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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井看木暮脸色凝重,错愕片刻答道:“不知道,我在在江湖上交友,只看志趣是否相投,不问出身来历。”
木暮轻叹一声,起身道:“你跟我来,有几样东西要你看看。”
第 22 章
三井跟着木暮走进旁边的客房。房中点着灯,一进门他就看到流川趴在床上,依然闭着双眼,似乎是睡着了。他疑惑的看一眼木暮,说道:“他胸前有伤,你怎么让他趴着睡觉?”
木暮苦笑一声:“待会你自己看吧。”
三井立刻就要过去,木暮一把拉住他:“他现在还在昏迷中,你要看他的伤,待会也不迟。现在你先看看这些东西。”说着他将桌上盖着东西的一块黑布掀开,黑布下面还是一个托盘,盘中零零碎碎的放着一些东西。
三井最先看到的是一颗鸽子蛋大小的夜明珠,虽然房中灯光明亮,却依然遮不住这颗夜明珠所发出的盈盈暖光。
“这盘子里的东西是我刚才检查你这位朋友伤口时,不得已从他身上拿出来的,”木暮拿起夜明珠对他说:“这颗夜明珠简直就是夜明珠中的极品,毫不夸张的说,它的价格,买下一座小的城镇绰绰有余。”
三井讶然看了一眼木暮,却看见他放下手中的夜明珠说:“但是跟他身上带的其他东西比起来,这颗夜明珠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此言一出,三井更是吃惊,木暮拿起盘中的一柄短剑递到三井面前:“三井,你好好看看此剑。”
三井接过剑,仔细一看,脸色微微一变:“暮寒?”
木暮点头:“这是在江湖上失踪了上百年的宝剑,我们也不过是在师父手绘的名剑谱上见过图片而已。看他的样子,不过十七八岁,身上竟有这样的东西,实在是令人惊异。……不过,这还不算让我最吃惊的。”
三井此时已从刚才的吃惊中冷静下来,此刻听木暮这么说,沉着声音问道:“还有什么?”
“还有这个!”木暮从盘中拿出一卷半透明的泛着银光的丝线,丝线两头,分别系着两个极为小巧精致的枫叶状水晶扣。
三井拿过来看了看:“这有什么奇怪的?”
木暮从三井手中拿回丝线,一边在手上把玩着,一边说道:“你大概不认得这个东西,但是我前几年读医书的时候,在一本山王那边传过来的很老的医书上看到过这个,这是寒蛛丝!”
“寒蛛丝?”
“寒蛛是一种剧毒的蜘蛛,只生活在山王境内被他们视为圣山的极乐山山颠上的极寒之地,通体雪白,吐出来的丝却是像这种半透明的带着银光的丝,极为坚韧,普通刀剑根本斩不断它。”
“流川,呃,他叫流川,身上带着它又能说明什么?”
“你不知道,这种寒蛛丝本来带着剧毒,但是经过一种特殊手法处理之后,戴在身上,就会让人百毒不浸。所以曾有很多武林人士为了它,不惜冒着极大地危险潜入山王寻它。但山王对他们的圣山看得极严,只有山王王族中人才可自由上山,其余人,包括山王人在内,只要一靠近,便是杀无赦。而且这种寒蛛数量极少,一年中,只有最冷的几天才会吐丝,而且这丝吐出后十二个时辰之内不做处理,就会融在雪中,消失不见,因此极为难寻。”
“你是说流川跟山王的人有瓜葛?”
“那倒未必,”木暮摇头,“但他身上竟然同时怀有这么多极为罕见珍稀的东西,身份必定不一般!……三井,这个流川,轻功如何?”
三井蹙眉道:“应该还不错,我没有真正见过,但同他切磋时,他身形灵活,轻功必然不弱。你问这个干什么?”
木暮沉思着说:“我记得那本书中提到过,有一门叫做冰心决的绝顶的轻功必须要配合这寒蛛丝方能练成,这卷寒蛛丝方才是缠在他手腕之上,若只是为了避毒,放在怀中即可,因此我怀疑,他已练成冰心决。”
三井释然道:“练成一门轻功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吧。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木暮回望一眼床上的流川,叹道:“他的外伤并不严重,但胸前一掌让他受了极重的内伤,而且他后脑大概撞到过什么东西,后面有一个大的肿块,再加上背上的鞭伤……”
“什么?背上的鞭伤?”
