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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我也是这样想的。”
阿明说:“如果合新需要你,你就好好陪陪他。”
我说:“我会去看他的。不过他怎么会需要我?”
阿明说:“也许吧。”
我笑着说:“在这个世界上,也就你这个傻瓜才会需要我。”阿明听了以后,嘿嘿笑了。
收了电话,阿明的笑声还响在我的耳边,我只是觉得好笑,合新怎么会需要我呢?阿明心好,总是想别人想得多一些,不过,他有时候也会耍点小花招,吃点小干醋。我想到这里自己倒笑了。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隔着厚厚的窗帘我都能感觉到外面很亮很亮了,我一看床头柜上放着的表,已经是九点多钟了,这时我才感觉到自己像是泡在水里,我一看,原来在我熟睡的夜晚,我来月经了。我不知道我怎么会睡得这么死,新鲜的血液不仅浸湿了我的内衣,而且把床垫都浸透了,我很沮丧,急忙换衣服,收拾床铺,好一阵忙活。
我拉开窗帘,外面洒满了阳光,眼前那些顶着红色屋顶的房子鳞次节比地排列着,绿树环绕着那些房子,那些屋顶就好像是盛开的花朵,整个画面的感觉非常好。阳光打动了我,我突然很想很想作画,阳光永远是一个画家最好的灵感。我想我是该回丽江去了,丽江能让我安静地创作,天一是我永不枯竭的创作源泉。
我靠在沙发上,想一天该做的事,我计划先和淑百联系,然后去医院看看合新,如果没有什么事,我下午就可以坐班车回丽江了。
我穿了平时我最常穿的一件宽松纯棉套头衫,一条牛仔长裙,头发用一根橡皮在脑袋后面束成了马尾。我在镜子前好好的看看自己,我总是在镜子前面开始新的一天的。我从镜子里确信自己的睡眠质量很高,脸上没有疲倦的痕迹。
还没有等我给淑百打电话,淑百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她的声音很忧虑,她说:“玉香,你能来医院一下吗?”
我说:“好,我马上到医院去。”我没有问淑百原因,但是,我知道淑百一定是遇到了为难的事。
我急忙准备了东西,我心里既着急,又猜想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淑百都着急了?我出了门,打了一辆出租汽车,朝医院奔去。我住的万科城市花园在这个城市的东南边,也算是城市的郊区,汽车穿过了很多街道,终于来到了淑百他们医院。十年前,淑百和李南为了天一的成长,他们向部队打了转业报告,双双来到了这个省会城市,凭着李南肾病内科的硕士学位,他们进到了这所省里一流的医院。现在李南是肾病科的主任,淑百是骨外科的护士长。我远远地就看见了淑百,她在医院的门口等我,她穿着白大褂,戴着凤尾帽,我相信所有的患者和家属,只要一见到淑百那种沉静的样子,焦虑的心情会得到极大的缓解。淑百永远给人信心,给人安全感。
淑百一见我就说:“你来了就好了。你能不能在再这里待两天,等合新的腿伤好转一点再回去。说实在的,我实在是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人来照顾合新了。我知道丽江你还有很多事,但是,你看看,他连一个亲人都没有。平常还没有什么,一有个病啊灾啊,还是不行。”
我拉了淑百的手,我说:“你什么都别说了,你们从来就没有要我为你们办过一件事,倒是我,事事麻烦你们。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我照顾人是很在行的。我一定会把合新照顾好的。丽江那点事没有关系,你知道我是一个自由的个体户,不用请假。”
淑百笑了。
我突然想起了昨天晚上阿明说的话,我对淑百说:“阿明叫我好好照顾合新。你看,他怎么就猜到合新要人照顾呢?”
淑百说:“我看阿明真是一个好男人。我还是建议你把婚结了,一个人总不是长事,你们俩都是单身,没有什么障碍,同居尽管时髦,但是,那是年轻人的游戏,你现在结婚,和阿明还有几十年的好日子呢。”
…
天香百合五(2)
…
我听着淑百的话,心里也在下着决心,淑百看世界的目光更平面一点,也更现实和正常一些,不像我,有时还像空气一样飘着。
我问淑百天一怎么样?
