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銮轿之内,虽铺有夹棉褥垫,却依旧无法抑制住寒风的侵袭。我坐在里边,虽有厚重品服在身,仍能感到寒意沁骨。
撩开窗帘,却见得翠儿随在銮轿右侧,则不见觅兰身影。
“福晋,天冷温低,可别受了寒才是。”翠儿见我撩开窗帘久不放下,关切说道。
“怎么不见觅兰身影?”我开口询问。我素来与觅兰亲近,虽然翠儿也是我的陪嫁丫鬟,却觉得不如觅兰这般贴心。
“王爷方才叫人将觅兰唤了去,还没回呢。”翠儿应道。
“原是这般……”我应了翠儿,遂将窗帘放下,心中纳闷这阮暨岑将觅兰找去作甚?
思绪尚在漂洋过海之际却见觅兰乐呵呵的掀了门帘道:“福晋,您瞧,这是王爷叫奴婢给您送过来的……”
觅兰说罢便将手中所提景泰秀蓝,花盆形状且小巧精致显得异常华美的熏笼放入銮轿之内。
不消片刻便觉銮轿之内寒意尽褪,温暖而舒适。
又闻觅兰再道:“王爷好生心细,怕福晋受不了这晨夕寒冻,专程命人准备了这取暖的熏笼为福晋驱寒,福晋可是得了个好归宿呐……”觅兰似乎忘了昨个儿咱出嫁时自己还哭得稀里哗啦说阮暨岑的不是,这小妮子还真是一天三变!
就这会儿说话间的功夫,銮轿已至皇宫正殿前了……
卷一 第十四章 初入深宫(上)
我与阮暨岑所乘坐的金顶銮轿经过神武门,抵达正殿之前便已下轿改为步行。宫内游廊相连,山石树木虚实相间,各式云庭楼阁,假山湖泊目不暇接,楼宇花廊纵横交接,景观自然奇特,看不出有丝毫人工开凿的痕迹,犹如天然合成。
宫中规矩甚严,进宫面圣必由内侍太监领路方可,而此番前来引路的竟是那多日不见却依旧风采奕奕的海豚公公。穿过金銮正殿,又路过了几所宫蕨,绕来拐去总算是到了玄武帝的寝宫——玄宜宫。
玄宜宫虽不若金銮大殿那般重檐歇山顶,面阔九间,壮观肃穆。却依然面阔三间,进深三间,黄琉璃瓦歇山式顶,处处龙纹图案显示着皇权的威严。
尚未将玄宜宫格局看得明了,便听闻海豚公公恭敬而道:“王爷,福晋先请候着,奴才这便去给万岁爷通报一声。”遂又鞠了躬,行了礼才带着两个小太监离了去。
觅兰与翠儿在正殿门前便被拦下候着了,此刻仅剩下我与阮暨岑还有两个掺着他的小太监等着面圣,一时竟有些紧张起来,没想到咱这一辈子居然也能见到比市长更大的人物,手心亦溢出汗来。
正准备在衣服上将汗渍蹭个干净,便被阮暨岑抓住握入掌心之内。
“夫人双手好生冰凉,可是身子有所不适?”阮暨岑眉峰微蹙,在我耳边轻声问道,一副关怀备至之态。
心中不禁一阵感叹,自个儿一双手凉的跟条冰棍儿似的居然还好意思说我手凉……明摆着想拿咱的手当暖炉!这家伙,真是奸诈……
正值准备用眼神把阮暨岑千刀万剐凌迟处死之际,海豚公公又运用起了绝技‘海豚音’,道:“皇上准廪亲王,嫡福晋进殿面圣……”
玄宜宫之内,处处可见代表帝皇尊贵的明黄之色,满屋皆雕刻着各式象征纹样。顶梁之上雕刻着团龙团寿,寓有“吉祥富贵”之意。但凡玄宜宫之内所能见着的各式绸、缎之上,必由各色彩线绣有蝙蝠、团寿字、盘肠、绶带纹样,皆因蝙蝠谐音“福”、盘肠谐“长”、绶与“寿”同音,则寓有“福寿绵长”之意。而九五之尊玄武帝则是一袭宝蓝色冬常服在身,坐于鎏金龙椅之上,面含浅笑,不怒自威。
见了皇帝,跪地板是免不了的。“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咱身强体健,腿脚利索,在阮暨岑尚未跪地之前咱的两条腿帮子便已经结结实实的跟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廪亲王不必拘礼,平身罢……”阮暨岑双腿尚未着地,便被玄武帝免了礼。
我直想给自个儿两个大嘴巴子,平时吃饭睡觉都不见得有这么利索?偏偏今儿个跪得这么有效率……
