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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你说阿墨看见了,会多伤心。”
“……”
“我们是阿墨最亲最爱的人,我们不能放弃他。云家不种花的规矩,也不能变。”
云老爷子扶着拐杖,走近她半步,将她所有的哀伤都尽收眼底。七月盛夏的夕阳,本是如火焰一般明媚的,可却把整个云家庭院,染成了悲哀的颜色。
乔小安在这阵夕阳之中,虽是一身孕肚,却显得身姿单薄,孑然孤独。云老爷子抚着她的脑袋,沉沉的叹了一口气,“爷爷错了。爷爷应该和你一样,一直等着阿墨。”
“爷爷,阿墨会回来的,一定会的。”
“嗯,一定会。”
☆、396。第396章 乔乔的怀孕日记(1)
八月三日:
今天早上,我醒得比较晚。
怀孕一百五十八天来,睡眠时间第一次超过了早上七点。
而我,似乎有一些起床气,侧躺在空调被里,怎么也不肯爬起来。
以往的每一天,都会习惯性的往右翻,摸一摸阿墨睡过的位置。可今天却迟迟不想睁眼,不想去面对这残酷的现实。
我总以为,只要不睁眼,不往右侧翻身,就可以一直在梦里。
MXXX航班失事,已经三个月又十五天了。
这期间有许多次,我都会做着同样的梦。
梦见阿墨坐在沙发上,耐心的给我剥着石榴。
而我,欢喜的,霸道的,肆无忌惮的将吃剩下的石榴籽,吐在他的手心里。
看着他扔了石榴籽,回头时对我温柔一笑:真是把你宠坏了。
那笑容,如四月春风一般,和煦而温暖。
可昨晚,同样的梦,同样的动作,我却看不清他的脸。
他坐在那里,模模糊糊的,我想起身看清他,可我却被绑了手脚似的,无法动弹。
到底是太久不见了,所以连梦里,也看不见他清晰的,棱角分明的面容吗?
还是这一场梦,向我预示着什么?
我不敢去猜想这个答案。
可这个答案偏偏清晰的在我心里。
越是如此,我越不想睁开眼睛。
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双臂,缩蜷在空调被里。
多么希望阿墨那一双结实的长臂,将我轻轻一揽,揽进怀里。
我醒了,大约又耗去了一个小时的时间,才让自己又睡过去。
总希望自己这一睡,再睁开眼来时,一翻身,就可以摸着阿墨温暖而结实的身子。
可以肆无忌惮扎进他怀里,抱紧他,撒着娇。
告诉他,我和宝宝都饿了。
他肯定会把早餐端到我面前,像伺候女王一样的伺候我吧。
可我再次醒来的时候。
是在妈妈的呼喊声中。
朦朦胧胧的睁开眼来。
看见妈妈邓佳茹,爸爸乔世文,还有吴伯,吴妈,小妈,甚至是连腿脚有些不方便的爷爷,也站在了我的床边。
妈妈的眼里依稀有眼泪。
看见我睁开眼睛,破涕笑了。
“乔乔,你吓死我了。”
“……”我爬起来,错愕而不解的看着大家。
妈妈说,“你从来没有睡过这么晚。都十点了,喊了你好几分钟,你都不醒。吓死我们了。”
我摸摸脑袋,“我睡了那么久吗?”
让大家虚惊一场,真是特别的不好意思。
下楼时,大家都看着我吃早餐。
我突然觉得,我成了家里的重点保护动物。
今天要做一项重要的检查:胎儿大畸形筛查。
医生说,这顶检查主要是筛查胎儿会不会无脑、严重心脏结构畸形、上下肢缺失,缺肾,脑积水等严重的畸形问题。
虽然医生也说,这种情况一般只针对高龄产妇,有家族遗传病史和不良孕产史的产妇。
我被除非在外。
但我仍然十分的紧张。
医院是给的特殊照顾,不用排队。
在我感叹世间人情世故如此可笑的同时,我更多的是忧心肚子里的宝宝。
怕他有任何的畸形。
妈妈似乎是看出了我的心情,再三安慰。
可我还是担心。
妈妈叹一口气,“唉,当娘的,都是操心的命。从怀胎开始,就没消停过。”
我笑:“妈妈,你怀阿墨的时候,他没让你省过心吧。”
妈妈又叹一口气,“你以后慢慢就知道了。”
我摸着肚子里安安静静的宝宝,思绪飘远——阿墨,你的孩子肯定和你一样吧,小时候调皮,长大了沉稳冷静,对吗?
