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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的假面-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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廊远处的一角他发现了一个带照片的陈列台,他走近了一些。在巨大的“我们的老战士” 
的题词下摆放的是医生、护士、女护理员、管理人员的肖像照片。斯塔索夫·弗拉季斯 
拉夫·尼古拉耶维奇用眼睛扫过那些他并不熟悉的面孔,长出了一口气。突然,他发现 
弗拉基米尔·彼得罗维奇·普里加林的脸跃出相片,直勾勾地盯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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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他们重新坐进车子,娜斯佳·卡敏斯卡娅·阿娜斯塔霞才发现,不知为何斯塔 
索夫·弗拉季斯拉夫·尼古拉耶维奇变得忧心忡忡。 
    “斯塔索夫·弗拉季斯拉夫·尼古拉耶维奇,发生了什么事?”她担心地问道。 
    “没什么,只是又一次巧合。不知为何这些巧合总是破坏我的生活常态。我的思维 
特点就是这样。” 
    “你又有什么跟什么巧合了?” 
    “叶夫根尼·米哈伊洛维奇·多休科夫案件的一个证人曾在这家妇产医院工作过。” 
    “停车!”娜斯佳要求。 
    “为什么?” 
    “刹住车,斯塔索夫·弗拉季斯拉夫·尼古拉耶维奇。” 
    他顺从地把车停在路边,熄灭了发动机。 
    “证人叫什么?” 
    “弗拉基米尔·彼得罗维奇·普里加林。” 
    娜斯佳开始快速地翻阅着病历卡。 
    “你在那儿找什么?” 
    “我感兴趣的是,万一是你的那个弗拉基米尔·彼得罗维奇·普里加林给我的加林 
娜·伊万诺夫娜·帕拉斯克维奇接的生呢?” 
    “如果是他接生的,那又怎么样?” 
    “没什么。只是觉得有意思。我和你不同的是,我喜欢巧合。它们点缀着我们灰暗、 
单调的生活。”她翻动着病历,低声含糊地说,“对啦,这就是医生的分娩过程记录。 
但是签名却认不出来,稍稍出头的花字尾。掉头,斯塔索夫·弗拉季斯拉夫·尼古拉耶 
维奇,我们回去。” 
    “为什么?你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这是谁的签名。” 
    “哪怕就是弗拉基米尔·彼得罗维奇·普里加林,那又怎么样?” 
    她合上病历卡,转向斯塔索夫·弗拉季斯拉夫·尼古拉耶维奇,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弗拉季克,你是蒙骗我还是你自己?你先说的,你不喜欢巧合。” 
    “我不喜欢的东西还少吗,”斯塔索夫·沸拉季斯拉夫·尼古拉耶维奇小声嘟囔着, 
“我的脑子里老是想着各种各样的蠢事,但是我每次又都不会去注意的。” 
    “斯塔索夫·弗拉季斯拉夫·尼古拉耶维奇,你有着二十年的职业生涯。如果你对 
什么东西不喜欢,你应该去调查并且化解它。你的嗅觉灵敏,比你的脑袋瓜子转得快, 
这是这个职业的通病。” 
    “你怎么就没这种病?” 
    “暂时还没有,我还年轻,我接触这个职业还刚刚开始,就如同刚刚走入森林。因 
此,我几乎完全没有职业的嗅觉,我更多的是靠逻辑分析。你别再给我磨牙了,掉转车 
头,回妇产医院。” 
    这一次他们一起走进主治医生办公室。 
    “又想要什么?”他不满地抬起头,从铺开在他面前桌子上的公文堆里钻了出来。 
    “还有一个小问题,”娜斯佳·卡敏斯卡娅·阿娜斯塔霞温柔地笑着,递给他已翻 
到了有花字尾签名的那一页的病历卡,“请看一下,这是谁的签名?” 
    主治医生对着花字尾签名看了几秒钟。 
    “像弗拉基米尔·彼得罗维奇·普里加林的签名,可是他已不在我们这儿工作,他 
已经退休了。” 
    “‘像’是什么意思?”她并不甘心,“你们这儿还有没有什么他签字的文件?” 
