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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筝爬起来,步履蹒跚地扑过去:“别打,我不怪你,真的。别打。”她的手指嵌进了秦风的衣袖,染红了一片。秦风放下铁棍,抱住莫筝,嘴里不停地说道:“我求你别信他,我求你。”
莫筝推开他,和他隔出一人的距离,微低着头:“我真的不怪你。我喜欢你的,非常喜欢,我不怪你。”
方源反应过来,几步冲过来检查黑的脉息。虽然没有呼吸没有心跳,但是似乎还有意识。暗中松下一口气,方源高声痛骂:“在警察面前就这么明目张胆地行凶?你当我死人啊!下手这么重,要是真的出现个万一,你说我要不要直接把你送进去!”
地平线出现了第一缕曙光,霓虹灯的颜色黯淡下去,有几星亮光正在向这里移动。方源的训斥声在耳边炸开,秦风却不管不顾,执意抱着莫筝:“你别信他,我求你。”
失血过多的眩晕感袭上了莫筝的大脑,在昏过去前一秒,莫筝似乎隐约看见许多绿色的肩章涌过来。还有人字拖啪嗒啪嗒的声音,小白的脸模模糊糊的出现在视线里,满目惊慌。
☆、幕曲(5)
莫筝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是几天之后了。
全身上下痛得要死,连眼皮都不想睁开。如果不是嗓子里干渴得难受,莫筝宁愿就这样一直睡下去。转头就看见小白坐在床头剥橙子,床头小柜子上堆了一堆橙子皮,小白手上还都是橙子汁,显然都是他吃的。莫筝张张嘴,无奈一开口就是沙哑的,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小白吓得手一抖,叫喊起来:“你醒啦?哎呦喂医生,快来!她醒了!”嘴里和手上的橙子汁甩到莫筝脸上,莫筝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翻了个白眼,连动都动不了。
白岳按铃叫来护士,莫筝连忙哑着嗓子说:“水,给我水。”白岳手忙脚乱地从床头的水杯里倒出温水,一小口一小口地喂给莫筝。嘴里不停埋怨道:“你还真是能睡啊。老子一开始都不相信你还能活过来,乖乖,真是不能小看你。”
莫筝勉强笑了笑,没想到还有人是真心关心她的。恍惚间心里一沉,想起以前自己生病时秦风无微不至的照顾,也是这样守在床头握着她的手,小心翼翼地给她喂东西。只不过那样的日子已经回不去了,不仅回不去,还变成了虚妄的不值一提的回忆。温水流进嗓子里,莫筝觉得舒服了点,抬手去摸自己的脸,却连一滴眼泪都没有。
她大概已经失去了流泪的能力。莫筝想要问小白现在的情况,但是还没等她问出口,就被闻声而至的护士打断,被迫进行了一系列检查。之后又来了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戴着眼镜很是严肃地对白岳说话,莫筝一句都听不见。
医生和护士来的快,走得也快。一番折腾之后,病房里又只剩下她和小白两个人。莫筝打量着房间,和所有病房一样以白色为主,素色的布制窗帘被风微微吹起。床头小柜子上还放着一个花瓶,里面插着莫筝不认识的花。
一时间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就这样静默地互相对视着。大踏步的的声音在外面响起,白岳和莫筝同时向门的方向看,进来的是吴言。
吴言还是穿着西装,只是有点微微的凌乱,莫筝一看就知道他是跑过来的,连领带都跑偏了。这幅样子有点可笑,莫筝裂开嘴,果然冲他笑了:“吴言,你怎么了?这么着急是要干什么?”声音还有点低沉,不过总不至于太凄惨。
打开门看见莫筝睁开眼睛的时候,吴言愣在了门口,像被人按了暂停键。听到莫筝说话,吴言眼圈儿一红,快步走过来在莫筝的另一边坐下:“这不是急着来见你嘛。你这一睡可是睡了挺长时间,吴言哥都快担心死了。你要是再不醒,秦风非得活活掐死我不可……”
自从莫筝醒过来之后一直有意被回避的那个名字还是出现了。白岳狠狠瞪着吴言:“管他死活!莫筝的事情和他没有关系,那个骗子!”吴言紧张地看着莫筝,见她没有反应,便小声地和白岳对骂起来:“和你也没关系吧!我们都不知道你是谁,平白无故跑出来就说自己是小筝的朋友,我们都没说话你还敢大小声?”
