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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根烟燃起火光,迷蒙的白雾模糊车内的视线,谁也看不清谁此刻脸上的神情。
就像弥漫在车内的轻烟般,沉默也跟着充斥在车内,没有人想先开口说话。
最后,是叶子豪下车的动作打破这份静谧,颀长的身影,倨傲地朝车灯照不到的黑暗移去,唯一有光亮的,是在叶子豪唇间的烟。
沈风羽看着,不见他有停下脚步的态势,在想到要克制自己的脚步前,身体已经先一步有了动作,下车追着渐去渐远的淡淡红光。
***
还不到一分钟,他庆幸自己追了上去,赶得及在叶子豪往更深的海里走之前拉住他。虽然一时重心不稳让两个人狼狈地跌坐在不时有海浪涌上岸的海滩边湿了一身,但总比死一个人好。
「你这个疯子!」拍打上岸的海浪掩去沈风羽吼出口的错愕,但冰凉的海水却减不去那一剎那间因为叶子豪执意往海里走的义无反顾而激起的紧张怒意,气得他全身发烫。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冷静。」漆黑中,叶子豪看不见压住他的人是什么表情,但事实上,他根本不在乎他是什么表情。
他不是他要的,他只是一个替身,一件复制品,怎么样都取代不了埋在他里最深处,撼动他灵魂的那个人。
冷静!?「这就是你冷静的方法?」令人不敢苟同。再怎么无视他人,他也没有办法眼睁睁地看一个人步步走向死亡而什么都不做。
偏偏,叶子豪轻描淡写的语气让他觉得自己救人的举动很蠢。「下一次我不会再拦你。」
「你以为我想死?」讶然爬上叶子豪的脸。哈哈,他看起来像是会自杀的人吗?「有趣。」
「很荣幸成为你笑话的对象。」疯子。沈风羽撑起自己要站起来,却又立刻被强拉跌进海水里,脸贴在湿透冰冷的西装上,耳边却听见足以让人发热的心跳声,矛盾的知觉感官让他觉得很不舒服。「叶子豪!」
「第三次。」
「什么?」
「你喊我的名字。」
话里的肃然让沈风羽沉默了一会儿才又开口:「那个……未央从来没喊过你的名字吗?」
「他不敢。」三个字哼哼笑笑地从叶子豪口中吐出,让人听不出是嗤笑还是叹息,抑或是嘲讽。「从来 都不敢。」
「为什么?」好奇就像一个接着一个的泡泡浮上来,他来不及压抑,嘴巴已经管不住地开口。
「他是我弟弟。」
「咦?」他刚刚说了什么?沈风羽想问得更清楚些,怎料叶子豪突然自顾自的站起身,转向车子的方向走去,把他一个人丢在原地。
沈风羽追上前,在想到他把他丢在这里的可能性有多大之前,先占据他脑海的是他刚刚那句他听不清楚的话。「你刚说什么?」
叶子豪没有搭理他,脚上的步伐开始有些急促,懊恼刚刚失口说出的话。
该死!他为什么要告诉沈风羽这件事?没有道理跟他说这么多的。偏偏他管不住自己,在天使看见强颜
欢笑的沈风羽之后,他觉得愤怒,同时也高兴,因为他和他一样,一样面临不该爱却爱上的窘境。
但该死的,他逃脱得如此快,而他却还在原地自囚。
他,叶子豪,竟然没有沈风羽来得洒脱干脆,甚至想紧握一个替身妄想藉由他从这种得不到的痛苦中解脱。
哈!这竟然是他叶子豪在做的事。
他愈想,对自己的不满愈浓,脚下的步伐更是加快许多。
突然,后方年起的拉力止住他的脚步,追上来的人同时挡住地的路,相似的脸倏地成为唯一的视界,震慑了他,令他不得不停下来。
「说清楚。」沈风羽的好奇心被他挑起,知道自己不该再深入,但忍不住,他自知唯一的缺点就是太好奇,所以总给自己带来麻烦。
