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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你自己全干了?还是打算让我来把一切都包揽了?”
“让我们试着一起干。我很难和你分开,因为我有车子,而你没有。不管怎样我总
是个男人,而康斯坦丁·米哈伊洛维奇·奥利尚斯基给我们的任务都是要我们满大街跑
的,两个人一起奔走总会愉快些。”
“你总是在撒谎,”娜斯佳叹了口气,很快喝完了第一杯咖啡,“你说,你有什么
企图?”
“就是这样。像追逐小男孩的狂躁者,我们会什么都得不到,像瞎马一样在不同的
角落里乱窜,我们将发现不了任何线索。”
“好吧,你把一切都告诉我,我们一起来想办法。”她表示赞同,“露馅小圆饼味
道怎么样?”
“不怎么样,还过得去。想尝尝吗?”
“啥时候也不想。”她急忙拒绝,这时她的脸上隐约可见这样一种真正的恐惧,尤
拉·科罗特科夫忍不住又要生气了。过了十五分钟,当尤拉·科罗特科夫吃完露馅小圆
饼并就着两大杯浅玫瑰色像汤一样的饮料吃完果汁面包,而娜斯佳也喝完了第二杯咖啡,
他们坐进车子去搜集为谋杀者和他的受害人进行心理健康司法鉴定的材料。
要想在他家里找到弗拉基米尔·彼得罗维奇·普里加林可真是不太容易。他两年前
退休,非常自由地支配自己的生活,有时候他好几个星期就猫在别墅里,有时外出打猎
或钓鱼,有时前往其他城市拜访老朋友。他的妻子普里加林娜是个讨人喜欢的中年妇女,
她热情地接待了斯塔索夫·弗拉季斯拉夫·尼古拉耶维奇,对他的来访好像一点也不觉
得奇怪。
“弗拉基米尔,彼得罗维奇·普里加林不在家,”她说,“他到梁赞看他的姐姐去
了。您有什么事吗?”
斯塔索夫·弗拉季斯拉夫·尼古拉耶维奇决定利用这个时间获取那个令他非常感兴
趣的问题的答案。他简单地向女人解释了自己这次拜访的原因。
“非常遗憾,我什么也帮不了您,”她有些不快地摊开双手,“您得等我丈夫回
来。”
“您或许偶然知道了。为什么弗拉基米尔·彼得罗维奇·普里加林在深夜三点还在
那个区的大街上?”斯塔索夫·弗拉季斯拉夫·尼古拉耶维奇问道,“说实话,他在那
儿干什么?”
女人好像有点不好意思起来,甚至脸上微微泛起了红晕。
“我可不太愿意谈起这事儿,但是既然侦查员也问起这事,那么……反正这已经记
录在案,因此我要隐瞒不说又有何益。那天我们吵了一架,知道是怎么回事吗?晚上我
们俩发生了激烈的争吵,临睡前想着要睡到一张床上是难以忍受的。于是弗拉基米尔·
彼得罗维奇·普里加林抱起大衣,砰的一声关上门,说要去朋友家过夜。但是后来,当
他来到大街上才想起时间已经太晚了,朋友都已睡觉了,事先没打过招呼总不便闯到人
家家里去。而他又不想回来,他在生我的气,而我也在生他的气。像小孩一样,真的。
就这样,他整夜徘徊在街头,不知道该去哪里呆一会儿,直到早上七点他才回家来了。”
让斯塔索夫·弗拉季斯拉夫·尼古拉耶维奇开始觉得有意思的是,为什么生活在一
起多年的这对中年夫妇会争吵得如此激烈,使得男人不得不深更半夜离家出走。但是他
又不好意思去刨根究底。如果他是侦查员,那就是另一回事了,他作为官方人士就有权
问任何问题。可是他是个私人侦探——一种无权的人,如果有谁和他谈什么问题,那完
全是对他的无偿效劳。
弗拉基米尔·彼得罗维奇·普里加林三天后从梁赞回来了,斯塔索夫·弗拉季斯拉
夫·尼古拉耶维奇再一次去了他家。看了一眼弗拉基米尔·彼得罗维奇·普里加林,斯
塔索夫·弗拉季斯拉夫·尼古拉耶维奇就已完全明白,为什么会爆发那一次使这个可怜
的人在十二月的寒夜中被逐出家门的争吵。弗拉基米尔,彼得罗维奇·普里加林长得很
年轻,显得远没到那个年龄,看上去倒像他妻子的儿子。毫无疑问,要是没有那个女人
是不会发生那次争吵的。
“是什么使您看上去这么年轻?”斯塔索夫·弗拉季斯拉夫·尼古拉耶维奇忍不住
好奇地问,“说说您的养生秘诀。”
“体育活动、饮食规律、长时间的户外活动,”弗拉基米尔·彼得罗维奇·普里加
林笑道,“我从不饮酒也不吸烟,从二十五岁开始就不吃糖果和肥肉,现在则完全吃素
食,还有就是良好的情感生活。你想象不到,这对于一个人有多重要。而我在这点上比
许多从事其他职业的人都要幸运得多。我一生在同一家妇产医院工作,三十年都是接生
婴儿。当然,小妈妈总是有的,她们总是不停地争论,但是大多数时间她们都是在探讨
幸福和快乐,而我就在这种光芒之中燃烧了三十年。你可能不相信生物场和生物能?”
