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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第03期-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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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了。”我再次瞥了一眼手表,7点 23分。瞥了一眼电脑屏幕,7点23分。我有一点糊涂了,所以决心要他走。他让人感到厌腻,就好像紫红色那么让我厌腻一样。今天晚卜要独自赴约。
  我打开琴盒看了一眼,时间足够买完几根琴弦以后再洗个澡。提琴安分守己地躺着,随着呼吸一起一伏,微弱地喷着一股咖啡香。
  我把它拿到灯下,它是棕色的。赶走北丐以后世界恢复如常。
  
  半截小蜡烛的火苗向上空舔了又舔, Kenny…G的Sax单调地撩拔着高个子女郎的睫毛,听Sax总能让人联想起SEX。等我拎着黑色琴盒走进咖啡馆,头发里姿生堂的气味掀动了门边的风铃。“叮”的一声,像蚊子撒娇。
  我把琴盒放在柜台上,打开来给弓子擦松香。松香屑沿着马尾毛飞驰,火光四射。右手够到音响,摸索着把Kenny·G关掉,高个子女郎用滚烫的日光把我的食指剜了一下。
  有Kenny·G就无法调弦。我赶紧解释。
  根据惯例该先找准A弦然后根据纯五度关系来校正其他的三弦。我对完弦,用左手勾着琴颈,深深地吐了一口气,还是不准。尝试拉了一遍舒伯特的《蜜蜂》,以往用每分钟144拍的速度,今天我每分钟拉156拍,蜜蜂的嗡嗡声在柜台后狭小的空间里急促走调。
  我打不准节奏了。北丐在篮球馆每个进球都落在了两拍中间,“砰”的一声把200年前舒伯特划好的小节线拗断,“唰”的一声把十六分之一音符分解和撕烂。弓子越拉越快,我眼前一片紫红色的碎尸。高个子女郎饶有兴味地看着,与音乐怪异地合拍让人无所适从。
  我在下一行的第四小节突然串到了《献给爱丽丝》,遗憾的是节奏依然残缺不全,被北丐投篮的抛物线划了一口子,滴出好多畸形音符。两行又三小节以后手指流窜到《C大调小夜曲》,这是连我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叛逃,左手的四个手指开始有了自己的主见。就好像自动检测电脑病毒一样,我的左手检阅了一遍所有的演出曲目,发现以往构建的整个世界已经被北丐颠覆了。
  (八)
  我很想知道自己拉琴的时候和不拉琴的时候有什么不同。
  独自在家我经常对着一面大大的镜子拉琴。我看着我,这样子根本拉不成任何一支曲子。我陷入一个二元的悖论之中,无法得到解释。在镜子里我可以看见流动的音符,甚至作曲家和小提琴制作者,包括Cauri 和北丐在内的很多人,除了我自己。
  我可能正在忘记一些东西,比如Cauri。她已经失踪几周了,但我从未有刻意地寻找过她。最初我五条件地相信她会从某个地方跳出来,叼着烟,穿着紫红色的裙子;而后我以为她嫁了人,会在哪一天我到酒吧里拉琴时偶遇在门口,Cauri介绍她的丈夫给我。
  总之我对她的需要随着时间慢慢淡去,她人影模糊。
  北丐这几天不断地给我讲故事,特别是我游泳的时候。
  我怀疑在游泳池里包容着我的不是深蓝的水,而是北丐的声音。游泳池最深的地方只有五米,而北丐的声音足足有五十米深。他讲的话让人窒息。   这么一个不懂音乐的家伙也和我谈起琴,他永远这么说:
  “你看这琴竟然是紫红色,看起来像是凝固的血。”
  “你的小提琴会自己说话,不,应该是哭泣,撕心裂肺。”
  “你说小提琴的曲线是不是根据女人的身材制造的,她们之间是那么相似,它就是个女人。这是不是有欲望?”
