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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外面清冷,行事果断决绝,又心狠手辣的人,确实是很难宽容别人的。
更何况,安安丢的不是普通物件,而是婚戒指。
唯有说实话,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电话那边的云墨,没有吱声。
陆逸尘又说,“不要怪安安,安安不是故意的。”
“灵泉山?”云墨慢了半拍,这才问道。
这语声听起来,明显的清冷了许多。
陆逸尘嗯了一声,又说,“安安的衣服都湿了,过来的时候帮她带一套衣服。”
那边没有回答,便直接挂了电话。
直到陆逸尘把手机还给叶维维,乔小安都没有反应过来。
若不是夜里的风越来越大,吹得乔小安一阵比一阵冷,她还不会那么快清醒过来,“逸尘哥,你刚刚和阿墨说什么?”
“……”陆逸尘看着她这般紧张和害怕,心里很不是滋味。
如果那个人足够爱她,会包容她的一切,而不是让她有这么多的顾忌和担忧。
婚戒的事,可大,可小。
懂得包容的人,会淡淡的抹过此事,重新再买一枚。
而性格偏狭的人,会纠缠不放,耿耿于怀。
陆逸尘猜想,云墨一定是后者,所以才会让安安如此小心翼翼,又如此担惊受怕。
他越来越觉得,安安和云墨是两个世界的人。
也悔恨,当初为什么不早一些回国。
如果能早一些,安安就不会嫁给这么一个性格偏狭的人。
男人看男人,总是那么的透彻。
陆逸尘越来越放不下她,心心念念着她的幸福。
在他阴郁的目光落在乔小安身上时,她却自言自语,“你跟阿墨说,我的戒指丢了?”
“安安……”陆逸尘沉沉的叹一口气,“早晚都要面对的。”
“可我如果找到了,就可以避免这场争吵。”
“为什么要吵,你又不是故意丢的。”
“那是婚戒。”
“婚戒更重要,是人更重要?”
“……”她哑口无言。
“为什么你在他面前要如此担惊受怕的?”
“我没有,阿墨很爱我的。”
“是,是婚戒,正因为它是婚戒,所以你才要第一时间告诉他。”
她也知道这个道理,阿墨说过不想她撒谎。可这不是撒谎,如果今天晚上找不到,明天再说不行吗?
她不想和陆逸尘理论什么,握紧了手中的电筒,右脚迈开,在水中划了一道大大的波痕。
脚下的步子,是越迈越吃力。
叶佳佳赶紧推了推陆逸尘,“别说了,帮忙找吧。”
几人又开始在月光浅浅的水面找着戒指。
直到一辆霸气的幻影,从公路的远处驶来。
那灯亮明亮而耀眼,最后停在了岸边,几个人都同时望过去。
乔小安咬了咬唇,屏住呼吸,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每一秒都是煎熬。
或许是因为早就领略过阿墨不近人情时的冷漠,所以她真的害怕阿墨接下来的反应。
会原谅她吗?
还是会像以前那样,冷冷的,冷冷的,把她当作是透明人?
☆、229。第229章 乔小安,你真有出息
云墨远远的就看见溪中的乔小安几人,在月色清浅中吹着冷风,一个个都拧着一把手电筒。
看来,是找了很久的戒指了。
车子一停,他就直接下了车,鞋也没脱就沿着岸边湿洼洼的草地走下去,深一步,浅一步。
可怜了他那纯手工制作的皮鞋啊,被泥泞如此惨不忍睹的摧残着。
乔小安也瑟瑟发抖的走上岸,手拧着电筒,每走一步,身上都在滴着水。
直到,两人近在眼前。
看着如此狼狈的她,云墨沉沉的叹了一口气。
心中是又心疼,又生气。
“回家。”他直接拉着她冰凉浸骨的手,转了身。
掌心里的那只小手,却用力滑了出去,“阿墨,我不回去。”
她驻了步,看着他转身望着自己,害怕的垂了头。
咬咬唇,努力的不让牙齿颤抖,“阿墨,对不起,我把戒指弄丢了。”她的头垂得越来越低,另一只握着电筒的手还在颤抖着,“我,我不是故意的。”
“……”他又心疼,又生气。
她又咬了咬唇,“如果找不着戒指,我就不回家。”
两人站在湿洼处与溪水边的交界地,她一转身就又步入了水中。
月光将她弱不经风的身影,拓在水面,显得孤零零的。
云墨也不管不顾的跟着走进溪水里,脚底的皮鞋很快就浸进了水,“这么晚了,不找了,回家。”
顺手一抬,拉着她的手往用力往后一拽,似在命令,“回家。”
这口气不是很好。
想想这个丫头真是气人,连婚戒都能弄丢。
是得玩得多疯,才能把婚戒给丢了。
电话里听到陆逸尘的声音时,他心里就很不舒服。
他告诉过乔乔,要她别和陆逸尘走得太近。
可他刚一出差,她就和着这个人跑来郊区的农家乐找乐子了。
他能不气吗?
