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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风本来渐渐恢复正常颜色的脸颊又涨红了。他用力咬着嘴唇,到下唇发白的时候才终于吐出一个字:“……你。”
这个字冒出来之后听话的人和说话的人都吃了一惊。聂风无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脸上的血色又褪了个一干二净。步惊云倒还镇定地反问:“你说什么?”
那只漂亮得绝对适合在任何影视剧里充当花瓶的小菜鸟在他这个问题后眨了眨眼睛,抿着嘴唇走了过来,朝他唇上吻过去。
(八)
十二月二十六号刑警大队上班时间过了一个小时后,元正望着前面无人的座位,很诧异地拧着眉毛。“美人怎么还没来?他不是一直来得很早的吗?”他向小武问。
“不知道。昨天的舞会上他后来被老大拉走了,大概是受伤了吧。”小武把随身听的耳机拽下来,回答说。
“昨天摔了一地东西,总不会是严重割伤吧,这可是非战斗减员,老大会发飙的。”元正叹了口气,抬起脚搁在自己的桌子上:“不过应该不会伤到脸吧?”
“你不要总是想着调戏他了。真要是受伤了我们还是去看看,好歹是同事。”小武语重心长地开口,元正挥了挥手:“好了好了,你又不是队长,干嘛这副口气?”
说曹操曹操就到,元正刚提到“队长”两个字,步惊云就出现在门口。“聂风今天缺勤?”他问。
小武站起来回答:“现在还没有看见人。大概是昨天受伤的关系。”
“胡说八道!昨天只是伤到了手,也没多重,今天就拿这当借口旷工?”小武的解释不但没能说服步惊云,反倒让他更为生气。他离开外勤组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去,一边走一边摸出手机拨了聂风的号码。
聂风在冰冷的客厅地板上坐了一夜,前一天晚上被步惊云推开之后他就保持着一个姿势没有变过。听到手机响过了很久才终于反应过来是有人在找自己,他又花了一点时间去把手机找出来,手机翻出来的时候已经停止了响动,他看向手机屏幕,这段时间之内,他的手机上已经多了四五个未接电话,号码都是同一个。
看着未接电话上的人名,聂风的脸又更白了一点,他很有点想不回拨,但最终还是按下了通话键。响了两下对方就接了电话,步惊云的声音冷冰冰又隐含着怒气地冲出来:“聂风!你还知道回我电话?!你才上班多久,就学会翘班了?!我早就说过,撑不住就别来刑警队!”
“我……”聂风说了一个字就卡壳了,那头的步惊云倒是没有在这时候逼问他迟到原因,只是命令:“今天去城南出任务,你就不要再来警队了,准备好等着,我过去的时候接你!”
步惊云的车到了聂风租房子的那栋大楼前时,聂风已经在北风里等了一段时间,看见车到了,他就过去打开后面的左车门,要上车的时候却停住了,本来就被风吹得发红的脸红得更厉害。“磨蹭什么,上来!”车后座的步惊云毫不留情面地呵斥着,向右边移动身子让出座位。
聂风又犹豫了一下,还是上了车,步惊云看了一眼他的两只手,昨天晚上的绷带已经拆掉了,脱大衣的时候露出了掌心里胡乱贴着的创可贴。
“到时候不能开枪就别往前冲。”丢给聂风一句话之后,步惊云再度看向前方。警笛鸣响着,这条天荫市交通干道上的车子都左躲右闪着让出一条道来。
警车一路穿过天荫市,一直开到郊区才停下来。先到的区民警一溜小跑地过来敬了个礼:“步大队长,那伙人就在这里面,我们已经按照你们的要求把这块地方都看起来了,目前里面还没动静。”
他们这次要对付的是一群专门对出租车司机下手的家伙,这群家伙穷凶极恶贪得无厌,仅一年就在天荫市犯下了十几起案子。常常是出租车司机的尸体在郊外的草丛里被发现,车子则被卖到了他处,更有甚者,买了二手车的人打开车子的后备箱,在里面发现了前一个车主的尸体。只因为下手对象的特殊性和犯案人员的流动性,很难抓捕,刑警大队多方侦查撒网,直到现在,才终于探查出他们现今的落脚点。
