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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怀惜 + 番外-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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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 
  “少废话!” 
  只听一声轻喝,火把尽灭,众死士分队出发。 
  甩开百里悠,连忙跟上,一只手却拦腰把我抱起,随即又把我紧紧压入怀抱之中。 
  温暖的手掌,冰冷的铠甲,柔软的发丝拂过面颊,熟悉的淡淡熏香味道。 
  赵瑞岚。 
  “景言是月华山冰焰宫第七代掌门,就武功而言,已是排在十大高手之列,你实在不用不放心。” 
  “……” 
  “你去了,只是拖累他。” 
  “……” 
  “怎么不说话?明白了吗?” 
  (一只猫被揪住。)g 
  (晏,恶狠狠:“我家景言是和少林寺方丈、武当掌门一个级别的事实,怎么我不知道?”) 
  (猫,抖:“主任,冰焰宫这种有黑社会性质的犯罪团伙不是不在考虑范围内么?”) 
  (晏:“我他妈抽死你……”) 
  “晏怀惜!” 
  “到!” 
  赵瑞岚微笑:“你跟着我。” 
  咦?咦~~~~~~!? 
  出发时已经敲了二更,月黑星暗。 
  河对岸突然火光熊熊,人声马嘶,想必是景言他们得了手,正裹入敌阵,短兵相接。 
  听到三声巨响,原来是军鼓。 
  赵瑞岚上马,银枪一挥,大喊:“众将士!生死与共!!” 
  兵士们激声齐和:“杀辽狗!生死与共!!” 
  接着便是惊天动地的“杀”声,三路齐发,骑兵在前,步兵在后,将官在前,士兵在后,如排山倒海般冲向辽营。呐喊的声音,十几里外肯定都听得见。 
  我的马也是匹嘶风追月的好马,但我骑术不佳,又穿着极重的铠甲,操作不便,只能勉强跟着照夜白一个劲往前冲,过河也不敢怠慢。 
  我身边是掌着帅旗的亲兵,真是万中选一,臂力惊人。在马上把两三米高的红色帅旗举得极高。辽营火光、祈军火把映亮了午夜天空,马疾风劲,旗面尽展,看见斗大的金丝绣成的“赵”字。 
  我不住回头看,古人真是淳朴(保守、呆板),半夜里打仗还举旗。虽说祈国大军,就是以这面旗为指引驰骋冲杀的,但又不是信号灯,看得见么? 
  (猫:“领导,要是你怎么滴干活?”)  
 (晏:“偷偷滴进村,打枪滴不要。”) 
  一回头吓一跳,我其实是跑在相当前面的。 
  竟看见后续祈军的火把,如大海潮生,滚滚而来,战线拉得极广,仿佛天地之间只充斥着这一只军队。人喊马嘶,气势凌厉无比,急风骤雨一般摄人心魂。 
  骑兵一路冲锋,转眼就杀入辽营。 
三三、决战之夜(下) 
  赵瑞岚在辽营正前方勒马,紧随的骑兵从他身边呼啸而过。烈烈火光,尘烟四起,万蹄杂沓,杀伐声响震天。 
  我也随着掌旗的亲兵向前冲。 
  这遍地的烽烟激起了我血液中那不多的英雄气,竟觉得心潮澎湃。果然是天降大任于斯人,老天派我穿越,原来是要我踏破辽境,扫平群雄,一统中原。 
  直到一支冷箭擦着头皮飞过。 
  立刻于千军万马中艰难的强行调头,迅速回到赵瑞岚身后。战况实在危险,还是应该以保护首长人身安全为第一要务。 
  赵瑞岚漆黑的眸子带着笑意看我,我则一脸大义凛然,做忠心护主状。 
  此时辽军已经列阵迎战,但毕竟慢了半拍,竟难以应变——祈国大军的马队凌厉如罡风,转眼就将其冲成两段。 
  骑兵挺矛舞刀,所向披靡,气势极壮。一冲入敌群,见人就砍,杀开一条很宽的血路。辽军的阵脚,顿时就松动了,接着便是军列后一段开始溃散。 
  前一段的阵容还算齐整,却遇到了后续而来声势惊人的祈国步兵,又是迎头痛击。一时间,只觉得黑夜里头,乱哄哄一场混战,都不知是谁杀了谁。 
  可怜辽军原本虎狼之师,但临阵主将骤丧,又遇深夜偷袭,不宣而战,真是有点措手不及,方寸大乱。  我龟缩在赵瑞岚身后,借着火光,看得分明。只是空气中弥漫着的浓烈血腥气味,混合着松油烟灰的刺眼,尘土的呛鼻,刺激着一颗爱好和平的国际共产主义者的心,还有他的胃。 
