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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水泥钢筋楼房,有什么不同的。
方笙摇了摇头。
在办公桌前刚坐下,内线就响了起来。
“到十九楼总裁办公室来一趟。”
电话那头的声音沙哑沉暗,方笙身体轻颤了一下,缓缓扣下电话。
宽阔的总裁办公室冷硬沉郁,温度比外面似乎下降了几度,深棕色大班桌面反射着幽幽的漆光,大班桌后面的真皮椅子上没人,顾明璋半歪在会客区的黑色沙发上,整个人一动不动,僵硬沉寂像具没有生气的石头雕塑。
茶几上一排空啤酒罐。
方笙迟疑了一下轻轻走了过去。
顾明璋没有睁眼,眉头微蹙,痛苦地道:“囡囡,我头好痛。”
喝那么多酒能不痛吗?何况他还有偏头痛旧疾,方笙忍不住就走到沙发背后,食指中指拇指搭住穴位帮他按压。
顾明璋紧蹙的眉头微微松驰。
方笙停顿了一下,按完了额角又帮他按揉头皮脖颈。
“囡囡,你记不记得为什么学按摩?”顾明璋突然问道。
方笙一颤,牙齿在嘴唇咬出一道深重的血痕。
为什么学按摩?方笙记得很清楚。
顾明璋大学毕业后开始创业。
她以为他会用那处民房拆迁的补偿款买房子,再等着拆迁拿补偿款。
“那样赚钱太少太慢了,而且,时间久了,城市建设越来越完善房价越来越高,赚到第一笔钱后再赚投入赚第二笔时赚的就很少了。”顾明璋摇头。
“那咱们做什么?”方笙问。
“做鸡生蛋,蛋生鸡的事。”顾明璋笑了笑,揉揉方笙头发,亲了亲她额头,柔声说:“囡囡放心,二表哥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顾明璋用房子拆迁得到的补偿款在市中心蓝天大厦租了一层楼,装修得豪华气派,然后到工商局注册了蓝天贸易公司营业执照。
做完这一切,他用仅剩的两千多块租了一辆轿车,每天开着轿车到处拜访认识的人。
他以高出银行三倍利息的优惠条件吸资,因为盘子做得很有气势,再加上顾家的八百伴超市开了很多年了,人家认为他是富家公子家底殷实,很多人被他打动了,公司每月能吸收到几千或几万十几万的资金。
除了拉资金,顾明璋就是请客送礼,找有关人员了解情况,然后在城市各个街道巷子转悠打听谁要卖房,买房屯积。
虽然事先能知道一些内部消息,可开发拆迁的事谁也不能百分之百说得准确,顾明璋成立公司一年,手里压了一百多套民房,却没有一处房子遇到拆迁。
每月要付的利钱好大一笔,请客送礼开销又是不小的数目,顾明璋压力很大,患了偏头痛,发作起来半边脑袋痛得要炸开来似,最痛苦时甚至得打安定针。
那时方笙考上大学了,从顾家搬出来和顾明璋住在一起,寻了许多偏方不见效后,就去学了按摩,以后每逢顾明璋偏头痛发作就帮他按摩。
“囡囡,我有两次想到过自杀。”顾明璋突然睁开眼睛,拉过方笙的手狠狠抓住。
怎么会?他一直是那么从容自信,天塌下来眉头都不皱一下的。
方笙呆呆问道:“什么时候?”
