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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今日便起程。”朱月暖应得很顺溜。
“我不去。从这儿到高祈府城,来回就得六七天,小姐身边本就缺人。我不要去。”悦茶一口回拒。
“不然让谁去?”朱月暖睨了她一眼。
悦茶略一沉吟,转向身边的一个护卫。招了招手:“石淳,你辛苦一趟,去高祈府城通知凤掌柜马上带人过来。”
“是。”石淳立即拱手接下任务。
“先去朱管家那儿领些盘缠干粮,昨夜辛苦,且好好的歇两个时辰再上路吧。”朱月暖打量着石淳。
石淳长得挺周正,黝黑的肌肤,壮实的身板,搁在哪儿都不算起眼的庄稼汉子,但,他的眼睛却很清澈坦然。
朱月暖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们都是凤离寻来的,功夫都不错,都是……孤儿。”重新出去的时候,悦茶轻声为朱月暖介绍道。
“他有心了。”朱月暖含笑点头,瞧了瞧悦茶,忽然说道,“等这儿安定下来,便派人禀明了爹娘,让你们成婚。”
“小姐,说什么呢,谁要成婚啦!”悦茶闻言,顿时脸上飞红,娇羞的垂了头。
“自然是我的悦茶妹妹喽。”朱月暖轻笑,“你害羞什么?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迟早的事儿。”
“砦门县这样的情况,我怎么能这个时候扔下小姐和姑爷回去成亲?我不要。”悦茶摇头,脸上嫣红。
“所以,你的意思是,只要这边情况变好,你就可能嫁给凤离喽?”朱月暖捉狭的看着她笑。
“他……人不错。”悦茶垂头看着自己的手指,随即又似想到了什么般,抬头看着朱月暖,鼓着腮帮子说道,“我成亲的事又不急,倒是小姐,什么时候真的和姑爷圆了房,我什么时候嫁便是了。”
“悦茶,你变坏了。”朱月暖好笑的瞧着她,甩着衣带往前走,边走边悠闲的说道,“话是你说的,所以,你还是赶紧准备婚事吧,你家姑爷……哼哼,迟早是本小姐的。”
“噗~~那我就先恭喜小姐啦。”悦茶快步跟上。
楚宜桐正在刚收拾出来的书房里和胡林说话,钱万升和关早和也在一旁。
朱月暖和悦茶在门口停下,并没有随意进去。
“大人,这样岂不是太冒险?”胡林还有些犹豫的声音,不过并没有之前和朱月暖说话时的那种理所当然的口气。
“胡县丞,既然放也是麻烦,关也是麻烦,为何我们还要自坠士气放他们离开?”楚宜桐的声音带着笑意,语气平和,他对别人似乎永远都是这样波澜不惊的温和语气,“胡县丞守护砦门县这许多年,不就是为了安护百姓安宁么?在我看来,想要真正的让百姓安居乐业,要做的应该是自强,而非妥协。”
“可是,大人,一旦消息传出去,只怕整个砦门县不保啊!”胡林有些急。
“那就不要让消息传出去。”楚宜桐轻笑,说得那样随意。
“这……”胡林顿时愣住。
“胡县丞,本县来此也有数日,也是时候见一见砦门县的百姓们了,还请胡县丞费心,代为安排。”楚宜桐对他的反应视而不见,径自说道。
“是。”胡林只好应下,起身退了出来,在门口看到朱月暖和悦茶,他微微一愣,拱了拱手走了。
“没想到姑爷也有这样霸气的时候。”悦茶看着胡林离去的背影轻笑。
“你是不是一直以为你家姑爷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朱月暖睨着眼睛瞟了她一眼,微微一笑,“他一直都是个有担当的男儿。”
“在小姐心里,姑爷自然是最好的。”悦茶打趣着。
“该改口啦,让大家都再喊姑爷,他如今可是一县之尊。”朱月暖眨了眨眼睛,压低了声音叮嘱道。
“是,夫人。”悦茶配合着,语气却带着调侃的笑意。
“咳咳。”朱月暖挺了挺腰背,却随即笑出声来,“去歇着吧,那边且让福伯他们多盯着些。”
