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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古陵猛一提丹田真气,两个起落已至墙脚,他右手微按墙头翻了过去!
当黄古陵落地站稳双目望去,绿衣女子人影已杳,只见这是一座后园,园内杂草蔓延,残碑断碣,有几座孤坟,白杨古松,枯叶满地,原来是一所荒废的院落。
黄古陵虎目如电的掠了一下四周,见无丝毫动静,他顺着一条落叶满地的石子小路,缓缓向前面院落走去!
黄古陵走到第一重院房,只见这座大院子,门窗均已经破坏,似无人居住,地面上乃是落叶一片。
秋夜的微风,吹拂着树上的黄叶,更增加了这庄院的荒凉与阴森气氛。
黄古陵静静呆立了盏茶工夫,仍然不见动静,只见繁星闪烁,夜静如水,哪有绿衣丽人的影儿。
他恨恨地轻哼一声,骂道:“李媚虹,你这女贼,我黄古陵若是再遇上你,不将你杀死岂能消我心中之恨。”
他低声骂道,又缓缓向第二重院房走去,只见这庭院乃是一个花园,虽然久已无人整理,但周围皆是四季兰花,阵阵清香扑鼻,令人心神气爽。
黄古陵眉头微皱,忖道:“怎么这样大的院子,在这繁华的洛阳城里,却是无人居住……”
他方念未完,突听一声怪啸!
蓦然四条小牛般大的怪兽发出吼声,从院房的走廊中直向着黄古陵扑来。
扑向黄古陵的怪物竟是康藏特有的一种狼犬,这种狼犬是野狼和狗,杂交而生,凶恶异常,比狼还要厉害,似这般大的狼犬更是少见。
四条狼狗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分成四路向黄古陵攻来,居然和懂得武功的人一样,分进合击。
黄古陵一个闪身,反手一掌,刚将一条狗打开,两侧“汪汪”吠声,猩风扑面,一条狗从正面咬向他的咽喉,另一条从侧面窜进,前爪搭上他的肩膀,黄古陵沉着一甩,左手一抓,将两条恶犬摔出一丈开外。突听得半空中起了一声霹雷,押阵的那条恶犬,似乎是群之犬之头,碧油油的双瞳,好像放射怒火一般,巨尾一展,腾空窜起,向着黄古陵一剪一扑,临敌之势,竟如猛虎。
黄古陵身形一转,待猛犬双爪搭来之时,突的飞起一脚,不料这条恶犬却是久经训练,知道躲避。
黄古陵这一脚竟然没有踢中,不由得怔了一怔,想道:“这条狗闪避之快,竟胜似练过十年的轻功!
本来了这一踢,乃是鸳鸯连环腿法,踢了左脚,右脚随之而发,两脚踢出,非中不可。
只因为心存怜惜,左腿一抬,并不踢出,那条猛犬,何等快疾,随着黄古陵的身形,张牙舞爪,又再扑到。
适才被打开的三条猛犬,虽然跌得不轻,但是这狗皮粗肉厚,并没受到重伤,它吃了大亏,更加愤怒,狺狺狂吠,又再回转,这一次,四条猛犬都像似知道敌人的厉害,竟如高手对敌一般,有攻有守。
黄古陵手脚一动,它们就立刻窜开,冷不防就是一口。一缕怪涎的啸声,有节奏的在旁隐隐指挥,那四条狗随着啸声,忽分忽合,忽进忽退,和黄古陵纠缠不休。
黄古陵心头大怒,斜目看去,只见走廊上蹲着一位形容丑怪的老人,口中横着一支小笛,呜呜吹奏着。
黄古陵双掌劈出一股内家真力,将四条猛犬逼出离身八尺之外,朗声说道:“在下此来,乃是追赶—个女贼,敬请尊驾将狼犬唤回,若再纠缠,休怪在下打狗不看主人面了。”
啸声自然停止,那四条狼狗果然都退离丈外,蹲伏地面不动,但仍采取包围之势。
走廊那人陡然站了起来,缓缓走近黄古陵,只见此人驼背独目,面孔奇丑,歪嘴塌鼻,他那只独目,射出一股若似霜刃的冷电,注视黄古陵一会,他以低沉的声音,说道:“小娃儿,你来此院做什么?难道你不怕鬼。”
黄古陵见这怪老人并无恶意,答道:“在下乃是追赶—个女贼无意到此,怎么,这院子有什么鬼?”