  北丐开始一支接一支地吸阿诗玛香烟。我没变,变的是北丐。从一开始他就和Cauri关系暖昧,他们一定有什么瞒着我。有时候我觉得自己是个猎人,他们是猎物;又有时候我觉得他们是猎人,而我是猎物。
  我预感到前面是个陷阱,北丐正一步步地把我“逼”到那里。
  我不能拒绝北丐,没有了他我就成了浮游生物。我的所有记忆并不是记在我的脑子里,而是在北丐五十米深蓝的声音中。人的存在是因为别人的存在而得以确证的。   “你很让我担心,”北丐在电脑上和我说,“你出了问题,你最好自己说出来。”
  “你变得越来越让人受不了,你变成了禽兽。”我回答他。
  北丐开始沉默。他的头像在QQ上一会出现一会消失。
  “到Kele8的新手乐园4,游戏室2,有人等你。”我的私人聊天室里有人留言。
  Kele8,新手乐园4,游戏室2。零点整。
  邀请我的人叫不沉默的狗。为什么,在这里的人们都和沉默有关,和狗有关。
  我不知道这个世界是怎么了,我开始打黑8,之前和对手说了一句话:
  “你、输、了!”我做了当年沉默的狗做的一切,这一局和那一局如出一辙,只是角色变了。
  但是我不是沉默的狗,我想说话。我开始向不沉默的狗讲述某件事情,连我自己也不是很熟悉的事情。
  
  “我会拉小提琴,我有一把紫红色的小提琴。”
  “我还是坦白告诉你吧,那把琴本来不是我的,是我偷的。”
  “你不要再掩饰了,该是说说真话的时候了。”不沉默的狗冷冷地告诉我。
  “说,还是不说,这是个问题。”我想。他可能是Cauri,也可能是北丐,或者是别的人。液晶屏幕黑了一次,趁这个机会我迅速地把楠木小刀塞在口袋里,不能被对方看见。
  对方的耐性像秋天一样,我终于忍不住了。
  “好吧,那把琴是我的,可它本来不是紫红色的。”我相信这时候北丐又吸起了阿诗玛烟。咖啡店的高个子女郎已经洗完了澡,在月光里裸露着胴体。对门老太太的哈巴狗又撒了一地的尿,我闻到了腥臊味。 我要说话了……
  (九)
  我一闭上眼睛就安详地躺在寂静的水底。明知道没有呼吸,但是非常舒服。我观察自己鼻子前面,没有气泡冒上来,隐隐约约什么地方不正常,但是很享受。我在水下一坐就是几个小时,从白亮的水面上探下来一只手臂想拉我上去。水面上有空气有呼吸,但是我知道那将是一个我无法面对的危险。那只粗大的手臂开始叫唤,清清楚楚地看见它一张一合,可我无法听见。
  我睁开眼睛,面对屏幕开始打字。
  “你知道世界上最有名的制琴大师名字叫斯特拉蒂瓦里,他生活在18世纪。后来我们把他制作的提琴称为斯特拉蒂瓦里琴。在小说《百分之七溶液》里维也纳的弗洛伊德给福尔摩斯买了一把这样的提琴。当然,提琴制作工艺现在已经完全失传了,尤其是琴身上的油漆配方。全世界的提琴家和制作者都在尝试模仿它。”我看见那只狗在屏幕对面吐着舌头,嘴角悬挂着一滴黏稠的唾液。
  “所有练琴的人做梦都想得到一把斯特拉蒂瓦里。甚至,只是抚摩一下琴漆上曾经凝聚过斯特拉蒂瓦里魔法的表面。”
  “魔法?太可笑了。斯特拉蒂瓦里琴的颜色是紫红色的吗?”那只冷狗突然发话,一杆子杵在我心窝上。
  我发现那只粗大的手臂开始搅动水流,四周原本缓流的波纹开始把我向水面拱起。我想抓住,但是瓷砖滑不粘手。我摸摸杵痛了的胸口,楠木小刀还在口袋里。
  “我曾经见到一把。不是紫红色。”我补充道,“她没有颜色。”这句话把远方的狗脑袋一巴掌打出界,要是没有我接下去的解释,就别想回到正途上来。“就好像一个极端美丽的女人,你不会去注意她穿什么样子的衣服。琴漆的表面仿佛还没有凝固,在光线照射下开始流动,一层层地褶皱起来,好像罗裙无声地顺着雪白的大腿落下,我的目光追逐着金黄色的褶皱从琴头翻滚到琴尾。我终于看清楚她的颜色是金黄的。”
  自己也知道,说着说着我的脑袋也会跟着狗头出界,但是我想说话。
  “然后我再扫视一眼琴头,却发现她是淡棕色的。从琴头向下是一轮淡棕色琴摆的移动,我强迫自己相信琴一定是棕色。琴头方向又有一轮紫红色的暗流在面板上席卷,棕色的琴脚仿佛滚沸肉汤里的烂菜叶‘般消失得无影无踪。一波又一波,不同颜色,琴好像把存了两个半世纪的妖媚都穿了出来。”
  我不说话了。对付那只不沉默的狗,可能这样子效果更好一点。