“予廪亲王赐坐……”玄武帝又道。
海豚公公领了命,在玄宜殿内中加了一位。
我心中暗道:这阮暨岑安顿好了,该轮着咱了吧……也赐个坐啥的,这两条腿帮子都快跪残掉了……
咱就这么跪着,玄武帝不说话,阮暨岑亦不说话,咱想跳起来将这下跪礼仪大势批判一番却没这胆量……
正值我在精神上正鞭打玄武帝一百零八次之际,玄武帝总算开了口:“嫡福晋抬起头来,让朕瞧瞧……”
这语气,这台词儿,咋听着就这么耳熟咧?……小妞,抬起头来给爷瞅瞅……
不禁感慨,自古男人皆好色……
就算心中再不甘愿,这头还是必须得抬的,谁叫他的皇上呢?皇上就算放个屁,那也是圣旨……
遂抬起头来平视前方,正好对上玄武帝那双凌厉莫测的眼……
这玄武帝与阮暨岑不愧为一母所出,神色间竟有三五分之相似。只是这玄武帝十七岁继位,至今已近四年,气质间自然被磨练得多了一分犀利与沉稳。然阮暨岑则是一副病怏之态,气质间以温文柔美最为突出。但两人的容貌长相皆以二字方能形容——极品。
与玄武帝对视得几乎要擦出火花,见玄武帝凌厉莫测的眼中竟隐约浮现笑意,遂听他道:“赵将军之女果然生得闭月羞花……”
我收回视线,复垂下头来,顿时觉得两只眼睛生疼……这玄武帝眼睛的电力太强大了……还在担心视力会不会有所下降之际,便闻耳边传来阮暨岑的声音:“承蒙皇上美意,臣弟亦是如此认为……”
玄武帝似乎还没有叫我起来的打算,又听他道:“廪亲王可是已经见过了太后?”
阮暨岑续道:“臣弟尚未面见额娘……”
“如此这般,朕随你们同去永寿宫可好?”虽是用的问句,却已兀自起身,哪容人有所辩驳。
我顿时差点没一屁股坐到地上,耳边一首老歌悠悠飘过:一波还未平息,一波又来侵袭……
我踩着花盆底鞋深一步浅一步的随在玄武帝与阮暨岑之后,不禁对宫里的女人心生几分敬意,原来要进宫先得练杂技……
就在咱正准备进入踩高跷行业之际,总算是瞧见了永寿宫的宫阙。永寿宫乃是两进院阁,前院正殿面阔五间,黄琉璃瓦歇山顶,大殿前后檐安双交四菱花。而正殿东西各有三间配殿,乃是各位妃嫔平日里为了尽孝道来给太后做伴时所住的居所。
跨进琉璃门,便已至永寿宫正殿。率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大殿之内高悬的玄武帝御笔鎏金匾额“福寿延绵”。字字笔走蛇龙雄健有力,处处彰显着王者气势。
正殿凤椅之上,只见得一绝色女子穿一袭浅绿色宽袖大裾团寿纹氅衣在身,外套如意云头领,对襟排穗下摆坎肩,胸前挂有青金石念珠,头戴金镙丝双龙戏珠头花,左右手各戴三根金护指,举止端庄优雅,想来却是那传说中的蔚太后了。
玄武帝进了永寿宫便向蔚太后请了安。蔚太后嘴嚼浅笑,免了玄武帝的礼。一双桃花杏眼却绕过玄武帝若有似无的在我身上溜了一圈。
卷一 第十五章 初入深宫(中)
蔚太后这眼神,真真是杀伤力极强,一时间竟觉着背脊有些凉飕飕的。我盈盈然的向前两步准备行万福礼,然而前脚刚一迈出,这花盆底鞋却是一个不稳,便狼狈而仓促的摔了个满地。
一时之间,整个永寿宫悄然无声……
我趴在地上,脑袋里盘算着咱现在倒底是该装死的好还是装晕的好……却听闻蔚太后说:“嫡福晋这行礼的姿势倒是特别,抬起头来让哀家好生瞧瞧……”声音中带着一股那么不怒而威的味道。
皇上的话是圣旨,太后的话便是懿旨,为了避免再被扣上一个‘违抗懿旨’的罪名,咱只得就着这倒地的姿势,把头给抬了起来。
蔚太后敛睛蓄目盯着我看了半晌,看得我都有些底气不足的时候,终于金口再开:“嫡福晋免了礼吧,你这行礼的姿势哀家看着有些不习惯。”
我得了意思,爬起身来,必恭必敬的站着,只觉得这蔚太后气场简直太强大,一时间竟连大气都不敢出。
蔚太后的目光又在我身上梭巡了片刻,嘴角轻轻一扬,露出一个浅笑说道:“长得倒挺干净的!”
