去,你们软请硬邀,都是无用。”
黄古陵只这声音好不耳熟,但却想不起是谁。当下绕过峰谷向前一看。
只见一个白发老人远远站在西首谷内的旷地中间,四个人分站南,西,北和西北四个方位,成一个弧形将白发老人围住,却空出了东方。黄古陵认得白发老人正是在石阵中戏弄“邪圣”一尘道人的顽皮老者。
但听白发老人伸臂攘拳,大声说话,说的总是:“不去,不去!”几个字。
黄古陵心中奇怪,忖道:“他若不去,又有谁勉强得了?何必如此争吵?”白发老人连“邪圣”一尘道人那种天下第一高手也奈何不了他,何况那四人?
看那四人,都是一式的绿袍,服色奇古,实非当时装束,三个男人各戴高冠,站在西北方的却是个少女,腰间一根绿色的绸带随风飘舞。
只听站在北方的一个壮年男子说道:“咱们决非有意留难,只是尊驾踢翻丹炉,折断灵芝,撕毁道书,焚烧青炉,尊驾若不亲自向家师说明,家师责怪起来,我们四人是万万担当不起。”
只见白发老人嘻皮笑脸的说道:“你就说是一个野人路过,无意中闯的祸,不就完了吗?”
那壮男道:“尊驾一定是不肯去的了?”白发老人摇摇头。
那壮男突然伸手指着东方,道:“好啊,好啊,是他来了。”白发老人回头一看,不见有人。
那壮汉做个手势,四人手中突然拉开一张绿色的渔网,兜头将白发老人一罩。
这四个人手法既熟练,又古怪,饶是白发老人的武功出神入化,给那渔网一罩,登时手足无措,给四人东一绕,西一绕,绑了个结结实实。
两个男人将他背在肩头,那少女和另一个男子在旁守护,飞奔而去。
这一变化怪异已极,但见那四人行走如飞,轻功的路子乃是从未见过。
黄古陵提气追去,叫道:“喂!喂!你们捉他到哪里去?”追出数里,到了一条溪边,只见那四人扛着白发老人上船划去。
黄古陵在溪畔紧紧跟随,极目四下眺望,原来那四个绿衫人所乘的小舟,已划入西首一条极窄溪流之中,那溪水入口处有一大丛林遮住,若非登高俯视,真不知这深谷之中居然别有洞天。
人是好奇好胜的动物。你愈是在他面前弄得扑朔迷离,愈能引起他追逐的兴趣,黄古陵目睹这件怪异奇诡的事情,不禁急欲明察,他没有小舟只得沿着溪流在壁立山峰间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