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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子敬走快了几步。
“监军大人!”秦子敬道。南烛只觉得身边紫袍一闪,秦子敬就站在了她身边。秦子敬高大儒雅,却比不上南烛风姿俊秀来得夺目。只是两人站一块,倒也很是养眼。秦子敬忙不迭一拱手,道:“大人,实不相瞒……”
沐王看着秦子敬赶来解围。
“实不相瞒,秦大人没吃半块肉——猫咪说秦大人平时吃得还不错,用不着给他吃。——哎,秦大人别着急吗。”南烛蹦出一句。
底下立刻有人笑了。
说得好像秦小公爷是因为没抢到肉吃来告状一般。这南岩风不但找死还嫌自己死得不够快。
鲁冰花找了根旗柱撞他那涂着雪花膏的脑袋。
也就是这时,鲁冰花看见一个黑影不声不响地站在了宝来公公身边。旁的人都没注意这个人,偏生鲁冰花向来是最心细如发的一个,又正好站在旗柱旁。鲁冰花清楚地看见黑衣人的手指在宝来公公面前暗暗比划了一下。宝来公公打算抡棍子的手就一滞。
只见宝来公公回头问南烛道:“好,你说说说!你说它要给咱家积福?”
“是的!”南烛正色道,“是它亲口说的,它说它不想吃独食,想跟大家一起分享。这才是所谓的‘岂曰无衣,与子同袍’。跟众将士同生共死,可不是就是为公公您积福吗?”南烛边说边往沐王身上瞄。沐王继续当做看不见。
“人生在世,如同苦海行舟。不知舟停何方,也不知何时下船。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如果一心只为自己,那么哪怕有通天的本事,也是阳春白雪曲高和寡;相反,若是以心换心,不藏私利,俞伯牙终会遇上钟子期。行军打仗,不知归期何期,相辅相成相依为命,便是福气。猫咪说它不愿吃独食,愿意与众将士一同分享,这是公公教导有方,小的们感激涕零。作为条件它就愿意安安心心地待在我身边,不再离开。是真是假公公一试便知。”南烛道。
南烛说这些话时,身边的秦子敬一直在看着她。这么多年过去,他记忆中的淘气包爱哭鬼竟然已经变成了一个不折不挠能独胆一面的小姑娘。不害怕权势,不阿谀奉承,磊落坦荡,自信得体,说话间神采飞扬,举止却又温婉如玉,好个妙人。
先不论她这番话到底有多少道理,光那顾盼间的神采就让人有种天地失色的错觉。
秦子敬忍不住心下赞叹,却也忍不住有丝怅然若失的失落。
作者有话要说:
☆、20
有些人,是不是一转身便已错过。
秦子敬看着南烛,南烛的目光却不曾在他身上停留。
“胡说八道,胡说八道,妖言惑众。”宝来公公又怒了。
宝来公公才懒得听南烛讲大道理,他千里迢迢跑这来可不是为了听个毛头小子讲课的。一时之间,气氛又是紧张无比。
此时,鲁冰花看见黑衣人冷冷地瞥了宝来公公一眼。手指微微动了一动。狂怒的宝来公公宝微微一颤,哼声道:“你此话当真?要是猫儿不听你的话,我定要你的脑袋也离开你的脖子。”
众人不得不倒吸一口冷气。没人怀疑宝来公公胡作非为的能力。
再看沐王,仍旧一幅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只是茶盏已经放落。
“公公可以试试。”南烛爽朗地道。
众人开始有些佩服这个南岩风了,长得像是神仙公子,胆子大,人心热,好像还挺有本事。“这猫真要离不开才好。”小兵们都不自觉地就站在了南岩风的战线。不过大家心里都知道悬,这肥猫爱乱跑全军都知道。也不知道它这么爱跑,怎么就没瘦两斤。
于是上来两个戴纱帽的花衣小太监,小心翼翼地将肥猫拎走。
他们将肥猫放在离南烛约莫百米远处。
“小子你听着,要它不回来,咱家就……”宝来公公做了个喀嚓脖子的手势。手起手落,众人心中悬着根线。秦子敬忐忑地看向南烛。南烛笑着站在风中,姿容已是倾城,清洌的晨风更把她的青裳舞成一朵风姿独具的莲花。
“放下。”宝来公公道。
怪事发生了,这肥猫脚一碰地面,就立刻往南烛身边扑腾。小太监们面面相觑,又试了几次。一次走得比一次远。可每次只要肥猫摆脱了束缚,就飞一般地扑向南烛。
“怪哉,这猫昨天不是抓都抓不住吗?怎么今天这么黏糊人?”
