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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金锭看一眼方老爹,沉着脸道:“好啊,原来这一大家子,就瞒着我。”
方仲秋不耐烦,推开碗站起身走了。
陈守贞说道:“仲秋在桐城做生意,常常照拂弟妹娘家,爹娘不能偏心,我娘家也要一车石炭。”
冬生指指她:“吃饱了回屋去,真是多事。”
陈守贞盯着刘金锭,刘金锭一拍桌子:“我算什么,谁又把我放在眼里,仲秋成亲前还知道顾家,这成亲后,就变了个人,都说娶了媳妇忘了娘,一点不假。”
灵犀再坐不住了,抬头笑道:“娘亲也体谅仲秋些,娘亲没去他的店铺里看过,大冬天的,炭盆都在外屋,怕冻着来客,他和何大哥在里屋,连个炭盆都没有,就那么生冻着。”
刘金锭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玉容一听,心疼自己二哥,就问道:“二嫂,我看二哥早饭时总是匆匆忙忙的,他午饭在哪儿吃?吃些什么?”
桂莲悄悄捏了玉容一下,灵犀一时语塞。
方老爹却关心儿子,也问了句:“对啊,可吃得好吗?还是随意对付?”
灵犀低了头。
刘金锭的目光中添了厉色:“灵犀,我虽总骂仲秋,可他是我儿子,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你既是他的娘子,他的饮食起居,你就要多操心才是。”
陈守贞笑道:“没把人装在心里,哪能想得了那么多。”
春生嘻嘻笑道:“大嫂快回屋去,该是拜送子观音的时辰了。”
陈守贞站起身,对刘金锭说道:“母亲,我再如何不好,对冬生那是没得说,单的夹的棉的,头上戴的脚上穿的,没有一样缺过,这一日三餐更不用说。”
冬生道:“一日三餐都是二娘做,灵犀过门后,是灵犀和二娘做。”
陈守贞身子一扭,随冬生回屋去了。
灵犀站起身:“父亲母亲,我收拾厨房去了。”
刘金锭瞧着她:“你娘家哥哥,就不能给仲秋送些饭?”
灵犀忙道:“二哥三五日回来一趟,大哥不会做饭,都是二哥做好了留着,他热着吃。”
刘金锭哼了一声:“春生,这石炭,分你舅母些,我们家省着用,不够了就砍柴来烧。”
春生怕她为难灵犀,忙说了声也好。
第二日早饭时,方仲秋急着出门,只吃了几口,灵犀突然道:“多吃些,免得雨雪一碰就生病。“
这话似嘲讽似关心,方仲秋默然着又吃了些。
出了院门正要上马,灵犀追了出来,将手中砂罐递了过来,对他说道:“仲秋,这是午饭,在炭盆上热一热就能吃了,两个人的份,你和何大哥都有。”
方仲秋接了过去,灵犀又道:“坐着的时候,脚边放个炭盆,别生了冻疮。”
方仲秋点点头,翻身上马,灵犀看着他在马上的背影,再回头看看方家气派的青砖大瓦房,又想想院子里那些袖手等着吃饭的人,原来他,如此辛苦。
这时春生正好出来,迎面看到灵犀,笑说道:“二嫂也该对我二哥好些才是。”
不防灵犀脾气上来,气呼呼说道:“我对他好些?那你们呢?春生你呢?你这么大人了,怎么就不知道做些什么,为家里赚些银子。”
春生有些委屈:“二嫂,我这不是被二哥拘在家中,每日管这一大家人的吃喝拉撒,二嫂,我也不易啊。”
灵犀更气:“就你管的那些事,我也能管,你一个大男人,管这些,有什么意思。”
春生陪着笑脸道:“二嫂勿气,一生气就不美了,二嫂想想,我何时不是向着二嫂?我也跟二哥说过让二嫂来管,开二哥说,二嫂过门不久,过些日子才行,我只得暂时管着。”
灵犀没曾想仲秋说过这样的话,敛了敛怒火道:“怎么不让大嫂管?”
春生摇头:“大嫂不识字,再说了,再有几年生不出孩子,说不定大哥就得将她休了……”
灵犀脾气就又上来了:“生不出孩子就得休了?那我呢?我若过几年也没孩子,是不是也得……”
春生忙忙作揖告饶:“二嫂,我的好二嫂,是我说错了还不成吗?若被那个母老虎听见,还不得闹得全家不安。”
灵犀摆摆手:“忙你的去吧,懒得理你。”
春生笑笑:“二哥说的没错,二嫂果真是个滥好人。”
灵犀耸了眉头:“滥好人?什么滥好人?”
