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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一个爱她如命的哥哥,所以她以为天下所有的哥哥都是这样的。
但薄启深……
她笑意冷冷的,璀璨的明眸中尽是嘲讽和不屑,“不过大哥,只要做得不太绝,处处都是后路。有些人自以为聪明可以瞒天过海,但只是自欺欺人。”
老爷子之所以这么认可她,不就是这个原因么?知道绑架案的真相,却可以为了薄家为了薄庭深藏了这个秘密十四年。
薄启深眸一深,看着女人的背影淡出瞳孔之中。藏在眸里的笑意逐渐被讥诮所取代。
“有意思。”
难得还有一个女人对薄庭深是真心的,可偏偏薄庭深看不清,这算不算天注定?
回到前厅的时候老爷子和薄庭深的事情已经谈完了。
薄庭深面色一如既往的深沉,“刚刚去哪了?”
“带着衍衍随便转了转,我们现在要回去吗?”她看着桌子上大包小包的东西,都是老太太给他们准备的。
薄庭深点点头,“等会儿我还要去上班,先送你。”
“等会儿我有点事情,你先把我送回家就好。”
薄庭深看了她一眼,沉了沉眸。
回去的路上衍衍睡着了,到家后,薄庭深抱着他下车,将他安置好之后,他看看心黎,“你待会儿去哪?我送你过去。”
“你去上班吧,一点小事,我自己可以。”她目光澄澈,却躲躲闪闪的。
薄庭深看了她几秒,点点头。走了几步,他又回过头,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083 他深邃的五官中蛰伏着情绪
083 他深邃的五官中蛰伏着情绪
她清澈的眸中依旧带着暖暖的微光,笑意盈盈的看着她,狠狠的拧紧了眉心,说到底,她还是不信任他。
上午九点半,薄氏四十六层总裁办公室。
刘冬敲了敲门,在得到薄庭深的许可进来之后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框,将自己查到的资料放到他的面前,“薄总,太太去了银行,提了一百万现金,我查过她的账户,这笔钱是她目前一半的存款。”
薄庭深眸一眯,落在桌子上的那份资料上,“有查到去处吗?”
刘冬摇摇头,“不过太太约了人,十点,在雨竹轩。”他偷偷瞄了薄庭深一眼,继续道,“我还查到,太太这几年每年都有一笔钱打入指定的账户,最后不知去向。”
薄庭深的眉角挑了挑,幽深的眸中泛起一股邪意。
她自己现在的情况都有点捉襟见肘了,还有钱给别人?
“我要知道钱的去向。”他语调深沉。
刘冬点点头,“这笔还是?”
“全部。”
顿了一下,薄庭深指尖敲着桌面,抬起头看他,“顾宜萱呢?”
他沉沉的眸中带着不怒自威的气息,刘冬下意识的停滞了脊梁,淡淡道,“顾少连夜派人把她送出了茉城。估计是料到了您不会善罢甘休。”
薄庭深冷嗤了一声,眼角微挑看了他一眼,“告诉小六一声,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他。”
“是。”刘冬终究还是迟疑了一下,“薄总,您和顾少毕竟是朋友,况且太太也说……”
他话里的意思很明白,他和顾少这么多年的朋友,慕心黎也说了不追究,没必要为了一个和薄家没有关系的孩子和顾逸钦撕破脸皮。
薄庭深突然瞪了他一眼,刚刚还波澜不兴的眸像是淬了一层冰,看的刘冬心里发毛,“还有,我要知道太太这些年在加州的所有事情,特别查一个叫承希的人。”
她和穆泽修的那段他知道,但昨天她在梦里无意识喊出的那个名字,竟让他有种说不上来的情绪,像是一口气卡在胸腔,挠的他心里痒痒的。
无法形容,说是危机感,不像,很微妙的感觉,促使着他查下去。尤其是在印凡说出那段话之后,他更加迫切的想要知道真相。
她从小养尊处优,为什么要放下一切,去过那种底层的生活?他见过她和阮欣然针锋相对,她高高在上的将慕家视为她的所以物。
事实上,也的确是,慕衍爵……衍衍又是那个样子,慕长忠一向最爱她,将来慕家的大权一定会交到她的手上。她又为什么要费尽心机借阮欣然的手摧毁这一切?
他越来越觉得神秘,也越来越觉得自己离真相其实很近。
他唇角勾了一下,抓起外套起身往外走。
刘冬一愣,“薄总,您去哪?”