独目驼背怪人微微一笑,道:“你是不是遇上一位身穿绿衣的女人吗?嘿嘿!这女娃儿生性浪荡,搞得人家头昏脑胀,老朽天不怕地不怕,但却对她有点头疼,你吃了她亏,不足为奇。”
黄古陵看他说得轻轻松松,似是自己吃亏是十分应该的事,心中甚是气愤,冷哼一声,道:“这么说来,老前辈定是认识她了。”
独目驼背怪人,突然叫道:“小娃儿,鬼要出现了,我要走了!”
蓦然,一座阁楼中灯光一亮,黄古陵不禁转身望去——
突然他看到一个女子,走过窗前,但黄古陵已看到这女子的模样,只见那女子有着沉鱼落雁之容,而且举止之间,楚楚动人,令人观之有腾动之怜,阁楼中灯光一闪又逝。
黄古陵看得奇怪,转头过来,他不禁呆呆的愕在那儿。
原来身后的独目驼背怪老人,和那四条狼狗,不知在何时已经无影无踪了。
黄古陵暗暗心惊,那怪老人的轻功如此捷快,他竟在几尺以内走开,自己毫不知觉,倘若此人要暗算于我,自己定然无法逃过,那阁楼的女人,怎么显得那等诡异?
黄古陵想着,缓缓向阁楼走去。突然他看到一个白影,无声无息,缓缓向阁楼走廊走来。
乃是一个披头散发,发长几乎拖及地面,阴气森森的白衣女鬼!
黄古陵猛然退了三步,他耳际响起怪老人的语音:“小娃儿,鬼要出现了。”
鬼!鬼!人不可和鬼争!
黄古随想到此处,机伶伶地打了一个寒战,转身就走。
这一下他心里更是惊骇,放开脚步,奔出这重院落,他觉得这庄院有着一种令人胆怯的阴森、恐怖的气氛令人发指!
就在这个时候,黄古陵突闻一声轻咳,从前面院子飘传过来,紧接着响起一阵步履之声。黄古陵眉头微皱,一提真气,身子凌空而起,跃起在房院的屋脊上。
他刚藏好身子,前落院子里,出现了两个大汉,一人劲装佩剑,一人身穿长衫。
只听那身穿长衫的人说道:“今日无论如何,需要对方提出一个肯定的答复,否则不惜生死一战!”
那劲装佩剑之人,躬身答道:“是!盟主,杨环那小子未免太猖狂了。”
黄古陵听得心头大惊,黑道的盟主是一剑震天下杨环,那么面前这位长衫人,不用说便是白道盟主“铁指玉扇”谭湘青了。
听他所言,今夜那杨环也将来此地,但不知他们为着何事,天下江湖武林黑白两道两大贼首似乎约会在这座荒凉院落中。
那劲装佩剑大汉,顿了顿又说道:“盟主,我想杨环这小子心怀不轨,若是他今日反脸……咱们寡不敌众,我看还是我去将“冷面魔僧”、“火判官”等兄弟叫来。”
那身着长衫之人,冷哼一声,道:“秦昆,你哪来的这多废话,杨环他们顶多也是带一个人来。”
蓦然,一声呵呵大笑扬起——
一条人影,三四个起落出现在院中,黄古陵心头微震,来者正是一位蓝衣儒巾,风流倜傥,英挺俊美的书生,一剑震天下杨环。
杨环呵呵一声朗笑,道:“抱歉抱歉,让谭兄久等了。”
身着长衫人冷哼一声,道:“杨盟主,就你一个人前来吗?”
扬环一阵狂傲的长笑,道:“谭兄,难道你已带来了人准备对付我?”
身着长衫人冷哼一声,道:“杨盟主,我谭湘青还不至于劳师动众。”
他这话的含意,是说对付杨环一个人,已经就够了。
杨环脸上神色微变,说道:“谭兄,我今日不和你反面争斗,但我杨环一生浪迹江湖,水里火里,刀山剑林闯过不知多少,没有什么值得我怕的人。”
他这一番话,也说明了他并非惧怕“铁指玉扇”谭湘青。
“铁指玉扇”谭湘青,冷冷一笑道:“好说好说!咱们黑白二道恐怕迟早总要见个高低。”
杨环淡淡道:“谭兄,我今日约你来此,并不是要和你争斗湘西那一段案子。”
“铁指玉扇”谭湘青,哼声道:“但湘西那段案子,我们白道的兄弟总要你一个答复。”
杨环呵呵一声大笑,道:“谭兄,我问你,你是否乐意我们黑白道中人,遭受毁灭?但我要告诉你,咱们黑道的组织一毁,那么你们白道也休想独存,当今天下武林局势,已面临极危险的状态,清廷早已计划了一件消灭武林的歹毒阴谋,若是咱们黑白二道,再现存有私见,我想最迟不要二个月,一场惨绝人寰的血腥浩劫,立刻来临……”
“铁指玉扇”谭湘青,乃是一位大有抱负之人,他听了杨环这番言语,心头大震动了一下,问道:“杨盟主,你这话从何说起?”
