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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八月初的第一个星期三,时针已过了上午十点。
一个少年站在书店前的遮雨棚下,一面被盛暑的阳光烤得汗流浃背,一面频频望向腕上的手表,脸上很明显是等人的神情。
他的体态娇小,一时之间让人很难断定是国中或是高中生。染成甜蜜的焦糖色的短发下,是一张小巧可爱的脸蛋。右边的耳垂上,还镶着一颗红色的宝石。
他似乎是个颇神经质的人,每当书店前有顾客进进出出,他便一一移动位置,并轻轻点头致歉。
因为少年肩上扛的一个硕大运动包包,是很容易妨害到他人通行的。
少年的名字叫做藤本裕也,是这附近颇负盛名的绿丘高中的一年级学生。除此之外,他还是学生会的副会长、上学期勇夺全学年第一名的“优秀学生”。然而现在,他却为了撕去模范生的标签,而致力于改变自己的生活模式。褐发与右耳的耳环,对他来说都是破天荒的自我主张。
在不知看了几次表之后,少年无奈地叹了口气。
“真木他……该不会是忘了跟我有约吧?”
但是两人约好十点在此地碰面,也不过是昨天傍晚时分的事。虽然裕也之前的确有被隆恶意放鸽子过,但是后来这样的事便没有再度发生。隆尽管偶尔也会迟到,也不过是五分、十分左右罢了。
“会不会是睡过头了……”
这种可能性似乎比较高。
时间已经是十点过了将近二十分,差不多也该打个电话去询问一下究竟了。
然而……如果要打电话的话,就必须越过马路,到车站前面的电话亭去打才行。偏偏从那个电话亭,是看不见约定地点的情况的。
这也就是说,如果裕也贸然去打电话的话,很有可能就会跟姗姗来迟的真木隆失之交臂了。
“这种时候如果有行动电话的话,就方便多了。”
因为隆总是随身携带CALL机,若是裕也此时CALL他的话,就算他是在从家里赶来此地的路上,两人也可以立即取得联络。
放眼望去,裕也现在找得到的公共电话,就只有隐藏在行道树后面的那个电话亭。
当裕也犹豫着是该去打电话、还是继续等下去的当儿,时针已经指向了十点半。
随着等待时间延长,等的人抵达的机率也相对提高,裕也变得更加不知所措了。
“要是再等两分钟他还不来的话,我就去打电话。”
裕也在心中告诉自己。注视着秒针通过四十分后,裕也离开了遮雨棚下。当他正准备走向有十公尺长的人行穿越道的时候
“抱、抱歉!不好意思!”
一声宏亮的叫唤让裕也停下了脚步。
隆从裕也预料的反方向跑了过来,等到他一到裕也面前,立刻弯下腰来、两手撑在膝盖上,气喘吁吁地说道:
“对、对不起,我昨天晚上……睡在朋友家里……结果闹钟电池没电……早上根本就没响。”
话中的意思,无非就是自己睡过头了。虽不知他的朋友家住何处,但他似乎是跑着来赴约的。
“要是你……有CALL机的话……我就可以跟你联络了。”
依然呼吸急促的隆说着说着,便开始咳了起来。他身上穿的背心已经完全湿透,染成金色的略长头发也滴答滴答地落着汗珠。
裕也见状从鼓鼓的包包掏出一条毛巾,递给隆擦拭。
“喔、喔!谢了。”
接着又笑盈盈地对着隆说:
“你来得正是时候!我正想打电话去你家,要是你慢几秒钟来的话,我们就碰不到面了。”
“是吗?”