步惊云满意地点点头,让人先向里面喊话,里面却毫无动静。再一次喊话后,楼里面才总算有了动静,有人顺窗户向外撂了两个土制的炸弹,虽然手劲不大,没能砸得多远,但也把楼下一片地面炸得尘土飞扬,崩开的一块碎片从警车的车顶上擦过去,削下一条油漆后又差点在霍动胳膊上开一道口子。
“队长,上吧。这群负隅顽抗的家伙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童铁挥舞着手枪,一脸兴奋地开口。
步惊云同意了童铁的建议,在分派队伍多头并进时,他直接把聂风划拉了下来,而且根本没有给对方反对的机会。
“算了算了,队长就这脾气,再说你的手的确受伤了。”负责开车的警员在刑警队员们进入楼房之后,拍了拍仍旧不忿的聂风。
“皮肉伤而已,根本没什么大事。”聂风还把枪拿在手里不肯放回枪套,当楼房里响起了枪声时,他立刻停止了争辩,转身朝传来枪响的方向看去。
他们在楼外,根本看不见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枪又响了几声,然后就停了下来,开车的警员继续回头拍聂风的肩:“没事,一定是抓捕成功了。”
“刚刚不是警用手枪的声音。”聂风却说,他用力握紧了手中的枪,向前踏出了一步,又停了下来,刚才和他说话的人伸手抓住他:“队长说了叫你不要进去。再说……”警员朝另一边怀灭带着的队伍努了努嘴:“还有副队长的人呢。”
这一次的抓捕任务圆满成功,步惊云却是被霍动和童铁两人架着走出来的。他警服被血染红了一大片,右臂和右腿上都有射入的弹孔。
“怎么会这样!”居然等到这一幕的聂风甩开抓着自己的那只手冲过去,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已经变了调。童铁狠狠地瞪向霍动:“还不就是他!反应慢又不知道好好隐蔽,要当出头鸟,如果不是为了保护你老大怎么会受伤!”
霍动眼眶红红的,被童铁骂地垂下头,一句话也不说。倒是被他们扶着的步惊云扫了童铁一眼:“说什么呢!我还没死,什么时候轮到你骂人的!”童铁只能也闭上嘴一声不吭了。
步惊云又看向站在跟前完全不知所措的聂风,很不满地皱了皱眉:“哭什么!老子还没死呢!老子最见不得人流眼泪!有时间哭先把你的枪放好,没事提着枪干嘛?想走火啊?”
把犯罪嫌疑人扔到预审部门后,没什么事的刑警队员们就赶到了医院。霍动脸上的歉疚神色更重,但是看着手术室门上亮着的红灯,谁也没有心情再说他什么。
那个红灯迟迟不灭,越来越没有耐心的童铁朝走廊墙壁上狠狠捶了一拳:“奶奶的,没想到那群王八蛋居然藏了火铳!他妈的就是一群亡命徒!”
“你就别再抱怨了。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小武也没好气地开口。
“我心里不痛快,说说不行哪?”童铁一脑门闹事的神气。
小武居然也就直直顶了上去:“你不痛快,这里谁痛快了!你再抱怨又怎样!我们还是得在这里等!”
童铁本来还要说什么,突然之间就泄了气,一屁股跌坐在走廊的塑料椅子上,自己小声嘟哝着。过一会他掏出手机,胡乱按了几个键后抬头瓮声瓮气地开口:“嘿,我说,要不要给嫂子打个电话?”
“不好吧……”小武犹豫着也在椅子上坐下来:“嫂子在外地拍戏呢。再说……”他看了一眼手术室的门:“老大也不乐意吧。”
“可嫂子总会知道的。刑警大队队长受伤这么大的事,谁瞒得住啊。”话虽这么说,童铁也还是有点踌躇。
“还是打吧。”一直没说话的霍动嗡着鼻子开口:“总比嫂子自己看见报纸电视好。再说,老大再怎么不乐意,其实心里总归是想见到嫂子的。”
童铁闪了一下眼睛,他无言地在霍动肩上用力按了按,然后再看向小武,小武又犹豫了一会,朝他点点头:“打吧!”
