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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急急忙忙替我收拾,”小姑娘认真地解释,“我们忘了把运动服放包里了。”
“妈妈回来之前还有体育课吗?”
“有的,星期五。还有下星期一,还有星期三。”
“鬼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们在收拾书包的时候你和你妈都在想啥呢!现在咱们得
去趟商店,买一套新的运动服。”
“爸爸,可以的话,你给老师写个条子,行吗?”莉丽娅怯生生地问她的爸爸,
“为什么要浪费钱呢?妈妈一星期后就回来了。”
斯塔索夫·弗拉季斯拉夫·尼古拉耶维奇在心底想开怀大笑起来。当然,莉丽娅是
因为长得太胖而不想上体育课,现在真的上不了啦,你还能指望她什么呢。这个小精灵!
“我看一看,”他严厉地回答,“你该怎么办!”
但是在他心里已决定给她写条子了。
回到家,斯塔索夫·弗拉季斯拉夫·尼古拉耶维奇很快热好了在昨天晚上就已做好
的饭菜。
“莉丽娅,”他严肃地开口说话,“我现在要回去上班,很晚才回来。如果想吃东
西,就去拿沙拉和面包片,沙拉在大碗里,香肠在冰箱里。如果塔尼娅阿姨打电话来,
你就跟她说我给她买好了一月三号的票。记住了?”
“她什么时候来呀?”
“她说三十号早上。我们一起去接她。”
“伊拉阿姨呢?她也来吗?”
“不,小猫咪,伊拉阿姨呆在彼得堡。”
“为什么?她不想和我们一起迎接新年吗?”
“小猫咪,伊拉阿姨是大人,她有自己的生活。你知道的,她一直忙着照顾塔尼娅,
给她做饭,收拾房子,她也需要休息一下,一个人生活一段时间。”
“明白了,”小孩子意味深长地说,“也许尤拉·马扎耶夫叔叔会到她那儿过年。
是吗,爸爸?我猜得对吗?”
“可能吧。”斯塔索夫·弗拉季斯拉夫·尼古拉耶维奇没有肯定地回答她,他惊异
于小姑娘的洞察力。
事实就是这么安排的。塔尼娅来他这儿过年,和她同住的亲戚伊琳娜将和自己从诺
沃西比尔斯克来的情人一起过年。
“爸爸,那他们会结婚吗?”
“莉丽娅,你完全不应该关心这种事情,”斯塔索夫·弗拉季斯拉夫·尼古拉耶维
奇严肃地说,“完全不应该。他们是大人,他们自己会搞清楚的。你从哪儿来的这些接
二连三地非要让人成婚的念头?我认为,我同塔尼娅阿姨结婚就已足够了。”
“不,”她坚持自己不可动摇的逻辑,表示反对,“不够。还有,妈妈应该嫁给博
里斯·约瑟福维奇,伊拉阿姨应该和尤拉·马扎耶夫叔叔结婚,那样就一切正常了。”
“那你说这样,像现在这样就都不正常了?莉丽娅,快说,是什么东西没给你安排
好?什么东西使你这么不满意?”
“得了,爸爸,”她看着斯塔索夫·弗拉季斯拉夫·尼古拉耶维奇,好像他是个傻
瓜,是个被管束的蠢笨的学生,“你怎么就不明白?人们应该在家庭中生活,那样他们
才会一切正常,才叫安排好,才会幸福。”
“莉丽娅!”斯塔索夫·弗拉季斯拉夫·尼古拉耶维奇感到可怕,唉地叹了一口气,
“你的脑子里从哪儿冒出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从哪儿学来的这些东西?”
“所有的书本里都是这么写的,”她感觉奇怪地回答,“所有的书都是以婚礼做结
尾,并且这被认为是幸福美满的结局。”
“不全是。”斯塔索夫·弗拉季斯拉夫·尼古拉耶维奇不容置疑地宣布,他愤懑地
想,他应该就这一次向女儿完全解释清楚,小孩子干涉大人的私生活是不文明的,而他
却可能把自己卷入了一场辩论,“有很多非常好看的书,它们的结局也不错,但是并没
有提到婚礼,你只是没有读过这些书。”
“是吗?是什么书?你有吗?”
