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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是回昆仑山了?
虽然伤口已经恢复,可指尖还是微微有些刺痛,这是她方才收拾那些碎片时割破的。通常那些戏文里,割破手指见个血,便验证了之后不好事情的发生。
想到这里,昔芜便再也坐不住,也没招呼人说一声,便自己出了结界,捏了个缩地成寸的决去了昆仑山。
昆仑山上八大仙门,对于昔芜这个‘妖精’来说,她还是很为忌惮的。
是以,她等在山下,差了个路过的外门弟子替她往山上带句话。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想必那弟子必是将话带到了,是以昔芜才看到墨子敬那张极为不和善的脸。
“有事吗?”墨子敬从剑上下来,那到剑便化为一道青光,钻进了他的衣袖。
“子敬。”昔芜走过去,眉宇间掩饰过却还是透露出淡淡的焦急:“你师父可有回天墉城来?”
这一声子敬,她是跟着离渊喊的。如同明砂所说,倘若他和离渊真的成了,恐怕那小子就算不情愿却也还是得唤她一声师娘。是以对他,昔芜想还是和善些好。
第九章 :若得一顾尽倾城(四)
这一声子敬;效果果然明显;墨子敬一脸红到了脖子根;他退后一步,愤愤看了昔芜一眼。瞧见她一脸急色,心中没由来的别扭了一下。
他仰起头,却仍是一派镇定。他道:“师尊确实回来过;不过他现下并不在昆仑山?”
“你可知道他去了哪里?”昔芜道:“我方才试了几次,都无法探查到他的下落。”
便也是如此,她才会有些乱了方寸。
墨子敬静默了一会;叹了口气,方才很是艰难的开口道:“师尊他去了丛极渊。”
“他去哪儿做什么?”不是没有听说过这个地方,可是这个地方,无论神仙还是妖怪,修罗或是魔头,没有些个特殊原因决计是不会去的。
那儿荒凉不说,且极是凶险。
“可是出了什么事?”昔芜一面问道,一面在心里埋怨离渊,为什么什么事都不愿意告诉她?别说和她商量,哪怕知会一声也好啊!
“师尊做事,一向有他的道理。”作为离渊的亲传弟子,今日个离渊回天墉城跟交代后事似的同他说了那么些话,又告知他此行是去往丛极渊那等凶险之地,墨子敬自然知道,离渊此行作甚。
昔芜思绪很乱,只说了声知道了,谢谢,便打算施法离去。
墨子敬心中一动,终究还是冲着昔芜的背影说道:“姑娘还是回琅邪山去吧,等师尊回来……”
墨子敬这话,分明是劝慰。
昔芜顿了顿脚步,小声说道:“他一定会回来。”
“不过,却是和我一起回来。”
知道离渊在琅邪山,昔芜几乎是一刻也不愿意多等,仿佛她在外界多待一刻,见到离渊的机会便会又少一分。
离开昆仑,当下她便飞去了丛极渊,只不过,在进入从极渊之前,她抬手变出一只纸鹤,给远在琅邪山的七夜,带去了一句话。
丛极渊里的那块封印,位于上古神迹天空彼端。
从极渊里,极目望去,怪石黄沙,一片残垣断壁甚是荒凉。
怕遇着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昔芜捏了个隐身诀,而离渊所在的那一块位置,也挺好找,天空中那一块光影变幻风云骤起的地方,应当就是了。
其实昔芜心里挺慌的,这种心慌比上次七夜圣君生辰那日当众打碎了他老人家心爱的琉璃杯樽更甚。索性,当昔芜赶到那一方天地,瞧见了离渊一袭白衣,迎风猎猎的背影,悬着的那颗心才算是真真落了地。
“离渊!”昔芜喊了一声便点了足尖打算飞到离渊身边,却不知者周围阵法的凶险。她这一动,便牵扯了阵法的自主攻击,隐身术失了效应,昔芜堪堪避开两块巨石,眼前却突然出现一只三头青面獠牙的怪鸟。昔芜实战经验少的可怜,一时愣住,也不知攻防。只感觉那只怪鸟带着劲风汹涌而来,脑中忽然不合时宜地闪现出一些片面的光影。
然,也就是在这恍惚之间,昔芜只觉得腰间一紧,抬眼时,便看到了离渊一张说不清喜怒的脸。
离渊将昔芜揽进怀中,一个转身,抬手间幻化出一柄长剑,直直刺向那怪鸟的面门。那怪鸟尚来不及惨叫,便化为尘埃散落在黄沙之中。
昔芜惊魂未定,抬手紧紧揪住离渊的衣襟,将那雪白的衣襟生生揪出几个褶子出来。
“离渊……”
“来这儿做什么?”离渊冷着一张脸,抱着昔芜去了阵眼的位置。
昔芜咬着唇,不知如何开口,离渊便道:“你到底知不知道丛极渊是什么地方?有多危险?”