“这,总的来说……”斯塔索夫·弗拉季斯拉夫·尼古拉耶维奇不知该说什么,
“我很少研究这个。”
“现在您已很清楚,孕产妇和年轻妈妈们是很特别的群体,她具有如此超凡的生物
化学能和生物动力,真叫人惊讶不已。最新的一个例子:医生们发现了一种用孕妇的荷
尔蒙培养出来的用以消灭爱滋病病毒的物质,这是不久前通过电视发布的消息。”
“您是想说,所有在产房工作的人看上去都像您一样年轻二十岁?”斯塔索夫·弗
拉季斯拉夫·尼古拉耶维奇开始感到可疑,觉得与弗拉基米尔。彼得罗维奇·普里加林
的谈话实在是让人发笑。
“不一定,”弗拉基米尔·彼得罗维奇·普里加林严肃地回答,“一些人保持了外
表的年轻;另一些人看上去就是自己本身的那个年纪,但身体特别地棒;第三类人在家
庭和个人生活中非常幸福,他们把工作中的善良和快乐带给了他们的亲人,没有了疲乏
和愤恨。每个人各不相同,但是与生产小孩相关的生物动力影响着所有的人,很少有人
对这些完全特殊的群体会没有反应。”
“这很有意思,弗拉基米尔·彼得罗维奇·普里加林,但是我想谈的不是这个,而
是一年前所发生的事儿。”
“难道这事还没结束?”弗拉基米尔·彼得罗维奇·普里加林感到奇怪,“不是作
出判决了嘛。”
“是的,被判刑的叶夫根尼·米哈伊洛维奇·多休科夫正在劳改营服刑,但是他的
妻子雇了私人侦探,就是我,想要证明是发生了司法错误和叶夫根尼·米哈伊洛维奇·
多休科夫没有犯罪。因此,我要再次找到并约见所有的证人。”
“为什么?您想证明什么?”
“首先,这不是要证明,而只是审查。我想证实的是,那次侦查是按程序规定进行
并且是尽心竭力的,我想看看,是不是真有某种错误。因此,我请求您,弗拉基米尔·
彼得罗维奇·普里加林,请您尽量详细地回忆并重新给我讲述一下去年十二月一日深夜
在韦斯宁娜大街您所看到的一切。”
弗拉基米尔·彼得罗维奇·普里加林沉默片刻,好像是在极力地集中自己的思想。
“就是说,那天我从老阿尔巴特方向沿韦斯宁娜大街行走,”他开始说道,“一辆
汽车自阿尔巴特方向从我身边开过并在我前面一百米处停了下来。从车内出来一个穿短
上衣的男子,离得太远我看不清他的衣服颜色和做工,但是根据轮廓我知道,上衣很短,
并且两肩很宽。这名男子开始取下汽车雨刷、后视镜并锁上了车门。这段时间我走近了
些,看得清他的上衣颜色中不溜的,不明也不暗,是用白色毛皮制成的、这时他抽起了
烟,走进过道。好像他在那儿站了一会儿,抽着烟,因为当我走近他并透过窗子往开着
灯的大厅里张望时,他正好吸完最后一口烟并扔掉了烟头。我发现雨刷、镜子还有汽车
用收音机在窗台上。那个窗台很宽、很低,那名男子就站在窗台边上,一只手伸进口袋
里翻找着什么,好像是找钥匙。我停下来,看了看表,是三点零五分多一点,是六分或
七分。我那时还在想,多舒适的过道,敞亮、暖和,没有女看门人,而且窗台宽宽的,
坐在上面会很舒坦。我放慢脚步,开始观察这名男子,等着他进入电梯离开这儿,我好
走进过道,暖暖身子,休息一下。但是突然我又感觉难为情起来,我想,怎么能这样,
一个受人尊敬的有三十年职业生涯的医生要像一个潦倒的酒鬼一样呆在过道里。三小时
之后地铁就开了,我去那儿坐坐,现在就这样徒步走一走吧。我在和妻子争吵后跑出家
门时还不到十二点,因此拼命地跑向地铁并坐车前往库兹明卡方向,那儿住着我过去的
一位同事。而当我醒悟过来,来到大街上要往回走,一切都已太晚了,我不得不慢慢地
沿着回家的方向徒步行走。但我很喜欢步行,我的双腿是坚实有力且训练有素的。”弗
拉基米尔·彼得罗维奇·普里加林笑道,“其实,就是这些。”
“明白了。那您确信,那名从车子里走出来的男子就是您后来在开着灯的大厅里见
到的那名男子,他们是同一个人吗?”
