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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谈谈说说,不知不觉时间就过去了好久。一转眼,急诊室的门打开了,身穿白大褂的医生径直走了过来,用职业性的稳定语声告诉她们,手术已经做完了,伤者没有大碍、一切正常。
孟璇顿时笑逐颜开,雀跃地拍起手掌来。石冰兰的表情虽然平静,但也明显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这时远远等在旁边的几个警察走了过来,领头的是老警员老田,站定脚步先对这两位上司敬了一个礼。
「石队长、孟队长,刚刚收到省里打来的电话,说省长高度重视李……李天明一案,已经派了一个特派员下来全权调查。请你们立刻返回警局协助并说明情况……」
「知道了,走吧!」
孟璇一挥手,拉着石冰兰就顺着走廊离开了。她们有意加快脚步,和下属们拉远了距离,低声耳语起来。
「怎么办啊?石姐!等一下见到特派员,我们该怎么编造理由解释?」
「什么也不用编造,只要照实说你昨晚在我家做客,醒来以后收到我的简讯才赶来现场……我也会照实说出一切,除了隐瞒主人就是变态色魔,其他经过我会原原本本说出来!」
「啊,那……那李天明的死呢?你也照实说?」
「我不知道李天明是怎么死的,因为当时我被逼向老公开枪后,就悲痛得晕过去了!」石冰兰忽然露出少有的狡黠表情,眨了眨眼说:「李天明是怎么被咬死的,只有楚倩才知道!这个问题就让她来解释吧!」
孟璇一怔,随即明白了过来,也咯咯笑了起来。
「正当防卫!嘻,她也算有急智了,居然能想得出正当防卫这种谎话……不过,我们似乎应该帮她想清楚一下细节,看看有没有什么破绽……」
「没必要啦,就算有破绽也没关系,因为有人会自动帮她想好一切细节,力争做到滴水不漏的!」
「有人会帮她?是谁啊?难道……是主人?」
「当然不是!其实主人就是猜到了别人会帮忙,所以当楚倩自动编造出正当防卫的谎言后,他就很放心的到医院来了!」
「你越说我越糊涂啦!莫非是主人的朋友会帮忙?还是警局里有他买通的其他暗线?」
「呵呵,别急。你很快就会知道啦……」
一周后,刑警总局为李天明举行了隆重的追悼会,由省政府派出的特派员亲自主持。
「……由于积劳成疾,李天明局长在办案过程中心脏病突发,经抢救无效后不幸逝世,令全市警界同仁一致陷入了悲痛中……」
特派员站在麦克风前,用抑扬顿挫的声音念着秘书拟好的稿子。下面却有不少人在窃窃私语。
「有没有搞错啊?李局长明明死于他杀,脖子上那么大的血洞,怎么变成心脏病了?」
「嘘!小声点……这个死因是特派员大人请示领导以后,亲自定下来的,家属也都同意了!」
「我知道是上面钦定的,可是,编造的也离事实太远了吧!」
「有什么办法呢?李胖子要强暴的是楚倩哪!虽然她早就过气了,可毕竟是名人,一旦传出去警局什么脸面都丢光了,搞不好还会连累省政府挨批评……听说还是特派员亲自出马,好不容易才劝说楚倩同意不再追究,就以目前这种方式结案。」
「嗯,可我总觉得李胖子要强暴楚倩,这件事有点可疑……」
「当然可疑,这里面绝对有内幕。不过,省里的定调就是『不折腾』,赶紧把事情处理掉,大家都乐得轻松。如果真的追查下去,引起了媒体的注意,挖出什么特大丑闻来,那就大家一起灰头土脸了!」
议论声中,特派员宣布全体默哀。于是大家都闭上了嘴,一起对着那肥胖的黑白遗像低下头,各自做出悲痛状,表达着自己对死去上司的敬意和哀思。
几个月后的一天,恰逢清明节。
凌晨六点,东方才刚露出鱼肚白。
清晨的雾气仍然很浓,笼罩着整个F市九仙山陵园。
虽然今天是扫墓的日子,但因为时间还早,陵园里几乎寥无人影。
密密麻麻的墓碑群中,只来了一个扫墓的美女,一身全白的孝服,垂首跪在一座墓碑前,缓缓插好了两支香。
在大理石制的名贵墓碑上,刻着「瞿卫红、孙德富之墓!不肖女石冰兰、女婿余新敬上」这几个字,旁边还有简单的生卒年月和籍贯介绍。
「对不起了,妈妈……女儿只能这样安葬您……虽然姓孙的毁掉了您,但是您和他已经永远融为一体了,女儿没有办法分开……」
哽咽的语声,从石冰兰双唇间轻轻吐露出来,莹然的泪光,久久凝视着母亲的名字,包含着说不出的歉意和自责。
母亲和孙德富的遗体原本被制作成了冰雕容器,收藏在孙家村修建的豪华墓地里。后来因为不想被警方发现,所以被敲碎、截断、分批运出了墓地,暂时放置在一个废弃的仓库之中。
接下来的日子,由于石冰兰沉浸在被色魔征服的痛苦中,本能的想要逃避现实生活中的一切,因此很长时间都没去着手处理。一直等到她终于走出了心理阴影后,才想起母亲的遗体还没入土为安,于是赶紧找到了仓库来。
可惜太迟了,那仓库年久失修,已经倒塌了,母亲和孙德富的遗体残块全部被砸成了模糊的「肉泥」,而且基本都已腐烂,彼此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再也分不开了!