“你还问我?明明应当是我问你才是吧!”昔芜从离渊怀中跳了下来,脚才刚踩到实地,便抬手指着离渊的鼻子道:“你为什么来这里?为什么来这么也不和我说一声?”
“……”离渊眸色暗了暗,别过眼去。冷声说道:“给我回去。”
“我不走!”昔芜上前几步一把拽住他的衣袖,有些焦急的质问道:“离渊,你告诉我,你到底想做什么?”
“……”
“离渊。”昔芜唤他:“你是不是有事瞒我?”
“昔芜,我来这里确实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处理。你先回琅邪山去,等我将这些事情都处理完了,再去找你,好不好?”离渊伸手按住她的肩膀,四目相对间,眸中渐渐生出一种幽暗。而这种幽暗所带来的惶惶不安,则被昔芜尽收眼底。
“你当我是小孩子一般好骗吗?”即便此时离渊微微弯下了身子,可昔芜仍是要抬起头才能与他对视。昔芜道:“离渊,虽然我不知道你来这里到底是要做什么?可是,会有危险对不对?”
离渊摇头,抬手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刘海,道:“昔芜,你想多了。”
昔芜心中窝火,抬手挡开了离渊的手臂,退后一步仰头问道:“若是没有危险,你为何如此着急让我离开?!”
昔芜起的有些想跺脚,她冲他喊道:“离渊,你当我是傻子吗!”
不告而别本就奇怪,墨子靖的回答也隐有难色。知道他俩现在面对面,他的眼神,以及那些可以逃避的问题,无不验证了昔芜心中最不要面对的那个答案。
昔芜的眼中泛出隐隐泪光,离渊一时无话,心中踌躇许久,再看到这样的昔芜时,心中有的是太多的心疼。
昔芜见离渊眼中已有松动,忙抬手去牵他的手,道:“离渊,跟我走吧?”
离渊张了张嘴,说了一个字,应当是好字,可是昔芜却听不清了。
瞬间,周遭黄沙四起,就连他们脚下的这块土地,也跟着颤抖起来。摇晃间,昔芜被离渊扶住:“怎么回事?!”
离渊的面色现下看来有些惨白,只见他缓缓一下笑,对昔芜说道:“应当是封印奏效了。”
言罢,再也无法以凡身承受阵法反噬的他,呕出一口鲜血,跪倒在地。昔芜赶忙去扶他,那些风沙挂在脸上跟刀子一样生疼,昔芜抱着离渊坐在地上,只觉得脸上淌下大片水泽。
“离渊,你怎么了,怎么会这个样子?”她慌了,一时间在她混沌的思维里,除了守住无措还是手足无措。她捋过袖子替他擦去唇角的血液,还没擦干净,他便由呕出一口来。
“离渊!你……你不要吓我,不要吓我,好不好!”她把他抱的那样紧:“圣君他们应当马上就要赶来了,你再撑一会……圣君一定会有办法的!”
离渊的手覆住了她的手,他似乎是想将她的握紧,此刻却没有了力气。
离渊屏了一口气,望向昔芜说道:“九九八十一道封印,现下还差这最后一道。”
“你在说什么?”
“昔芜……带我去神坛。”
昔芜顺着离渊的目光,抹了泪向那处望去,那一刻她忽然有些清明了。什么神坛,那分明就是上古时期的祭坛。
“你……你想以身去祭那最后一道封印?”
离渊不忍去看她的眼睛,只得闭目不答。只是,他现在的身体虚弱至极,若是能将她送这里也好。更何况,都已经到了这一步,不能功亏一篑。
“别担心,我会没事的。”
是,离渊凡身身死,上神流渊便会历劫归位。虽然这些现在并不能够告诉她,但是等他恢复仙身,自然是会回来找她的。
“什么没事!”昔芜哭的有些难看:“你会死的!”
