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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雁这一番话一完,便是喜忧参半的局面。
黛玉自然没有当面露了出来,奉樵县主欢喜的恨什么似的,不住地赞叹黛玉,又安排下去将雪雁收做三小姐,以备万无一失。
雪雁便随着婆子们下去量体裁衣,收拾屋子,阖府无不以小姐称之。
奉樵县主因想:即使是东窗事发,这王子只说是宋家的女儿,并未说一定要是宋媛。何况这雪雁和宋媛本就相像,并无不妥的。
宋孟然按日上朝回禀,婚事已筹办妥当,并不多说。这叶赫鹿王子可不光是满心欢喜地等新娘子随自己回国,每日里除了在驿馆练习骑射,便是寻欢作乐,很是逍遥。
这一日,奉樵县主便携了黛玉在亭子里说话。
“这雪雁是你们家的家生子吗?”奉樵县主这样事无巨细的亲自过问,不过是为了确保雪雁的身世干净,万无一失。
黛玉含笑道:“雪雁并不是家生子,只是小时候某一日去庙里还愿,回来的时候救下的。当时只觉得她可怜,如今倒是我竟有些离不开她的。”
奉樵县主安抚道:“我知道玉儿心疼这孩子,难为她明事理,等来日了母亲再给你添个好的。”
黛玉心知奉樵县主是铁了心要雪雁代嫁了,只是心中替雪雁难过。但是又想到上午雪雁眼神清亮,竟像是胸有成竹一般,莫不是她已有了两全的主意?
奉樵县主见黛玉突然沉默,便又道:“玉儿可是怪我偏心,为了媛儿委屈你。”
黛玉忙起身给奉樵县主添了一杯茶,笑道:“雪雁能嫁入皇室,到底也算是她的福气,多少人求不来的,儿媳只是为她高兴罢了。”
奉樵县主拉黛玉坐在自己身边,“我拿你当做亲生女儿似的,难为你也这样知礼懂事,连身边的丫头也是个好的,倒也是媛儿的造化。”
黛玉因笑道:“当年雪雁刚入府的时候,身上都是病症,众人只当她撑不住的。没想到去了病痛,竟出落得跟个小姐似的。我父亲曾经还疑惑她是哪家走失的小姐呢!”
奉樵县主被勾起了旧事,便试探道:“这孩子也是个可怜的,老爷不会亏待她的。只是不知道是什么症候?”若是落了根的,那岂不是要连累府里了。
黛玉如实道:“大约记得是出了毒痘,全身都是疮痍,那时候还发着高烧,可是怕人。”
“哐!”
奉樵县主手里的杯子突然落地,摔个粉碎,污水溅到黛玉浅色的裙摆上,格外碍眼。
黛玉于座上惊起,忙扶住奉樵县主道:“县主,您怎么了?”
奉樵县主眼眶有些湿润,仰起头突然含泪道:“那……那她是不是在阊……门被救?”
黛玉的老家便是姑苏阊门,此时见奉樵县主突然问及,脑袋里竟也冒出来一个念头,也楞了一下。
可是,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莫非?”黛玉不敢相信,当日和香菱的一句顽话竟然一语成箴。
奉樵县主悲喜交加,忙拉着黛玉要往雪雁处过去,又嘱咐小意道:“快,快去请老爷进来!”
小意远远听着夫人的神色语气皆有些不对,忙应着跑了过去。
此时,雪雁已经在新收拾出的屋子里,宋媛过来感谢了她,刚刚离去。
屋子里精致无比,却如同是犯人临死前吃的最后一顿好饭一般,让人开心不起来。绝望的情绪蔓延着,雪雁反而觉得哭不出来。
“该死!”雪雁一把推掉桌上的金银首饰,憋了许久的烦躁突然冒了出来。
我到底在做什么啊?
逞英雄?
啊啊啊,好烦啊!
雪雁干脆倒在软绵绵的干净床铺上,屋子里淡淡的香气氤氲在雪雁的四周,和雪雁一脸的烦闷衬着,倒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了。
金凤菊的细碎花瓣被秋风吹落了些,落在窗台上。人影掠过,倒将那花瓣扇的滚落在无数的花鞋下面化作尘土。
雪雁被奉樵县主突然的哭腔惊醒,小脸都有些发白。
这个女人到底要干嘛,我都替你女儿去狼窝了,你还装腔作势的干嘛?