躺上检查床时,医生说孩子不愿意动,只能照着左侧的身子,小手把肾给挡住了,照不了。
我当时就吓坏了,“会不会没有肾。”
“少奶奶,你多虑了。”医生安慰,“小宝宝的一只小手,刚好挡在肾的位置。你去转一圈,让宝宝翻个身。或者吃一颗巧克力,他也能动。等他动了,就能照到了。”
我还是慌,“万一照不到呢?”
医生笑,“我们做一万个大排畸,顶多会有一个是畸形。这种概率很低的。”
“我会不会是那万分之一啊?”
“不会的,我保证。”
医生我妈妈都笑我太紧张。
我也觉得我太紧张了,可我仍旧不安。
我在妈妈的催促下,下了检查床。
妈妈让阿德买了一颗德芙,吃完德芙又做了一次检查。
可小宝宝还是不愿意动,依然保持着刚才睡觉的姿势。
我微微昂起头来,看见显示展里,一团又黄又红的东西,缩蜷成一团。
医生说,“看见了吗,小家伙可懒了,动也不动一下。”
连他奶奶都笑他太懒了。
于是,我不得不去爬一次楼梯。
这一来,我才知道。
原来我的行动已经如此缓慢了。
只是爬了几步,就累得喘不过气。
肚子里,还揣着一大团小生命。
早上他倒是动得蛮欢的。
可今天要给他做四维彩超,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帮他拍照,结果他倒是一动也不动了。
爬了两次楼梯,我累得不行了。
妈妈一直扶着我。
我的体力,倒不如妈妈了。
唉,怀孕真是个苦差事。
我在想,要是这会打仗来,我肯定是第一个被小鬼子抓去的。
别说跑了,我连稍微走快一些,都很吃力。
可我爬来爬去,沿着检查楼的楼梯,来来回回走了四趟,小家伙还是不配合。
最后,医生只能让我明天再来做检查。
让我早早的,吃了早餐就来。
医生说,那个时候,小家伙是最活跃的。
后来想想,唉,都怪我,今天睡了懒觉,错过了宝宝最活跃的时间段。
尽管没有做完整个四维彩超,可还是拿了检查单子。
医生把拍到宝宝的所有照片,都打印在上面,说要让我留个纪念。
我看别的来检查的产妇,上面顶多只有一张彩超照片。
想来,自家的医院就是方便,能受到诸多照顾。
虽然,此时此刻,民胜医院的最大股东,已经是刘院长了。
但如今云家家业稳固,别说刘院长了,就是D市市长,也会来巴结我们。
今天除了做四维,还测了血压,量了宫底高度,核对孕周,称了体重。
我样样达标,胎儿的情况很好。
不知道是不是照着那本《长胎不长肉的孕期营养餐》,做的食谱,所以我自己基本上没怎么长肉,除了肚子大了一些,还是很苗条。
这是近期以来,让我很庆幸的事情。
☆、397。第397章 乔乔的怀孕日记(2)
从医院里出来时,我还跟妈妈说,等我生完孩子,身材一定会很苗条。
阿墨回来了,肯定不会嫌弃我的,说不准还会夸我更漂亮了。
说那话时,我满脸的欢喜洋溢。
可妈妈不知道,当时我的心里特别的不是滋味。
或许,妈妈也知道我心里难受吧,只是不愿提说。
悲伤的事情,谁又愿意去提起呢。
怀孕一百五十八天来,没有见过自己的丈夫一面。
在我最需要他,在云家也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在天涯的另一边,死生不明。
我无能为力。
唯一能做的,就是自己好好的,让云家也好好的。
永远坚定不移的相信着,有朝一日,他一定会回来。
他一定会在羁旅天涯后,踏着那归心似箭的步伐,满眼痴缠,满目深情的走到我的面前。
…
八月四日。
我又做了一次大排畸形彩超。
这一次很顺利,打印出来的宝宝照片,也比昨天的多。
虽是彩超,可照片却不比平常的彩色照片,看不清楚,只能看见轮廓。
清一色的黄。
鼻子,嘴巴,耳朵,额头,脸,看得清清楚楚。
