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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有滋有味的嚼压缩饼干已经没有人再叫奈温菜鸟了。
很多事,在训练场上教官说一千遍,不如在战场上亲自体验三分钟来得更有效,战场,就是军人的熔炉,有的人在这个熔炉里变成了灰烬和尸体,有的人则活了下来。
耳边听到一阵响动,奈温偏过头一看,他们班长山岩穿着一件军用雨衣,猫着腰从坑道那边小跑了过来,同样,半身都是泥浆。
“怎么样,有没有情况?”山岩趴在了奈温的旁边。
“没有,敌人看来今天也不会动了,这些***,山路这么滑,还想来夺我们的阵地,摔也要把他们摔死!”奈温也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说话的时候开始带粗口了。
“好,你回去,休息一下,这里我来!”
知道换岗的时间到了,奈温没有多说什么,直接把望远镜交给了山岩,自己猫着腰,背着枪,顺着弯弯曲曲的战壕,践踏着泥浆,一路向后跑去,奈温现在真的有些累了,他现在最想要的,就是一块干爽温暖的地方
当奈温回到他们排落脚的那个不到十五米深的小山洞的时候,这个小小的山洞里正弥漫着一股子怪味,山洞里生了一堆火,几个家伙正坐在那里,把作战靴脱了,用树枝挑着袜子就着火烤着那股子怪味,就是那几只臭袜子上发出来的。
烤干的袜子用手一揉搓,一下子就沙土俱下。然后再穿上,“妈的,这下舒服了,老子的脚都要被磨烂了”
山洞里,在这里休息的人都围着火堆,东倒西歪的坐着或躺着,有的人已经睡着了,正发出轻微的箭声,有的人,则静静的坐在一角。眯着眼睛,吸着烟,那表情,就如在吸毒一样
毛托正在用针给李明刺着纹身。那表情很专注,那个纹身已经刺了两天时间了,纹的是一个法轮,还有围绕着法轮的六字明王真言。在鹰巢山,并不制止士兵纹身,其实在金三角,很多男人都有纹身的习惯,因为信佛者众,大家纹身一般都去寺庙里,由寺庙中的高僧执针。
身上所纹的图案,基本上都是来源于佛教中的内容,诸天菩萨,护法金刚,天龙八部,各种佛经等等。毛托的背上,就纹着一个手持各种法器的千手观音图,惟妙惟肖,据毛托讲。这个千手观音,是他在大昭寺里纹的。为别人纹身,是毛托不多的一个好爱之一。
脱下了身上穿着的那一件沉重的战术背心,坐在离火堆不远的一个地方,靠在石壁上,奈温只觉得整个人一下子轻松了起来,火光让奈温感觉到一阵温暖,不用一阵,奈温身上的衣裤就蒸发起了一层淡淡的水气
外面下着雨,山洞里却很安静,无论在做什么,已经没有人在这个时候还有力气来喧哗了,这些日子的战斗,让奈温他们排的人数从来到莫狼山的满员状态,一下子减少了三个,两个人牺牲在了阵地上,还有一个则因为重伤被送到了后方,已经没有人还能在这个时候讲笑话了,在战场上,一个人生命的价值有时候就与一颗子弹或者一片飞舞的弹片等同,那么的微不足道。
山洞里没有人说话
稍微休息了几分钟,恢复了一点体力,把那支心爱的m16a1横在身前,奈温就开始保养起他的枪来,虽然知道这把枪内部的弹膛是镀了铬的,不会生锈,不过这两天潮湿的天气还有泥浆一样的阵地还是让奈温有些不放心。
父亲的那把老火枪和这把枪是没有办法比的,对于从小就爱枪的奈温来说,这把枪已经变成了他生命的一部分,奈温像爱护自己的眼睛一样爱护它。
先把快慢机扳向了保险的位置,然后卸下弹夹,拉开枪机,看看膛内是否有弹,有弹就把它推出,然后顶起空仓挂机卡住枪机,把枪竖起来,翻出枪管的左右护木,取出一颗子弹,用弹尖顶出机匣连接销,分开上下机匣,把机框从机匣后方拉出,取出枪机框,取出拉机柄,用弹尖顶出击针止动销,把枪机闭锁头压至闭锁位置,倒出击针,取出枪机凸轮,从机框中取出枪机体,利用击针顶出抛壳顶杆固定销,取出抽壳钩和弹簧,压下缓冲器,用弹尖顶开固定器,解脱缓冲器,再取出缓冲器和复进簧