雪雁下地,刚走了几步,就看到黛玉扶着奉樵县主大步走了进来,像是要抓人似的。
“县主……大少奶奶,这是……”雪雁还是有些不解,难道自己又犯什么错了?这样的兴师动众啊。
“我的儿!”奉樵县主一把将雪雁抱在怀里,哭个没完没了。
雪雁靠在奉樵县主的肩上,恰好看到黛玉皱着眉,微微摇了摇头,一脸正色。
雪雁见黛玉似乎也是不知道什么事情的模样,不由得腹诽道:我呸,这女人也太能装了!
昨天还好好的,逼黛玉让自己代嫁。今儿便跑过来,装慈母,真是虚伪的不一般。
“县主,奴婢既然答应了县主代嫁,并不会反悔的。此时,雪雁便是府里的小姐,您的三女儿。您放心,雪雁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雪雁试着离开奉樵县主的怀里,连忙行礼道。
这点自知之明,自己还是有的。
奉樵县主明显愣了一下,端详着雪雁的脸,又拉过雪雁的手臂,见胳膊上果然有淡淡的痘印,忙激动道:“静儿,你……我便是你的亲生母亲啊,静儿!母亲对不住你啊!我苦命的静儿!”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今日第二更
下一章预告:
雪雁对她亲妈的态度?
陈年旧事翻出来,雪雁到底怎么会流落街头?
下下章预告:
这个和亲鬼才去,想办法,想办法,得,有办法了。~~~~欢呼╰(?? ▽ ??)╯
感谢七瓣的地雷,么么哒。
☆、宋阁老回忆旧事
雪雁只觉得脑袋里一团浆糊,下意识地甩开了奉樵县主的手,退了一步。
我爸妈早死了,我哪来你这么个母亲?
雪雁只觉好笑,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
等等,雪雁的母亲?她是雪雁的母亲!
奉樵县主也意识到了雪雁的冷淡,便又上前哭道:“我的儿,当初是母亲没有看顾好你,让你险些丧命。咱们不嫁了,谁也不嫁了,母亲好好补偿你。”
前面的事情不知,反正宋孟然和宋璟宥闻言过来,就看到奉樵县主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在雪雁面前哭着。
宋璟宥连忙冲了进来,扶着奉樵县主道:“这是怎么了?母亲小心身子。”说着还不忘瞄了黛玉一眼,企图得到些解释。
可是黛玉却仍旧不理不睬的样子,反而上前也劝道:“县主坐下来慢慢说吧,小心哭坏了身子。”
奉樵县主止了哭声,手里抓着雪雁死活不放手。见宋孟然站在门口并不进来,便拉着雪雁忙上前道:“老爷你来了,快看看,这丫头是咱们的静儿啊,当年老爷狠心教人扔了静儿,如今她都这么大了。”
宋孟然盯着雪雁六神无主的样子,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那一年,宋孟然只带着奉樵县主回乡给老夫人坟忌,随行的还有他们的双胞胎女儿。途径阊门的时候,这大女儿宋静突然出了痘,原以为不过是水痘,看着大夫便也罢了。岂料过了几日,竟被诊出是毒水痘,若是出不好便有性命之忧。
夫妻二人舍不得女儿,便在阊门住下,过了大半个月,这宋静不仅没好,还愈发的严重,身上的痘慢慢溃烂,周围的皮肤也因脓水而溃烂了起来。
宋孟然便阊门最好的医生过来,哪知道这一生只远远地看了一眼,便吓得屁滚尿流,嘴里不住地喊:“瘟疫啊瘟疫啊!”气得宋孟然亲自到城中四处求医。
待晚上回到客栈的时候,客栈的老板竟将奉樵县主和三个孩子都赶了出来。宋孟然只好将一家人安置在随行的马车上。
此时,奉樵县主又急又气,又因为照顾宋静竟然也有些不大好。过了三日,宋孟然果然也感觉自己的身体也有些不大痛快了,常常便是头晕,呼吸不畅。
是夜,宋孟然看奉樵县主睡熟了。便狠了狠心将宋静抱着放在阊门十里街的一个寺庙旁边,心想着也许有好心人能救这个孩子。
奉樵县主醒来的时候,马车已经过了阊门,绝望之余却也无法。
此后,再也没有人敢在奉樵县主面前提一句大小姐的事情,这也是奉樵县主心里最大的伤疤。
别人不知宋孟然当年的心酸,若是留着女儿。不仅不能够救她,便是这一家子的生死怕也是要耽搁了。
亲手扔了自己的女儿,没有人知道他的心痛。
从回忆里走出来,伤感仍旧笼罩着他,“你真的是静儿?”
雪雁再怎么硬心肠,也禁不住这夫妻二人泪眼婆娑的要认自己啊,便淡淡地道:“我……我真的是你们的女儿?”