隆总算直起了身子,一边用毛巾粗鲁地抹着身体,一边频频深呼吸。
隆的身高虽然已完全像个成人,但不够发达的肌肉却仍显少年的稚嫩。一身结实匀称的曲线,再配上金发与具有现代感的俊睑,服装则是无印良品风格的休闲装扮。
在商店街熙来攘往的人群当中,他依然是鹤立鸡群。走过他身边的女性,无不慢下步伐多瞧他两眼。
而隆出色的外表,也让裕也感到些许的骄傲。
与裕也同样就读绿高一年级F班的真木隆,是裕也心目中的英雄。
说得明白一点,裕也就是以他做为自己改变的目标。藉着这样一道出门游玩的方式,隆教给裕也许多念书之外的知识,隆除了是裕也的军师之外,更是裕也敬爱有加的师父。
所以,裕也对于借给隆毛巾,或是用亲密的口吻问道:
“你到底是从哪里跑过来的?”
这样平起平坐的相处态度,感到十分的高兴。他丝毫不介意隆迟到了四十分钟,他只要能跟隆在一起就心满意足了。
“绿附二丁目,图书馆的后面。”
“从那么远的地方?坐公车也要花三十分钟耶!”
裕也睁圆了双眼表示惊愕,隆却摇了摇头说道:
“公车是走环状线的,很多时候都是在绕远路。与其坐公车,还不如自己用跑的比较快。”
“话虽如此,至少也有两公里左右的距离吧?”
“差不多吧!谢谢你的毛巾。嗯——这附近有没有贩卖机……”
“我有带水壶来。如果你不介意喝麦茶的话。”
“喔,太好了!”
裕也从包包里掏了半天掏出来的,是一个容量有二八公升之多的大水壶,晃起来还会发出冰块相撞的清凉声音。
隆干了两杯冰凉顺口的麦茶,这才满足地吁了一口气。
“谢谢。”
他一面将杯子还给裕也,一面带着好笑的表情望着裕也的大行李。
“我好久没见过有人带水壶出门了。”
“咦?是吗?因为我们要去海边,我想还是带着比较好。”
“你该不会连塑胶垫和海滩伞都带来了吧?”
“嗯,我是带了垫子来,但是海滩伞就……啊,我忘了带帽子!”
“那游泳圈呢?”
隆故意糗他。昨天在讨论的时候,裕也已经坦白招认自己其实不太会游泳了。
“才没有呢!”
一回答完,裕也的脸颊顿时染上了红晕。
“嗯,其实我还带了海滩球来,可以一起玩。”
“也可以充当泳圈对不对?”
裕也的借口很快便被视破了。
“我、我才不需要泳圈呢!又不是小孩子了!”
“啊哈哈哈!那我们出发吧!”
“嗯!”
裕也点了头之后,发现隆根本是两手空空。
“真木,你的行李呢?”
“我把泳裤穿在里面了,钱包则放在身上,毛巾反正你有带嘛!”
“啊,有是有。”
“我们又不是要去夏威夷!”
“嗯……”
“而且地点是在东京湾的正中央,也不晓得那个海水究竟能不能游,我们就当是去做日光浴好了。”
“嗯!”
两人今天的预定虽然是去海边没错,地点却是东京都内的海滨公园。
在坐了一段电车之后,两人必须再转乘一段火车才能到达目的地。这段纯为观光客开辟的铁道,在假日与某些时段简直化身为情侣列车。两人在以目的地公园为名的车站下了车。
“哇……好多人哦!”
“当然,这里可是现在最热门的海水浴场耶?”
“哦……”
“你这是什么反应!难道你原先不知道吗?那你还说想来!”
“因、因为我喜欢海嘛!”
其实裕也只要能跟隆在一起,不管到什么地方都会欣然前往。由于隆的一句“要是去海边的话,就去那个地方吧!”,根本不晓得那个地方是哪个地方的裕也,就这样糊里糊涂地乖乖点头了。
不过,在穿越人潮汹涌的步道同时,裕也只感到此地的气氛似乎与自己心目中的海水浴场形象愈差愈这。裕也不禁心想:这会不会只是我的错觉?