“好。”悦茶返身离开。
朱月暖伸着头瞧了瞧书房里的几人,也不去打扰,回房休息。
醒来时,已是下午。
洗漱后换上干净的男装,朱月暖刚刚出门,便看到悦茶匆匆而来。
“夫人,那些人要求见大人。”悦茶带着笑意上前。
“他们说的也是我们龙樾的话?”朱月暖惊讶的问。
“他们倒是会说一些,不过并不流畅,我刚才寻了那两个衙役,他们倒是会说虎佑的话。”悦茶抿唇直笑,“那些人服了巴豆,泻了三次,又粒米未进,怕是扛不住了。”
“走,瞧瞧去。”朱月暖微微一笑,转身。
“他们要见大人。”悦茶提醒道。
“大人又岂是阿猫阿狗想见就能见的?”朱明暖挑眉,大步向前。
悦茶会意,快步跟上。
牢房里,显然被护卫们临时收拾了一番,倒是比之前好了许多,那十六人已经四人一间分别关在了四间石牢里,垫的稻草都是干的,但每个人似乎脱力了般,趴着一动不动。
整个牢中弥漫着一股难闻的臭味。
朱月暖抬手挥了挥,掏出手帕系住口鼻,才走了过去。
“%%¥%¥#¥%¥%。”其中一人看到朱月暖又是一阵叽哩咕噜。
“说人话。”朱月暖瞪着眼,喝道,“我知道你们都听得懂我说的话,能说人话的,想要舒舒服服出去吃香喝辣的,站出来与爷说话。”
“%#*#%¥。”那人不服气的瞪眼,但立即被边上的人拉住。
“你是谁?”那人生硬的上前,起身时双腿有些发软,但他还是坚持着到了石牢的木栅栏前。
“护卫。”朱月暖眼睛都不眨一下,随口忽悠道。
“我们要见你们的大人。”那人抬高了下巴,故作傲慢。
“我们大人事务繁忙,可不是随意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见的。”朱月暖淡淡的说道。
“我们是那陀大人手下,不叫什么阿猫阿狗。”那人瞪着大眼。
“你是哪一坨的,爷不感兴趣。”朱月暖不屑的说道,“爷只想知道,你们降不降?”
“我们是那陀大人的手下。”那人再一次强调着。
朱月暖似笑非笑的扫了他们一眼,转身就走。
“我们是那陀大人的手下。”再一次重复。
“对了,忘记告诉你们了,你们服用的药丸是有毒的,解药在爷手中,想活命的,考虑清楚了再找爷。”朱月暖停下脚步,打了个响指,瞧着他们凉凉的说道。
“你卑鄙!!”那人终于变了一句台词。
“卑鄙?”朱月暖笑了,停在门口,瞧着他们眨了眨眼,“来人,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叫卑鄙。”
“是。”悦茶几人应得响亮,却在朱月暖身边悄声问,“夫人,要怎么做?”(未完待续)
☆、166请叫我朱护卫
石牢门口,燃起了火,几个护卫还在门外边使劲儿的往里面扇风,半干的稻草冒出浓浓的烟,全都往里灌了进去。
“这……这样会出人命的!!”两个衙役闻着味儿赶来,急得直跳脚。
“怕什么?”朱月暖睨了他俩一眼,不愠不火的问,“他们的人每年到我们砦门县放过多少火?我们也就还他们一回而已。”
“这……”两个衙役闻言一愣,面面相觑。
“使点儿劲,让他们也尝尝烟熏是个什么感觉。”朱月暖悠闲的冲着那几个护卫挥了挥手。
“快去找胡大人。”两个衙役凑到一起嘀咕了几名,其中一个对着另一个悄悄的叮嘱。
悦茶注意着这两人的举报,给朱月暖提了一下醒。
“由他们去。”朱月暖根本不在意,冲里面指了指,“去准备好菜好酒,谁降了,就好菜好酒候着。”
“是。”悦茶会意,快步离开。
烟全被扇了进去,里面很快传来激烈的咳嗽声,伴随着叽哩咕噜的咒骂声。
“还有力气骂人呀。”朱月暖勾着唇角,说道,“来,淋上水继续烧,要是再让我听到有人咒骂,那就往那草上添点儿料,保证让他们死不成,活不了。”
“这……不能再烧了,再烧下去,这烟……可是会招来大敌的。”余下的那名衙役急得团团转。
“放心,今儿大风,烟凝不成线的。”朱月暖不冷不热的驳了回去,指了指牢房上空,“你瞧见没?上面可有半点儿的烟丝儿?”