(“呸,笨蛋。”斯塔索夫·弗拉季斯拉夫·尼古拉耶维奇在心里骂自己,“谁叫
你说这种话。结局圆满没有婚礼的只有侦探小说,除此之外还有惊险小说。莉丽妞完全
不会去读惊险小说,她对此一点也不感兴趣。而对她来说读侦探小说还为时过早。这些
小说充满了血腥,看了之后她会害怕得睡不着觉。或者还有,上天不佑,猥亵地渲染奸
情的……”)
但是已没有了迟路,问题已经提出来,他应该对它进行回答。
“比如,有写鲁宾逊·克鲁佐的书。还有描写古利韦尔游历的极好看的书。你读这
些书比读芭尔芭拉·卡尔特莲特的没头没脑的书要好。”
“我不喜欢游记,”灰眼睛的小姑娘执拗地宣布,“鲁宾逊·克鲁佐我已经读过了,
没有爱情小说有意思。”
“好了,小猫咪,我走了,你坐下做功课,不要感觉寂寞无聊。”
他回到办公室,又钻人每天一个样子的日常琐事之中。晚上八点钟他离开办公室前
往纳塔利娅·米哈伊洛夫娜·多休科娃家。他想彻底搞明白她的被判刑的丈夫用两指尖
拿烟的古怪姿势的问题。
纳塔利娅·米哈伊洛夫娜·多休科娃看上去显得伤心、优郁,但是她极力想掩饰这
一点。
“录像?”她奇怪地问道,“当然,有的。当我和叶夫根尼·米哈伊洛维奇·多休
科夫外出休假,他总是带着摄像机。可是你想在这些录像中看到什么呢?”
“不知道,”斯塔索夫·弗拉季斯拉夫·尼古拉耶维奇承认,“但是你把这份工作
委托给我,我该找到最不可能的方法来完成它。因为要完成我们这样的工作通常的方法
并不十分奏效。”
“您指的是什么?”
“我没能发现任何证人被收买或者他们不诚实的证据。现在只得充分发挥想像力,
想别的办法。明白吗?”
“不是十分明白,您看着办吧。您是现在就要看这些录像?”
“如果您不反对,我可以从您这儿拿回家去看,但是我得对镜头中出现的人问您一
些问题。或许我会从中发现些什么。”
“好的。”纳塔利娅·米哈伊洛夫娜·多休科娃叹口气,不过斯塔索夫·弗拉季斯
拉夫·尼古拉耶维奇发现,他的提议并未唤起她的热情。
他们在电视机前坐下,开始看那些片子。
“这是我们在西班牙,”纳塔利娅·米哈伊洛夫娜·多休科娃解说道,“这是在浴
场,这是在饭店的游泳池,这是我们晚上去沿岸街的咖啡馆喝咖啡。”
斯塔索夫·弗拉季斯拉夫·尼古拉耶维奇觉得叶夫根尼·米哈伊洛维奇·多休科夫
的品位不低,他选择的是要价昂贵的饭店,饭店建得非常合理,充分考虑了来休假的人
的口味。他饶有兴致地观察着叶夫根尼·米哈伊洛维奇·多休科夫,观察着他的冷静的
无笑容的脸,粗犷的举止和冷冷的目光。这是他坐在咖啡屋里,穿着短裤和普普通通的
白背心,衬出他晒得黝黑的皮肤。他正从高脚杯里喝着什么,手里拿着烟,夹在食指和
中指之间。这又是一个场景,这叶夫根尼·米哈伊洛维奇·多休科夫也抽着烟,但是这
回他又完全不像证人弗拉基米尔·彼得罗维奇·普里加林描述的那样拿着烟。奇怪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在众人面前他是一种姿势,可是当没人看见时,叶夫根尼·米哈伊洛
维奇·多休科夫又用另一种姿势拿烟。这是怎么回事呢?不过,这种情况也是有的。
“纳塔利娅·米哈伊洛夫娜·多休科娃,您的丈夫通常抽的是什么烟?”
“骆驼牌。他不认任何别的牌子。”
“你们认识有多长时间了?”
“他披捕前已经四年,现在已五年了。”
“他一直只抽骆驼牌香烟?”
“是的,到底怎么了?”
“他从没对你说过,他有那么一段时间抽的是无过滤嘴的烟?”
“没有,”纳塔利娅·米哈伊洛夫娜·多休科娃摇摇头,“没有这回事。我的意思
是说他从没说过。至于是否有这么一段,这我不知道。”
“还有个问题,纳塔利娅·米哈伊洛夫娜·多休科娃。这个问题可能让您觉得奇怪,
甚至让您感觉受到污辱。但是请您不要生气并做出回答。”
“当然,问吧。”
“您的丈夫因涉嫌谋杀鲍里斯·克拉萨夫奇科夫被捕是他第一次与警察局打交道吗?