他回了一下头,英挺的眉峰微微向上挑了挑。温淡的线条染了一些说不出的笑意,“需要向你报备?”
刘冬急忙摆摆手,“不不不,这是您的事情,是我多嘴了。”
自从薄总上任以来,翘班这是头一次。
……
心黎穿了一条黑色的裙子,将她妧媚的气质衬得有几分清冷,带着墨镜看不出她眼里的深情,但她嘴角却携着浓浓的鄙睨和讥诮。
到了她定的包厢之后,她推开门进去。里面的男人早就等候多时,一见到她急忙迎了上来,“小黎。”
他伸手去抓心黎的手,心黎冷冷的避开了,“别碰我。”
黎勇一愣,悻悻的缩回自己的手,急忙让开身让她进去。
整个包厢飘着浓浓的茶香,心黎淡淡的吐了一口气,拧着的眉心舒展开来,将手中的箱子扔在桌子上,“一百万,你点点。”
“怎么换成现金了?”黎勇拧了一下眉,像是有些不满,但眼底的贪婪却昭然若揭,将箱子打开之后双手巴不得立刻抱在怀中。
心黎睨了他一眼,“阮欣然在盯着我。”
他眼眸始终落在那堆钱上,两眼放着光,看了好几分钟才合上箱子,“不用数了,你做事我放心,你妈有你这样的女儿真是福气。”
她冷冷睨了他一眼,嗤笑了一声,“我妈有你这样的弟弟,真是不幸。”
黎勇脸上的笑意一凝,抬起头愣愣的的看她一眼,“小黎……”
“钱我给你了,我还有些问题想问你。”她脸上的嘲讽不改,“当时你在茉城,我哥哥究竟是怎么出事的?”
“你想查……衍爵的死因……”黎勇眼皮跳了跳。
“我只想知道我哥哥为什么会离家参军?”她太了解慕衍爵了。
从小,慕衍爵的心里就有一个英雄梦,正气凛然。
她小时候一点也不像个女孩子就是跟着慕衍爵学的。慕衍爵的心里有着很重的责任感,他从小就知道自己将来是要扛起整个慕家的。
他为了成为一个合格的继承人,放弃了自己的梦想。
这样的他,是绝对不会放下当时已经精神恍惚的母亲参军的。
黎勇咬咬唇,“为什么不直接问问你父亲呢?”
心黎冷笑了一声没答话。
黎勇叹了一口气,“你哥哥是为了你……”
心黎眸光一滞,眼底的嘲讽被疑问所代替。
“当初你在伦敦被人强女干,你爸爸为了家族的名声逼你打掉孩子,不肯声张甚至不愿为你讨个公道,你也不愿意说那个畜生是谁……黎勇蹙着眉心,仔细的观察着她的表情。
她饱满光洁的额头渗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紧握的手说明她在隐忍。
黎勇继续道,“后来你不肯打掉孩子,自己一个人跑了。再加上阮莹英的事,你哥哥在家里和你爸闹翻了……”
“后来呢?”
黎勇抬了一下眼皮,“后来我在伦敦碰到你,心黎,我真的不是故意伤害你的……我当时要你爸爸的印鉴,只是怕你妈妈受到伤害,你妈妈太与世无争了,而你又……”
心黎冷笑,“别找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继续说。”
“后来你失踪,最先在加州找到你的人是你哥哥……”黎勇抿唇,“你当时所有的辛苦你哥哥都看在眼里,他太清楚你执拗的性格,只是还没等得及他处理好,你弟弟就丢了,你妈妈的精神……”
“所以,我爸爸就派人偷走了我的儿子,去弥补我妈妈精神上的空缺?”她指甲紧紧的掐着掌心的嫩肉,指节泛白。
黎勇蹙了蹙眉,“你爸爸想过把你接回来,可你当时才十九岁,突然间抱着个孩子回来对慕家来说就是个惊天的丑闻,所以你爸爸只能先把孩子偷偷带走,过段时间再把你接回来,一方面让你妈妈的精神有个寄托,另一方面瞒着你希望你忘掉孩子重新开始,慕家的名声也不会……”
“这些我都知道,你在背后也出了不少力吧?我只想知道和我哥哥有什么关系?”心黎冷冷的笑了,明艳的眸中尽是冷冽的讥诮。他刚刚说的这些她从加州回来的时候就知道。
黎勇这个人她太了解了。视财如命,为了钱,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她还记得,她回来之后,父亲跪在她的面前乞求原谅,而阮欣然大肆的宣扬着她的幸福,她当时心死如灰,没有依靠,她选择了向慕家屈服。
所以,她就是要败坏慕家的名声,成为慕家的丑闻担当。
黎勇默默的低下了头,“你哥哥忍受不了,夹在你和你爸之间为难,后来他就走了……当初暗示你承希下落的讯息就是他留给你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么晚才到你的手中。”
心黎克制着情绪,殷红的唇被她咬的发白,“我哥哥的死因呢?还有,到底是不是我妈妈杀了阮莹英?”