“南岩风才跟它待一个晚上而已没道理这么听话啊。”
“俺家养过猫,猫这玩意最不喜欢人了。”
“莫非南岩风真听得懂猫的话?”
“人才啊人才啊,这等人才——真该养马啊!”说这话的是喂马的卫大叔。他已经两眼放光,只恨不得马上把如此人才立刻揪进马圈里去。
宝来公公脸上也写满了惊讶。
南烛得意地朝沐王偷偷扬了扬眉。
沐王再次举杯,嘴在茶杯下一咧。
“公公,这猫……”小太监试着试着觉得邪乎得有些害怕了。向宝来公公请示。
宝来公公会讲道理吗?
宝来公公从来不是讲道理的人。
事实上,南烛表演得越成功,宝来公公也就越下不了台面。鲁冰花使劲寻思要如何才能挽救危局。他发现自打跟南岩风碰到一块后,他休息了两年的大脑就突然面临超负荷工作的状态。
南岩风这个笨蛋,总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
此时,鲁冰花看见宝来公公的黑衣侍卫的手又动了一动。这个姿势,像是某种密语。鲁冰花见到这样的手势,不由一愣。
面临狂暴的宝来公公突然仰天大笑,道:“有趣,有趣。南小兄弟真是有能耐,竟然能猜透这猫儿的心思,不如这样,这猫儿我就请你养着了,要给咱家好好积福。猫儿的肉粮,咱家不会少你的。”
众人哗然。等议论声平息,看南岩风的眼神不由又多了一份敬佩。
“老天,他搞定了宝来公公!”
“不但搞定了,还有肉吃。”
宝来公公说完就走,对猫竟然没有一丝不舍。
只是在经过南烛身边时,南烛看到了他不怀好意的阴毒目光。
宝来公公一走,这事也就算作罢。众人自然该干嘛干嘛去。鲁冰花扬着手帕在厨帐前喊:“客官慢走!客官再来!”众人哭笑不得,都道:“这回点兵点了一对活宝!”
秦子敬见人走得差不多来玩,弯腰侧身道:“好险,你……”南烛却不看他。秦子敬愣了愣,低声说:“罢了,关我何事。没事就好。”,自己走了。
“秦小公爷跟南岩风是不是不太对付?”,“废话,你知道点兵那天的事不?他们俩八字不合,头一天就杠上了。”,“啧啧啧,南岩风怎么谁都敢得罪啊,秦小公爷可是要当驸马的!”
不多时,人又散了个七七八八。四处响起了口号声跟号角声。不多时,刚才的小插曲,就好像没发生过一般。当然,只是表面上,在士兵们的口中,南岩风这个名字又会热闹好一阵子。
南烛在四散的人群里捕捉沐王的背影,沐王正好回头看她。南烛眉眼一弯,意气风发地伸手做了个骑马的姿势。只差没说:“王爷,乖,来给我做马夫吧!嘚,嘚!”沐王别过头假装没看见,却在转头的同时笑出了声。
待四周重归安静后,鲁冰花一改嘻哈的模样严肃地将南烛拉进了帐篷。
“你,坐着。我有话跟你说。”鲁冰花说。
南烛找了个软和点的面粉袋坐下。认真地看着鲁冰花。却见鲁冰花不说话,而是伸出手来比划了一大堆莫名其貌的动作。
“你……抽筋了?”南烛问。
鲁冰花凤眼一瞪。
“要不就是……你跳大神?你还有这特长!”南烛拍手。
鲁冰花横着眼道:“这是暗语!暗语!——你不认识?”
“找找杜若吧,他应该认识。——顺便还能帮你扎个针。”南烛笑得很开心。她正沉浸在刚在“一战”的欢喜里,更偷乐自己收了个牵马的马夫。
“你真不认识?”