  突然有探子来报,说是辽军主将萧腊剌无意恋战,正带着那个被景言一箭射死的军事天才倒霉鬼的棺柩,在数百亲兵的掩护下,从乱军中夺路而出,向东急逃。 
  赵瑞岚眼中寒光逼人,俊美的脸上毫无表情,挥手招来一名随行将领,低声吩咐了几句。一会儿,便看见有数百骑兵从侧翼急弛掠过,直奔东方而去。 
  这队骑兵又和那些舞大刀的冲锋队不一样,一边纵马狂奔,一边还搭弓四下里乱射箭。有些正在酣战的辽兵,躲避不及,统统被射个穿心透。 
  此时的战况,似乎是祈军占了极大的上风,但辽营中仍有些骁勇善战的将士,冲破重重围堵,迅如疾风,向我们反杀过来。 
  赵瑞岚绝美而冷冽的脸上突然绽出个颠倒众生的笑容,只是…… 
  (“好冷~~~”某冻成冰块的草包美人抖抖的说。) 
  (“好冷~~~”某冻成冰块的草包猫抖抖的附和。) 
  他轻轻说:“来的正好。和仁,你去。” 
  有属将会意,调出大批步兵,原来是弓箭手,呼啦啦一字排开,人墙竟有上百米长。拉满了弓,静静等着。 
  又有一队步兵,各持着一人来高、分量惊人的厚重盾牌,挡在弓箭手之前。 
  等着辽兵到了射程之内,将领一声令下,立刻放排箭。一排放过,另一排接着来;放过的那一排一路在盾牌掩护下向前,一路装箭拉弓,到了前面再放。 
  周而复始。 
  顿时辽军的冲锋队人仰马翻,阵法大乱。 
  但有几个特别勇猛的,竟冲着离我们不足二十米。赵瑞岚翻身下马,把我也一把揪下,塞到盾牌后面,恶狠狠说:“呆着不许动。”又对着一位年轻将领说:“你守着他。” 
  便纵身上马,领着数百亲兵,振臂高呼,杀入辽军重围,竟如入无人之境。 
  我看得目瞪口呆。 
  怎……怎么可以这样,就这么把我丢下啦!? 
  我偷瞄那小将,他瞪着眼看我。 
  我没好气:“我还不需要人保护。”便四下里寻找,捡到一面轻巧的盾牌,紧紧束了帽盔,又爬回到马上。 
  他扯住马的辔头:“你干吗?” 
  “冲进去啊!” 
  “不行,”他大声说:“将军让我看着你!” 
  我急了,再纠缠下去要把赵瑞岚给跟丢了。我不是连这种时候都非要紧跟领导步伐,而是也许赵瑞岚也没有意识到,其实跟着他才是最安全。 
  “那我们一块冲进去,反正你也能看着。立功之日,谁甘落后?” 
  那小将大概也就二十出头,这个年纪,最是好大喜功。看得出来,他心动了。我看看他,他看看我,彼此用眼色认定这个大胆的决议。他在前开道,我直追赵瑞岚。 
   
  也许真是杀开了血路,一路奔驰竟无人阻挡。追到赵瑞岚后不久,辽军开始四面溃散。马蹄奔腾声外,满耳都是撕杀哀号。 
  这哀号的不仅仅是退败的,濒于绝境的辽军,也有祈国兵士不甘于死的凄厉吼声。这声音散入火光闪烁的平畴暗空,如地狱最深处的魑魅啸叫,魍魉鬼怨,听得人胆战心惊,却又辛酸无比,只觉得此乃人间鬼蜮,生不如死。 
  赵瑞岚一路下令放火烧营,自己却引着数千骑兵,向着辽军主力撤退的方向——也是辽军主将逃走的方向——追去。 
  在骑兵队伍中,我看到了马仲源。 
  辽军由于主将先行弃战,已经不成队型,根本无法反扑,为了尽可能退得快,只好一路扔辎重,扔马匹,扔先前南侵洗劫城池时抢来的东西。 
  毕竟是黑夜,虽有火把照明,此时祈军的追撵也有些磕磕碰碰,甚至有些马匹奔跑中被辽军抛弃的军车所绊,引得马上兵士一个倒栽葱,竟一时不能起的。便有人降低了速度,甚至缓步小心绕行。 
  马仲源也减慢了马速,小心翼翼。 
  赵瑞岚突然停了下来,我本来就跑得不快,也疑疑惑惑的赶紧跟到他身后,勒住了马。却看到暗夜中突如其来的刀光,仿佛一道闪电,劈掉了马仲源的脑袋。 
  人头随着惯性,骨碌骨碌滚到一边,乱发披散。残断的颈上鲜血激喷而出,尸首慢慢慢慢从马上倒下,重重摔在地上,被万般嘈杂掩盖了闷响。数千骑兵却好像没有一个人看到这一幕,马蹄疾风般从尸身上踏过,竟像踏着一块破布。 
  我只觉得漫天满地都是血红颜色,喉咙口里不知堵了什么,吐不出,咽不下,发不出声,只会空洞洞瞪大了眼,不可抑制的颤抖从指间起渐渐蔓延。 
  后心被一只手牢牢托住,是赵瑞岚。 
  他驱使照夜白紧紧贴着我的马,长长的伸过手来,看着我,却不发一言。 
  “报将军!”有人高声说:“有都尉一人,贪图辽军财宝,现已被斩于马下!” 
