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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恒趴在桌边,看着陶旻,“哎,今天晚上和谁吃的饭?”
陶旻低头吃着面,听了他的话略微一顿,继而一口气把面条吸进了嘴里。“系里的一个……老师。”她想了想,最后还是不得不承认邵远光现在已从学长升级为了老师。
“老师?”楚恒显然不相信他两人的关系如此简单,“看着挺眼熟,我好像在你房间里见过你和他的合照,就贴在墙上。”
“是吗?”
“你们以前认识?我看你们俩挺亲密的。涂佳还说……”
楚恒的话还没说完,陶旻即刻打断了他:“你吃醋了?”
楚恒愣了愣,“哈哈”干笑了两声。这女人真是欠收拾!
还没等楚恒矢口否认,陶旻放下饭碗,道:“婚前我们都说好了的,谁都别管谁的。你下午和那个小姑娘搂搂抱抱,我可什么都没说。”言下之意,我没吃你的醋,你也少在那边泛酸味儿。
可楚恒没参透陶旻的意思,只知道她提起这个茬,便要跟她解释清楚,洗刷掉他的冤屈。
“你可别多想,酒吧里有点事,我找她纯粹公事。”楚恒想了想,又说,“我当时没想抱她,她拉着我不放……”
陶旻看着他找急忙慌解释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楚恒看听见她的笑声不由发愣,嘴里一顿,便再也接不上话茬了。
“你不用解释。”陶旻收拾起桌上的碗筷,转身进了厨房,“你做的饭,我来洗碗。”
楚恒呆呆坐在客厅里,听着厨房传来的水流声,心里回味着陶旻刚才的那句话。不用解释?他在她心里就这样无足轻重?
…
那日之后,陶旻一直处于纠结的状态中。
如果说她不享受楚恒带给他的重视和温柔,那一定是言不由衷的。只是,她更希望给予她这些关怀的不是他,而另有他人。
午饭过后,陶旻站在心理系的楼门口抽烟提神,想到这事,不由叹了口气,吐出几个烟圈。碰巧这时,邵远光从外边开会回来。
邵远光走到她面前,瞟了眼她手指缝间夹着的香烟,开口道:“上午开会碰见了启明,研究设计通过了,课题也立项了,下面准备开始招募被试。”邵远光说完,拍了拍她的肩膀,便上楼去了。
陶旻晃了晃神,回忆着他平缓的语气,仿佛这烟雾缭绕的情景是他司空见惯的。
他开口前,她都已经做好了被劝说的准备,却没料到他竟只字不提。连严世清看见她吞云吐雾都会笑着劝她戒烟,他怎么就不能意思意思?
不劝也好!陶旻愤愤地想。她近来每次抽烟,只要被楚恒看到都要被唠叨一番,吵得她心神不宁,现下能安静几分钟,有什么不好!
陶旻赌气吸了口烟,不小心呛到了气管里。她咳着把烟熄灭,烟头扔进了垃圾桶。真是讨厌的人,混蛋!
陶旻回到办公室,找梁毅鸣要了些被试的资料,又在网上发了通知。两三天后,集齐了一百多号人的资料,整理了出来。
五一节后的第一个周五中午,严世清定了学校中餐厅的包间,例行月初的师门聚会。陶旻知道邵远光多半也会过去,便把资料带去了餐厅。
到餐厅时,梁毅鸣和涂佳都已到了,站在包间的一边聊天。邵远光和冯启明则坐在另一边的沙发里闲聊,莫飞在餐桌前和服务员商量着菜品。
陶旻趁着空闲,把被试的资料给邵远光过目。冯启明见了,拍了拍邵远光肩膀,知趣地给陶旻让座,自己则跑去莫飞身边。
陶旻和邵远光坐在一边低头讨论了一会儿对被试的要求,渐渐觉得周围气氛不对。原本涂佳叽叽喳喳的声音充斥着小包间,可片刻不到,整个包间便被窸窸窣窣的低声议论取代了,还不时还夹杂着闷闷的笑声。
陶旻抬头看了一眼,那四个人正笑眯眯地盯着她和邵远光。她装糊涂低下头,心里却“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邵远光见陶旻心不在焉,便也停下了嘴边的话,抬头看了眼这四个人。
这种事情,涂佳自然第一个开腔。她笑着,阴阳怪气地说:“邵老师,师姐,不用理我们,你们继续!”