石冰兰无可奈何,只好就这样将遗骨一起火化,把二人「合葬」在了一个墓碑之中。
烧完了香,上过了简单的供品和酒菜,扫墓仪式就结束了。
石冰兰站起身,拎起随身带来的包裹,默默离开了母亲的墓碑,向陵园的另一侧走去。
她还要拜祭一个人!
绕过几十米远的小道,两个新建不久的墓碑跃入了眼帘。
浓雾弥漫之中,只见其中一个墓碑前已经跪了一个身材娇小的女警,正在斟酒洒向地面。
「小璇,你也这么早就来了?」
石冰兰一边开口呼唤,一边缓步走了过去。
孟璇闻声回过头来,圆圆的苹果脸上挂满了泪痕,双眼红肿得像桃子。
「石姐……嗯,我等一下还要回警局开早会,不提早一点来,就没法给阿宇扫墓啦……」
说着鼻子一酸,又流下了眼泪。
石冰兰心中也一阵惆怅,只能无言地拍着孟璇的肩膀示意安慰。
这正是王宇的埋骨之地!
这个被「原罪」改造成了白痴的警察,在精神病院里经常狂性大发,一时发疯一时傻笑,虽然孟璇请了不少名医过来治疗,但他的病情却越来越严重,有一天趁护理人员不注意,居然一把抱住了个年逾六十的清洁大婶,嘴里乱嚷着「我要吃大奶奶、大奶奶」,企图将其强暴。
众多护理人员慌忙冲上来解救,混乱之中一个不小心,有人失手将王宇推得摔倒在地,脑袋正好撞中了坚硬的水泥地板,送院抢救无效后不幸离世。
孟璇自然十分伤心,涕泪交流地大哭了一场,不过哭完之后心里却也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解脱感。毕竟从给恋人注射「原罪」的那一天起,她对他就已经彻底死心了,之后为他做的事都不过是顾念旧情、聊尽一点心意。
「别太伤心了,小璇!」石冰兰叹息了一声,黯然说:「其实,阿宇之前活着也是……生不如死……你也别太挂念他了,以后的人生还长着呢……」
这几句话连她自己都觉得很无力、很空虚,完全没有说服力,但孟璇听了却反而破涕为笑,神色轻松多了。
「石姐你误会啦,我今天并不是因为阿宇才哭的!我是为我白白付出的那些感情哭的……为我夭折的初恋哭的……可是我已经想通了,既然他从来没有爱过我,我为他哭得再多又有什么意义呢?何况他都已经去世了,我也应该擦干眼泪,迎接我的新生活!」
孟璇说完调皮地吐了吐舌头,悲伤之色一扫而光,整个人都显得精神焕发,不过脸蛋上就仍然挂着泪珠鼻涕,看上去又滑稽又可爱。
石冰兰也忍不住笑了,彷佛受到她的感染,原本沉重伤感的情绪也好转了很多。
「好啦,阿宇!我给你多烧一点纸钱,你在下面好好享用吧……以后我一年才能来看你一次喽……而且我说不定会忘了你的,谁叫你不珍惜我呢!呵呵,我是说真的哦,如果你还有一点良心,就保佑我早点忘了你,早点恢复快乐吧!」
调侃般的语声中,孟璇起身端来了火盆,在里面点燃了一大捆的纸元宝、纸金币。
熊熊火光驱散了周围的浓雾,映照出了两张俏丽的脸庞。
石冰兰望着孟璇,忽然感觉这小女警已经完全长大了,头脑清晰而有主见,和过去的自己极其相似,但又保持着一份难得的纯真。这种改变,与其说是受到自己的影响,倒不如说是被余新一手打造出来的!他不仅调教成熟了她的肉体,也调教成熟了她的心灵!