春生低声说道:“就说大嫂吧,可给过你一个好脸?说过你一句好话?要是别人,不得盼着她被赶出这个家门才怪,二嫂可好,还为她说话。”
灵犀蹙眉道:“一码归一码,同为女子,我自然替她说话。”
春生做个鬼脸走了,灵犀摇摇头回了屋中,拿出针线笸箩,想着给仲秋再做一双厚厚的鞋垫。
一边做着一边为仲秋不平,想了一整日,越想越觉不平。
夜里方仲秋回来得早,晚饭时刘金锭又说话了:“仲秋,石炭的事就算了,只是家中的的年货和衣裳可得早些准备,不能比去年差了。”
方仲秋笑道:“春生看着办就是。”
刘金锭忿忿说道:“春生春生,春生如今是你的挡箭牌不是?我呢?你眼里可还有我这个老太婆?按理该我掌家才是,哪能轮得到你们。”
方仲秋瞧着她道:“本来是娘亲掌家的,可娘亲要卖了玉容……”
刘金锭一拍桌子:“我做错一遭,你手里就有了有把的烧饼,拿捏着我不放,是也不是?实在不行,咱让亲戚邻里都来评评理,谁家是小儿子掌家,将亲娘撇在一旁。”
灵犀瞧一眼方仲秋,他今日眼圈泛青,定是白日里十分疲惫,再想起玉容的事,这不平就加了气愤。
刘金锭一看方仲秋没说话,就得意上了,看来一将这亲戚邻里搬出来,他就让步了。
上次因玉容之事,全家人都在气头上,她也就任由着仲秋又是订家规,又是抬出春生,由着他折腾,这眼看好几个月过去了,她总不能老在儿子面前低三下四,时日久了,这儿媳妇也得瞧不上她。
她得意一笑又要数落,灵犀突然笑着开口:“都说大哥是庄稼把式,想问问大哥,这耕地时,是不是都爱鞭打快牛?”
她在饭桌上向来寡言,这一说话,全家人都看着她。
冬生点头道:“弟妹知道的真多,是这样没错,快牛越打越快,慢牛呢,打也没用。”
灵犀点点头:“大哥觉得这样对吗?”
冬生认真道:“自然是不公,可是为了耕地快些嘛,再说了,牛懂些什么?”
灵犀大声道:“牛是不懂,人总懂吧?怎么合家人整日闲呆着,就仲秋起早贪黑?这家里也太不公了些。”
刘金锭这才明白过来她说些什么,冷笑一声就要发作。
冬生忙抢在前头说道:“我知道弟妹心疼仲秋,我也心疼,仲秋劳苦功高,我们都知道。我以前呢,是夹在娘亲和你大嫂中间,不知如何是好,地也是她们背着我偷偷卖的,这不,地都赎回来了,明年春耕就能下地,弟妹放心。”
灵犀还要说话,方仲秋一把捉住她手,将她拽出屋中,留下的人就闹嚷嚷得吵成了一团。
灵犀甩着手臂挣扎着:“为何拉我,我今日非要说个清楚,忤逆就忤逆,这长此下去,家不成家。可恨我怎么今日才发觉……”
她自顾絮絮叨叨,方仲秋只紧握着她的手走得飞快。
进了屋中一脚踢上门,猛得将灵犀抱在怀中,灵犀一挣扎,他抱得更紧。
不动也不说话,只紧紧抱着她。
……
作者有话要说: 早更一小时,也不能说节日快乐,这样吧,大家休假快乐!
☆、离别
方仲秋抱了她很久,然后在她耳边说道:“灵犀,我要去上京一趟,明日动身。”
灵犀嗯了一声,方仲秋道:“上京的货品时兴,我想进一些去,是以……”
灵犀被他抱得全身酸软,有气无力说道:“确实如此,那就去吧,我给你收拾行装去。”
方仲秋手臂一松,灵犀站立不稳,又跌向他怀中。
方仲秋忙搂住了,声音都有些哑:“灵犀……”
灵犀唉呀一声:“脚都麻了。”
方仲秋一使劲,将她拦腰抱了起来,放到床上,蹲下身笑道:“我给灵犀揉揉?”