“怎么啦?”弗拉基米尔·彼得罗维奇·普里加林感到奇怪,“首先,短上衣确实
是同一件,并且都没戴帽子,带着镜子和雨刷,嘴里叼着烟。而您是知道的,斯塔索夫
·弗拉季斯拉夫·尼古拉耶维奇,侦查员也问过我这个问题,法庭上律师也对此问个不
休。您可不是第一个这样问我的人。”
“那他们得出了什么样的结论?”
“他们说,用不着提这两名男于是不是同一个人的问题。应该讨论的话题是,我是
否记得并能认出那名在大厅里见到的男子。”
“好,让我们更详细地来谈一谈这个问题。为什么您在此事发生两天后才去警察
局?”
“因为在《彼得罗夫卡38》电视节目中报道,这名男子带着手铐,并说他因为涉嫌
十二月一日深夜实施谋杀而遭到逮捕。我想起来,那天夜里我见过他。说实话,我去警
察局不是为了做原告方的证人,而是恰恰相反。要知道,我看到他的时间并不长,但是
他给我的印象不是刑事犯或者某种匪徒。我想,我的指证或许能宣告他无罪。万一谋杀
发生的时候他正好在我看到他的那个地方,而他自己不能证明这一点,因为他想,当时
没有任何证人。总而言之,我是想帮他,而结果又是恰恰相反。结果是,当他实施谋杀
后回家时正好让我看到了。”
“当您从电视里看到他时,您马上就认出了他?”
“我的视觉记忆非常地好。我可能会忘记一个人的姓氏或者甚至是名字,记不住一
个电话号码,但是人的脸部长相我能记很多年。您现在让一万名妇女列队站在我的面前,
我能不出任何差错给您挑出我给她们接生过孩子的妇女,不会漏掉一个,您可以相信这
一点。”
“他的穿着和那天夜里一样吗?”
“不,不一样。被捕时他穿着黑灰色大衣,戴毛皮的帽子。”
“他穿其他衣服您甚至也能认出他?”
“我跟您说过,我看人不看衣服,而是看他的脸。”
“让我们再回到那天夜里。您走近那个大窗户,看到了开着耀眼的灯的大厅。您能
不能画出大厅的草图?”
“好吧,”弗拉基米尔·彼得罗维奇·普里加林耸耸肩,拿出一张白纸和一支笔,
开始画平面图,“这儿是过道的入口,这儿,左边,是窗户,左右两边墙上挂着邮政信
箱,蓝色、铁制的。往前,这儿左边是门和楼梯通道,正面是通向电梯的台阶。”
“请指一下,那名男子站在哪儿。”斯塔索夫·弗拉季斯拉夫·尼古拉耶维奇请求
道。
“就是这儿。”弗拉基米尔·彼得罗维奇·普里加林在图上打了个叉儿。
一切都是可以相信的,斯塔索夫·弗拉季斯拉夫·尼古拉耶维奇想,叶夫根尼·米
哈伊洛维奇·多休科夫住在270号房间,他的邮政信箱正好在左边靠近窗台的地方。他
把雨刷、镜子和收音机放在窗台上,抽完一支烟,同时在口袋里翻找钥匙。所有这一切
都像是真的,完全不像是杜撰出来的。
“您能否直观地演示给我看,这名男子是怎么样站着,是怎么样抽烟和寻找钥匙
的?”
弗拉基米尔·彼得罗维奇·普里加林顺从地从桌边站起,把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