接到电话的于楚楚差点就要在那头哭起来,她问明了情况,立刻就说去和拍摄方交涉,过了十几分钟,童铁的手机就接到了她的回电,说三天后乘早班机回来。
“那么这三天我们排排班。”接打电话的过程中,刑警队的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地集中到了手术室外的这条走廊里,副队长怀灭没来,他那个技术部做痕迹检查的弟弟怀空赶到了,大喘气着说是代表自己和老哥两个人来的,排班的时候切记要当两个人来排,不过没人听他的,队长不在,就是副队长处理一应事务,谁也不会相信天荫市会在刑警大队大队长住院的时候安安静静一点问题不出。
排班到最后警员们几乎在走廊上打起来,护士长黑着脸过来下了最后通牒,要是安静不下来就滚出去,于是一群大男人只能忍气吞声地求得医院的暂住权,他们压低了声音也努力调整好了心态继续开始讨论排班时,有个声音从外围插进来:“还是我来吧。”
刑警队的人还是第一次忽略聂风的存在,他们这个年轻的同事从进医院开始就一点声音也没出过,所以突然听见声音在自己背后响起来时小武差点叫出来。“啊?你说什么?”拍了拍胸口后,他问。
“我是新手,业务不熟,负责的也不是技术工作,我在这里看着好了,有事就找你们。”聂风看了看那些盯着自己的人,又补充了一句:“队长看见我们都往这边跑,也会不高兴吧。”
(九)
步惊云在渐渐清醒后花了点时间摆脱掉手术中使用的麻醉药带来的不适感。他睁开眼睛,习惯性地在第一时间将房间里的一切收入眼中,病房里很安静也很干净整齐,除了每间病床都有的布置外,不知道谁送来的果篮放在一边的桌子上,桌上的花瓶里插着束鲜花,床头柜上则放着一盘应该是刚削好皮切成小块的苹果,上面插着牙签,墙角的衣帽架上则挂着件大衣和一顶警帽,凭大小来看,步惊云相信那衣帽都不是自己的。他试着动了一下身子,右臂和右腿都一阵疼痛,从痛感来看,他意识到自己有一段时间不能够自由行动了。
“真是见鬼。”他低咒了一声,抬起左手要去拿一块苹果,然这简单的动作对现在的他来说也成了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还是门外和护士谈完的人走进来,小心地扶着他靠着床头坐好,又从盘子里用牙签挑了一块递到他左手里,才算结束了这段艰难的历程。
“队长,医生说了,叫你好好卧床休息,不要乱动。”聂风坐在他床边,等他吃完那块苹果还意犹未尽,又递了一块过去。“你有事叫我帮你做好了。”
“你有点小毛病,医生都会恐吓你说你快死了。”步惊云看着第二块苹果皱了一下眉,但还是咬了下去,他一边咀嚼着苹果,一边看向聂风:“你在这里干什么?”
“队长你住院,总要有人陪着。”聂风回答得很理所当然,却一直躲闪着步惊云的目光。
“医院里有护士。”步惊云并不领情地回应。他把手里的牙签放到床头柜上,不满地皱皱眉:“陪什么陪,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护士不能照顾到每一个人。”聂风低头看着手里的盘子:“而且队长你伤到的是右手和右腿,一个人太不方便了。”
步惊云哼了一声,他看了看聂风端着盘子的手,没好气地问:“你自己的手怎么样了?趁着正好在医院,找护士换个药。”
“不要紧的,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聂风顺口说着谎话,他把盘子放回床头柜上,尽可能地不让步惊云看见自己的掌心。“队长,你饿的话先吃点点心,我去买吃的,要吃什么?”
步惊云看着他把床边的塑料袋提起来向外拿那些糕点,又哼了一声:“这些东西你买的?花了多少钱?买这些东西干什么,浪费钱!还有那个花,谁送的,莫名其妙!”
聂风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没多少钱。都是些普通的点心。”他把点心摆到步惊云容易拿到的地方:“那个花,队长你不喜欢待会我去买饭的时候就把它拿出去。”
步惊云陷入了一种奇怪的沉默中,聂风再次问他要吃什么时他才诧异地开口:“你买的?我还以为是那两个丫头。”聂风尴尬地一言不发时他挥了挥无恙的左手:“随便买点什么。那个花,买都买了就别扔了,下次不要浪费钱。”
就算病床上架了小桌子,左手往嘴里送饭还是不大容易,更何况步惊云还没有另一只手来固定饭盒,饭菜掉得实在惨不忍睹之后他恼火地把手里的勺子——他本来连勺子都不愿一用——拍在桌面上。“算了,不吃了!”
聂风从小桌子上端起了饭盒,也把勺子捡到手里,他看着步惊云:“队长,要么……”
步惊云意识到他在做什么打算,立刻很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