“一次是公司第一批房子得到折迁消息的前一天晚上。”他扬起唇角,眼神柔和,仿佛在讲着笑话,“那些日子公司走到山穷水尽了,拉到的资金连付利息都不够,房子又不能卖,一卖那就是全盘皆输,那时候民房买卖极少也卖不出,我在大厦的天台彷徨了一晚,一只脚踏空出去又缩回,来来回回不知多少次,却最终没有跳下去。”
他略顿,一字一字说:“我舍不得你。”
方笙只觉心脏被撕开血淋淋一道血口子,剧疼令得手指也微微抽搐。
“我以为经历过那一次,再也没有承受不住的风浪了,可是后来,我还是再一次想到死,而且,我动手了。”
他站了起来,闲适地脱下西装外套扔到一边,轻解开袖扣挽起袖子。
长长的蜈蚣爬行在上面似的一道淡红色伤疤横在他的左手腕内侧。
方笙趔趄了一下,差点甩倒地上。
“这道伤疤什么时候落下的,我想你猜的到。”他轻笑,眉眼舒展,脸庞仿佛洒了月辉,朦胧且柔和,“囡囡,与其那样利索地离开我,你还不如一刀把我捅死。”
“二表哥,我……”方笙失声痛哭。
“我坚持了这么多年苦苦熬着,只想找到你,问一声……为什么?”顾明璋猛一用力,方笙从沙发背后栽到前面,跌到他身上,天旋地转间又被他翻压到沙发上,未及回神,衣服被撕开了。
柔软的沙发靠背不硌人,他的动作看似粗暴野蛮,可到底是疼惜她,并没有伤着她,疼痛难忍的精神上的折磨。
不能做,不能让他陷的更深,方笙呜呜哭着挣扎,满头大汗。
第34章 惊魂消息
办公区静悄悄的,华东区销售部的人员已坐在会议桌前准备开新年碰头会了,董家声也在座,罗薇看到陶悠悠时脸色很难看。
“齐总找我问青阳县的事。”陶悠悠主动交待。
罗薇脸色略霁,“唔”了一声示意陶悠悠落座,说:“上班时间最好别拉帮结派的。”
陶悠悠很乖巧很响亮地应道:“是。”
只有董家声身边有一张空椅子,陶悠悠硬着头皮走过去坐下。
董家声眼带春风看了陶悠悠一眼,然后……一只手在会议桌下搭到陶悠悠大腿上。
陶悠悠僵住,脑袋混混浊浊思索不能。
“陶悠悠虽然进销售部几个月了,但是之前没做过销售,也算是新人,你和董家声两个人跟着我,由我亲自带一段时间。”罗薇说。
“谢谢罗经理。”陶悠悠和董家声一齐说,董家声声音响亮,恰好遮掩了陶悠悠嗓音里的发颤。
罗薇满意地点头,董家声在她启唇要接着开口时说:“罗经理,我之前勤工俭学做过销售,销售的真谛在于卖出货物,对于卖出货物,我有足够的经验,我想先独立做,如果成绩不好,再麻烦罗经理带带我。”
能越过齐中天由总部强送到通讯销售部来背景非同小可,罗薇不会驳董家声的面子,何况董家声说得很圆滑,给足了她面子,她笑着点头,问道:“有什么计划吗?”
“我想跟我学院里的领导谈谈,推出‘校讯通’,咱们的ck818型能满足校讯通的短信群发功能,可以给学院的每个老师都配备,至于学院购买这批手机的钱,就由每个学生收每月三元的服务费这一块财政收益来填补,外国语学院实行后,以此为楔机再找其他高校联系一一打开ck手机的校园销路。”董家声胸有成竹道。
“不错的设想。”罗薇欣喜地点头,示意姚洁在文档上打下这个设想计划。
“董家声,你的学院是华东区哪个省市的?”姚洁打了一半问。
“不属华东区,华南区本市的外国语学院。”董家声说。
“华南区不是我们的销售区域。”罗薇皱眉。
“听说华南区的经理辞职走了,华南区群龙无首,罗经理把华南区也要过来吧。”董家声笑,像是在说多要一个梨子那么简单,搭在陶悠悠大腿上的那只手没停止过动作。
“怎么可能?这不是抢地盘扩张势力吗?”邓拓高叫,不过,眼睛放的是狼光。
多一个区域就多了无数隐形客户,而且,罗薇由一个区经理变为两个区的经理,他们这些手下的地位也会跟着水涨船高。
销售部里大家抢地盘很严重,明着不能抢,暗里纵容客户窜货的事不少。
董家声说出这话基本上表示和那个送他到华乐区销售部的人说好了,罗薇不会像邓拓那样无知,暗暗欣喜,咳了一声压下窃窃私语,说:“这个我再和齐总商量一下,大家接着看新年的计划……”
碰头会直开到下班时才结束,正月里还很冷,天也黑的快,陶悠悠出了办公楼后略一迟疑,直接去了停车场。