好多年前……不,大概只有四年前的事吧……在裕也的姐姐升上高二、开始感受到升学考试的压力之前,裕也一家人每年夏天都会前往父亲镰仓的老家住个几天。
那间裕也的祖母独居的传统住宅,周围是矮矮的松树林,穿过松林就可以看到海洋。只不过,松林与海的中间还隔着一条产业道路,所以必须穿越道路下方的隧道,才能到达侮岸。
连接着浅海的是一片沙滩,镇日杳无人烟,若是少了产业道路上的汽车行进声,剩下的便只有轻拍着海岸的浪潮声,以及偶尔传来的海鸥鸣叫声了。
这片海岸其实与电视大肆宣传的一所海水浴场是相连的,只不过因为地点偏远,对搭电车或是开车来的观光客稍嫌不便,因此得以保留一份质朴的宁静。
每当一家人造访奶奶家,裕也和姐姐、妹妹的游玩场所便限于家中的庭院、松树林、以及海岸三地。一天当中约有半天的时间,他们都是在海边渡过的。
三个小孩总是套着泳圈走进海里,随便踢踢水、假装在游泳的样子,或是坐在泳圈上随波逐流,有时也会在海边堆沙……
对裕也来说,在那种寂静、悠闲的场所,自由自在地玩耍,就叫做“到海边”。
然而,他今天来到的海边却是……
“哇靠……连平日都这么多人啊!”
听到隆的意见,裕也在心里暗自更正:这哪叫人多,根本连站的地方都没有嘛!
一眼望过去,只见沙滩上插满了色彩缤纷的海滩伞,铺了满地的塑胶垫更让沙滩几乎晒不到一丝阳光,更别说大海里满满的人头活像是在下水饺,其间还有各色各样的滑艇左来右往,看来十分惊险。
人已经多得不像话了,大家还人手一台手提CD音响,播放着震天价响的流行音乐。
“藤本!喂,藤本!”
随着隆的呼唤,裕也转过头去。
“啊?”
“那边好像有寄物柜。”
“喔,好!”
在人挤人的沙滩和一字排开的小吃摊之间,只有一条窄窄的通路。裕也跟在隆的身后,纳闷地思考海边与寄物柜的关联性。
海边为什么要有这种东西?
……我们去镰仓玩的时候,都是在家里就换好泳衣,然后一身沙子地回到家里,再用洗澡间外面的水龙头把身体冲干净……
“找到了,就在这里。哇,一个空柜子都没有!”
这里的设备就像游泳池一样,除了寄物柜之外,也有更衣淋浴的地方。但是硕长的一排铁皮柜子,却没有一个门上插着钥匙。所有的使用状态都显示着红色的“使用中”三个字。
“真糟糕,那你那个大行李就没地方放了。”
“啊,我可以背着走没关系,而且水壶也放在里面。”
裕也虽然表示了诚意,却换来隆一句批评:
“拜托,背着那一大包真是逊毙了!”
裕也的双颊顿时红了起来。
“而且,我们总不能把钱包也带着走吧!”
“啊,也对。”
“我们就等一下看看,有没有人要离开好了。”
“嗯,好啊!”
“那我们就先去换衣服吧!反正我只需要把外面衣服脱掉就好了。啊,那我的衣服跟鞋子。”
“没关系,你可以放进我的包包里。”
“那就谢啦!”
看着隆在身边俐落地褪着衣衫,裕也不禁后悔自己为什么不也直接把泳裤穿在里面。
衬衫先脱的话下面就遮不住了,还是先脱裤子……啊,糟糕,我忘了还有球鞋。
裕也从脱鞋子重新开始,又将浴巾围在腰间,躲躲闪闪地开始脱内裤。正当他要套上泳裤的时候,隆一脸奸笑地靠了过来,伸手扯下他腰上的浴巾。
“哇!”
裕也连忙把浴巾按住,但是隆却没有轻易罢手的意思。
“不、不要啦!不要再拉了!”
裕也满脸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