杨环顿一顿又说道:“早在七年以前,清廷便已策划这个阴谋,要除去江湖中任何组织,扼杀明朝忠义之士,“杀人殿主”和武林叛徒孙先矶,便是这阴谋的主持人,在三年前孙先矶被“杀人殿主”斗争死去以后,这阴谋便停顿了一个时期,但当今‘杀人殿主’,却又重新布置,据说“杀人殿主”已经构筑了一个草图,送呈清廷……”
黄古陵听到此处,他心中凄伤已极,他脑海里如电也似的掠起许多往事,他内心不断叫着:“师父不是武林叛徒,他不是叛徒,我定要替他洗清这耻辱,我定要替他洗清……”
陡然一声大喝,道:“是谁在偷听。”
嘶!嘶!只见两道白光,如电也似的疾向黄古陵射来。
原来黄古陵心神一分,无意间踏破了一片屋瓦,立刻被下面的杨环察觉。
那两枚暗器一闪之间,已经射到黄古陵面前!
黄古陵心头微惊,左袖疾拂出去,人已迅快的纵落地上。
一剑震天下杨环,一见偷听的人是黄古陵,脸上立刻泛起一丝得意的冷笑,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寻,得来全不费工夫,今日我看你还能长翅膀飞上天去?”
杨环说着转头又向“铁指玉扇”说道:“谭兄,当今江湖武林,中原九大派已有了联盟,势必意气分争,“杀人殿主”第一对象也许是指向我们,你和我,同是黑白二道实力最弱,而又利害相关,你要三思,兄台今夜便是要力求二道联盟,共抗邪魔……面前这人身上拥有“杀人殿主”的草图,千万不可叫他脱逃。”
黄古陵此刻脸色一片冷淡,他没有丝毫表情的说道:“杨环,你刚才说的话是不是事实?”
杨环没想到黄古陵会问这话,他冷笑一声道:“嘿嘿,你向这话做什么?如今你就是跪下磕头呈上那封信,也难逃活命。”
黄古陵听得脸上肌肉一抽搐,他虎目喷出仇恨的火花。他想起在西门武啸家中一剑之仇。
“铁指玉扇”潭湘青,和杨环见黄古陵虎目中射出来的凌光,两人心头不禁各自一惊,他们觉得黄古陵的虎目,有一股令人不敢侵犯的威严,像似一头猛虎发怒的眸光。
谭湘青擅长奇门异术,星象易理之学,他一见黄古陵,已知此人气宇不凡,不禁皱一皱眉头,问道:“杨老弟,这人是谁?”
杨环摇一摇头,笑道:“等一下逼问他你便知道。”
“铁指玉扇”潭湘青走上二步,抱拳说道:“请问尊驾姓甚名谁?”
黄古陵淡淡答道:“在下姓黄,名古陵。”
黄古陵见这白道盟主,长得清瘦,一脸正气,所以他才答他所问。
谭湘青微微—笑,道:“黄老弟,不知出何师门?”
黄古陵冷冷道:“这个难以奉告。”
谭湘青并不发怒,又问道:“阁下所带的信,是不是为杀人殿主所托?”黄古陵身躯颤抖了一下,道:“我和‘杀人殿主’有杀师之血仇,这封信乃是一位死者,托在下交给终南剑客姬清罗,信中内容是否跟杨环所说,我不知道,不过在下既是受人所托,必当忠人之事,不论此信内容如何,我非将信亲交指定人不可。”
他这一番话,分明说出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将此信交给别人。
杨环冷森森一笑,道:“你交不交出来,总是难逃一死!”
黄古陵剑眉一扬,怒声道:“杨环,黄某并不怕你,只是听你刚才一番话,还有一点点江湖正气,不愿跟你计较,如今事情既然挤到这儿,我也不必多言分说,哼!你有办法就将我身上的信抢去吧,接掌!”
呼的一招“起凤腾蛟”直劈过去!
杨环冷声一笑,道:“当今天下年青一辈的人物中,也只有你配和我过几招,来的好。”
一闪避开,反臂贴出五指,把黄古陵逼退了两步。
突然一声呵呵轻笑扬起,说道:“杨兄,未免太过自夸了,等会兄弟倒要见识见识,后辈之中,是不是你独尊江湖武林。”
话落,院中缓缓走出一位肩背长剑的青衣少年,他正是“闪电金箭”郎千如。
杨环一看来人是郎千如,冷哼一声道:“姓郎的,你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