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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修,我教过的怎麽还学不会!追求伴侣就是要有魄力,从现在起,我把女儿许配
给你,能不能顺利娶到她,就要看你今後的表现!」
「我娶小桑?」就算宁修早有心理准备,但天棋此刻说出这句话,还是把宁修吓了一
跳。
「你这种语气很奇怪。」
「小桑眼中只有吴济风一个人。」
「拿出点志气来,宁修,今後我正式任你为国会助理,还有,汐止的小房间别租了,
三天两头就闹淹水,我要你今天就搬到这里住!」
「这……。」宁修在心里更正他,汐止的房子是买的,而且是四十坪大楼附停车位。
「住吴爸爸这儿,可以省房租,而且无论跟小桑去台大上课,或著跟我去办公室也
方便些,如果你表现的够好,小桑很快就是你的妻子,你也就是吴家的一分子,当然,到那个
时候,吴爸爸还会亏待你吗?」
尽管宁修再失魂落魄,头脑还是很清醒。
这不是摆明卖给吴天棋了吗?开玩笑,他周末不用上PUB、假日不用去三温暖吗?
「还有什麽好犹豫的,在事业上,我会好好调教你,小桑也会一辈子跟著你,吴爸
爸替你规划的不会有错。」
宁修没有接话。
天棋自然是打著他的如意算盘,这一招不但稳住了小桑,而且无父无母的宁修,等
於是入赘吴家,这样一来就可以弥补天棋没有儿子的遗憾。
「宁修?你怎麽了?」
「没事,昨天喝了点酒……。」
宁修突然有种呕吐的感觉,他厌恶国会助理的工作。
这个人自以为是的安排他的人生,令他反胃欲呕。
「如果你同意,下星期就搬进来吧。」
这只老狐狸,操控欲还真强。
「宁修,你忘记那小子现在抢了你的女朋友吗?」
操!难道他就要为了这个恨入骨里的男人牺牲自己吗?
宁修明白,要解脱自己噬不尽的酸苦,唯一之计,只有忘记吴家人的一切……。
「你考虑几天吧。」
「吴爸爸的提拔,我岳宁修还有什麽好考虑的,今天晚上我就搬过来,这几天就找
仲介把汐止的房子卖掉,然後……一切就让吴爸爸决定吧。」
「哈哈哈,好小子,我果然没看错你,过不了多久,你就可以直接叫我爸爸了,哈
哈。」
硬生生抑住呕吐感,宁修只觉得胃里的酸汁又一阵翻腾起来。
第六章 杀意
星期一早上,济风知道小桑台大有课,叔叔和婶婶也会很早出门,於是把机车停在小桑家
的社区大楼墙外。
他不喜欢跟大楼警卫打交道,换个证件、打电话跟住户求证,罗里八嗦的,况且,他跟小
桑的恋情根本很难公开,当然不好登堂入室接小桑上课。
济风在墙外,找到熟悉的窗口,拾了小石子往窗户丢去。
不久,小桑果然探出头,对他笑著。
这小天使,真的让他想死了,抬著脖子还痴痴望著她的窗帘,直到小桑已经穿戴整齐,悄
悄接近他。
「喂,」小桑捏了他的手心:
「你干嘛像大色狼一样,盯著我房间的窗帘。」
济风有点脸红:
「没有。一个礼拜不见了,这些花你拿好。」
「嗯。」小桑甜滋滋的把花凑近鼻子闻著。
「你窗户不关,不怕有人爬进去?」
「我家还有人,要出门他会关窗户。」
「谁?」济风可是一大清早就来这,等著叔叔、婶婶的轿车开出门,而且小桑的妹妹小蔷
住校,此时她口中的人到底是谁?