唯独眼睛,宝宝一直是闭着的。
拍了他许多的动作,撅嘴,皱鼻,笑,打哈哈,还用小手捧着自己的脸。
不知不觉的,宝宝就长这么大了呢。
从一颗小小的受…精…卵长成了一个健全的小人儿。
真是太神奇了。
我多想把这种种喜悦,种种怀孕时的难受与欢乐都于阿墨分享。
可我的阿墨,不知道在哪里。
我心里是清楚的,史上任何一次飞机坠海,都没有任何生命存活。
可我只能坚信,阿墨会回来的,一定会回来的。
我始终相信,信念这东西是具有无比的力量的。
它一定会传到阿墨那里,让他感应到我的思念,我的担忧,我的坚信。
他也一定会归心似箭。
只是,他出于某种困难,迟迟回不来。
我能做的,唯有等。
…
八月三十一号。
Adam告诉我,袁艺凡顺利的从两个流浪汉身边逃走了。
至今,她应该被两个流浪汉,凌…辱了有两三个月了吧。
记不清她逃亡了多久了,但我能想象,她被两个流浪汉锁起来的日子,一定是生不如死。
“BOSS,现在用通知公安机关抓捕她吗?”
接到电话时,我正坐在卧室的阳台上,看着庭院外的风景。
老宅比东方明珠那边更美,八月底已是初秋,天边云层如丝,秋高气爽。
我倚在贵妃椅上,有些慵懒地问,“她逃走时,一定很高兴吧?”
那边,Adam如实回答,“欣喜若狂。”
“那就在她欣喜若狂时,让她再次跌入谷底。”
“BOSS,明白了。我现在就通知公安局的人。”
我一直是知道袁艺凡的行踪的,只是不想她那么早被关进牢里。
在牢里,有吃有喝,可以避风躲雨,多舒坦呢。
我不愿让她那么舒坦。
我承认,我的心胸其实挺狭隘的。
没有办法像佛主一样,宽容众生,尤其是深深伤害过我的人。
不过这一切都该结束了,让袁艺凡被抓吧,用不了多久,就会被枪毙。
待我生产之后,我不想再因为这个人,有任何的悲伤和苦恼。
只有她死,才是彻底结束。
只不过半个小时,Adam就打电话来向我禀报,说是已经成功的抓获了袁艺凡。
不知道那个时候,袁艺凡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突然从狼窝里逃出来了,等待她的,将是死刑。
她应该,很痛苦吧?
算了,不去想,不去猜。
我不愿在怀着我的宝宝时,有任何的不良情绪。
…
我的预产期,是十二月四日。
十月过后,我就彻底进入了孕晚期。
大腹便便,行动困难。
接着,诸多的孕晚期不适,接踵而来。
呼吸越来越困难,总觉得每一次呼吸都不能顺畅一样。
夜里睡觉,辗转难眠,胃被压迫得特别难受。
早就结束的孕吐反应,又回来了。
尽管少吃多餐,可还是吃什么吐什么。
别人只是怀孕前三个月才会有孕吐反应。
可我这快生的的人,依然会吐得晕天暗地的。
更严重的,是腰与臀部的交接处,那处叫做骶尾骨的地方,疼得像骨质增生似的。
医生和妈妈都说,那是临近生产了,贫骨在慢慢的扩张,引起的骶尾骨发炎和生理性病变。
没有什么可以治疗的。
等孩子一生下来,这种疼痛自然会消失。
可我的孩子都快生下来了,阿墨还是没有回来。
每一次仰望天空,看着有飞机飞过,我总会呆呆的望着它好一会儿。
尽管它已经飞进了云层的深处,消失得无影无踪。
可我还是会幻想着,上面就坐着我的阿墨,不一会儿,阿墨就会从机场赶回来。
可MXXX航班失事的新闻,越来越淡出大家的视野。
直到某一天,新闻报导说,MXXX航班上的副机长被抓获了。
在飞机失事时,他和机长跳了伞,机长与他失联,他逃回D市与家人联系时,被公安人员成功抓获。
机上有活着的人,那我的阿墨也一定活着。
我发了疯似的下楼,去了爷爷的北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