白岳气得蹦起来:“你当老子是什么人?要不是老子那天晚上给你们提供信息,到现在你们还不知道要到哪里去找她呢!”两人你一眼我一语吵得不可开交,直吵得莫筝心烦。
“你们别吵。”莫筝头痛地扶着额头,她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秦风和吴言能成为朋友。要是碰见一个同样能说会道的,每天都是吵翻天的节奏。“小白确实是我朋友,吴言你别怀疑他。没有他你们真的找不着我。小白你也别闹,你瞪着的这个人是吴言,是像我哥哥一样的人。你们消停点,别把我气晕过去。”
两人果然听话地噤了声,乖乖坐在椅子上。
莫筝很满意地点点头,看向白岳:“小白,我睡了多久?”
“三天,不太长也不太短。老子还以为你醒不过来呢每天都在这里翻你的眼皮……”
“翻眼皮?”莫筝不解:“什么意思?”
白岳理直气壮地回答:“那你又没有呼吸也没有心跳的,老子还能怎么办?只能翻你的眼皮看看了,不然老子在这里超级无聊的。那些个护士啊医生啊都可无趣了跟他们说话都不会吐槽的。”
“那可真是谢谢你了。”莫筝咬牙切齿:“这几天一直是你在这里……帮我翻眼皮?”
“是啊。”白岳点头,同时极为不满地瞪着吴言:“他们一个个地都是神出鬼没,就算出现也只是看一眼就走。你还说他是你哥?骗人的,哪有这样的哥?老子要是有这么个哥,早就拍死了重新捏一个!”
白岳虽然嘴里跑火车,却当真是个讲义气的人。不过和自己认识几天罢了,不仅帮自己做了不太符合规定的事情,还尽心尽力地照顾了自己三天。莫筝心里宽慰,便对白岳放轻了声音:“小白你回去歇歇吧。我已经醒了,不打紧的。谢谢你一直照顾我,等我好了请你吃饭。另外,床头的橙子是你吃的吗?吃这么多,嘴都起皮了,小小别上火了。”
白岳脸一红:“才不是老子吃的呢!是那些个护士,非要送过来,老子勉强接受的!”莫筝暗笑,肯定是白岳又无意识用自己的好皮囊做了什么事,不然怎么这么快就有人来送东西了?
莫筝还要说什么,白岳却主动站起身来,往外面走:“行了行了,你也不用找借口。老子知道你有话要跟这个人说,不好让老子听见。那老子先回家了,等晚上再过来找你。有什么想吃的吗?”问完之后又一拍脑门自言自语:“医院有病号餐,老子忘了。那老子晚上来看你的时候要不要帮你带点东西?”
莫筝摇头:“不用,没时间的话可以不用来,我没有那么弱。”
白岳哼哼唧唧了两声,转身走了。
病房的们发出清脆的声音,吴言良久才开口:“那个白岳……虽然说话刻薄了点,倒还算是个好人。”
“哎呦。”莫筝失笑:“你说小白说话刻薄?那你可真是冤枉他了,你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像小白这样好说话的人了。”
她一直在笑,笑得停不下来,在病床上打滚。吴言就安静地坐在一边看她笑,直到她笑出了眼泪,才平心静气地告诉她:“他很不好,非常不好。协会里的人都在联名对付他。他本来就年轻有为招人嫉妒,这一次逮到机会所有人都铁了心要让他倒霉。要是最终结果通过,在学界他就真的再也抬不起头了。”
莫筝仍然笑着,眼角有眼泪滑落砸手背上:“你说所有人?那你呢,你也和其他人一起对付他?”
吴言摇头:“没有,我没有联名。但是现在我说的话大家都不听,说我和他认识已久会包庇他。不过我们导师为他说话了,希望能够顶上一段时间。那些人说要取消他的咨询师资格证,如果取消成立,即使他有这个能力以后也绝对不会有人找他做咨询了。”
“是吗?这么严重?”莫筝的笑渐渐平缓下来,只有眼泪还在不停地往下落:“他有你这样的朋友,是他的幸运。只有危难关头才能看出哪些是人哪些是狗。要是这次他真的败了,吴言你会帮他的对不对?”
