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很重要的人?沐王微微一愣。
“好侄儿,你过来一下。”老王爷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身后。
“我去一下。”沐王道。
不知不觉他换了称谓。
“嗯。”南烛微笑,“等你看烟花。”
作者有话要说:更正了一处笔误,谢谢“捉虫”的朋友们!
☆、92
沐王与老王爷一起走出小院,他们身后五米开外跟着左康高程。
两个人都穿着在风中飘扬的斗篷。灰狐斗篷将老王爷衬托得更加苍老;玄色的斗篷则让沐王像是这夜色一样深邃。
“喜欢看烟花吗?”老王爷问。
他找沐王出来,一定不是为了问烟花好不好看。
“还行。”沐王不是南岩风,不会因为烟花而欢呼雀跃。
“烟花这东西其实能教我们很多道理。很多人和事,保持一定距离更好。”老王爷笑着说。
“请叔叔明示。”沐王道。
“孩子啊。”老王爷叹了一口气,抬头看烟花,“你很聪明,但终究还是遇事少了些。而且你还不够狠,我说的狠,并不是杀人。我说的是心。”
沐王不发一言。
“身为皇族,你要记住,这一辈子,咱们不会有真正的朋友。永远不要把心托在某个人身上。不管他是大臣还是太监。甚至你的妻儿子女。”老王爷说。
“皇叔……”沐王终于明白了老王爷的意思。
“为人权者,最难的就是理智与均衡。这个世界是一片撬木,我们就是那撬木的支点。如果被感情蒙蔽了眼睛,便会失衡。对游戏中的孩子来说,失衡不过是跌落后的哭泣,对我们而言,失衡付出的则是江山子民。你有本事成为一个好的领主,只要你永远不倾向于某一个人。自古以来,权臣外戚宦官都是为权者失衡专宠所致。”老王爷说。
沐王知道老王爷说的是金玉良言。
“不要把心放在一个人身上,而且要培养制衡他的力量。这就是为权者的游戏。”老王爷说,“治人者,要信人,却不可太信;要亲厚于人,却不可太近。威严这种东西很奇妙,离得远时它强大,离得太近反而会冲淡。就好像看烟花,远的时候绚烂无比,近的时候却什么都不是。”
“记住我的话,任何时候我们都是而且必须是自私的。”老王爷说,“比如南岩风,再或者你以后可能遇上的任何有才干之人。他本性纯良视你为友也好,他奸诈狡猾视你为依附对象也罢。你可用他,可赏他,可以让他们彼此争斗,也可以拉拢他们之间的关系。唯一不可的就是把心交给他们。”
沐王微微怔了一下。
他想起南岩风笑微微伸出的缠着绷带的手。“以心换心哦。”南岩风说。
“这是权术,也是帝王之术。保持距离,保持你的威严,保持你的戒心,该断时断,该舍弃的时候舍弃,不要有一丝不忍与心疼。这样才能得已平安一世。”老王爷说。
古往今来,有多少明君是毁在失衡偏听偏信上,有多少国家是毁于宠臣外戚手上。
“可是南……”沐王道。
“本王知道,这个孩子很特别。已经很少有孩子会像他这样没心没肺地去为朋友拼命。可是你是王,所以他只能是你的一颗棋,顶多是一颗有用的棋。若是有用,他能陪你一生;若是无用,或许哪天你就该让他便消失不见。对于一颗棋子,你不能放太多心在他身上。他刚才是说愿意为你卖命对吗?那么那把剑……已经够让他跟着你了。”老王爷道。
老王爷的话似乎不近人情,但沐王身为一个腥风血雨里走出来的不得宠皇子他深深明白老王爷的话是明理。
沐王闭上眼,半晌,道:“谨记皇叔教诲。”
“烟花,还是远远地看着就好。”老王爷道。
只是一颗棋子,何必真心。
廊檐下。
“南南!我回来了!我回来了!怎么就你一个了?沐王人呢?来,我们放烟花!”鲁冰花抱过来一筐烟花。
“他好像有事走了。被老王爷叫走了。”南烛回答。微微有点失落。
因为沐王一走就没过来。
“没事,有我们陪着你!”鲁冰花道。
南烛笑。
杜若跟在他身后,告状道:“南南,你不知道,鲁兄太过分了,他说答应了要陪你放烟花,就非要拿烟花过来。白絮小姐怕爆炸不给秘制烟花,他倒好,一着急就挥手带人抢了王爷寿礼用的烟花!”