「唉,没时间了,快送我去学校吧。」
济风点头,他一向不会追问小桑。
「坐好了?」
「嗯。」小桑的双手藏在济风的夹克口袋,感到一股暖呼呼的安全感。
「本来要送你小熊的,可是一拿到手,就赶著飞车,小熊被飙到外太空去了。」
「没事就别飙车嘛!」
但那天就是出事了。
那天的事,好不容易唬住小桑,现在他当然更不会去提了。
终於热车完毕,济风正要猛催油门时,一台汽车迎面开过来,堵住巷子。
小桑看到那辆熟悉的车,尴尬的神情立现。
两人即刻下了机车,站立在路边。
济风很不温柔的对她丢下一句:
「岳宁修的事情,你没跟我说?」
「我想跟你提,可是想想你跟他又不熟。」
「我跟他不熟?可是他跟你应该很熟吧?」
此刻,宁修一身雪白的Polo运动杉,摘下雷棚墨镜,气度翩翩走来:
「你昨天不是答应要跟我一起上学吗?」
小桑有点不知所措,看看宁修、又看看济风。
昨晚爸妈在场时,她确实没有反对宁修,但她以为只要一大早先出门,宁修就拿她没则没
辙,想不到他还是盯上来了。
只怪当初为了跟济风赌气,假装跟宁修交往,虽然事後跟宁修解释过了,但宁修护花使者
般的殷勤,只有变本加厉。
「你上车吧,我会在後面跟著。」济风忍著不抓狂,尽量不让场面难看。
尤其他没见过宁修发火,想想还是留在下次。
宁修对著济风,投以绅士风度的微笑,只差没揖手感谢对方承让。
济风整整三个月没见过这个大少爷了,想不到他的态度还是一样的张狂。
宁修开了车门,请小桑坐上他的白色HONDA。
小桑频频回头张望路边的济风,他已经发动机车,准备紧追到底
。
一路上,宁修的车尽是开向高架桥,济风千辛万苦骑车紧跟,一肚子火,连声咒骂。
济风很想扣一大堆兄弟来台大堵人,又顾虑到这个想法太天真了,这阴险小子说不定就等
著济风找人K他,然後一状告到小桑家,这岳宁修实在太小人了。
济风一等宁修停了车,就趋上前去:
「小桑,你先进去教室,我还有事跟这个人谈。」
「济风……,那,你小心点。」说完才依依不舍离去。
宁修苦笑,她叫济风小心点?
他为了她爸的政务,累的跟条牛似的,还兼当他女儿的保镳和司机,而这大小姐竟然叫那
个混混小心他这个正牌男友?
济风坐进了宁修的副座。
「当了几天的驸马,跟我叔叔很合?」
宁修点上一根烟:
「合不来也要忍耐,谁叫他是我女朋友的爸爸,还是你的叔叔。」
「这就是你要报复我的方式?省了吧,直接把我砍废还快一些。」
「太便宜你了吧,我可是还要跟你玩下去。」宁修背过身,向窗外吐著烟圈。
济风眉头深锁,死咬著唇,倏然抽出雪白的刀,往宁修背腹的要害刺去,在接触肌肤的一
瞬间刺偏了。
宁修手中的烟掉落。
济风冒著冷汗,他竟松开了手劲。
济风不明白杀人这件事,怎会变得如此困难?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场面,他不是早就麻
木了吗?
「你应该刺深一点……吴老大。」宁修感到一股锥心的剧痛,刀子在一瞬间扎进皮肉,整
个身体灼刺的快炸开来。
「闭嘴!」
刀刚刺进表皮,就被济风拔出,腥红的血流成一片,染红了宁修的雪白运动杉,地点还
在校门口,干!自己的胆子也太大了!