尽管他拽得很紧,可手里的小手还是滑了出去。
“阿墨,我不回去,我要找戒指。”
“戒指是丢在了水里,你以为那么好找?”
“那我也要找,找不到我就不会去。阿墨,对不起,我一定会找到的。”
“回家,会感冒的。”
“那也是我罪有应得,谁叫我弄丢了你送我的戒指。”
云墨没有继续接话,而是站在离她半米远的位置,月光中拓着他英俊伟岸的身影,冷风从他清冷的面容前缓缓拂过。
他也不知道是怎么的,突然吼了一声,“丢戒指的时候,你长脑子了吗?”
乔小安被这么一吼,眼里很快就有了泪,“对不起……”
这个时候,他不需要她说对不起。
他也心疼,看她被泡成了落汤鸡,手间冰凉而毫无温度。
所以,什么也没说,直接上前拽着她的手腕,用力的拖着她上了岸。
可是她脾气倔,在他手里使着反作用力。
他拉着她,便像拉着一头不愿意走的牛一样。
每走一步,都艰难。
“我不是故意丢了你的送的戒指的。我,我知道是我不对。”她咬了咬唇,被云墨这么一凶,心里特别的不是滋味,“我一定会找回来的。”
“然后呢?”
“……”乔小安有些愣愣不懂。
“然后你因为找戒指,生病感冒了。明天我还要去医院照顾你?”
“……”这话里的意思,乔小安也听出来了,就是嫌弃她太麻烦。
“有这个时间,我都可以接好几笔生意,重新再给你另外买一枚。”
“我不要你重新买,我知道钱对你不重要,你想买一车都可以。可是这枚戒指对我很重要,我必须把它找到。”
“知道重要你还会弄丢,乔小安,你是真在意吗?”
已经走到溪边的叶维维叶佳佳两人说不上话。
可陆逸尘不一样,几大步走过去,望向云墨的眼神毫不客气,“云少,她是你的妻子,不是你们云家的佣人,至少你要尊重她,而不是对她如此大呼小叫。”
云墨直接无视陆逸尘,更是因为他知道姓陆的喜欢乔乔,所以对他特别的有敌意。
“逸尘哥,这是我和阿墨知道的事,你别操心。”
“安安……”
云墨二话不说,直接拉着她,这一回是怎么也不让她从手心中溜走。
这一路从湿洼洼的草地走到公路,乔乔的一身都在滴着水。
阿德站在车门前,看着如此狼狈的二人,不由皱紧了眉头,赶紧去开车门。
只是如此一来,明天这辆幻影就又要拿去彻底清洗和保养一次了。
到了车前,云墨直接把乔小安扔进车里,然后砰的一声关响了车门,又绕过车尾,从另一侧上了车。
车上乔小安坐的位置,湿漉漉的。
他直接把风衣脱下来,裹在了乔乔的身上。
明明是在关心乔乔,可乔乔觉得心里好不是滋味。
刚才他说那句话,什么意思?她生病了住院,会耽误他做生意吗?戒指是可以重买,可她是真的想把它找回来,哪里是自己不在意呢。
矛盾,复杂。
阿墨到底几个意思。
怪她,怨她,还是关心她?
车子开了一路,云墨突然朝着前面的阿德说,“停车。”
阿德有些不明所以,却还是缓缓的踩了杀车。
“下车。”
阿德以为他是在叫乔小安下车,所以回头劝说,“云少,少奶奶也不是故意弄丢了戒指。”
“你下车。”
这回,阿德才明白,赶紧灰溜溜的下了车。
直到车门被关响,云墨才冷冷说,“换衣服。”
来的时候,陆逸尘说过她的衣服都湿透了,所以特意给她带了一套。
只是,他把衣服砸在她身上时,她的心都碎了。
就不能好好说话吗,非要这么冷冰冰的?