  赵瑞岚点点头:“依军法,应立裁,做得好。” 
  那将领挥刀高呼:“将军阵前执法如山!我等应争先立功报国!!” 
  众人立刻爆发出“杀呀,杀呀,”的怒吼,纵马狂奔,气势汹汹,铺天盖地。 
  我却好像突然被抽掉了所有力气,无意识一夹马腹,恍恍惚惚、混混沌沌中也跟着他们跑。 
  跑出不知道多远,才渐渐回神。 
  明明恨马仲源恨得要死,此时却不知道为了什么心里悲凉到极至。 
  不可一世的王族亲信,赫赫扬扬的雄军将领,并非战死,却一夜之间变成了战场上被人踢来踏去的尸首。帝王爱将,肱骨重臣,富可敌国,名扬天下……原来这千千万万信誓旦旦,对天盟誓,亲口许诺,到头来还是抵不过那一把快刀。 
  “有多少宦海茫茫吁可怕,那风波陡起天来大。单听得轿儿前唱道喧哗,可知那心儿里历乱如麻,到头来空倾轧。霎时间开美缺锦上添花,蓦地里被严参山头落马……” 
  冰寒刺骨,连我,都觉得怕。 
  一直撵,一直撵,辽军一路撤,一路被拦截,人数越打越少,大势已去。但除去投降、被擒、被杀、被踩踏而死或是在尸骸堆中奄奄一息的之外,仍是有数千散兵,北逃而去。首将萧腊剌,也没有抓到。 
  赵瑞岚不肯停手,一路追去。我则半途折返,也不打招呼,一个人恹恹而回。 
  一场血战,天色已经亮了,看见有祈军酣战之后,正在打扫战场。辽营已经成为灰烬,尸骸遍地,血迹斑斑,那河中也漂满了浮尸。 
  我却仿佛麻木,视而不见,满脑子想的都是景言在哪里?! 
  “景言……景言……”我嘶哑着嗓子喊。 
  景言你在哪儿?! 
  “景言!!” 
  “景言!!” 
  “景言……”我徒手扒开尸堆,只怕被压在最下面那血淋淋的一个是我那傻傻的景言。 
  磕磕绊绊,一路寻来,满身鲜血淋漓,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景言!!”我无助哭喊:“景言你在哪儿?在哪儿?” 
  突然有一双冰凉的手臂环绕肩膀,抱得死紧,有人颤抖着哽咽出声。 
  我回头便赏他一记结结实实的大锅贴。 
  “臭小子!!”我吼:“你要把我吓死?!” 
  我有多担心你知不知道?! 
  他雪白的脸上全是血迹,佩剑卷了口,原本灰色的军服也被染成黑红。只楞楞睁着美丽的眼睛看我,终于懂了,泪珠滚滚,落在脸上仿佛鲜血滴下。 
  终于忍不住,扑到怀里,只是比我还高半个头,只好搂着我的脖子号啕大哭,说:“小晏,对不起。” 
  “对不起个屁!”我恨恨道。 
  “对不起……” 
  “走!回去!” 
  “嗯……” 
  …… 
  够了,战争就是战争。鲜血、死亡、阴谋、背叛。 
  但景言没死,赵瑞岚没死,我没死,百里悠被我栓在祈营桌腿上也没死…… 
  我便心满意足。 
  嗯? 
  什么?少一个人? 
  哦!文……文老狐狸呢?! 
三四、 
  老狐狸正大刺刺躺在床上摊手摊脚睡得正香。 
  我毫不犹豫地一扑,压在他的胸口上,招招手,唤景言同压。 
  半分钟,老狐狸呼吸不畅了。 
  一分钟,皱眉微微挣扎了。 
  一分半钟,做噩梦扭动了。 
  两分钟,被魇醒了。 
  “文郎~~”我幽怨的嗔道:“你不在,奴家好~寂~寞~哟~~” 
  他迷迷瞪瞪了一会儿,“嗷嗷”叫起来。 
  “你怎么搞得这副鬼样子!?你头发上黏答答的是什么?!” 
  “血啊。”我老实回答。 
  “祈国就没人了吗,将军要拿你充数!” 
  他又指着景言:“看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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