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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开始恨了。恨那些将他带走的人,恨那些用他做实验的人。明明自己生活地毫无问题,没有呼吸又怎样?没有心跳又怎样?自己不是努力地在生活吗?这样竭尽全力想要活下来的他,为什么要被当做实验材料?那些破坏了自己命运的人,有什么资格唧唧歪歪。他什么都没有做错,不需要向任何人道歉!
他的朋友,他的父母,如今全都因为他的事情遭受了这样的折磨。黑不能原谅,也不想原谅。他觉得自己快要癫狂了,如果不能找一个人将这种仇恨发泄出来,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够为了什么继续坚持。
不能回家,不能回学校。唯一能够让他活着的理由,就是复仇。他想要另一个和自己一样的存在。只有相似,才能理解。
于是事情的序幕就这样被拉开。莫筝的被害也是机缘巧合之下的选择。那日,黑潜入莫筝的宿舍。宿管阿姨早早地休息了,谁都没有注意到他。黑知道这个宿舍只有一个女生会留下,方便了他的动作。他将莫筝绑住,一刀一刀划开了莫筝的脖子。也许因为太恨,所以每一刀都没有留情。他耐心地等待,甚至还把地板上的血迹清理干净,当然,除了莫筝所在的那一片地方。
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黑耐心地等着。他不舍得放弃这样一个机会,毕竟这是他第一次杀人,而第二次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而且,莫筝的身体并没有随着时间发生变化。没有异味,也没有出现尸斑。黑有预感:也许自己足够幸运。
第三天的时候,黑事先给秦风打了个电话,在公共电话亭。在那个地方,他只知道秦风一个人的名字,这个名字不难找,秦风那时已经是知名的咨询师,联系方式很容易拿到手。
接到电话的秦风还很疑惑,毕竟电话那头一直没有声音什么的,听起来确实很奇怪,就在他准备挂电话的时候,秦风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xx学校,来看场好戏吧。”
是那个逃走的实验材料!秦风的大脑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权衡之下还是联系了“危机处理协会”的成员。和他做过交易的老头沉默几分钟之后,慎重地决定让秦风先去了解一下情况。至于实验材料,能销毁就销毁。
秦风苦笑:这是人道毁灭的节奏?说什么销毁,真的没把人当人看。
那日天空下着雨,秦风出门前拿上一把素色的格子伞,匆匆赶到黑所说的那个地方。没有看到黑的身影,在雨中东奔西跑像个疯子一样的,是个脖子上伤口斑驳的女人。
那一瞬间,秦风就明白了黑所说的好戏是什么意思。他在反抗,也在挑衅。而且他成功了,成功地制造出第二个重生人。秦风看着雨中歇斯底里的人,只觉得背后一阵阴寒。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先隐藏这个人的存在。如果让别人知道了重生人的存在,这个社会还不知道会乱成什么样子呢。
于是,秦风走向莫筝,朝她伸出了手。
而莫筝宿舍里,黑正一边拖着地,一边喃喃自语:“我会让你后悔的,我会让你们付出代价。”
我们不去说“命运的齿轮”这样高深的东西,我们只需要了解,事情往往就是这样发生的。多个巧合、多个悲剧、多个无可奈何,凑成了每个人人生的轨迹。你的每个分岔路,都不是自己能够决定的。向左还是向右,这是一个问题。如果把这些明明白白地写出来,你会发现自己原来也有充当哈姆雷特的潜质,甚至比他还要悲催。
莫筝靠着车椅,抬起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嗓子嘶哑:“你就是为了这种原因,才杀死我的吗?”