  “那么魔法是怎么回事?”不沉默的狗冷冷地听,冷冷地回答,仿佛曾经听过一样毫不怀疑。台灯灼热地照着我的脸,刺眼得像冬日的雪光。
  “提琴制作者当然无法做出这样的油性油漆,甚至利用仪器分析成分以后也无法配出这样的效果。传说斯特拉蒂瓦里琴内含有巫术,需要女性的血液和头发才能够如此妩媚和妖惑。”眼睛前面泛滥着一件紫红色的超短裙,蒙得我窒息了,并且不断绞紧,发出吱吱的令人牙酸的声音。’  我只好挥动楠木小刀,把它划开,我的呼吸又回来了。
  我觉得必须尽快结束这场两个人都知道内容的谈话,进入一些彼此并不清楚的领域。我要给这场乏味的做爱换换花色。
  不沉默的狗没有打断,耐心等待惊人的下文。
  “1944年厦门一所宏伟的大房子庭院里 的旗杆倒厂。木旗杆里掉出一截布片。”我突然想起房屋主人的名字好熟悉,原来是我叔公。
  “我叔公的房子建造在1885年,原来的葡萄牙领事馆,这在厦门是很普通的一件事情。”
  布片上密密麻麻地画着很多拉丁文,还有许多地球纤纬度的图样。我的叔公从木旗杆里把它拖出来,还以为是藏宝图,拿给基督教会的洋人牧师看,才知道是圣经的一页。至于圣经上为什么要加经纬度,恐怕只有问十字架了。
  那块布片现在就躺在琴盒里,每天盖在提琴上,因为布片刚好一个琴身大小。物尽其用,北丐也常常这么说。
  讲到这里想到北丐,心中仿佛燃着了一把火柴,我疯狂地想烟。就爬到各个角落寻找昨天剩下的阿诗玛。从沙发后面找回了一把烟屁股。
  我咀嚼着烟屁股,咀嚼着对北丐的记忆。没有自己的记忆,我的记忆正被他咀嚼。
  “终于有一天,我趴在床上,开始用破布揩琴弦的松香屑。这对于我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懒。”白色的松香屑在发黑的布片上勾勒出清晰的轨迹,显示四条完整的直线。
  月光照在模糊的经纬度上。世界轰隆一声崩塌了,布片上的四个纬度数值彼此非常对称。最容易想起来的就是提琴上四弦间距。所以我仔细描下松香显示的四行字母,又根据琴码和指板的位置对上了经度。
  能够把地球经纬和提琴联想在一起并不奇怪,斯特拉蒂瓦里眼中的世界也不过是四根弦搭建。所以我找出了四个词语:灿烂的、头发、血液、紫红色。后来我就用那块发黑的布片包裹着楠木小刀,怕圣经里的经纬度伤害无辜的提琴。
  我开始迷恋紫红色的女人,而紫红色的女人也开始迷恋我。这足个鸡和蛋的问题,纠缠不清。紫红色的切实女体补偿我捕捉不到的空虚,而我提供给紫红:色在现实中存在的触须。如果没打我,紫红色在现实中不能存在为人;如果没有紫红色的女体,我在现实中也仅仅与狗无二。
  “嘿嘿。”我望着屏幕那头企图把我拉出水面的狗爪子冷笑,关机重新陷入深蓝的水底。
  (十)
  我每天似乎都活在两个世界之中,我在独自的空间里完全是沉默的一条狗。北丐说过,如果一个人过得像狗一样,并且是一条沉默的狗,那他将是最可怜的生灵。我的另一个世界是流动的,有北丐和那个叫做不沉默的狗的人搅动游泳池里的水。北丐说过,一个人如果疯狂地喜欢呆在深蓝色的水里,他一定是对红色敏感,并且是红色中最为凝重阴沉的那种紫红色。血的颜色。北丐还说过,人的血有两种颜色,一种是鲜红的色彩,如果人在乎和、宁静、快乐、激动等等积极的精神下流血,他的血就是鲜红色的;相反如果这个人处在哀伤、恐惧之中,他流出的血就是紫红的。恐惧愈深血的颜色便愈深。北丐又说,深蓝和紫红是两种截然对立的色彩,他说我会被深蓝和紫红吸去所有的骨髓。
  北丐说……
  北丐说……
  北丐像一只拴在耳朵边上的乌鸦,他的声音不断地在我心底五十米的地方响起。我所能想到的每一件事情都和北丐有关系,他是一条虫子从我的左手的血管一直爬到我 右手的血管,小提琴的声音听起来就像蠕动的虫子,这也是北丐说的。
  我拔出那把楠木小刀,记忆里我曾经用过它。
  “我要杀了你!”我对空气中的北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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