“这我就不清楚了。”
心黎的心脏剧烈的蜷缩着,满屋子的茶香舒缓着她的情绪。当年的真相在她的面前一点点剖开。
她闭了闭眼睛,抬眸睨了他一眼,“舅舅,我想知道我爸爸当时的想法,衍衍回来了,他想怎么处置承希?”
黎勇抿唇,下意识的摇摇头。
心黎突然明白了,她嗤然一笑,笑得有些凄凉,“这是最后一次,我以后不想见到你。”
黎勇叹了口气,说起往事并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小黎,你现在和薄庭深结婚了,舅舅以后是不是?”
“滚,滚出去……”心黎拿起桌子上的杯子朝着他摔了过去,“你没看新闻吗?你不知道我这段婚姻是怎么得来的吗,他爱的是阮欣然,不是我,我保不住你,我落到今天这个地步,都是拜你们所赐,滚啊……”
黎勇抿唇,看她这样子也知道自己不适合多待,赶紧拉开门出去。
只是还没来得及迈出脚,就被眼前的男人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
薄庭深抬起的右手还保持着要敲门的动作,门突然开了,他顿了一下,若无其事的收回了自己的手。
黎勇抱着箱子的手一松,“薄……薄……”
心黎突然回过头,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他怎么会在这儿?
她下意识的抹了抹脸,将自己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逼了回去,习惯性的扬起唇角,起身,“你什么时候来的?”
她眼圈依旧红红的,薄庭深蹙了蹙眉,朝着她走过去,“怎么还哭上了?舅舅回来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
他微凉的指腹划过她眼部的肌肤,深沉的眸看不出任何情绪,很淡,说不出的柔和,心黎愣了愣,微微避开了一些。
黎勇听他这么生活,急忙带着笑伸出了自己的手,“薄……”
“叫我庭深就好。”他淡淡的伸过收去,和黎勇轻轻握了一下便松开了。
心黎狠狠地瞪了黎勇一眼,黎勇装作没看到。
薄庭深看着黎勇,他印象中是有这个人的,慕长忠的小舅子,在心黎小的时候,经常带着心黎一起玩闹。
记忆中的慕心黎,小时候对他这个舅舅很依赖。黎勇也很纵容她,基本上能做到有求必应。
但黎勇这个人的为人实在不怎么样,胆小怕事,贪得无厌。和黎意简直不像姐弟,但他对慕心黎,确实是实心实意。
阮欣然还抱怨过,说是为什么慕心黎有爱她的父母,还有一个这么爱她的舅舅?而自己却要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
薄庭深揽着心黎坐下,看着地上摔碎的杯子蹙了蹙眉,“对着舅舅发脾气了?”
他也是刚到,在门外只是隐隐约约听到她说“他爱的是阮欣然,不是我……”
很多年没见过她发脾气了,以前她骄纵任性倒是经常有,但从加州回来之后,她人前永远是一张明艳动人的脸,仿佛没有任何起伏。
黎勇急忙给薄庭深倒茶,“没有,小黎只是心情不太好。”
心黎冷冷的撇过去脸,眸中尽是对黎勇这种顺杆往上爬的行为的厌恶。她偏过头去看薄庭深。
他眉目神情都淡淡的,黎勇说什么他也都一一应着。但心黎总觉得,他深邃的五官中蛰伏着情绪,那双漆黑的眸像是早就已经洞察一切。
“舅舅回来打算待多长时间?昨天婚礼不知道您回来了……”
“他马上就会走。”心黎抢在黎勇的前面替他回答。
黎勇笑了笑,顺着她的话往下说,“是,我待不了多长时间。”
薄庭深眉梢挑了挑,看看身边的女人,她情绪不太对。
他笑了笑,“有什么需要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