遇上岳宁修,他真的开始怪怪的。
两年半前,他和宁修同班,那家伙只会用风纪的特权,光记他的旷课。
从那个时候,济风就觉得有点栽在他手里。
当时,班上哪个人没被济风找去厕所密谈过,惟独这个岳宁修,从不卖他的帐,甚至让
济风当众难看。
偏偏济风私下就有一点怕他,因为他只找济风一个人的麻烦,而且都是很麻烦的那种。
现在连最麻烦的吴家和小桑都跟他牵连在一起。
早知道就该把他装进麻袋的。
乾脆现在再补一刀下去吧,反正人都杀一半了。
济风想是一回事,偏偏实际做的,却全是拿消炎药硬灌宁修这类的事。
「全都吃下去。」济风非常强硬:
「车让我开!」硬把他扯到後座。
宁修没有说话的力气,但看得出来他不想让座。
「你想找死吗?」济风没看过这家伙这麽硬,又揍、又推、又挤、又拉,宁修硬是不离座
,背後流了一片血,这样僵下去也不是办法。
「岳大少爷,你再不让我开,我就多捅两刀,把你丢进置物箱。」
说话的同时,车内高级椅套已被济风拿来止血。
妈的,求求别再流了。
「我要骑你的车。」
「开玩笑!」济风一边说,一边把血渍处理好,塞进车座底下。
但济风不会把这句话当耳边风。
因为从他尊口说出的,每个字都是认、真、的。
他见识过了。
所以他乖乖脱下夹克,套在宁修身上,掩住背後一片血渍。
依言把宁修架上机车座。
「神经病,背後捅个大洞,你应该先叫救护车!」济风低骂。
宁修那小子有种,真的把机车发动,济风只怕他下一步就把台大围墙撞烂了。
突然,济风一屁股跟著跨上机车,戴上安全帽,却不敢开口指挥岳宁修,因为机车已经
在宁修的驾驭下,飞快上路。
一路上,宁修硬是逞强骑著,济风心想,路面颠簸,相信背上有伤的宁修也撑不了多久。
吱,刺耳的刹车声,机车与迎面的大货车相对,万钧一发中,车身及时左偏,险了两公
分就要侧身擦撞,济风在千惊万险中,接掌龙头。
济风身前的宁修大概痛的昏天暗地了吧,什经病!痛得要死还硬要骑车,他还笨到跟著上
车,更蠢的是,他吴济风竟然鲁莽捅了宁修一刀,而且还没捅死。
这下子,以後一定有得玩了。
济风知道忧虑也没有用。
看来只好顺著这小子,看他还想去哪观光。
突然济风触摸到毛茸茸的东西,原来是那只小熊娃娃的脚,正从夹克内衬钻出来。
原来小熊娃娃一直在他夹克里,只是从口袋掉到夹克内衬去了,如今内衬被撑破一个洞
,小熊娃娃快掉出来了。
济风深怕给小桑的熊娃娃飞出去,可是夹克是穿在宁修身上,他又忙著操控龙头,只好
尽力夹紧宁修,期望钻出夹克的小熊,可别乘风而逝。
但是小熊只剩一个脚被夹著,眼看就快拜拜了。
济风不甘心就此放弃,索性牙一咬,放单手骑车,闹了一阵终於把小熊抢救回来,济风
也流了一头的汗。
「前面停车!」
济风正恨不得能立刻停车,他从後座环过宁修骑车,手臂都快酸死了,加上既要抢救小
熊,又怕碰痛宁修,僵硬的手臂几乎快折断了。
终於把车停在新店的某条僻静的路上,他们骑了半个多钟头。
下了车,宁修面无血色,用他没受伤的半边背靠著电杆,没有一丝表情。
「你想杀我?」
「对。」
「这里没有人,动手呀。」宁修全身用力吐出这句话,伤势即刻发作,背上就像被刀狠
狠夸著,但他不想叫出来,只死命忍著。
济风冷冷看著他,再度拿出那把刀子,森冷道:
「想再吃我一刀?只怕你挨不住。」
「吴济风,看在同窗一年多的份上,劝你今天就干掉我,不然你就等著二十四小时保护
你堂妹。」尽管多讲一个字,都会让宁修的伤势更加苛重,但他对於身上的痛已经完全不在意
。
济风把刀高高举著,专注的盯著刀锋,听著宁修沉重的呼吸声,又屏息望著刀尖,但始
终没下手。
「刚才不是还很俐落?现在又有什麽分别?下手啊!」渗出来的血湿透了宁修。
济风不知该说什麽。
只好静静收起刀子。
风从身後吹来,他和宁修的头发一同扬起,过了一会儿才停息。
他不发一言,转过身,背对宁修点了一支烟。
「我会永远记得,」宁修打破窒息的沉默:
「你对我下手,在我背向你,毫无防备的时候。」
济风楞了一下,慢慢点了头。
这也是应得的。
一阵凉意袭来,济风回身,蹲低了身子,宁修抬眼与他对视,决绝的眼神。
原本跟他的关系就是亦敌亦友,尤其宁修还会不按牌理找人做掉他,现在演变成这样,
应该也没什麽好可惜的。
只是宁修拨去身上的夹克,把它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