离渊摇摇头,道:“昔芜……”
“我不要你死,我现在就带你走!”
说罢,昔芜便扶起离渊,可刚站起来便跌了下去。她试着就地捏了个缩地决,发现术法根本就不起作用。紧接着她有试了其他几个术法,仍是不起作用。
“怎么会这样……”
“真感人啊……”半空中突兀地插来一个低沉邪魅的声音。
离渊眉头蹙起,抬起一只手颇为艰难地将昔芜护在身后,半跪在地,眸中阴冷地看向来人。
“梦魔。”
梦魔笑了,很满意这么多年不见,他还是能认出他来。只不过他身旁的这位小娘子怕是不记得了。
梦魔道:“只不过这道封印今日想必是完不成了。而你们两个……则统统都要死在这儿!”
作者有话要说:我才不会告诉你们梦魔其实不是炮灰呢
第九章 :若得一顾尽倾城(五)
“离渊!”见离渊一袭白衣染了血渍;在捂着胸口站起来的同时;握着她自己的手紧了紧;昔芜知晓,即便是现下这种情况,他仍是想着护着她,安慰她。
“流渊;你到底知不知道对付这样的你,于我来说就像是捏死一只蚂蚁一般容易?”说罢,他招了招袖子;昔芜看不清是什么招,只感觉一团黑气奔涌而来。离渊提剑,在半空之中画了个圈,那剑便悬在了半空之中。离渊一手将昔芜揽在身后,左手并两指抵住剑身,撑起一个结界。
那些黑气奔涌而来,撞向结界又引得一阵又一阵的震动,昔芜站不稳,跌坐到地上。她抬起头,正好能看到离渊颤抖着的右手。
她握住了它。
深吸了口气,她小声说道:“我不怕的。”
她抬起头来看他,神色一片清澄。她说:“离渊,若是能同你在一起,即便是死,我也受得。”
“即便我死,你也必须给我活下去!”
“离渊……”
此时的离渊,凡身心脉俱损,撑起这个结界已是摇摇欲坠。凡身身死,他可一走了之,可昔芜却不能。若是昔芜此番死去,必定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那么无论昔芜或是花璟……便是真真正正的都不存在了。
硬撑着,嘴角又一次溢出一丝鲜血。
再撑一时片刻也好,昔芜说她通知了七夜,想必七夜应当能赶过来。
“哼!”只能听得那梦魔冷哼了一声,抬起右手凝聚了一个巨大,灰暗的阵法。刹那间,天空波云诡谲,一片阴郁。
梦魔嘴角浮出一丝笑意,他道:“到此为止吧!”
梦魔招式未动,离渊左手已经捏出一个伽印,只是伽印结出些许阵法之后又消散。诚然,此番他这幅凡身,已是无法再施布出什么结界阵法。
然,这边梦魔却已将手中的阵法向离渊这处打出,千钧一发之际,他能做的,仅是用尽最后一丝法力,将昔芜推到离他十丈远的一处。一阵天旋地转,昔芜的手接触到满是黄沙的实地,回过头时,那团黑气已行至离渊眼前。
“离渊!”
昔芜甫在地上大喊了一声,这一声,连着这一瞬,好似被拉的冗长。
她只觉得眼前火红一片,脑袋和胸口俱是撕裂一般的疼痛,又好似有什么东西正要喷涌而出。那一瞬间,空间停顿的,像是被一柄长剑破开,将一切静止。
包括这漫天飞舞的黄沙。
包括风。
似有什么东西吞噬着她的意识,那一瞬间,她看着眼前仿若静止的画面,痛苦地甫在地上喘息着。
她想,或许能够死在一起,也是好的。
这便是她于此间残存的最后一丝意识,属于昔芜的意识。
风又吹了起来,或者说,在旁人眼里根本就没有停过。梦魔裹着斗篷负手立在半空,居高临下地看着尚且持剑,半跪在地的离渊,唯余最近一抹笑意更深。
只是,这抹笑意却生生顿住了。
尘烟消散,方才的术法在流渊所在的那块空地上,肆虐出一个堪比荷塘的大坑。待看清大坑中央那抹影子,和影子后面被护得好好的离渊时。饶是一贯起承转合曲曲折折于梦中见的泰多的梦魔,亦是有一瞬睁大了眼睛。
他不禁将目光向昔芜方才甫着的那块黄沙地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