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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了,岂不是要和一个丫环同等地位?
“哦?连苏小姐的婢女也能吟诗?那倒要先听听,然后再听苏小姐的诗也不妨。”
唉,原来还是逃不过一劫啊,易伦希望再次破灭。此时已是骑虎难下,他给了侍月一个眼神,让她顺着她们的意思。
“那……婢子就献丑了。”侍月见事情已无法转寰,只得微向易伦摇了下头,凝目于百花之上,“深居内宫冷冷清,为博一笑苦凋零。碾碎红尘都作土,一任寂寞掩芳心。”
听到侍月吟出的诗,众女子都惊讶不已。
“不简单不简单,没想到苏小姐身边的一个婢女都能作出如此好诗,将后宫女子比作无人赏玩的花朵,却通篇没有提一个‘花’字,实在很有意境。”
易伦听了这首诗也是心中一震,再看侍月吟诗时的表情,冷冷的,又似在回想些什么,难道她曾经历过什么吗?
“婢女作的诗已是如此好,看来苏小姐的诗是更令我们期待了。”
这句话立刻把易伦从自己的思绪中拉了回来,看着众人的目光,心想:按道理说,这时空既然与我那时空有差别,纵然历史相似,也不可能会出同样的诗人同样的诗,我也只能拿背过的唐诗糊弄她们一下了。
“咳咳,”假咳了一下,易伦开始背诵元稹的千古名诗:“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这首诗一出,众人都失去了反应,隔了一下,突然如炸开锅般讨论了起来。
“苏小姐你这首诗实在太有文采太有新意了,‘曾经沧海难为水’,富于哲理。只不知这巫山是什么地方?”
糟糕!说溜嘴了。易伦赶紧解释说:“巫山就是一位神女出没的山,我在某本神仙传记中看到过,具体的实在不记得了。”
“那苏小姐,你这诗的灵感从何而来?听起来似乎是有感而发啊。”
“这个……”
他哪里能说其实这是人家元稹的有感而发,只不过被他借用过来了,正不知该怎么接话时,奉星突然凑了过来。
“跟各位夫人小姐说哦,其实呐,是我家小姐已经有一位心上人了,所以她想着那位心上人才能作出这首诗来的,那沧海啊什么的指的就是那位公子。不过各位可千万不要问小婢那位公子是谁,那是小姐的秘密,小婢不能随便讲出来的。”
奉星探着小脑袋,好像讲什么机密似的小心翼翼地说,引得众女也凑到她面前探头听,在易伦眼里,这样的场景实在很像……三姑六婆的八卦场面。
于是,这场诗会就以大家一致公推易伦的诗为诗冠而告终,令易伦不由得想,若是元老头泉下有知,不知是会欣慰还是气得再死一次。
诗会结束,众人都各回各家,易伦也想离去时,丞相夫人却叫住他,邀他再聊一下。
果然,戏肉来了。易伦一叹,让侍月和奉星在厅里等着,自己乖乖地跟在她身后继续逛园子。
“苏小姐刚才那诗……恕我问的冒昧,小姐是否真的已有心上人了?”逛了好久,她才开口问了出来。
装出羞涩却又惆怅的表情,易伦忧郁地看向她:“不瞒夫人,奴家的确……可是,我与那位公子大概也终是有缘无份吧,婚姻大事,怎能容得我们小辈自己作主呢,我也会完全听从舅父的安排。”这么明显的话,该明白了吧?
“那……还真是可惜了。”嘴上说着可惜,她却暗地露出了放心的表情,被易伦看个正着。
“夫人也不必为奴家伤心,所谓人各有命,也许奴家还能遇到更好的缘份呢。”
“苏小姐,不知你对这相府印象如何?”
哈哈,关键问题终于来了。“当然很好啦,相府既有富贵之气又不乏雅致之风,丞相和夫人人又都好,否则奴家怎么会一接到夫人的邀请就来了呢?”