木暮看一眼三井,走过去掀开盖在流川身上的被子,说:“你自己看吧。”
三井走过去探头一看,脸色一变。只见流川背上纵横交错着极深的青紫鞭痕,大多数还在往外渗着血,在他雪白的肌肤映衬下,更显得触目惊心。三井只觉得自己心里不受控制的一阵抽痛,一股杀意直冲脑门:“究竟是谁干的?”
木暮看着三井脸色一瞬间变得极为吓人,不由自主答道:“看他伤势,这个伤应该是七八天前造成的了,事后有人妥善的处理过了,但他因为强行运功,导致伤口开裂,成了现在的样子。”
三井心痛的低语:“以他的武功,怎会让人打成这个样子?”
木暮看着他吃惊的说:“三井你是怎么了?连这个都看不出来了吗?这根本就不是在跟人打斗的时候受的伤,看这鞭痕的力度和刚才检查他身体时看到的他膝盖上的淤青,这应该是他跪着毫无反抗的让别人打的才对。”
三井只觉得自己呼吸一滞,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流川时,在翔阳凤翔阁上临风而立的骄傲少年,那个对自己说着“我想看你的刀”的眼神明亮清澈的黑发少年,竟然会跪在地上任人鞭打,一时间,他心中只觉得痛得无以复加。
木暮看三井神色有异,拉一下他:“三井?”
三井立时回过神来,看着木暮:“你给他上药了么?为什么没有包扎?”
木暮摇头说:“刚才用药水清洗了一下伤口,但他的伤一直渗血,暂时还不宜包扎,得等到明早再次清洗完伤口之后,才能包扎。”
三井皱着眉,犹豫一下,问道:“会不会……留下伤疤?”
木暮讶然的看着三井,笑道:“三井你竟然会问这个问题?我没听错吧,不知道是谁说的男人身上有伤疤才够气魄的?”
三井听木暮调笑,微微有些不好意思,他的确说过这话,自己下巴上的浅浅的疤痕也是那时候死活不让木暮治,才留下的。他看了一眼流川,分辨道:“他还是个孩子,留下伤疤当然不好了。”
木暮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说道:“放心吧,有我在,不会留下任何疤痕的!”
三井这才松一口气,笑道:“我就知道,木暮你比外面那些徒有虚名的神医厉害多了!”
木暮笑着瞪他一眼:“少拍马屁了,不早了,快去歇着吧,我在这儿看着他。”
三井摇头说:“我留在这里,你去休息吧。”
木暮还想说什么,却看见三井眼中坚持的神色,想了想,他点头道:“如果半夜他醒了,立刻过来叫我。”
三井答应下来,推着木暮出了门。
没想到木暮说得还真是准,半夜时分,流川竟真的醒了过来。他缓缓睁开眼,只觉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痛,不自觉的呻吟一声。三井原本靠着床头,正闭目回想和流川在翔阳共处的情形,忽然听见流川声音,急忙睁眼,喜道:“流川,你醒啦!我这就去叫木暮!”
说着他站起身就要出去,却听见身后流川清冷的声音疑惑的问道:“你是谁?”
三井身体立时僵住,然后他缓缓回过身来,难以置信的看着流川:“你不记得我了?”
流川皱着眉摇摇头,他只觉一阵头痛,脑中却是一片空白:“为什么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三井大骇,看着流川说:“那你还记不记得你自己是谁?”
流川茫然的看着他,三井勉强压下心中的吃惊,急忙冲到木暮房中:“木暮,你快来看,大事不好了!”
木暮被三井吵醒,看他神色,知道流川大概有事,急忙跟着他到了流川房中,三井在他身边道:“流川他,连他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
木暮此时已走到流川身边,听他这么说,伸手在他脑后摸了摸,摸到一个地方时手指轻轻一按,流川只觉他按的地方一阵剧痛,脸色一变,紧咬住嘴唇,方才没有叫出声来。
三井在旁边看得难过,却又不敢打扰木暮,只得柔声对流川说:“流川,你再忍忍,马上就好。”
木暮此时收回手,看着三井说:“应该是脑后的肿块压迫了脑中经脉,造成的失忆。”
三井忙问道:“那能不能恢复?”