灵犀往后一缩,方仲秋已握住她的脚腕,脱了她的鞋,将她的脚搁在腿上轻轻揉捏。
灵犀通红着脸嚷道:“快放开。”
方仲秋就是不放手,低了头自顾揉捏。
灵犀挣脱不开,也就由他了,还是挺舒服的。
这时玉容在门外嚷道:“二哥,大娘犯了心疼病,晕倒了。”
方仲秋腾得站起身来,冲了出去。
灵犀也忙穿鞋,边穿着边想,看他急得,总见他给婆母软钉子吃,还以为他厌恶自家的娘亲呢。
一边琢磨一边跑,过去时刘金锭直挺挺躺在地上,春生正掐着人中,仲秋忙着要出去找郎中,只不见冬生和陈守贞两口子。
方老爹见仲秋要出去,磕磕烟锅道:“仲秋不用找郎中,郎中来了也是丢人现眼,春生用力掐。”
春生答应着,可面对自己娘亲,手下哪能使得出狠劲。
正乱作一团时,桂莲收拾好厨房进来了,看看刘金锭眼珠在眼皮底下直打转,就是不肯睁眼。
桂莲一把推开春生道:“我来。”
想着她险些卖了玉容,咬牙掐了进去,刘金锭嗷得一声坐了起来,指着桂莲的鼻子:“好你个浪蹄子小娼妇,敢这样掐我。”
桂莲恭恭敬敬说道:“我也是为了给夫人治病,夫人莫怪,当着这么多小辈,夫人别乱骂人,有话好好说就是。”
灵犀不想桂莲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忍不住就笑了,怕刘金锭看见火上浇油,忙低头掩饰。
方仲秋正看着她,看她绞着手低了头强忍笑意的模样,也就笑了,过来牵了她手:“走,回屋去。”
灵犀忙挣脱开,二人并肩出了堂屋。
方仲秋笑道:“我们家热闹吧?”
灵犀点点头,方仲秋叹气道:“整日吵吵闹闹的,我刚从西域回来,也十分厌烦,后来时日久了,习惯了,要是那日突然安静,我就得想着,是不是出事了?”
灵犀就笑出了声:“这样也挺好的,不像我们家,就我和哥哥两个人,有时候太静了,我唱歌吧,怕吵着哥哥读书,我就隔一会儿大喊一声哥哥,哥哥开头还骂我,后来也知道我耐不住孤寂,我叫一声他就答应一声。象仲秋这样多好,有爹有娘,哥哥弟弟妹妹一大家子……”
她絮絮说着,不知何时,方仲秋又将她的手握住,牵着她手回了屋中。
夜里躺下,二人自同塌以来,头一次说话。
一个脸向外一个向里,方仲秋道:“灵犀,可要我打听……”
灵犀道:“路过吉县时,打听一下卓芸怎么样了?听二哥说,一直没回来,她的哥哥们闹着要去找马丰算账,可她的父亲忌惮马丰,死命拦着不让。”
方仲秋答应着:“知道,我也一直惦记此事,也给马兄去过信,要是直接问起,他必恼怒,我也就在信的末尾顺便问卓芸可好,他回信也只在末尾说,卓芸挺好。”
灵犀唉了一声:“仲秋要娶了卓芸多好,至少有一人可以遂了心愿。”
方仲秋不说话,好半天没有再理她。
灵犀朦胧着快要睡着时,方仲秋问道:“灵犀,可还有要打听的?”
灵犀大大打了个哈欠,喃喃说道道:“没了,仲秋出门在外照顾好自己,多带些银子,穷家富路。行装我收拾好了,若是漏了什么,在路上买些……”
方仲秋答应着,过一会儿又问道:“灵犀,用不用打听一下肖赞可好?”
好久不见回应,以为又惹得她伤心,翻身一看,早已进入梦乡。
又喊了声灵犀,她犹自睡得香甜。
手指轻轻戳她两下,依然没有反应。
方仲秋一笑,手轻轻捞在她腰间,将她圈在了怀中。
一夜酣眠。
第二日灵犀将方仲秋送到院门外,方仲秋上了马又回头道:“灵犀,我还是打听一下肖赞吧。”
灵犀摇头:“何苦去高门大院看人脸色,照顾好自己就是。”
方仲秋看着她,灵犀摆摆手,转身回去了。
进了厨房与桂莲一起洗碗,桂莲笑道:“这样多好,早上到院门外送送他,知冷知热叮嘱几句,他这一日就算再忙,心里也舒坦。”
灵犀笑笑:“以前没想这些。不过桂莲,昨夜我可是惊着了,一直以为你……”
桂莲笑道:“卑微怯懦?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还得护着玉容呢。我娘家太穷,就将我卖到了方家,又离得远,没人惦记我。”
二人本就差不了几岁,自灵犀嫁过来,又每日在一起操持家务,今日打开话匣子,也就聊了个痛快。
桂莲十六岁进的方家。刘金锭做主为方老爹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