“那就好。”听了易伦的回答,她显是完全放了心,“今日也占用了苏小姐不少时间,让妾身派府中轿子送小姐回去吧。”
“不必劳烦夫人了,奴家是乘自家轿子来的,打扰夫人多时,忆痕先告辞了。”
带着侍月和奉星赶紧出府,临到门前正好碰到刚回府的魏怀仁,一见到易伦,他那双如恶狼一般的眼珠子狠狠地盯了上去,易伦不想与他多作纠缠,假装含羞带怯地瞟着他,快步走了出去。
好容易出了府,易伦露出了一个诡计得逞的笑容,对两个婢女说:“终于可以进行下一步了,就等着我引得他们窝里反吧。”
奉星立刻靠了过来,八卦地问:“小姐,刚才丞相夫人跟您谈了些什么,告诉奉星好不好?”
“哼哼,谈了什么?她只不过是问我是否愿意嫁到相府作妾而已,我当然告诉她,我很愿意啦。”
侍月在旁边一句话都不说,看着易伦,不知怎的,竟觉得他的笑容跟封昊的笑容有些像,真的,有些像。
十
傍晚时分,黄府花园中有一个人影徘徊不定,似是在等什么人。
“朱晋!”一个柔声呼唤终于止住了那人的动作,人影立刻转过身来,不是别人,正是满脸期待的朱晋朱将军。
“忆痕!你可终于来了。”朱晋走上前来,一把握住刚刚来到的人的手。
“对不起,让你等久了吗?”易伦忍着把他手甩开的冲动,仰头用谦疚的目光看着他。
立时承受不住这样的眼神,朱晋柔情似水地说:“怎么会呢?为了你,我等多久也愿意。”
“哦,你真是对我太好了!”易伦感动地说,瞬间,四目交会,浓情蜜意,脉脉无语,胃酸横流。
“对了,这么晚还找我来,到底有什么事?”总算朱晋还没被电得完全丧失理智,想起了来这儿的原因。
一听他问,易伦刹时作出悲苦无奈的表情,掩面轻泣起来。
“怎么了?你快说话啊?”一见她这样,朱晋惊慌起来。
“晋……晋哥,”易伦忍住反胃继续说,“只怕我们……注定今生无缘,只能来生比翼双飞了。”
“为什么?你快告诉我出了什么事?为什么我们不能在一起?”一听这话,朱晋宛如被雷劈一般,震惊当场。
“因为……今日我去丞相府中时,丞相夫人她……她说,希望我能……呜呜……能嫁给魏丞相作妾……呜……”
“什么?干爹他想娶你?不可能!这……你没有说你已经有心上人了吗?”
“我当然有啊,可是……夫人她暗示我说,若是我不答应,丞相就会对我舅父不利,我……我又能如何呢?”
“那……那你有没有说,说你的心上人就是我啊?”
“连这个我也说了,本以为丞相会看在你是他义子的份上,成全我们,可是……她又说,既然能对我舅父不利,当然也就能够对你……我现在,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呜呜……”
“不……不会的,不行,我要去问义父,他不会这么对我的!”朱晋说着就要走,易伦赶紧一把拉住他,可不能让他去问,会坏事的。
“你千万别去啊,你这一问,岂不就是告诉他我已经全对你说了?要么他就肯定死不承认,要么他就会先下手为强,立刻对付你,再把我强抢过去,那样我们就真的一点活路都没有了!”
“那该怎么办好?”