难怪在自己和余新争夺孟璇的斗争中,会输得那么惨。难怪孟璇会那么心甘情愿的被他控制、早早就已彻底倒入他怀抱……
「对了,石姐,那份报告我已经带来了!」
孟璇突然出声,打断了石冰兰的思绪,边说边取出了一个密封的大信封,递给了她。
石冰兰随手接过,问道:「这就是李天明委托鉴定的那份DNA报告?」
「是的,鉴定所说这是李胖子以私人名义要求做的鉴定,跟警方无关,一直不肯给我们。我这两个月花了好大力气去跑关系,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位老领导认识那位所长,卖了不少面子才把报告拿了出来……」
石冰兰说了声「谢谢」,然后就拿着信封陷入了沉思,彷佛在为什么事情犹豫。
孟璇奇怪地问:「怎么啦?石姐,这到底是谁的DNA鉴定报告?有什么古怪的地方吗?」
石冰兰不答,反问道:「你还记得李天明临死之前对我说的话吗?他说,他知道一个关于我和主人的秘密……」
「啊,我想起来了。好像他说那是关于你们身世的秘密!」
「嗯,我想,他指的应该就是这份报告里面的内容……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份报告鉴定的应该是我和主人的血缘关系!」
「你和主人的血缘关系?李胖子是不是看多了电视剧啦!」孟璇随口开玩笑道:「你们两个能有什么血缘关系?难道还会是亲生兄妹吗?」
「为什么不可能呢!」石冰兰的话犹如石破天惊:「其实我在调查主人的时候早就发现,我和他的上一代,两家人关系十分复杂。当年是他爸爸先跟我妈妈通奸,然后我爸爸愤怒之下,才去勾搭他妈妈的……总之,我们双方的父母交叉发生过关系。也许我并不是我爸爸的骨肉,而是他爸爸的孽种呢!嘿,从理论上说这种可能性完全存在!」
孟璇震惊道:「不会吧……那你们就是、就是……乱伦了!」
「我不知道。相信李天明也只是猜测而已,虽然他自己设法去做了鉴定。不过鉴定结果还没出来,他就和我们摊牌并因此死亡了!」
「那……那你现在只要拆开这个信封,就……知道鉴定结果了!」
孟璇结结巴巴地说,就像是她自己正在遭遇这件事一样紧张。
石冰兰沉默了很久,突然淡淡一笑,扬手将信封扔进了仍在燃烧的火盆。
孟璇「啊」的一声惊呼。
「不管结果是什么,我根本就没有兴趣知道。就让王宇替我看这份报告,等我死了以后再告诉我吧!」
石冰兰平静地说着,伸手拿起最后一些纸元宝,添进了火焰中。
信封和纸元宝一起变黑、蜷曲,在烈火中化为了灰烬。
孟璇理解地点点头,用矿泉水浇灭了火盆,接着开始收拾墓前的祭品。石冰兰转过身,走到了旁边的那个墓碑前。
这也是一个新建不久的墓碑,上面雕刻着一个男人的黑白头像。
石冰兰打开包裹,取出另一份干净的祭品摆好,也点上了两枝香。然后她站立在墓前,凝视着这曾经熟悉的头像,用低的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起话来。
「忠平,这是我最后一次来拜祭你了……我知道,你是不会原谅我这个罪人的,我也再没有脸面来看你了……」
「跟你虽然只做了短短一年多的夫妻,但那是我一生最值得留恋的时光……不过再怎么留恋都好,我现在才发现,其实我从来没有爱过你……不,应该说我从来都不配得到你的爱……你对我太好了,可我却是个心理不正常的女人,我潜意识里真正喜欢的,是那个用暴力强占我、征服了我的男人……」
说到这里,石冰兰涩然一笑,但神色却变得无比坚定。
「我反抗不了命运,所以只能嫁给他了……从今以后,我的身分就是他的妻子、他的女奴、他女儿的妈妈……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