邵远光尚且神情自若,陶旻却怎么也淡定不起来,越想越心虚,手里使劲儿攒着写满被试信息的表格。
邵远光这会儿倒是有心思开起玩笑:“涂佳,上研讨课时怎么不见你这么活跃?”
“邵老师,你上课的时候这么严厉,我可不敢随便发言。”涂佳笑笑,假装扭头和梁毅鸣说话,“师兄,你说大家都这么害怕邵老师,师姐怎么就不怕他呢?”
梁毅鸣刚想说话,话茬就被冯启明抢了过去:“你们师姐估计是习惯成自然了。”
冯启明这话一说,自然是引起了涂佳的兴趣。她立马跑到冯启明身边,八卦起来:“冯师兄,你这是话里有话!”
冯启明笑笑,瞥了眼陶旻和邵远光。邵远光靠在沙发里笑而不语,陶旻在他身边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冯启明刚要开口,莫飞就用手肘顶了顶他。冯启明知道莫飞的意思,便笑笑:“算了,算了,他们俩的事儿,我不多嘴。”
冯启明话说一半,涂佳自然不肯善罢甘休,当下拽着他要听后话。可冯启明咬死不说,吊着涂佳的胃口,急得她直跳脚。
包房这边,涂佳吵吵闹闹,另一侧却是沉闷压抑。邵远光坐在沙发里,挑了挑嘴角,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话:“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他话音刚落,涂佳那边就消停了。
此时,邵远光又补上了后半句话:“我们以前是男女朋友,我去美国时分手了。”
作者有话要说:收东西收得好累,渣作者爬上来更新啦~~
☆、第31章 鱼与熊掌(三)
“我们以前是男女朋友;我去美国时分手了。”
邵远光的这句话,让陶旻脑中嗡嗡作响。他说的是事实没错;但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却是那样冷冰冰;不带感情|色彩。不说留念或是温存,连一丁点惋惜她都没有感受到。
他说那句话时的感情;像极了在说,“我们以前一起做过研究,后来就散伙了”。轻飘飘,没有丝毫份量。
然而;邵远光这坦坦荡荡的一句话却直击涂佳的兴奋点。
“怪不得!”涂佳笑嘻嘻地说;“我当时问师姐以前认不认识邵老师;她就一副言不由衷的样子!”
涂佳笑完了;又说:“不过,邵老师丢下师姐跑去美国,有点不够意思。”
邵远光看了眼陶旻,讪讪笑道:“什么年纪就该做什么事。”
陶旻瞥了他一眼,心里苦笑,真是会给自己的自私找借口。
她这样想,可冯启明偏偏听出了邵远光话里的另一层含义。他笑着揶揄道:“Chris,照你这么说,三十而立,是成家的岁数了。你这次回国是不是别有用心?难道是冲着小陶来的?”
邵远光看了眼陶旻,笑着回答道:“这么说也行。”
邵远光话音一落,涂佳起哄似的怪叫起来:“师姐,邵老师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也表个态呗!”
听了邵远光的话,陶旻脸颊不由发烫。要说邵远光是为了她回国的,她自然不相信,但从他这些日子以来的言谈猜测,她虽不是他回国的主要目的,但也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这些日子他的明示和暗示,再加上刚才的话,邵远光的意思已经不言而喻,与陶旻一直以来的期望完全吻合,甚至只要她点点头,这事儿多半就成了。
陶旻看了眼邵远光,他正笑着看她,像是在等她的答复,又像是成竹在胸,有万分把握她会点头答应。
陶旻心里叹了口气,心想,这叫什么?造化弄人?
“小陶,Chris这么说,你怎么想的?”冯启明这时又追了一句。
陶旻不愿意告诉大家她已经结了婚,此时,唯有在心里苦笑,一边是念念不忘了的初恋,一边是已经结了婚的事实……
就在陶旻犯难的时候,严世清推门进来了。
陶旻想找到了救星一样,站起身,问候道:“严老来了。”
严世清笑着摆了摆手,客气道:“小陶最近气色不错嘛。”
涂佳嘴快,接茬道:“师姐这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严世清问:“哦?有什么喜事?”