或许他在此之前遭到过拘留或逮捕?也许是在他十分年轻,当他还没有成年或者是什么
时候?”
“没有……”她慌乱地看着斯塔索夫·弗拉季斯拉夫·尼古拉耶维奇,“就是说……
我不知道……他没有说过,您为什么问这个?”
“以防万一,万一这会有用的。如果我是为您丈夫的利益进行侦查,我就应该对他
有尽可能多的了解。”
斯塔索夫·弗拉季斯拉夫·尼古拉耶维奇自己也解释不了当时为什么没有对纳塔利
娅·米哈伊洛夫娜·多休科娃讲述弗拉基米尔·彼得罗维奇·普里加林的证词。他没有
讲,就是这样。
这时电视屏幕上出现的是白金汉宫和英国国会大厦,叶夫根尼·米哈伊洛维奇·多
休科夫和纳塔利娅·米哈伊洛夫娜·多休科娃在伦敦游览。在他们的身边斯塔索夫·弗
拉季斯拉夫·尼古拉耶维奇看到还有一对像是来自俄罗斯的男女。
“这是你们的熟人?”他问道。
“这是鲍里斯·克拉萨夫奇科夫,”纳塔利娅·米哈伊洛夫娜·多休科娃小声地回
答,“鲍里斯·克拉萨夫奇科夫和他的女孩。那时我们一起去的,正好是‘五一’节。”
“您的丈夫和鲍里斯·克拉萨夫奇科夫要好吗?”
“不是那种……仅仅是朋友。”
之后,他们看了在巴黎、阿姆斯特丹、布鲁塞尔、迈阿密拍的录像。没有什么引起
斯塔索夫·弗拉季斯拉夫·尼古拉耶维奇注意的。但是在所有的画面上,叶夫根尼·米
哈伊洛维奇·多休科夫拿烟的姿势都是一样的——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
娜斯佳·卡敏斯卡娅·阿娜斯塔霞和尤拉·科罗特科夫一起忙着在莫斯科查找柳德
米拉·伊西琴科和列昂尼德·弗拉基米罗维奇·帕拉斯克维奇的病历卡,顺便查明他们
的亲戚朋友圈。首先他们查访了列昂尼德·弗拉基米罗维奇·帕拉斯克维奇死亡当天曾
去拜访过的朋友。这是一对与列昂尼德·弗拉基米罗维奇·帕拉斯克维奇从大学时代就
认识的夫妇。
“请尽可能详细地回忆一下那个夜晚的情况。”尤拉·科罗特科夫请求道。
“我们已经被讯问过了,而且不止一次,”夫妇俩感到莫名其妙,“我们把一切都
说了。”
事情确实如此,康斯坦丁·米哈伊洛维奇·奥利尚斯基确实多次讯问过他们,想查
明,列昂尼德·弗拉基米罗维奇·帕拉斯克维奇是否提到过,有人跟踪、威胁他或者敲
诈他的钱财。那几天讯问的目的是一个早已确定了的目标,就是查明谋杀的原因和犯罪
嫌疑人。而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任务则完全是另一回事,但是为了调查的准确性,他们
不能说出是什么任务,以免把人诱导到确定的方向上。
“可我们还是不得不再讨论一次。让我们从头开始。列昂尼德·弗拉基米罗维奇·
帕拉斯克维奇是突然到来还是事先与你们约好的?”
“大约一天或者是两天前约好的。”
“这次拜访有没有特定的缘由,还是他仅仅是到朋友家串串门?”
“没有,没有任何特别的缘由,他打来电话,意思是说,我们见面这么少是不应该
的,应该珍惜老交情,诸如此类的话。”
“你们和他的妻子熟吗?”
“是的,当然,我们都同过班。”
“列昂尼德·弗拉基米罗维奇·帕拉斯克维奇有没有向你们解释,他为什么没带他
的妻子一起来。”
“没有。我们还真的问过,斯韦托奇卡在哪儿,他没有回答,我们就想,他们可能
是吵架了,因此他就一个人来了。”
“当时他的情绪怎么样?”
“知道吗,是某种怪异的情绪。好像是什么东西使他惶恐不安,情绪激动,对当时
的一切都无所谓。好像他在想着自己的什么事儿,而这使他非常地激动不安,都顾及不
到所有其他的事情啦。”
“你们能不能举个例子?”
“例子?好……我们开始谈论他最近出版的一本新书,他对别人的看法总是很感兴
趣的。廖尼奇卡是那时少见的不讳疾忌医的人。反过来,他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