带杀手抢劫烟花,鲁冰花实在是古往今来第一人。
“吓得一堆搬炮仗的小太监噗通噗通往水里跳,争先恐后地跳,湖边跟下饺子似的。”杜若描述刚才的情况。
南烛想想都觉得有趣。
“喂喂喂兽医,你少说我,你自己不也弄了一筐!”鲁冰花道。
兽医的筐明显比鲁冰花的筐还大。
“非也非也,我这是爱惜财物,子曰善待一草一木。小生是见它们孤零零地躺地上可怜。”杜若永远义正言辞。
“有区别吗!幸亏你没当官。黑的都能给你说成白的。”鲁冰花白了杜若一眼。
南烛便道:“放烟花吧!”
“好啊!”鲁冰花点燃火捻子。烟花腾起,在空中散开。
“真好。”南烛喃喃地道。对于烟花来说,是不是只要燃烧过,便也是无悔?
烟花漫天。三个人笑得开怀。
“南南,没有合适你放的烟花,要不你拿根竹签烧着玩吧!”鲁冰花道。
南烛便憋屈地拿根竹签子晃。
鲁冰花杜若两个孩子一般放得起劲。
南烛开始看他们不“顺眼”了。
“给我玩玩。”南烛道。
“不给!”杜若道。
“离我近点。”南烛道。
“不行!”鲁冰花道。
“那你们俩别放了,我们聊天吧!——等我好了放。”南烛存心的。
鲁冰花杜若哭笑不得。这家伙怎么跟个小无赖似的。可是怎么自己还觉得怪亲切。
“不!”两人一起答复南烛。
“胖子应该很喜欢放,要不我答应跟他比美好了。”南烛坏笑。
没见过这么死缠烂打的。
“罢了,罢了——给你。”鲁冰花道。言语中有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纵容。以他的精明,怎么会不知原则两字,但是有的时候面对有的人,原则这两个字根本无力抵抗。
于是一时间,南烛的笑脸被烟花照得如画。
作者有话要说:上榜双更哟!第一更送上!
☆、93
“这么近看,倒更好看了。”南烛笑道。
“还有更好看的。”白絮声音响起。她跟楚风荷两人翩翩而至。楚风荷已经换了装扮。一身乌鸦色换做彩花,风姿摇曳,颇有几分俏丽。
“嗯,楚姐姐确实更好看了。”南烛接口称赞。
楚风荷捂嘴一笑。
“真会说话。”白絮道。
“谢你在王爷面前为我说情,你一个故事,我才有今日自由之身。刚才鲁公子说你要玩炮仗,我怕他不会用又乱来,所以跟白姐姐特意过来送两个好的给你来玩。算是谢你的恩情。”楚风荷伸开手,里面果然是几个古怪炮仗。
“这几个瓷瓶儿烧的形状好奇怪,花纹也很特别,是……精卫鸟?”南烛辨认炮仗上的花纹。
“正是。因为这几个是在水里玩的。是我们小时候打的赌。”楚风荷笑吟吟地与白絮含笑说。
水火不容,能在水里放的炮仗,真是全天下独一无二了。
“玩玩去!”鲁冰花是个爱玩耍的。
“好是好,谁轻功好点?南公子又受了伤。这个要往水中放的。距离太近会伤人。”楚风荷道。
“会轻功的人,我有得是!”鲁冰花立刻道。
几个年轻杀手很主动地凑了过来。
正在这时,廊檐后走出一个人,“我来吧。”来者说。是左康。
“你?”鲁冰花上下打量左康。
“沐王要我给南公子捎句话,他忙,不过来了。”左康原来是来传话刚好遇上。
原来如此,他不来了。南烛淡淡一笑。
白絮楚风荷对视一眼。显然对左康有些忌惮。
左康没说话。在这个固执的男人是不是想来添乱?
一时之间,气氛有些尴尬。南烛看着左康说:“好啊。谢谢了。”
鲁冰花微笑:南烛最大的一个好处就是心大。
左康冷冷地接过楚风荷手中的异状炮仗。众人一起半推半抬着南烛走到湖边。湖边的小太监们正抖抖索索地好不容易爬上岸。有勤快的已经在捡地上的炮仗烟花。这班小太监听见脚步声,一看,妈呀,鲁冰花又来了!还带着两放完了的空筐子!