她抓紧他砸来的衣服,咬了咬唇,心里那个滋味,简直是打翻了五味瓶。
可是是自己贪玩,弄丢了他送的婚戒,她理亏在先,便什么也不敢说。只是小心翼翼的,小心翼翼的望着他。
在对上他清冷而怒气冲天的目光时,心里慌乱得像是揣了一只又蹦又跳兔子,七上八下的。
他沉沉的叹了一口气,“乔小安,戒指才带了九天,你就把它弄丢了。你真有出息。”
☆、230。第230章 华丽丽的感冒了
当云墨这句生硬的话落进耳里时,乔小安的心咯噔咯噔的疼了一下。
对上他清冷的眸子,从他眼里看见了初见时的凌寒,仿佛从来都不认识他,好陌生。
而那个曾在她耳畔边说,做他的太太不需要别的要求、只要她不许离开、不许提离婚的那个他,似乎从来不曾有过。
好像曾经的温馨和独宠,还有那夜夜里他拥着她的身子、贪恋的索取、那种种的恩爱,都只是一场梦,又似水中望月,虚无而毫不真实。
她咬紧了唇,什么也没有说,也确实是理亏而不敢有顶撞和辩解。所以慢慢的垂了头,越来越紧的咬着自己的下唇,心里突然多了一道防线。
那一道防线,是排斥阿墨的。
今后,她不需要他的任何关怀和宠爱。
她只想做一个坚强的,不被伤害的,独立的,自己。
所以,硬是忍着泪水,一滴也没有再流出来。
反而隐忍了所有的情绪,慢慢的张了口,“对不起,戒指我一定会找回来的。”
云墨看着她湿淋淋的身子,裹在他的风衣下仍旧瑟瑟轻颤,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又心疼,又生气。
“脱衣服。”他倒是先动手,扯开裹在她身上的风衣,手指落在她胸前解着第一颗扣子,“把身上的衣服换了。”
“我自己来。”心里多了一道防线后,乔小安也用不着他这样关心她,手肘处用力顶开他,三下两下的脱了衣服,换上他带来的那套秋装卫衣。
还记得这套卫衣是他带她回老宅时,在豪华社区的购物街买的,当时看见了许多国际大牌的衣服,他让她挑,随意挑,那一下子就给她买了十几套衣服。
这样的事情也经常发生,有时候是他带着她去买,有时候是他直接买回来,以至于在老宅和东方明珠的衣橱里,她有穿不完的衣服,有背不完的包包。
记得夏天时他买的衣服,好多她碰都没碰过,这个夏天就彻底过去了。
如今倒真是秋风瑟瑟。
换好了衣服,仍旧很冷。
倒真觉得此时此刻的场景和心情,都印证了那一句纳兰性德的词——“何事秋风悲画扇。”
虽然,她不是词里那汉朝的班婕妤,没有被汉成帝打入冷宫。
可现在的感觉,是比冷宫还要冷。
穿好了衣服,她把换下来湿透的衣服装入袋子里,和他静静的坐了一会儿。
谁都没有再吱声,沉默,沉默,死寂的气氛。
乔小安在心里想了许多许多,从开始的相识,到中间的吵吵闹闹,恩爱欢乐,总觉得那一切太不真实。
她也并不是所谓的灰姑娘,收获了完美的爱情。
反倒是有种卑微,似乎在小心翼翼的守着这份爱情和婚姻,生怕失去一样。
如果彻底失去了,是不是不再害怕和担惊了?
心里有一种可怕的念头,即使是在头几次的争吵中,也不曾有过。可这一次,她很理智,很理智,那样的念头却在心里扎了根。
当然,离婚二字,并不会如此轻易的说出口。
只是在思前想后过后,笃定而信誓旦旦的朝他说,“云墨,你送我的戒指,我一定会找回来的。”
说这话时,她看也没看他一眼,两只冰凉的手紧紧拽着衣服的一角。
而心里,也有一个信念,戒指,她一定要找回来。
一定。
必须。
云墨想也没有想,就回答道,“不用了。”
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