蔚太后这么一笑,真真是绣幕芙蓉一笑开,堪比桃花三月红。但这看似温柔端庄的笑容却老让我有些不寒而栗的感觉。
“昨个儿是你与岑儿大婚之日,既然嫁入亲王府,也算是入了宫里的门,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自个儿心里得想得明白,凡事都得以夫为重,以大局为重,你可知晓?”蔚太后薄唇亲启,徐徐说道。
“臣妾知道!”我微微低头,嘴上答道。咱能说不知道吗?以夫为重,以大局为重,咱不过是想安安分分当只米虫,一只米虫能有啥大局?
蔚太后只是轻“嗯”了声,遂又道:“清儿,将哀家准备的东西拿出来吧。”
话语刚毕,便见蔚太后身旁伺候着的宫女领了命行了礼便退了下去。我一时间只觉得这个宫女好生面熟,却又记不清到底在哪见过。
“岑儿今日可是觉得身子好些?”在我还未想得清楚时,蔚太后已经将眼神移到阮暨岑身上,意有所指的问道。
“多谢皇额娘关心,儿臣身子颇觉好转。”阮暨岑恭敬作答,一双含情凤眼亦瞟看向我。
我禁不住全身哆嗦,密密麻麻的冒起了鸡皮疙瘩。赶紧将眼神移开,不敢对上他那蕴满万种情思的双眼,以免咱又管不住鼻子血溅当场……顿然想起,方才那宫女不是今早为我换龙凤红褥喜被的宫女吗?瞧她的样子该是在蔚太后伺候的,怎会出现在亲王府内呢?莫不是这蔚太后也担心阮暨岑的身子骨尽不了人事,找了个人来做卧底?没想到昨晚那场鼻血还流得挺是时候……
“如此便好,哀家只盼岑儿能平安度过生辰之日……”蔚太后说着便双手合十吿祭神明,神色虔诚。
“皇额娘心存佛念,廪亲王必得神灵庇佑。”玄武帝轻声宽慰着蔚太后。
此刻,却见名唤清儿的宫女回来之际手中已经多了一个鎏金托盘。鎏金托盘之上则摆放着一支色泽颇为古旧,刻有精致纹路的镶金手镯。
蔚太后将复古金镯拿在手中仔细看了会儿,遂又将眼神搁在我身上朝我唤道:“来,哀家亲手为你戴上。”
我毕恭毕敬的走到蔚太后身边,任她将复古金镯戴在了我的手腕。手镯刚触碰到手腕,便有一股莫名的寒意沁澈全身,只觉得这只手镯令我感到有些不安。
却见手镯之上,所雕刻的并非一般纹路,而是刻着一些类似梵文的文字,古老而又充满神秘。鎏金之上带着一些暗红带黑的色彩,根本辨不出是何种涂料所漆。
“你且好生戴着,切记莫要将它取下。”蔚太后替我将镯子戴好后,遂又吩咐道。
“臣妾遵旨,谢太后娘娘赏赐!”虽不明白太后为何如此在意我会否将手镯取下,但觉得一般刻有梵文的物件皆有辟邪之用,便朝蔚太后行了屈膝礼应了。
蔚太后见我应得干脆,嘴角勾勒起了一条美丽的弧度,亲热的牵了我的手对阮暨岑道:“嫡福晋乖巧可人,哀家倒是喜欢得紧,便留在永寿宫几日,也好与哀家亲近亲近。”
“能在皇额娘身边伺候着自然是芸儿的福气,只是芸儿尚不懂宫中规矩,儿臣怕她扰了皇额娘的清静,以儿臣所见待芸儿习了规矩再来与皇额娘做伴更为妥当。”阮暨岑面带笑容,徐徐说道。
我本就对皇宫没什么好感,自然是不想留下,再加上这蔚太后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咱还没那份闲情逸致留在这里琢磨推敲她的心思。听阮暨岑这般为我开脱,竟产生了一股献吻的冲动,当即决定,今儿个回府,咱就将这保留了二十八年的初吻便宜他了。
“赵家的女儿岂有不懂规矩之理?哀家明白,岑儿新婚,自然想多些时间相处,不过哀家看芸儿乖巧懂事,也喜欢得紧,如是这般吧,就当哀家问你借了几日,初十一过,哀家便派人将芸儿送回亲王府。”蔚太后盈盈笑着,否了阮暨岑的提议。
“皇额娘……”阮暨岑本欲再言,却被蔚太后生生打断:“哀家今儿个也有些累了,这事儿就这般定下,岑儿身子尚未痊愈,先回府去罢。”
“清儿,扶哀家回房。”蔚太后抬起右手,吩咐道。遂被贴身宫女搀扶着头也不会的离了殿。
我还能咋的?只得屁颠颠的随在蔚太后身后,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