黑点头,今晚他说得够多了,已经不想再说了。
车窗外的风景像一只张牙舞爪的怪兽,黑刹车,熄灭车灯,说:“到了,下来吧。”
莫筝下车,眼前是一片黑黢黢的居民区,没有一盏灯。
☆、遗忘与真相(13)
莫筝不知道黑为什么要带她来这里,但是就算问了,黑也不会回答。这一片废弃的地方,月光都照不亮一丝一毫。角落里潜藏的黑暗,犹如无数只眼睛,静静地盯着她。
“跟我来。”黑没有绑住莫筝,也没有做出防范措施,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便走在前面。莫筝跟上去,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即使跑出去也极有可能会露宿荒野,还不如跟着黑静观其变。她想的容易,也想的绝对。拼到底也不过就是个死,她不相信黑还能把自己怎么样。死?她经历过一次了,不陌生。
莫筝的夜视能力一向不太好,走在这样阴暗诡异的地方,深一脚浅一脚,好几次都要绊倒。黑自顾自地走在前面,全然不去管她。好像莫筝只是一个素不相识的人物罢了。莫筝在心里腹诽:“既然不需要我,那你绑我来做什么?”
这么想着,莫筝也确实这么问了。夜深人静,衬着莫筝的声音尤为清晰。
夜色中只能勉强看见黑转过头,莫筝停下脚步。即将深秋的天气,她的手里还是渗出薄薄一层汗水:“你到底想让我干什么?你的那个故事,虽然很让人同情,但是我到底在你的故事里,到底有什么价值?”
黑垂头不语,原本就隐入夜晚的人此刻更是模糊难辨。没有呼吸声,两个重生过来的人,没有心跳没有脉搏,像两只悲哀的野兽。黑顿了顿,拿出手机,声音低沉:“价值?你哪里有什么价值?你的价值都是对于那个混蛋的,对我来说,你什么都不是。”
莫筝站在那里,没有动作。似乎黑说的事情和她无关一样。价值这种东西,她就不该问的。如果她是受害者,那黑呢?而如果两个人都是受害者,那么这个故事中真正的坏人到底是谁呢?自己的价值、黑的价值,到底是对于谁而言?如果他们没有重生,只是平凡普通的人类,是不是就完全不会被命运注意到?
“把你的手机给我。”黑走进莫筝,蓦然出声。
莫筝出奇地配合,在衣服口袋里摸来摸去,终于,把自己的手机放在了黑的手里。长长的手机挂链拂过莫筝的手背,冰凉冰凉的,莫筝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黑摆弄着莫筝的手机,不多时,从里面调处一个莫筝从没有见过的界面:“就是这个,你用它传递着自己的方位。我以为你傻,想不到你还没有那么傻。现在那人应该已经知道你所在的地方,你满意了?”
莫筝往后缩了缩,一时没听懂黑在说什么。反应过来之后才意识到那是自己之前央求小白给自己装的追踪软件。那是她还有拼命的信心和理由,但是现在,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
“不说话?还是抱有希望?”黑不屑地嗤笑出声:“你真的以为他是真心对你好?我告诉你,他就是接受了命令而已。你要真的只是个大学生,他连看都不会多看你一眼。”黑说着,将莫筝手机里的软件传到自己手上。大学时他主修的计算机,基本的软件设计和应用对他来说不成问题。只要负责追踪的人稍有大意,黑完全有把握能够摧毁那人的主机。
夜风吹起,莫筝抬起手想要阻止黑的行为。她已经把秦风牵扯进来了,不能再把小白也牵扯进来。虽然小白已经踏进了一只脚,但是另外一只,绝对不可以。
“不要。”莫筝抓住属于黑的那只手机。两个人的手都是凉的,莫筝用上了力气:“你不能这样。我会把手机关掉丢在别的地方,你别去找这个人。他什么都不知道,我一个字都没有对他说。他和这件事情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求求你。”
黑甩脱莫筝的手,声音轻蔑:“你以为自己是谁?我把你找来,就是为了让那个秦风跟过来。你不是问自己有什么价值吗?等他来了,我就告诉你。如果那时候你还想知道的话,如果你还能接受的话。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黑把莫筝的手机扔回去,在自己的手机上运行软件。两个信号发射源,这一回,看看上天到底是偏爱谁。
两人继续往前走。黑将两人的手机分别放在了不同的地方。走过中央湖的时候,黑的脚步停顿了几秒。那一片废弃的湖,里面一滴水都没有。莫筝想起黑是在湖里淹死的,后来那些人给出的理由也是溺死。不知道黑如今再看到湖,心里到底是什么感觉。
“你……为什么会选中我?”一路沉默,莫筝依旧走在黑的身后。如果不问的话,可能永远都没有机会了。莫筝攥紧手,犹豫着问出口。
黑没有立刻回答,像是认真地在思考这个问题一样。直到莫筝以为不会得到回答的时候,黑才慢悠悠开了口:“大概是因为,看你不顺眼吧。”
“什么?”莫筝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她从来不认识黑这个人,到底为什么会让他看不顺眼?而且就因为不顺眼这种原因,自己就倒霉成这个样子?