淑百说:“这孩子是长大了,昨晚就提出要守着合新,是李南和她谈了才回去的。她很挂念合新,现在知道关心别人了。”
我紧紧地握了淑百的手,我说:“天一她应该这样,最起码她不是一个冷漠的人,她知道关心别人。最可怕的莫过于一个人的冷漠。”
淑百点点头,说:“我也是这样想的。”走了两步,她又转过身来对我说,“我会向合新介绍你是我妹妹。”
快到病房门口时,淑百说:“合新尽管和我们是好朋友,不过有好多事情他也不知道。”我理解淑百的话,我说:“我会知道我该怎么做的,放心吧。”
合新就住在淑百管的病房,是一个单间,我们推开门的时候,合新正躺在床上看一本书,他的腿缠着厚厚的绷带,手上插着吊针。听到我们进门的声音,他放下了书,一看是我们他急忙欠了欠身子。
淑百急忙摆摆手,说:“好好躺着!”淑百的话就好像命令,合新略显歉意地笑笑把身子平放在了床上。
我对合新的第一印象很模糊,三十多岁的样子,很帅气,像一个和艺术沾边的人。
接着淑百就把我拉到了合新的床头,说:“这是我表妹玉香,她从外地来,最近没什么事,先来陪陪你……。”
我感到淑百的话还没有说完,合新的目光一下子投到了我的脸上,就好像在漆黑的夜里,一道雪亮的灯光扫射过来一样,我被这突然的目光吓了一跳,我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出问题了,是穿的不对呢?还是脸上的淡妆被破坏了?
合新打断了淑百的话,说:“她……她叫什么?”
淑百也惊奇了一下,她回头看看我,笑着说:“她是我表妹,从外地来。我让她来照顾你几天。你看你,自己动不了啦吧,需要人来帮你啦,我表妹最近也没有什么事,她会照顾好你的。”
合新像是忘了自己的伤腿一样,他忽地要坐起来,显然伤腿被他扯疼了,他咧了一下嘴,后背狠狠地甩在了床上,淑百很职业的一步跨到了他的床边,伸手去托住他的后背,说:“你不能动!”
合新说:“不,不,我怎么能让你表妹来照顾呢?”
我在一边急了,我说:“我会照顾人。何先生你放心,我会让你满意的,你为天一付出了那么多,我应该照顾你。”
合新听了我的话,整个人像是被钉在了床板上一样,他僵直着身子,眼睛定定地看着我,我急忙把头向他低了低,我说:“你看,你看我没问题吧。”
合新猛地把头甩向了一边,沉默不语。
我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淑百也没有想到,她拉了我,我们轻轻地走出了房间,站在走廊上,淑百说:“哎,一个男人快四十了还单身,会有很多和常人不一样的举动。等等,也许一会儿又好了。”
我点点头,我说:“他的条件这么好,怎么会没有人结婚呢?”
淑百拉着我向她的护士长办公室走去,说:“怎么会没有人?还有人打听到我们和合新的关系不错,找到我们家来的。就好像我和李南可以做合新的主似的。我也不知道,说他眼光高也不是,他根本就不见如何人,高的低的都不见。也从来不谈这个方面的事,我总有一种感觉,他在等一个什么人。我跟李南说过,李南说我是女人的思维,男人也可能会等几年,等十几年就少了。我也说不清了,反正你们这些搞艺术的人就是怪。”
…
天香百合六(1)
…
那天上午,我都待在淑百的办公室,我和淑百的谈话也时常被打断,淑百一会儿又出去处理事,一会儿又被院方招去开会,我在想合新怎么办,他也没有说不让我照顾他,他没有说可以。淑百说他一个人生活惯了,不习惯别人进入他的生活。但是,他现在这个样子,他自己是没有办法的。淑百让我等两天,她说叫李南和他谈谈。我说只要能帮上你们的忙,再等多久都没有事,反正我在这里也算有个家。淑百说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带我到她家去看看,坐坐,很不好意思。我不让她再说下去,我们都是只有一个目标,就是把天一培养成人,让她像一个正常的孩子一样生长。