停车场比外面更阴暗森冷,还好,齐中天在他的陆虎车里等着了,车内灯开着的,浅淡的一抹桔色温暖和煦。
“还蛮机灵的嘛,知道到停车场找我,没笨的无可救药。”他斜睨了陶悠悠一眼说。
“你才笨的无可救药呢。”陶悠悠怒道,天气太冷了,坐进车里后忍不住搓手。
“手真小。”齐中天说,拉过陶悠悠两只手包裹住给她揉…搓取暖。
这算什么?职场性骚扰还是关爱?陶悠悠心烦意乱,用力往回抽。
“拉你的手就不行?等下怎么在那小子面前演戏?”齐中天笑,声音没有惯有的冷硬,温柔透骨,一面说,头部凑近陶悠悠,低声说:“难怪那小子喜欢你,真诱人。”
他没直说,陶悠悠也知他说自己哪里诱人了,又羞又怒,又有几分窃喜,种种情绪交织,不觉眼光迷离,冻得发白的脸颊露了香软的潮红。
“等会在那小子面前这样子就行了,保证他肝肠寸断生不如死。”齐中天松了陶悠悠的手,陶悠悠还没回神,车子已点火开动了。
正泰园区灯火通明人来人往,园区外却沉沉暗暗,行人也很少,冷清和繁华一线之隔,天壤之别。
董家声在正泰园区外马路的转角处站着,高挑的身影在冷寂的夜幕中更加瘦削,孤独落寞,陶悠悠眼睛被刺疼,两只手痉挛抖搐不停。
“如果不想跟他好,就镇定。”齐中天沉声说,车子缓缓朝董家声靠了过去。
车窗玻璃降下,陶悠悠看到,董家声看到她和齐中天一起前来时,身体像被重物撞击一般剧烈地晃了晃,清亮的眸子里炸裂开令人窒息的痛楚。
陶悠悠喘不过气来,双手胡乱抓着,茫然间一只温暖的大手紧握住她的手,热气密密实实包裹了她。
“董家声是吧?”齐中天从驾驶座俯过身来,一手紧握着陶悠悠的手,一只手温柔地帮她拢围巾,眼睛看着董家声,和气地说:“悠悠说你是她学生,难得在他乡遇上,到我们家来做客,怎么样?”
陶悠悠听到心碎的声音,清晰的、电击般的崩溃力度,董家声高昂起头,许久后才下视,倔强地盯着她,眼眸里是绝望到极点后垂死挣扎的求恳。
陶悠悠无法回应。
齐中天轻笑了一声,给陶悠悠拢围巾的手往下而去了。
陶悠悠懵了,脑袋陷入迷离缺氧的状态,他在抚弄她的腰线,当着董家声的面,情…色而猥…亵。
董家声嘴唇哆嗦,忽地转身奔跑起来,疯狂的风疾电闪的奔逃,冲出几百米后,锉锵弓弦断崩似整个人扑倒地上,陶悠悠看到,惯性使他的身体仆倒地上后还朝前冲滑了一下。
“董家声……”陶悠悠惨切大喊,不假思索就去拉车门。
“别下去。”齐中天按住她:“不想和他好,就狠心点,别给他任何希望。”
她无法狠心得视而不见!
她亲眼看着他一点一滴的变化,看着他从少年长成青年,看着他从青葱稚拙走向成熟优雅,他是她的牵挂,是她的骄傲,是她教师生涯的成就和见证。
陶悠悠拼命掰齐中天的手,掰不开,就低下头去,狠狠地一口咬住他的手腕。
“希望你以后不会后悔。”齐中天松开手。
董家声扑伏地上的身体在颤抖,犹如秋风里枝头的最后一片树叶,陶悠悠心慌意乱,蹲下去语无伦次说:“董家声,你别哭……我……”
我怎么呢?陶悠悠说不出来,她无法许诺出就这样不离开他和他好。
董家声趴着不动,身体先是痉挛似地抽搐,哭泣声极力压抑,接着,腹腔里震荡开惨切的落入猎人陷阱濒临死亡的幼崽似的哀嚎。
“董家声,你别这样。”陶悠悠忍不住也哭了,她觉得自己是罪人,这个孩子的痛苦是她带来的。
“老师,你认为我该怎么样?你亲口允诺我的,我考上大学后你就主动来找我,可你现在……”
“老师,我知道你顾虑着我们的身份,你觉得我还是小孩不可靠,所以这三年,我没打听你在哪没敢打扰你,我忍得很难受,忍得要疯了,我拼命逼自己忍,逼自己不要去打扰你,我拼命跟自己说,我只有长大,只有考上大学,有个好前程,能养得起家负担起一个家庭了才配得上你。”
“老师,你真狠,当年一声不响就走,任由我面对天崩地裂,现在,我找过来了,你却和另一个男人……”
“对不起,董家声,我……我对你是老师对学生的感情,不是男女之情。”陶悠悠咬唇,强压下不忍说:“我那年那样说,只是……”
“只是敷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