“我会。”吴言毫不犹豫地答应了,眼见莫筝脸上水光一片,忍了半天还是决定说出来。吴言握住莫筝的手,严肃道:“我现在最担心的不是这个问题,秦风……也不是很在乎。他说最担心的是你,既希望你安然无恙地醒过来,又怕你醒过来之后说要和他分手。你躺了三天,秦风挣扎了三天。其实他也想来看你的,但是他现在被隔离在组织里出不来。我也只能去那里见见他,告诉他你的消息。你昏迷不醒的这三天,秦风真是快要把我掐死了。每天都要原地转圈圈说怎么还不醒怎么还不醒。烦都烦死了……”
“吴言。”莫筝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痕,平静地看着他:“你不需要跟我说这些,我不恨他。就跟我之前说的一样,我也不会怪他。让他自己先想办法撑过这一关。我不懂这些东西,也帮不了他。不过如果有我能够做到的,你直接说,我绝对不会犹豫。”
吴言看着面无表情的莫筝,竟然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了。明明以前是个多么容易琢磨心思的丫头,现在却无波无澜看不出情绪。想到这里无言又是一阵叹气:秦风你这个混蛋,看看你都对人家做了什么。
莫筝清清嗓子,又问:“那黑呢?他现在在哪?”
这是个讳莫如深的名字。吴言的嘴张张合合半天,才说道:“他死了。”
莫筝不信:“不可能。你们忘了他是可以重生的吗?肯定过两天又要冒出来了,然后又要拿着他那把小刀晃悠过来。我都快被他逼得神经衰弱了。”
“不,他真的死了。”吴言解释:“秦风当时在天台上打中了他脑区的某个部位,黑没有撑下去,尸体已经开始肿胀了。我去查了黑的研究资料,没有哪一次会有这样的反应。所以这一次,黑是真的死了。也因为这样,秦风现在还有一个罪名,因为没有人相信黑是已经死了的人。不过有你的存在,协会秘密地向警察提供了你的讯息。所以秦风只是背着杀人的嫌疑,现在还在调查。”
莫筝的手攥紧又松开,松开又攥紧,良久才放松下来,手里的床单已经被捏的变形:“这样也好,不要再复活了,太痛苦了。黑也会高兴的吧,这样的生存,还是早点结束的好。”
吴言接了个电话起身要走,又不放心。莫筝挥挥手让他去忙,临了多问了一句:“秦风的结果什么时候下来?”吴言忙着回短信,随口答道:“大概得有半个月,这半个月我看看能不能把他带出来见见你。你别担心,不会有事的。”说完又嘱咐了几句,急匆匆走了。
剩下莫筝一个人,看着床头花瓶上不知名的花。很久以后她才知道,那是三色堇。
☆、幕曲(6)
晚上小白过来看她的时候,莫筝正靠着枕头倚在床头,不知道在看什么。白岳大喇喇往旁边一坐,在便利袋里翻翻捡捡:“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所以给你买了点棒棒糖和小点心。女生应该都挺喜欢吃这个的,你尝尝看?”
莫筝回过神,摇摇头:“那你可错了,我还真不喜欢吃甜的。你说的女生大概都很软萌吧,和我超级不一样呢。”
白岳无所谓地耸耸肩:“老子不是很清楚。你要是不喜欢,老子可就吃了啊,花花绿绿的看起来挺好吃的。”莫筝笑着点头,然后病房里就响起了白岳啃点心的声音,吧唧吧唧的,啃得很带味。两人相顾无言了一会儿,莫筝突然问:“那天你怎么会想到找警察来救我的?”
白岳顿了顿,捧着点心的手垂下,嘴边还有巧克力蛋糕的渣子,和那天威风凛凛降临在自己面前的样子一点儿都不像。白岳擦擦嘴,有点忐忑地回避着莫筝的视线:“事情不对劲之后老子联系不上你,后来老子又发现那个秦风有问题。他们都是不能相信的,老子不放心,只能报警了。没想到到了那里之后就看见有个人倒在地上,然后那个秦风……老子也不知道会是这样,你不会怪我吧?”
“怪你什么?”莫筝接过白岳递过来的玻璃杯,小小地抿了一口水。她一点都没有不舒服,只是打不起精神。好像大家都以为她受到了莫大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