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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峰子委屈得脸颊痉挛,面色铁青,但却照旧以自己惯有的口吻,作了明确回答。
原来如此。那末,当时,峰子所受的心灵创伤大概很深,并且,至今还留有尾巴。大概,正是这一点,才使这个女人变成了固执己见、心术不正的人。
“原来如此。这么说,您当时不在此地喽?”
“嗯,我在马尼拉听到了消息,由于不了解详细情况,所以,十分震惊。次年,叫我回来参加峰子的婚礼时,才知道了当时的情况。”
毕竟慎一郎就坐在身边,宫田文藏有所顾忌,末尾的语气便有点含含糊糊了。
“古林先生当时在此地喽?”
“唔,”古林彻三偷偷瞟了金田一耕助一眼,“这一点,那天晚上已经说过,当年,每到暑假我总要到这里打扰的。先生从文藏兄的话里也会听出来,去世的表舅,是个深明大义的人,而且,又生性疼爱青年人。……”
“不过,”思忖片刻之后,金田一耕助转向慎一郎,“您的看法呢?您认为君江夫人和朋子姑娘会是同一个人吗?”
“不,不过……”突如其来一问,慎一郎有点惊慌失措,“不。不过,由于我一次也没有见过君江夫人……因为,人家总是关在房间里,不肯轻易出门呀。”
“可是,古林弟断定,那个女人准是朋子姑娘无疑。”
一如既往,峰子的口吻念念叨叨地,总想压住丈夫。
对了。这一点,金田一耕助倒也知道。当古林彻三在教堂前边看见君江时,他的脸色简直就像遇见幽灵一般。……
然而,那位君江夫人的情况又如何呢?
自从她在钟乳洞中、无底井旁销声匿迹之后,到今天已是第三天了。然而,至今仍然下落不明。……
二十一。 钟楼黑影
射水镇上,如今闹翻了天。
矢部木卫之死,已成过去。而目前留住在射水镇上的巴西咖啡大王养女之母,却下落不明。此事,不单成为射水镇人的话题,而且,在整个日本列岛都引起了巨大反响。
由于这一事件,位于信州深山的湖滨小镇射水,已经名震全国,这种说法并不言过其实。
钟乳洞内,自然已经过了多次调查,连那口无底井也未放过。
金田一耕助也参加了调查。不过,他心里明白,要查清那个井底,是绝不可能的。
他明白,当地人所说那口井连通地狱,绝非夸张。长逾百尺的绳索前端吊着重锤,放进井里,还挨不到底。究竟它有多深,是在难以估计。
就这样,君江的失踪,成了个谜。已经五天过去了。警方最近又召集了镇里的青年团员,宣称要真刀实枪彻底查清钟乳洞。
在这种骚动不安的气氛之中,玛丽的态度和举动,才真让人不可思议哩。固然她有时也悲悲切切地,早上起床时,只见两眼哭得红肿。可是,却不知她是否担心母亲的下落。
“妈妈总会回来的。妈妈是个虔信宗教的人,神灵会保佑她的。”
无论对谁,她总是这么说。除此之外,任你再问什么,她也不愿意讲。而且,她并不显得格外惊慌。
对此,由纪子也颇为诧异,有一次,她还对金田一耕助诉说过:
“金田一先生,您说说看,在外国长大的人,母女关系就那么淡薄吗?我真不理解阿姐的心情。”
然而,在场的田代幸彦却立即反驳:
“没那一回事。由纪子,我应聘去巴西时,曾在冈萨雷斯府上打扰过,从未见过像她们母女感情那末深挚的,有一句话,叫做如影随形,玛丽和伯母总是相依相伴,从不片刻分离的。”
“是吗?”由纪子满脸颇不信服的神情,“可是,就算那样吧,她也该雇几个人,去找一找自己的妈妈呀。……她并不是缺钱的人嘛。”
“玛丽会不会在怀疑自己的母亲?”
“可是,那样一来,就太怪了。”
“怪什么?”
“因为阿姐的母亲和木卫爷爷根本沾不上边嘛,对爷爷不会有丝毫冤仇的。假如有……”说着,由纪子噤口了。她本想说,假如有,那末玛丽之母,正像木卫所怀疑的,不就是朋子姑姑了吗?“金田一先生,您对这件事,有何……?”