易伦努力露出庄重而绝决的表情,说:“晋哥,我今天叫你来,已经作好了决定,为了你和舅父,我会嫁给丞相。只是,有些话请你一定要记得,‘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无论我到了哪里,心里……永远都只有你一个!”这《孔雀东南飞》的诗,果然没有白背,终有用上的一天啊。
朱晋如雷轰顶,心中不断重复着“薄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再看着面前梨花带雨的玉容,脑中无数念头闪过,握住易伦的手说:“忆痕,我现在……得回去好好想想,我到底该怎么做。总之你放心,我绝不辜负你的深情厚意!”言罢便掉转过身,跌跌撞撞地跑走了。
待他走远了,易伦从袖中拿出一个极小的瓷瓶,在手中抛掷着,自言自语道:“嗯嗯没想到,演电视剧时的眼药水原来这么好用啊,又骗倒一个观众。”
不出易伦所料,过了没两天,丞相府就派出人来到黄府提亲。黄侍郎自然配合地点头答应,但也提出由于苏忆痕热孝在身,既要在热教三个月内成亲,同时又不能大肆铺张,只简简单单地接过门就好。魏怀仁那边一听可以立刻娶到美人,同时又不用花大笔银子,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双方定下三日后下午就将苏忆痕接过去,晚上在相府简单行个仪式,就算嫁过门了。
第二天晚上,易伦胸前被捆了好多天布条,早已难受死了,好容易千求万告,获得侍月批准,可以摘下来透透气,易伦赶紧解开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软布,好好晾晾自己的前胸后背。
偏偏就是那么巧,正在此时房门外传来敲门声,惊得屋里三个人差点跳起来。
“忆痕,忆痕!我来找你,有些话要说。”门外传来的正是朱晋的声音。
易伦心中叫声“大事不妙”,赶紧拿起嗓子说:“晋哥,大晚上了,有什么话你就在门外说吧。”
“不,我今天非要见到你一面不可,见了你,我说了话立刻就走。”
这下怎么办?易伦和侍月奉星交换了一下眼神,当机立断,附在她们俩耳边(勉强忍耐着)说了几句,两人点头,立刻分散开做事。
奉星来到门前,回头看差不多了,赶紧拉开门,放朱晋走进来后,才假意赶紧拦住他。
“朱公子请止步!我家小姐现在真的不方便见你!你……”
不用她再说,朱晋也自己看见了,屏风之后,隐约可见一个背影,发丝披散,正在丝丝雾气之中。一见这幅美人入浴图,朱晋赶紧转过身去,向身后抱拳说:“对不起对不起,不知道小姐正在沐浴,我实在太鲁莽了,我这就出去在外面等。”
等他出去了,奉星长出一口气,赶紧跑到屏风后,示意另外两人可以放松了。
那美人入浴图是如何制造出来的?自然是侍月从墙上摘了两幅字画,用手举着挡在易伦面前,易伦则戴着假发,捧着掀开盖的茶壶在身体四周晃悠,散出水雾,映到屏风上就像个人坐在浴桶里沐浴似的。
赶紧七手八脚穿好衣服,易伦再在头上和身上弄了些盆中的水,才敢开门去见朱晋。
见他出来,朱晋立刻作了个揖道歉:“刚才实在是冒犯了,我……实在是不知道……”
“算了,没关系,晋哥也是无心之过,我们就不要提了。这么晚,晋哥到底有什么话要说?”
“哦,我考虑了很久,还是觉得义父他不会对我那么残忍的,所以我会跟他谈谈,也是争取你我的幸福。”
让你去谈?那哪行,岂不是要破坏我的计划?易伦立刻伸出手挡在他面前,说:“晋哥,事到如今,你就不要如此看不破了。你与他再亲,也终究只是义父义子的关系,说破了,也不过是他利用你的才能。如今……唉,一切已成定局了,你若执意想问他,那你就在两天后的晚上,到相府去亲口问他吧。到时候,你就会明白一切了。”
“两天后?为什么?”
“不要再问我了,总之,你答应我吧,到时候去相府,我们是会长相厮守还是从此各奔东西,就要在那时候决定了。”易伦十分努力地用严肃而请求的眼神看着朱晋,务必要让他答应。
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在他的坚持下,朱晋还是答应了:“既然你这么说,那好吧,两天后,我会去向义父问个清楚。”
看他终于入了套,易伦心里一块大石落地,整个计划已经布置得差不多了。朱晋啊朱晋,你其实没有吕布那么强,也没有吕布那么狠,可惜你终究是吕布的命,只不过不是栽在貂蝉的裙下,而是栽在我这个现代人的手上。
送走了朱晋,易伦回到房内,奉星立刻催着问:“怎么样怎么样?小姐有没有搞定他?”
向她比了个“V”的手势,易伦自信地说:“一切按计划进行,可以让黄侍郎给边境的伏军送信了,决定成败的关键时刻就在两天后的晚上!”
奉星立刻露出欣喜的表情,拍手叫好,然后……她瞅着易伦问:“哎……小姐,你那个手……是什么意思啊?”
十一
两日之后,正是易伦要“出嫁”的日子。因为一切从俭,所以易伦并没有凤冠霞帔伺侯着,只是穿了身大红宫装,照平常梳妆打扮了,头上再盖块红巾,就算完事了。侍月和奉星作为陪嫁丫环也跟了去,但易伦已提前对她们说好,这只是走个形式,到了丞相府行完礼就让她们自己想办法溜回来,再顺便替他把后门的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