黑继续说:“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在想,怎么会有你这么蠢的人。不善交际,也不优秀,但是为什么每天都能故意做出一副乐天派的样子?那时候我们宿舍长喜欢一个人,那个人也跟你一样,用那副又傻又让人恶心的模样骗了我们老大。但那个人不是什么好人,她明明答应了老大,转头又和别人搞上了。我们老大那么好的脾气,凭什么被她呼来喝去。那时我们都劝说老大让他赶紧分,老大就是执迷不悟。到最后,被那个女人一脚踹走,还要被人指指点点。”
莫筝点头:那个人确实过分了,脚踏两只船,听起来真的挺可恨的。
“所以,一看见你就让我讨厌。选中你就当是给我们老大报仇了。”黑若无其事地给出了最后答案:“当然,也是因为你不合群,总是不和别人来往,我才能得手不是吗?说到底,还是你自己的原因。”
所以,自己这么倒霉是因为自己不合群?莫筝深叹一口气:要不怎么说人都是社会性动物呢?你看你看,活生生的例子摆在这里呢。只要不合群就是一个死,多么惨痛的教训。莫筝咬牙切齿,早知道这样,当时就该跟着张昕和蒋凝一起出去玩了。让自己这么懒,懒丢命了吧。这倒真真是应了那句话:自作孽不可活。
黑来了兴致,大方道:“还有什么想问的,一起问了吧。趁我现在还有心情,趁你现在还有机会。等他们来了,想问都问不成。”
现在倒是慷慨大方了,早干什么去了?真这么大方,你还复什么仇?退一步海阔天空,这道理谁不知道?
所以大家可以看清楚,这就是假大方。这种现象一般发生在对方对局势很有把握的情况。其一,他不怕你弄出什么幺蛾子;其二,你那些小伙伴也弄不出什么幺蛾子;其三,你和他必有一个人会死。人对于将死之人总是特别大方的,自己要死的时候也是这样。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黑目前恰好就处于这个阶段。
于是莫筝就放了心,追根究底地问下去了。
“你是什么时候找到我的?我是说,在我离开原本的学校,更换了所有的联系方式之后。”
“找到?我根本就不用这么麻烦,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眼皮底下,从来就没有逃出我的视线。”
莫筝沉思:“怎么会这样……那秦风调查这件事情的时候,你是怎么逃过追踪的?”
黑冷笑:“你以为他是为了你的安全才调查的吗?他不过就是想找到我的线索。但是这种事情怎么能宣扬?就算拜托了专门的部门去调查,也没有人会调查一个已经死了的人。既然这样,又怎么会有人怀疑到我身上呢?”
“你竟然一点麻烦都没有遇到过吗?”莫筝震惊。
“我的麻烦,那也是小麻烦。他们没有证据,而且秦风也不敢真的让我暴露在公众之下。他的那些手段都是投鼠忌器的小动作,能把我怎么样?”
听起来也有道理。莫筝觉得有点冷,搓了搓手臂,问:“你不冷吗?我每次一到冬天都冷得不行。以前还不是这样呢,估计还是身体出了问题。”即使自己平时表现地再无所谓,重生这种事情果然还是有些影响的。这两年只要到冬天,莫筝就觉得骨头里的血液都要冻僵了。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不用黑动手,她自己就会自行灭亡。
黑迟疑了一瞬,伸出手,示意莫筝看自己的手心。莫筝拉过他的手,借着昏暗的月光观察。黑的手心和自己一眼苍白,只是,手心处还有几道不新不旧的伤痕。莫筝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