因为好奇,所以会接近令他好奇的人事物,然后旁人会误将他的好奇当作眷恋,以为他动了情。
其实,当好奇心过后,他还是那个决绝淡漠的沈风羽;那个令他好奇的人或事物,在满足他的好奇心之后,便会被他放逐到全然陌生的原点,不会恋栈,也从未恋栈过。
所以,他可以停留在任何人的身边,却不长久,不是不变、不是变心,从没爱过怎么算是变心?他只是单纯地因为好奇心不再,所以离开,所以再度成为随风飘扬的轻羽。
是那些人看不开,才对他念念不忘,而现在,令他好奇的是眼前的叶子豪。
原本该敬而远之不去招惹的人,因为三番两次的相遇,让他逐渐好奇;在满足好奇心和远离危险的警讯之间,他选择前者。
「好奇心会杀死猫。」叶子豪冷冷地丢出警告。
「是你故意设下的陷阱,我已经跳进去,脱不了身了。」沈风羽淡然地一笑置之,要用什么代价换到答案他再明白也不过,心里早就有底。「何况,就算我想脱身,你也不允许。」
「我没这么大的本事。」
「如果没有,那些公司又怎会不敢让我进去做一名小小的业务员?你在断我的生路。」
「我说过我会毁了你。」
「你的确说到做到,差点把我逼回过去的日子。」他真的差点就在天使、就在今晚,变成过去那个停留在任何人身边一夜的沈风羽;如果不是和P.K.年起的尴尬,他真的会重操旧业。
「你会在乎?」
「不,我不在乎,但……」越过他面向漆黑汪洋,不自知勾起的笑有多么苍凉自厌。
漆黑的背景下,浮现一张豪爽阳刚的俊朗脸孔,这张脸的主人几个小时前还抱怨他刁难他,故意点了昂贵的法式焗海鲜整他那个将他当弟弟在疼、在呵护的大哥,那个他险些动情的男人……
他不在乎自己和几个男人睡过,但是介意这些事净上演在P.K.眼前;过去他是不在乎的,因为他只将他当作生命中如同往常的过客般看待,现在却无法将他等闲视之。
日久生情原来这句话也适用在他沈风羽身上,否则,不会有今晚的失措,也不会宁可被他架来这儿,也不肯躲进天使寻求庇护。
而现在,有一段日子是不可能再到天使酒吧了,他想。
但地球仍在运转,他还是必须找工作,而他相信他绝对会用他商场上的影响力阻扰他,直到他认输为止。
早晚都会败在他手上,与其到最后手上什么谈判筹码都没有的狼狈,倒不如趁现在,用注定暂时失去的自由换一个令他好奇的答案。
「告诉我,你的『不该』是什么?」
「你不该问。」
「我总要知道自己是谁的替身、谁的复制品。」
「这表示你认输?」
「是的,我认输。」压下阻止自己承认投降的高傲脾性,沈风羽顺着他扣住自己下颚的手势抬眼,「你赢了,这样可以了吗?」
让人脸红的法式热吻取代沈风羽想要的答案。不能抗拒,他必须接受,因为这是测试,测试他的顺从到哪种程度。
所以他反手抱住吻他的男人,回以同样的热情,空泛、没有意义,纯粹以欲望主导一切的热情。
当背隔着湿透的衣裳感觉到温热却坚硬如石板的车盖时,沈风羽愕然睁开眼瞪向压在自己身上的人,神智清醒了一大半。
「叶子豪!」企图吼醒压在他身上的人的同时,沈风羽也动手拉扯和他同样湿透的西装,猛力扯出皱褶,却推不开执意吻他的人,也唤不醒。
叶子豪彷佛掉入幻想中无法自拔,或者该说不想离开。
口中频频倾吐的爱语针对的是沈风羽到现在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未央,而他沈风羽,只是一个替身。
「未央……我爱你,你知道吗?知道我对你的感情,你能懂吗?懂我的感情、懂我的气恼、懂我为什么这样对你……你懂吗?」