“哎呀,我还完全是一张白纸哩。首先,我连此案有关人员的性情,都还不清楚呐。”
金田一耕助为难地搔着雀巢般的蓬蓬乱发说。
“真怪呀!这么说,玛丽的性情全变了。在巴西时,她和我十分要好。可是,我这次来,却觉得她有点躲避、躲避着我……”
田代幸彦愤愤不平地说着,由纪子乜眼瞪了他一下。
“喔、嗬、嗬,真可怜。要我说,活该,活该田代哥生气!”
由纪子说完,便拂袖而去。
事后,金田一耕助向康雄打听。
“后来,令祖母怎么样?”
“嗯,……”康雄似乎不想谈及此事,他扭脸避开金田一耕助的视线,声音低微,话语含糊地说,“没什么。……”
对此,金田一耕助并未打算硬逼下去。
前几天晚上在钟乳洞内发生的事,的确给人印象深刻。那大概算得上一对长期反目的仇侣,释然和解的精彩场面。然而,作为一个孙子,得悉自己祖母的心上竟然长期深藏着自己祖父以外的男人形象,无疑十分难受。金田一耕助也是懂得同情别人的。
过后不久,金田一耕助便离开了玉造家,蓦地心血来潮,他想去会会尼古拉神父。
单身的尼古拉神父,住在教堂的一间厢房里。上次玛丽设宴时曾去帮忙的女人阿作,每天前来为他打扫房间和做饭。这个乡镇教堂,除了尼古拉神父和一个打钟老汉以外,别无他人。
那位尼古拉神父一见金田一耕助,便猛地伸出大手,握住了他的手。
“嘔!金田一先生,你来得太好了。我真伤脑筋呀。”
尼古拉神父将金田一耕助拉进自己的住室,圆圆的娃娃型面孔阴沉着,仿佛真地伤着脑筋。
“您在伤脑筋?”
“出了一件怪事。”
“怪事?”
“我感到太不可思议了。对了,阿作,阿作!”
尼古拉神父跑腔走调地呼唤阿作。阿作擦着湿手,从厨房走进住室。这位阿作的脸上,也呈现着颇不寻常的神色。
“阿作,把昨晚的事,对金田一先生讲一讲吧,是你先发现的嘛。”
“嗯,那件事可以讲吗?”
“可以,可以。金田一先生,请你原谅。先生,千万帮我解开这个谜团。阿作,讲吧。”
“嗯,那末……”阿作战兢兢地、不过,看来毕竟想讲,“金田一先生,昨晚,真地出了件怪事哪。”
“怪事?”
“是这样……”
阿作结结巴巴地讲出这样一件事来:
昨天,阿作又来这里帮忙。当她收拾完毕离开教堂的时候,已经快到九点钟了。
阿作离开教堂,走了一段路。无意之中扭头一看,一下子竟吓得不禁直抽冷气。她看见一个人影,正在高耸于教堂屋顶的钟楼上面移动着。
“一开始,我想,大概是打钟老头。可是,咋看也不像。我心里直纳闷儿:这种时候,谁会在那种地方呢?先说打钟老头呢,他刚才出去办事了;再说神父吧,又刚刚和我道过别的呀……”
“唔,唔,后来……呢?”
“后来,我也有点害怕起来,寻思着回去告诉神父。正巧这时候,月亮从对面山后升起来了。借着月光,仔细一看,那,多么……”
阿作屏住呼吸,两眼滴溜溜直转,活脱是自己受了惊吓的样子,她表演得实在卖力。
“多么……什么来着?”
“哎呀,那就是那位……”
“那位……?”
“嗯,那位玛丽小姐的母亲……”
金田一耕助不禁一惊。
“玛丽的母亲?目前下落不明的……?”
“嗯。”
“而且,警察署还在全力查找的那位吗?”
“嗯,是呀。”
“那末,你怎么办的?”
“我没有一点办法。赶忙跑回来,告诉了神父。神父也很吃惊,跑出屋子,去查看钟楼了。”
金田一耕助扭头问尼古拉神父:
“那末,神父,您也看到那位鲇川君江夫人的身影了吗?”