    “我这就去找。” 
    他叹着气起身向保险柜走去。 
    “弗拉基米尔·彼得罗维奇·普里加林作为一名工作多年、经验丰富的医生,最近 
几年他帮我编制各种工作报告和证明文书。现在就可以找到点什么的,我通常很长时间 
也不会销毁文件的。就它,找到了。” 
    他递给娜斯佳·卡敏斯卡娅·阿娜斯塔霞几页密密麻麻写满了字的纸,字迹纤细而 
潦草。当然,从加林娜·伊万诺夫娜·帕拉斯克维奇生下儿子已经过去了二十八年,字 
迹有些变化,但是变化不大。这上面的签名的笔触就不是那么奔放了,尽管也添加了多 
余的花字尾。 
    “请念一下,病历上写的是什么,”娜斯佳·卡敏斯卡娅·阿娜斯塔霞请求道, 
“也许您根据这段文字会知道,弗拉基米尔·彼得罗维奇·普里加林有没有记录这个内 
容。” 
    医生全神贯注地辨认着那些潦草难辨的字,最后他哼出了声。 
    “这,毫无疑问,”他自信地说,“他给产妇做了剖腹产手术,这些都写着呢。” 
    “请说得更明确一些。” 
    “弗拉基米尔·彼得罗维奇·普里加林是一名出色的外科医生,手很巧。他在这儿 
工作的三十年,剖腹产手术只有他一个人做。当然,是除了他休假或者生病的那些情况 
外,但这种情况并不多见。这个时候,我们要么请来别的医院的专家,要么把产妇送往 
别的妇产医院。但是,我再重复一遍,这是特殊情况,而且很少。看到了吧,弗拉基米 
尔·彼得罗维奇·普里加林正是所谓的天生的医生。对他来说,在他的生活中没有比助 
产接生更重要的了,他以此为呼吸,以此为生活,他把这看成是自己的使命和生命中最 
重要的事情。他休假通常就是在离这儿二十公里的自己的别墅里,并且如果需要做剖腹 
产手术,总是可以找到他。他甚至坚持,在这种情况下一定要叫他。但是他毕竟是要出 
远门或者得了某种传染病,如果这个时候发生了这样的情况,当然,我们只得在他不在 
场的情况下进行手术。我能否知道,是什么引起了你们对弗拉基米尔·彼得罗维奇·普 
里加林的兴趣?” 
    “当然,”娜斯佳·卡敏斯卡娅·阿娜斯塔霞点点头,“我们正在搜集进行司法精 
神病学鉴定的材料,而如果接生的医生能记起产妇分娩时是否有某种并发症,那就太好 
了。” 
    “可是,不行啊!”主治医生用惊异的目光盯着病历卡的扉页,“天知道这是多少 
年以前的事了,他还能记得那么清吗?” 
    “也许,您是对的。”娜斯佳·卡敏斯卡娅·阿娜斯塔霞点点头,“请原谅,打扰 
了。再见!祝您一切顺利!” 
    他们又回到了车上。 
    “嘿,你的嗅觉怎么样?”娜斯佳·卡敏斯卡娅·阿娜斯塔霞问斯塔索夫·弗拉季 
斯拉夫·尼古拉耶维奇,“它说了什么没有?还是好像嘴里喝进了水,什么也没说?” 
    “它在思考。” 
    “好了,那我们向前走,我们还有一家医院要去。” 
    下午两点他们回到了莫斯科。娜斯佳·卡敏斯卡娅·阿娜斯塔霞记起了先前她给斯 
塔索夫·弗拉季斯拉夫·尼古拉耶维奇的那个承诺,就叫斯塔索夫·弗拉季斯拉夫·尼 
古拉耶维奇开车把她送到了档案室。 
    “我晚上给你打电话,告诉你有关叶夫根尼·米哈伊洛维奇·多休科夫的情况。” 
告别时她这样允诺,“噢觉怎么样啦?还是什么也没想出来?” 
    “没有,”斯塔索夫·弗拉季斯拉夫·尼古拉耶维奇坦然承认,“但是它将再努 
力。” 
    所罗门·雅可夫列维奇·扎夫连,文科博士,科学院院士,著有大量的科学著作。 
他看上去好像是从古典小说的书页中走出来的,瘦小、干瘪、胡子花白、戴着厚厚的眼 
镜,眼镜后面闪动的小眼睛快活而敏锐。他看上去还不像是上了年纪的人,尽管侦查员 
康斯坦丁·米哈伊洛维奇·奥利尚斯基知道他的确切年龄已经是八十四岁,但是所罗门 
·雅可夫列维奇·扎夫连身体硬朗,至少近期他还没有停止科学教育活动的打算。院士 
怎么也不希望他现在走进去的这个机关太过严肃,因此,他不住地开着玩笑,并对坐在 
他对面的斯韦特兰娜·格奥尔古耶夫娜·帕拉斯克维奇不断地说着优雅的恭维话。 
    “所罗门·雅可夫列维奇·扎夫连,我们应该向您提供哪些材料,使您能够做出鉴 
定结论?”康斯坦丁·米哈伊洛维奇·奥利尚斯基问道。 
    “亲爱的,我做过几十次这样的鉴定,但是,主要的都是针对已经故去的作者的文 
本,你不可能去问他们什么。判定尚健在的人的著作权我总共也就进行过几次,但是每 
一次都非常可笑。并且到了最后,没有一次有机会见到还活着的作者。而当这事涉及到 
如此美妙的女郎,我甚至不能立刻去想,要这么去讯问她,难道要让我与漫长的冬夜相 
伴?” 