“仔细想想我家母鸡刨坑时有类似的动作。”南烛道。
鲁冰花彻底被打败了,放弃比划动作。他窜到门帘边小心地看看四周,将门帘按上,才道:“小南南,你觉不觉得刚才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以理服人,事实摆在眼前,他拿不到我的把柄也是正常的事。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南烛抱着肥猫说得理直气壮。
鲁冰花往面粉堆里一靠,道:“我的傻弟弟,你想得太美好了。以理服人的前提是对方讲理,你觉得宝来公公是个讲理的人吗?他要是讲理,沐王会拿他没办法?宝来公公这种人,在街上打烂几个小孩的头连眼睛都不会眨,你说他会跟你讲理?——今天最大的不正常就是宝来公公竟然没有撒泼发飙,还跟你就事论事。”
南烛闻言细细地想了一回,发现鲁冰花说得有道理,确实有点不对劲。
好几次宝来公公已经要出手了,却突然转变了态度。
“刚才的手势,你不认识对吧。这是宝来公公的侍卫比划给宝来公公的。小南南,你记不记得你跟秦参军比试那天,那个黑衣侍卫也在场?”鲁冰花道。
“记得。”南烛说。
“那个黑衣侍卫绝对不是侍卫那么简单,说得不好听点,他可以控制宝来公公。也不知道是何方神圣。我好奇的是,他为什么要帮你。是巧合还是另有目的。小南南,出门在外,有钱钱开路,有权权开路,有本事硬开路。但不管是哪种方式,最终都要有靠山。我们这军营里,最大的是官是定北大将军沐王,其次是忠勇二等候秦子敬,然后是钦定监军宝来公公。但是事实上,秦子敬不过是一个待遇高的公子哥,无实权,在军中威信权势还比不过小将白及,沐王也得让着宝来公公三分。偏偏这时,有人能制住宝来公公,那他的背后是谁?总之,小南南,你离公公远一点。”鲁冰花交待。
“好。”南烛应得爽快,反正她本来也不喜欢宝来公公。
不得不说,鲁冰花在算计事情时看上去很认真,很认真时的鲁冰花一双丹凤眼突然没了那股子妖娆做作的媚态,反倒显得十分深邃。
“至于我么。”鲁冰花眯起了一双丹凤眼,手中把玩着他的香帕,“我有我的打算。我得赶紧找个东西修修脚才行。”
“修脚?”南烛觉得这话题转得太快。
“哎哟你不知道啊,晋安郡主过些日子要来,你说她要是看上我那我一点准备都没有怎么办啊?”
南烛汗如雨下。鲁冰花这是打算跟秦子敬抢老婆吗?
“你说杜若那家伙会不会修脚,要是修脚加推拿全套,我会考虑给他加钱的。”鲁冰花道。
话音刚落,刚懵懵懂懂一只脚进厨帐的杜若就顺手抄了个水瓢丢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亲爱的朋友们,因为最近查网文力度很大,为防误伤,编辑建议更名。本书今天起更名为《青妆行》,还请大家继续捧场!谢谢,飞吻!
☆、21
接下来一连两个月,南烛鲁冰花都没等到晋安郡主的消息。对于厨帐里的他们而言,日子过得很平静。
南烛逐渐地适应了这里的生活。
早上起来,南烛会去河边挑水,她肚子里有不少书上看来的小故事,河边的兵蛋蛋们很乐意听南烛讲故事。南烛以前都不知道自己能把故事讲这么好。仔细想想,可能是因为二哥卧病时怕二哥闷练就的。
打完水后会跑去茅草坡找卫大叔跟沐王。不得不说沐王是个守诺的人,自打答应了南烛,他便每天准时在茅草坡等南烛。只不过这人脾性大,明明是要他来当马夫的,反倒板着脸当起了教头。“身子低一点!对,低一点。”,“手,握缰绳的地方放松一点!”,“笨!”沐王道。南烛在骑马这回事上欠缺一定天分,沐王又太严格。经常骑不了几下沐王就朝着南烛说教,南烛是个不怕事的,又清楚沐王不会公报私仇,自然也就没大没小地顶回去。一来二去,常常一早上就吵嘴遛马溜过去了。每回吵完了架,第二天沐王一准又在那等着。只是见面时又会冷冰冰地数落,“慢死了!”
“你直接说你等我很久了会死吗?”南烛笑微微地问。手中的一截茅草快乐得像是小狗的尾巴。
某人道:“胡说八道。”
但是隔一天一早又准在原处等她。
卫大叔说,这个时候的沐王才有些像他刚回来时遇见的那个沐王。卫大叔说那时的沐王并不别扭也不冷冰冰,他会抱着死了的兄弟放声大哭。“死人堆里走多了,心便结上一层壳。”卫大叔如是说。今天还活蹦乱跳的兄弟,明天可能就是一具尸首,没有经历过离别就不知道那种无力回天的伤痛,见得多了,便得学会保护自己。选择强者,选择那些更适合在战场生存的人,学会保留自己的喜怒哀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