“不,那……”尼古拉神父用手指搔搔鬓角,“可讲不清楚。面纱遮着脸呢,……不过,那身装束的人,除非玛丽的母亲。”
据说,神父当即便上了钟楼。阿作也战战兢兢地跟在后面。
然而,上钟楼有两个楼梯,教堂里面一个,教堂后面一个,神父从里面的楼梯上去时,让阿作在后面的楼梯下守着。此事交给阿作,有点强人所难。阿作紧缠着尼古拉神父,也从里面的楼梯上去了。
当两个人好不容易爬上钟楼时,自然不会见到那个怪影。
神父和阿作在钟楼上四下张望,因为,他们以为不会跑出太远,肯定还在教堂附近。可是,这时,阿作却看到了怪影逃走的背影。
“朝哪个方向逃走了?”
“金田一先生,你猜朝哪个方向逃走的?”
听了尼古拉神父意味深长的问话,金田一耕助蓦地想起一事:
“啊?那、那末,是朝那个钟乳洞里……?”
“是呀。金田一先生,我看到了她的背影。于是,就对神父讲了。”
“我看到时,那个怪影正要钻进钟乳洞里。”
尼古拉神父双唇紧闭,一双棕色眼珠直盯盯地看着金田一耕助的脸。阿作神色不安地揪着身上的围裙。
“后来呢,神父,你把它报告给警察署了……?”
“没有。”神父为难地抚摸着浑圆的下巴,“我让阿作守口如瓶。这种事容易传开,真伤脑筋。矢部夫人说我藏匿了玛丽的妈妈,我被追查了个够,这事再一传开,我又要蒙受怀疑。嗨,真伤脑筋呀!不过,我百思不解。玛丽的妈妈是不会在这里的。昨晚的人影,究竟是谁呢?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
尼古拉神父的脸上,现出一种实在无法掩饰的为难神情。
然而,既然如此,尼古拉神父为什么却又如此明确地一口咬定君江不会在此地呢?
二十二。 玛丽之谜
“另外,金田一先生,”尼古拉神父打发阿作出去以后,颇有点一筹莫展的神情,在房间里踱来踱去。突然,脚步一停,猛地转身向金田一耕助,“金田一先生,我想问一件事。”
“好哇。”
“矢部家的祖父被杀时,玛丽真地和你在一起吗?”
“嗯,这个……”金田一耕助惊讶地看着神父,“她确实和我在一起的呀。可是,这有什么……?”
金田一耕助定睛打量对方。
这么说,此人当时也非常关心这一点。莫非尼古拉神父有某种根据怀疑玛丽?
“玛丽小姐和坎波君、由纪子小姐和我,我们四个人正站着谈话时,听到了矢部老人满腔愤怒的叫骂声。”
“并且,听说里面还夹杂有一个女人的声音?”
“嗯,对,听到一个女人的哀叫。”
“那个女人,究竟是谁呢?”
“所以说,假如她是玛丽之母……”
尼古拉神父沉吟片刻之后,张惶地说:
“啊,是、是吗?”
说完,便闭上嘴不再作声了。
外国人的想法,日本人本来就很难理解。而尼古拉神父此刻的言谈举止,却更使人百思不得其解了。神父会不会并不怀疑玛丽之母,而怀疑玛丽本人呢?然而,假如如此,又是为什么呢?
“老实讲,我今天是来了解玛丽小姐母亲的情况的,听说,她常到教堂里来?”
“嗯,对,时常来。因为,我曾受到过冈萨雷斯先生之托嘛。”
“唔?”金田一耕助不禁又一次打量对方,“那末,您认识冈萨雷斯先生吗?”
“不,并不直接认识。这次见到玛丽,也还是第一次。”
“这么说……?”
“教堂承蒙厚赠。至于玛丽一行访日,冈萨雷斯先生也曾来过信。玉造家,就是我联系的。”
这一点,对金田一耕助来说,因系初次听到,使他不能不感到一种莫名的心惊肉跳。
“冒昧一问,冈萨雷斯先生对教会捐助,是什么时候的事?”
“去年秋季。”
“在那以前,和冈萨雷斯先生有过什么交往……吗?”
“不,从无来往。所以,意外地收到一个素不相识的人的大笔捐助,吃了一惊。我询问过巴西大使馆,听说是位巴西百万富翁,这才放了心。”
冈萨雷斯先生又是为着什么想到给异国他邦,而且,又是这么个穷乡僻壤的无名教堂捐款呢?头一点,他是怎么知道这个教堂的呢?……
金田一耕助那莫名的心惊肉跳,益发强烈了。
“是吗?原来是这种关系呀,这我还一无所知哩。”金田一耕助看着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