淑百有事的时候,我就看看书,她那里的都是她用的业务书,我翻翻,觉得很有意思,除了一些药物的名字外,基本上都是很白话的,我看着就看进去了。我在想其实了解一点护理的常识对每一个人都是有用的。想到要照顾腿上受伤的合新,我着重看了外科护理。书上讲得很详细,从心理护理到身体的护理。我边看,脑袋里边会出现合新的样子,说实在的,我并没有好好的看过他,不管怎么说,面对一个陌生的男人,我没有习惯把别人看得很仔细。但是,他的眼睛却那么深刻地印在了我的脑袋里,那种像探照灯一样的目光扫射到我的脸上时的印象非常强烈。我觉得那双眼睛很熟悉,的确很熟悉,像是在什么地方见到过,但是,我实在是想不起来。我见过的人太多了,这些年来世界各地都有人到我们丽江来,我家的客栈总是住着各色各样的人。虽然,客栈主要是母亲和继父在打理,但是,从我住的楼上下来、出门,总是要见到很多客人。他们总爱向母亲和继父打听我是谁,我是母亲和继父的骄傲,他们当然又把我叫到客人的面前,像展览一件传家宝一样把我展览给客人。
除了那一双眼睛,对于合新的其他五官我却是很陌生的,只有他的声音,他的声音很有磁性,像他这个年纪的男人,声音也像是被岁月磨得粗糙了一样,他发出来的声音像长满了小绒毛一样,很磁性也很粗旷。他说的是普通话,很标准。现在普通话已经很普及了,就连我母亲和继父在和客人对话的时候都说的是普通话。我继父还一板一拍地向我请教个别字的发音。
我没有看到合新站起来的样子,但是,我感觉到合新是一个高个子,因为我看到他的伤腿紧紧地抵在了床尾的护栏上。还有,他剪了一个板寸头,这样的头型很适合他,看上去要年轻和有朝气一些。我想起阿明,前几年才流行板寸头的时候,他也剪了一个,我看了笑得直不起腰来,越看他越像我家客栈的店小二,受气的样子。阿明其实是一个很帅的男人,他的血统里有二分之一的彝族血统,他是真正的浓眉大眼,皮肤黢黑,这种肤色是很多男人梦寐以求的,阿明是天生的,他还有一副魁梧的身材,我第一次见他还以为他是一名猎手呢。我想起了合新的脸色,不知道是不是受伤的原因,他的脸色很白,白得有些透明了。
我再也想不起合新别的样子了。我在想淑百说的关于合新的个人问题,要说,他一定是现代女性追逐的对象,可以说,他就是一个钻石王老五。他的收入很不菲,他是这个城市最好的调律师,在这样一个省会城市,拥有钢琴的家庭有几万户,据说他每天都有活。他在这个城市的双楠小区有一套私宅,淑百说她没有去过,但是所有的人都知道那里住的是这个城市的富人。住户大都是一些新贵,是这个城市里年轻的白领,知识层面很高。那里环境优美,文明程度很高,咋一走进小区有点像走在欧洲某一个城市的街区上。像他这样的男人,是会遭到周围女性的围追堵截的。但是,他却选择了独身。看着他对天一的疼爱,似乎并不是一个厌倦家庭的男人。淑百说,几乎每个周末,合新都是在淑百家度过的。那是欢乐的时刻,合新很快乐,有时他弹琴,让天一跳舞,淑百唱歌,李南是最好的观众。每个周末,淑百都会准备一桌最可口的饭菜,合新每次来都会带一瓶最好红酒,他和李南总能把一瓶红酒完全喝完,喝了酒,合新的脸变得绯红,这时就是他侃侃而谈的时候,他总是从国内说到国外,从古代说到现代,他还不只是吊书袋子,他的话很风趣,把天一听得不时大笑,有时天一又会流眼泪。淑百说,就连我也特别喜欢听他说,李南当然是他最好的谈话对手,他们俩在一起,就好像是在某一个论坛上。如果某一个周末他没有来,天一就忍不住要打他的传呼。合新要是真的有事来不了,天一就早早进屋做作业,她不说,也能知道她不快乐。
我不知道怎么了,这些过去淑百和我说过的事,自从见了合新以后,一股脑全想起来了,认真地想,就理解了淑百和李南对于合新的伤情的那种挂念和不安了。我想,我一定要帮这个忙。
淑百的办公室在住院大楼的二楼,站在窗户边上,可以看到大楼前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