奉樵县主确定的点了点头,宋孟然迟疑了半天,道:“试一试便知道了。”
奉樵县主诧异地看着宋孟然,“难道老爷是要滴血认亲?”
滴血认亲?这么俗的段子!
不一会,宋璟宥便亲自捧了一碗清水过来,结果可想而知。
雪雁就是宋家的大女儿——宋静。
宋媛听说了这件事也连忙跑了过来,拉着雪雁道:“原来你真的是我的亲姐姐,怪不得贺兰那丫头说你长得像呢!”雪雁勉强回笑。
不过,宋媛心里的喜悦不一会就淡去了。
奉樵县主刚得了女儿,恨不能把金山银山都给了雪雁,因道:“静儿别担心,母亲必不让你嫁去北闾。”
宋孟然毕竟是个男人,自然比妇人头脑冷静些,道:“不可,若是我宋家二女,一人不出,岂有此理?”
奉樵县主道:“我不管,我和静儿失散多年,怎么舍得离开?”
宋媛听了,便有些失落,难道母亲便要为了大姐姐舍了自己吗?
宋媛的心思雪雁怎么会看不出,便忙拉着她的手笑道:“媛妹妹放心,我仍旧代你去。”
“大姐姐?”宋媛有些惊讶,竟然还有女子不重视自己的终身,这般的无私?
雪雁这样地决定,黛玉倒是神色自若。宋璟宥便悄悄问道:“你早知道她会这样说?”
黛玉道:“不知。”
宋璟宥奇怪道:“那你怎么不惊讶?”
黛玉道:“我虽不知她的决定,却了解她的性情不过如是。”黛玉顿了顿,又加了一句,“哪像有些人?”
“我……”宋璟宥无奈的垂下眼眸。
好吧,我输了。
奉樵县主听雪雁仍旧要代嫁,心里又是欢喜,又是着急,又是愧疚。
雪雁道:“雪雁虽愚,却知道此事重大此番如若真的要嫁出一人,便只是女儿吧。其一,身为长女,自然应该的;其二,雪雁自小没能于双亲膝下尽孝,这边算是女儿的孝心了吧。其三,皇命已下,不得不遵。”
雪雁心里又琢磨着,其四,我对你们没什么感情。何况,她是林家救的,想必,宋家人也能更加喜欢黛玉些,也算是给林家报恩了吧。
宋孟然得知雪雁心意,不由得叹息,得女如此,夫复何求啊!
奉樵县主也只得忍痛应了,待雪雁更如同心头肉似的,连宋璟宥,宋媛也比不上的。
自此,阖府便将此事传开了,无人不感慨雪雁的身世,不赞叹雪雁的一番大义。
都中早已传开,北闾与天枢互为友邦,十月婚事完办,北帝即刻发兵援南。
其实对于这件事,北帝着实不理解自己的儿子怎么就看上了一个朝臣的女儿,自己嘱咐的可是一定要选当朝皇上的长女常宁公主的,此话不提。
九月下旬,这一日正好是晟太妃的寿诞。
奉樵县主知道黛玉与晟王妃的关系不浅,便带了黛玉,雪雁一同前往。
另一层意思便是为显母女亲厚,作弥补雪雁之说。
虽然雪雁并不在意这些,但是雪雁还是得了一丝欢喜满足的。
因为半个时辰前,她终于以一个贵族小姐的身份见到了江渊。虽然只匆匆一眼,但是也足够了。毕竟再过半个月自己就要远嫁北闾了,这些牵挂还断了的好。
此时,各王孙贵族皆在另一处吃酒,各府里的夫人太太都在晟太妃一处说话,而黛玉等人贺了寿,便在花园里或逛或歇息。
“我真的要嫁去北闾吗?听说那个王子虽未娶妻,就已经有了好几个姬妾了。”雪雁拣着篮形花盘里的荔枝,心不在焉地说道。
黛玉瞧着周围人不多,便试探道:“你果真没有什么办法吗?”
雪雁回过神,对上黛玉清澈的眼睛不由地点了点头,叹道:“除非那个王子亲口说他不娶我了,还能有什么办法?难不成让我去装死吗?”
黛玉道:“这件事的根源还是那王子贪恋美色,只怕也是不过几日便撂开的,还是害了你。”
雪雁喃喃道:“是啊,人之欲望无穷尽。若是那王子没有见过媛妹妹,不就什么也都不会发生了吗?我也不过是服侍姑娘也便罢了。”
黛玉笑着点了一下雪雁的额头,道:“说什么傻话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