    “所罗门·雅可夫列维奇·扎夫连。”侦查员小声地责备,尽力不让自己笑出来。 
    “是,是,亲爱的,这就开始。著作权争议的作品属于哪种体裁?” 
    “爱情小说。”斯韦特兰娜·格奥尔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维奇回答。 
    “事件发生的年代?” 
    “现代。事件发生在1989年到现在。” 
    “事件地点?” 
    “莫斯科·彼得堡……一句话,城市环境。” 
    “那么,是城市浪漫曲。明白了。”院土点了点头,“没有醉心于田园小唱?” 
    “没有,我只写城市。” 
    “好极了,好极了。那么我请您用下面的题材给我写一篇文章。一位已经很不年轻 
的科学院院士,我甚至应该说是一位老院士,就像我,要对一位像您这样年轻漂亮的女 
人的作品进行鉴定。在进行鉴定过程中,他们之间突然爆发出了某种感情,并且像明亮 
的火苗开始熊熊地燃烧。而男、女主人公对于这种感情的理解和认识是完全不同,由此 
而产生了矛盾。您能就此写一篇二十五至三十页的故事吗?” 
    “不知道,”斯韦特兰娜·格奥尔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维奇疑惑地摇摇头,“我从 
没写过故事,小说我能写,而故事……” 
    “可是,如果您写小说,我们可没时间等啊。那么我们就这么办吧:您写个小说提 
纲,突出主人公的性格和情节发展过程,还要完整地写两个情节。一个是年轻女人与院 
士解释争论最激烈时的场景,另一个是小说应该结尾时情节发展的结局的场景。这应该 
已经足以让我用来判定著作权是不是属于您,两种风格是否相同了。当您进行这项写作 
时,我将读一些您的作品。您需要多长时间来完成我给您的任务?” 
    “三四天,也许,要一个星期。” 
    “可不会超期?” 
    “不会的,一个星期足够了。” 
    “好极了,好极了。”院士不知为什么突然高兴起来,“一个星期我正好来得及熟 
悉一下您的作品,肖然,如果这些作品就是您的。康斯坦丁·米哈伊洛维奇·奥利尚斯 
基,这个期限您满意吗?” 
    “满意。那多久您能写出结论?” 
    “唉,老弟,在我这个年纪已经是任何事情都不能做得太久了。总是存在这种危险, 
我可能来不及就进了自己的墓地。主要要花费的时间就是对文本的分析,写出结论这不 
是什么问题。也许您很着急?” 
    “时间不等人,所罗门·雅可夫列维奇·扎夫连。怎么样,斯韦特兰娜·格奥尔吉 
耶夫娜·帕拉斯克维奇,”侦查员转向寡妇,“如果您没有问题问我,请允许我与您道 
别。” 
    斯韦特兰娜·格奥尔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维奇可爱地一笑,穿上她那件短小的浅蓝 
色皮大衣就走了。院士在她离去之后向康斯坦丁·米哈伊洛维奇·奥利尚斯基的办公桌 
移近了些,并把双手叠放在胸前,好像是要准备进行一次严肃的长谈。 
    “请原谅我,我的先生,我迟到了一会儿。当我到这儿的时候,这位女士都已等在 
这儿了。因此向您提太多的问题我觉得有些难为情。” 
    “那您的问题出来了吗?” 
    “当然。首先我想知道,为什么现在需要这种少有的鉴定,这个空中的小蝴蝶在法 
律保护体系面前犯了什么错。” 
    “您看,斯韦特兰娜·格奥尔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维奇是著名作家的遗孀。无论如 
何,由于不久以前发生的事,我们都这样认为,她的丈夫大约一个月前被杀了。” 
    “您说什么呀!她完全没有给人是一个痛不欲生的寡妇的印象。一位正经的年轻女 
士遇到这种情况,难道还笑得出来?” 
    “这已经是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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