众人笑而不言,很有默契地看了看邵远光,又看了看陶旻。
严世清看了大家的神态,自然也清楚发生了什么,当下虽然不再接茬,招呼大家就坐,可席间闲话时,却开起了陶旻和邵远光的玩笑。
“早些年,系里成过一对儿,是个年轻的男老师和女博士,那可是一段佳话。”严世清说着看了眼两人,“好几年过去了,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有。”
大家听了都跟着附和:“有,八成最近就会有。”
陶旻听了这话只是笑,笑得颇为无奈。她和邵远光,怎么还会有这种可能?除非离婚。
…
吃完了中饭,陶旻觉得有些消化不好,也不知道是食物的原因,还是邵远光的原因。她打发走大家后,便在校园里闲逛。
五月初,北京已经有些热了,学校里爱美的女生都换上了短裙,午后阳光一照,显得青春活泼。
陶旻看着,心里不由泛起酸味。要是再年轻几岁,她也有资本和父母生扛着不结婚,就算是为了等邵远光,她也不会在乎的。只是现在已经奔着三十去了,她哪儿还有光阴可以蹉跎?
想到了结婚这事,陶旻不由感叹,简直是被命运愚弄了。去年入学时,她在图书馆瞅见了新上架的那本《Science》,看见了邵远光新发表的那篇文章,又手贱去了Google的主页,查了他的信息,得知邵远光已拿到了美国大学的终生教席。美国的学术环境是全球最好的,他这样醉心研究的人得了这样的职位,怎么还会回国?
若非不能笃定两人再续前缘的可能性基本为零,她也不可能接连数天,天天去酒吧买醉。若非如此,她怎么可能和楚恒扯上瓜葛?又怎么会想起找他结婚?
可偏偏刚刚结了婚,那人又跑回来搅局。既然如此,早干什么去了!一别多年,连个电话都没有,邮件也难得发上一封,他凭什么认定自己一定会这么傻等着?
陶旻走到操场边,这个点,正好是两个班级的友谊赛。跑道边上站着一圈女生在给各自班级的男生加油,而场中央男生们正专注地踢着球。其中一人接了队友的传中,带着球连过数人,眼看就要贴近边线,他却一个假动作,骗过守门员,小角度一脚飞射,皮球正中球门。球进了后,班级的女生一阵欢呼。
陶旻看着这样青春洋溢的画面,心中更加寥落。
“嗡嗡”几声,她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打断了她的思路。电话上显示的是陌生号码,她接起来,电话对面的人自报家门:“陶小姐,您好,我是楚总的司机。楚总让我过来请您,他想见见您。”
…
听说楚广源要见自己,陶旻颇感惊讶。
陶旻和楚广源接触不多,结婚近半年了,总共就见过两次,一次是除夕年夜饭,还有一次就是楚广源摔伤住院。虽然这两次,楚广源都没给她什么好脸色,但她倒是不反感他,反而还有些理解他。自己若是楚广源,对着这样来路不明的儿媳,恐怕脸色更加不好。
陶旻上了司机老张的车,车一路向着西边开去,不出半小时便到了驰众集团的总部。
驰众坐落于西边的高新工业园区,占地面积颇有规模,三栋人字形大楼是主要建筑,排列整齐,正好组成了一个“众”字。
陶旻跟着老张进了位于中间的主楼,坐着电梯直达顶层。
通报之后,陶旻被请进了总裁办公室。
总裁办公室位于主楼的最高层,有一种一览众山小的感觉。陶旻进了屋,首先就透过落地窗看到办公区背后的绿地和喷泉。
楼下的满目青翠缓解了陶旻心里的不适,可等到她扭过头看见楚广源端坐在办公桌前,冷眼看着她时,那种压抑的不适感又袭上心头。
她冲着楚广源恭敬地问候道:“爸,您好。”顿了顿,她又问道,“您身体好些了吗?”
楚广源听了陶旻的称呼,冷笑了一声,“不知道陶小姐这样称呼我会不会觉得别扭,我听了倒是觉得不太舒服。楚恒不在这里,怎么叫,你自便吧。”说罢,他扬了扬头,示意她落座。
陶旻看了眼他办公桌对面的两把皮质单人靠背椅,又想了想楚广源话中的意思,最终还是选择了离他较远的长条沙发,坐了下来。
她坐下后,楚广源开口道:“陶小姐是高学历的人,我就不兜圈子了。我今天找你来的用意,你多半是清楚的吧?”
陶旻虽不知道楚广源的具体用意,但也知道他要说的绝非好话。“您是忙人,找我过来不会是闲话家常。”她端端正正坐在沙发里,指头却暗自摩擦着指甲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