“乖乖,他他他他他又来了!”
“跳啊!跳啊!”
“嘿,你挡着我的跳水路了!”
一群小太监再次玩命的往水里跳。
“王爷家的人就是爱干净,一见人就往水里跳。”鲁冰花感叹。
这跟干不干净好像没有一点关系吧。
怪只怪上午飞雪楼出手太狠,在这些太监眼中,鲁冰花的可怕程度恐怕不亚于阎王。
“少丢人,快出来!”左康阴沉了脸道。
太监们摇头。活像一只只经过训练的人性拨浪鼓。
太监们不上来该怎么办呢?
“要不我们进去?”鲁冰花笑微微地问。
于是一帮子太监狼哭鬼号得连忙从水里爬出来,速度不比跳进去时慢。
左康跃起,在离水岸三米左右的地方丢下花炮,然后回来。只听得“噗通”一声,水柱冲天而起,隐隐有一瞬即逝的彩光。尽管短,却十分特别。水面在一刹那犹如七彩琉璃一般华光流转。
“有趣!”鲁冰花乐了。
一个念头从南烛脑海中闪过,却没抓住。
“从此之后,你便自由了。”白絮突然拉住楚风荷的手说。
鲁冰花闻言侧过身,看着眼前一幕。
“嗯,没想到我曾近刚以为一辈子走不出的地方,其实只有短短几步路。”楚风荷笑道。
“相信我。只要你肯去做,任何事情都会离你很近。对了,你以后有什么打算?”白絮说。不知为何,她有意无意地看向南烛。
“我娘已经死了,京城我也不想回去。或许我会开家医馆,悬壶济世。若是你要远嫁,我便做你的医官,随你去看看成国风景也不错。现在的我,是‘心无挂碍,身亦自在’。”
“你不嫁人了?”白絮嗔道。
“除非……遇到自己喜欢的人。要是遇不上,不如……知恩图报,嫁’给南公子好了。”楚风荷拿南烛打趣。南烛女儿家的身份她自然清楚不过。
两个女子拉着手看着南烛微笑。却吓了南烛一跳。
搞什么搞!天呐,白絮究竟在想些什么!
左康愣愣地站在一边看着楚风荷。又看看吓得连酒壶都差点掉在地上的南烛。突然走上前两步,冲动地拦在楚风荷身前,可是他站了半天,嘴巴动了动却只说出一句:“别后……保重。”
楚风荷对左康恐怕很是失望,半天只挤出一个礼貌性的笑。左康悻悻然转背离开。
南烛心里则有些触动。这个左康,似乎有许多话不曾说。
白絮经过南烛身边时,轻轻地道:“若有回信,便放心交给我。”
“好的白姐姐。”南烛终于回应。
白絮与南烛擦肩而过,姣好的脸上浮起一丝阴森的微笑:她计划中重要的一步又已经完成。
左康也离开,萧瑟秋风中,他跟楚风荷走了两个不同的方向。
“左康与楚风荷年龄相差六岁。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左康左敏事实上算是楚风荷带大的。是亲人又是朋友。据苦菜头说,左康小时候常为楚风荷打架。如今左康不让楚风荷走,恐怕除了固执,更多的是舍不得。只可惜,如果左康不会表达,如果他这毛病不改,他们之间的距离,这辈子怕是填不上了。”杜若道。
有种东西叫做颜面,它不止一文,又价值千金;它轻飘飘没有重量,却足以压迫得人不能呼吸。好端端的一条路,会因为它分作两半,蔓延到远方,再无交集。
“喂,南南,离那白家的姑娘远一点。”鲁冰花在白絮走后突然说。
“她是好人。”南烛说。可怜的好人。若是大哥不死,她现在应该是南烛的嫂子。
“你怎么知道她是好人?这年头好人都喜欢在脸上写字?”鲁冰花问。
“能全心全意对自己朋友好的人,坏不到哪里去。”南烛答。
“那可没准。……信哥哥我的话,这个女人心思深得很。”鲁冰花说。
“没错。”杜若补刀,“像刚才那段话,楚风荷说话发自真心,她却明显是在演戏给你看。”
白絮的所作所为,只不过抓住了南烛年少,轻信易感动这个弱点。她会对人好,但是不是没有目的的。包括对楚风荷。
“保持距离吧。没坏处。除非,你实在喜欢她。”鲁冰花说,夜色朦胧,看不清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