衙役抬头。果然,那些消散的烟刚刚冒出去,就被风刮得干干净净,上方依然晴空万里。
这时,跑去报信的衙役匆匆的回来了,垮着个脸,一脸的愁容。
“胡大人怎么说?”留下的衙役急问。
“胡大人在大人那儿。大人说。那些人烧我龙樾子民无数,我们不过是烧他个把人,为何不可……”报信的衙役板着脸。
朱月暖听到。不由抿嘴偷乐。
悦茶很快就端着饭菜回来了,凑到朱月暖身边,将刚刚的事说了一遍:“你都不知道那胡县丞听了大人的话,那张脸有多精彩呢。”
“他苦守砦门十年。想必也是被这些人给吓破了胆了,本性其实也不坏的。”朱月暖点点头。“不用管他,我们做我们的,拿下这些人,接下去要做的事还有许多。”
悦茶点头。
“去取些肉来。在那上面烤烤,记得,越香越好。”朱月暖看着那些炒出来的菜。有些不太满意,眼珠子一转。再一次吩咐道。
悦茶又去准备。
那两个衙役见过去请救兵无用,还给朱月暖请来一句撑腰的话,都有些懵,站在一边紧张的观望,时不时的抬头看看牢房上面那些烟的情况,见哪儿冒了烟,两人就去找了东西往哪儿赶,上窜下跳的扇风散烟。
朱月暖看着看着,脸上的笑意渐敛,若有所思的观察了一番之后,招手让人给那两位衙役找来了称手的工具,又让余下的马夫们临时守在各方,专门散烟。
片刻,里面已经有人喊“受不了了”。
“谁要降?带他们出来。”朱月暖手一挥,马上有护卫用湿布帕挡了口鼻进去。
没一会儿,几个护卫就带出来两个。
瘦瘦小小的样子,看起来也不过是十七八岁模样的少年。
“服不服?”朱月暖瞧着他们,淡淡的问。
“我……咳咳!我们……降……咳咳~~”其中一个看着黑瘦些的少年边咳边说道。
“少年,你确定?”朱月暖走了过去,用马鞭挑起那少年的下巴,挑着眉问道。
“那黑儿郎,说一不二。”少年瞪着她。
“瞧你这样儿,不像是服气的样子。”朱月暖撇嘴,“算了,我也不需要你的服气,只要你吞下那粒药,为我们做事,我就不折腾你们,而且,有我们吃的,就有你们的。”
“你想让我们做什么?”少年眯着眼,他的双手还被护卫们反制着,下巴托在朱月暖的马尾上,瞧着就像一只朝天的鹅。
“垒墙而已。”朱月暖收回马鞭,淡淡的说道。
“垒墙?”少年错愕的看着她。
朱月暖退到一边。
早就准备好的护卫送上托盘,托盘上放着十六粒黑不溜秋的黄豆大小的丸子,送到了少年面前。
少年死死盯着这十六粒黑不溜秋的丸子,神情有些踌躇,好一会儿,抬头看着朱月暖点了点头。
朱月暖挥了挥手,几个护卫立即撒手站在少年的四方防备着。
少年抬手,停在药丸上面又犹豫了好一会儿,伸手拿起一粒,眼睛却盯着其他的。
“你最好别想着一个人全吃了这些,这样的药,我多得是,还有,别为你的愚蠢害了他们十五个人。”朱月暖突然出声,凉凉的说道,“因为,你死,我就是让其他十五人为你陪葬,那时候,你就是剥夺他们生机的罪人!”
少年顿时抬头,目光凶狠。
“信不信,你可以试试。”朱月暖浅笑,瞧着他问道,“方才,不是你们的人想见识什么叫卑鄙吗?这才是头一条,后面还多着呢,嘶~对了,像你们这些连人话都说不俐索的人,一定不知道这世上有一本叫什么十大酷刑的书吧?正好,我曾经有幸读过,或许,我可以在你们这儿实践实践?等以后再抓了你们的同党,用起来才好得心应手不是?”
少年脸上浮现犹豫。
“听说,有一种酷刑叫做人棍的……对了,你懂人棍是什么意思吗?”朱月暖在他面前转悠,很热心的为他解惑,“知道棍子是怎么做的吧?”
少年不说话。
朱月暖从一边拖出来一根树枝。比划着说道:“你们一定不知道,没关系,今儿天气好,爷心情也好,不妨好好的跟你们解释解释,这所谓的人棍呢,就是把这树枝的枝枝桠桠的会去给削了去。就留下中间这直的部分。明白不?人棍,树棍,其实区别并不大的。”
少年的脸顿时白了几分。
别说是他。就连一边的护卫们都忍不住面面相觑,多瞧了朱月暖几眼。
“哎呀~~好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