木暮摇头说:“不好说,只能先消除肿块再看。”
说完两人都陷入沉默,却忽然听见流川在背后问道:“你刚才叫我流川,这个是我的名字么?”
三井转过头,看见流川一双漆黑眸子正盯着自己,只觉心中一动,点头道:“是啊,你本名叫做流川枫。”
流川自己念了几遍自己的名字,又问道:“我是做什么的?”
三井看他脸上没有往日的冰冷,带着几分茫然和天真,竟是凭空惹人怜爱,他只觉自己心里最柔软的地方仿佛被人狠狠地揉了一下,当下放缓语气,柔声说:“流川,今天太晚了,你又受了伤,先好好休息。你想知道什么,等明天休息好了,我再慢慢告诉你,好不好?”
木暮在一边听着三井异常温柔的声音,吃惊的看着他,却什么话也没有说。只见流川趴在枕头上想了想,抬头看着三井说:“你会在这里陪我吗?”
三井心中一酸,之前的流川怎么可能流露出这样孩子气的神色,说出这样脆弱的话来?可也正是因为这纯净得没有一丝杂质的神色,深深地触动着三井的心,他微笑着说:“我当然会在这里陪你,好好睡吧。”
流川脸上露出安心的表情,闭上眼,沉沉睡过去。
木暮在旁边站了好一会,确定流川睡着了,这才开口:“三井,你……”他不知道该怎么说,面对流川的三井,实在像是变了一个人,让他既感到陌生,却又同时觉得理所当然。
三井正盯着流川安宁的睡颜出神,听见木暮忽然开口,吃了一惊:“啊,木暮,你还在这里啊。”
木暮皱着眉看着三井说:“你对流川……?”
三井露出一种迷茫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他受的伤,心里会有一种很心痛的感觉。你不知道他以前的样子,冰冷锋利,就像他的剑一样,但是刚才你也看到了,他脸上那种茫然无措的表情,让我觉得很难过……”
木暮看着三井脸上的迷茫,心中已然明白几分。这种事情,大多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想着三井平日大大咧咧总是一副豪气干云的样子,木暮玩心大起,当下微笑着拍拍三井的肩说:“流川失忆,对你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我先回去睡觉了,明天再过来给他清洗伤口。”
三井让他一番话说得有些莫名奇妙,看着他出了门,自己嘀咕道:“流川失了忆,对我有什么好的,木暮这家伙,研究医术研究出毛病来了吧……”
第 23 章
在三井救走流川的第二天,洋平就已赶到陵南山庄。他一路上没有发现流川身影,在陵南山庄旁边的镇上打听之后,终于找到流川住的客栈,却被告知流川前一天中午出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完全失去了流川的消息,洋平心中极为焦虑,他立刻到陵南后山打探地形,准备入夜便潜进陵南山庄。
却不料他刚进入后山,便听见一声马嘶,极像流川的雪衣发出来的。洋平立刻朝着声音的方向奔过去,正好撞见几个农户打扮的人拿着绳索想要套马。那马通体雪白,神俊非常,正是雪衣。
洋平急忙喝止那几人,伸手牵了雪衣,问道:“你们有没有看见这马的主人?”
其中一个农户摇头说:“我们早上上山打柴时看见这马在林子里乱跑,还以为是匹野马,准备套了拿到镇上去卖呢。”眼见到手的银子飞了,他言语中透着股遗憾。
洋平伸手入怀拿了一锭银子扔给他:“今天的事不要对任何人说,记住了?”
那几人哪里见过这么多银子,忙不迭的答应了,拿着银子慌忙下山去了。洋平摸着雪衣的头,眉头紧锁:到底是出了什么事,让小枫连雪衣都扔下不管了?他一边想着,一边由着雪衣带着他在林中转悠,到了一个地方,雪衣忽然停下来,用头顶了顶洋平,洋平抬头一看,脸色剧变。
雪衣带洋平来的地方,正是流川遇到黑衣人的地方。地上尸体已经不见,但还留有很明显的打斗过的痕迹,已经干了的血迹到处都是。很显然,清理现场的人只是将尸体带走了,对于其他东西,并不在意。
洋平仔细查看了一下,从树上留下的剑痕来看,他几乎可以肯定流川在这里与人动过手。想到流川背上的伤,洋平的心中一下抽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