重重躺回车盖,沈风羽放弃挣扎,他挣不开他的力道,只能任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他已经迷失神智,把他错想成那个叫作未央的人,现在的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承受来自于他的一切,还有庆幸现在是三更半夜,这里是只有叶子豪这样疯狂的男人才会来的无人海边。
但是随着湿黏的衣物一件件落地,凉冷的海风依旧,冷得沈风羽直打哆嗦,最后只能反手抱紧身上错把他当成别人在爱的男人取暖。
他的搂抱反而拉回叶子豪的神智,愣愣地垂首看着身下神似的脸孔。「你在发抖,怕吗?」
「清醒了?」冷风一呎,沈风羽微颤的唇轻扯出嘲弄。
「你怕我?」和他一样怕他?苦涩的笑容凄凉更甚海风,叶子豪收回贴在他胸前的手掌向后退。「妳也怕我呵!」
沈风羽扯回他,没好气地轻哼出声,替他卸下西装外套,解开衬衫钮扣,边说:「换你裸着身体吹风看看,不觉得冷就不是人。」
「沈风羽?」
「我不怕你,你没有什么值得我怕的地方。」不过是一个自因于苦涩爱恋的可怜男人,同情都来不及了,他怕他什么?「再说一次,我不怕你,认输是因为我自认赢不了你,不是怕你,总清楚了吗?」
「为什么不逃?」他大可以逃到天边远让他找不到,为什么要用自己来换取他不为人知的秘密?只因为好奇他就可以赔上自己?他想不透。
「为了满足我的好奇心。」他倾身主动吻上叶子豪愕然微启的唇。很好,总算扳回一城。「你设好了陷阱,我是个很好奇的人。」
「为了满足可笑的好奇心就把自己送上门?」谁都知道这生意有多亏本。「你不是做生意的料。」
「我不把自己算在成本里,所以不认为亏本。」含笑的眼是无所谓的空茫,彷佛什么东西,包括自己,都能马上舍去做的彻底决绝。「告诉我,你的『不该』是什么?」
「好奇心会杀死猫。」叶子豪压低身体,吻上无视于他的警告依然含笑的唇,一手握住他的肩,一手则往下滑移,探进敞开的裤头挑逗其下的敏感。
沈风羽轻吟了声,应和的呻吟中涌现浅浅的情潮。和他所想的一样,只要他叶子豪有心,绝对能变成一个调情圣手,可惜,他似乎学不来温柔,否则那个未央怎么会怕他?
伸长双臂反抱住他,不行,真的太冷了,唯一的热源就是他,不抱紧一点怎么可以。
但,即便如此,微颤的唇依旧吐出执着:「给我答案。」
固执的家伙。「你只有这点像他。」逐渐浓重的喘息声带着若有似无的感叹,不知是赞美还是无奈,带有情欲的嗓音让一切变得模糊。
「叶啊……」
他还是没有给他答案。
未央,依然只是个名字。
第五章
多年后,得到答案的沈风羽依旧无法选择离开。
午夜梦回,因为口渴醒来喝水的沈风羽在解了喉咙的干渴后便无法入睡,于是他靠坐在床头,越过与床相对的窗凝视一方被窗棂限住大小的夜幕。
没有星星,只有一片黑幽。
尽管他的动作已经尽可能做到轻巧无声,但还是惊醒了床上的另一个人。
「你还没睡?」带着浓浓睡意的嗓音低喃浑厚,在没有开灯的房里听起来有些温存的微温,令人有种混沌的心安。
但沈风羽明白,那只是他迷人的地方之一,不具任何意义。「我该走了。」他起身,弯腰捡起散落一地的衣裤套上。「别忘了早上九点半的早餐会报。」边穿整衣物,他不忘交代公事。
「嗯。」床上的人挥挥手算是响应。
沈风羽调整领带,离去前先走到大床边,弯身吻上还躺在床上的男人。
裸里的健臂在黑暗中准确地抓住他,一个翻身又把他带到床上。
「子豪!」沈风羽惊叫出声,完全没预料到他会有这么孩子气的举动。「你做什唔……」
热吻唤醒他今夜激情的记忆,沈风羽的唇遭到封锁,闷在胸口的气呼不出来,令他涨红脸,难受地拱起背脊。「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