对这一切,奈温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以前要五分钟才能做完的事,现在奈温一分钟就可以做完了。
不到一会儿,奈温的面前就多了一堆枪械零件,打开枪托底盖,奈温从里面拿出随枪的附品袋,展开附品袋,所有保养枪械的工具就陈列在了奈温的面前枪膛刷,弹膛刷,清洁刷,油壶,通条把,通条,膛刷连接段,拭布
清洁,上油,重新组装保养自己的枪械对奈温来说就是最好的休息方式,在这种时候,奈温会觉得自己的大脑和身体会处于一种微妙的状态之中,很放松,也很舒服。
完成了这一切,再回想一下自己这些日子用这只枪的情况和感觉,奈温重新调整了一下枪上瞄准具的标尺,将表尺归零值由42米设置为了25米,这样,由于标尺归零为25米,射出子弹的弹道重合距离将由42米归零处的250米拉大到375米,如果使用小觇孔瞄准时,将完全有可能对350―500米的远距离目标实施精确狙击。这只枪的优异性能完全可以作为狙击枪来使用,以奈温从小就玩枪的感觉来说,自己应该可以尝试一下。
调整了表尺,再重新修正了一下瞄准风偏和准星档位,做了两个瞄准的动作,虽然没有真的开枪,但奈温还是觉得这下子这只枪顺手多了。
整天,塔甸政府军那边都没有任何的动作,被细雨笼罩的莫狼山一片寂静,看不到半点人影,一直到开晚饭的时候,整个莫狼山才显示出了那么一点活力和人气,现在已经不能再像在鹰巢山一样搞大食堂了,都是每个排自己安排自己的伙食,一千多人驻在这里,护卫军的战前指挥部也在这里,人吃马嚼的,虽然后方不断的运送着各种东西过来。不过却是优先保障军火。这样一来,莫狼山上所有可以吃的东西都被人捉了下了锅,天上飞的,树上爬的,地下拱的,土里钻的,全都倒了霉,前几日一营的一几个家伙在山里用枪打了一窝野猪,虽然被批评了一下,但一营可开了两天的荤,一个个吃得眉开眼笑的,奈温听人讲,就连他们的营长根岱都厚着脸皮去一营蹭了两回饭。
最早尝到压缩饼干的时候。奈温曾惊诧于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吃的东西,不过同样的压缩饼干在一成不变的嚼上一个月后,奈温一闻到压缩饼干的味道胃就开始抽搐了,这东西吃多了,嘴里起泡不说,更让奈温难过的是,想大便的时候拉都拉不出来,能让你把浑身的劲儿都用光了,那屎还夹在屁眼里。硬硬的一坨,真是出也不是,进也不是,让人痛苦无比,每次便后用揉软的烟壳纸一擦,纸上都会有血排里的几个老鸟说当这一关叫“破处”。
我日
能吃到一点野菜汤,对奈温来说,已经是难得的美味了,饭盒里打了一碗,奈纹就着干粮喝得稀哩呼噜的,等他喝完一碗再想去弄点的时候,煮汤的那口锅都被别人舔了三遍了。
毛托这个家伙坐在奈温旁边,也刚刚把自己手上的喝完了,眼珠转来转去的,一看就是在打什么鬼主意,他轻轻碰了一下奈温,悄悄的说了一句,“想不想吃肉?”
“想!”奈温看了看毛托,说了实话。
毛托嘿嘿的笑着,舔了舔嘴唇,那表情,即猥琐又奸诈,“想吃肉的话,晚上我叫你,你跟我一起来。”
毛托这个家伙就是一根长结的柴,打了蜡的石头,又滑又能惹事,虽然感觉毛托这个家伙不会出什么好点子,但肚皮的渴望,再加上那么一点点好奇心,还有那么一点点对毛托这个老油条的信任,奈温还是点了点头。
睡到半夜,当毛托悄悄地把奈温叫醒,并带着奈温绕过阵地和各处的明暗哨卡,伏在草丛里往山下爬去时,感觉着阵地在自己的身后越来越远,奈温就开始有些后悔了。
“毛托,我们到底要去哪里,我们现在离阵地已经太远了,又到了山下,要是遇到老塔我们就完了。”跟在毛托身后,奈温有些着急,小声的对毛托喊到。
“放心吧,我们又不是去和老塔拼命,再说,老塔今天根本不会有什么行动,我们去河边,他们要打也过不来。”
听毛托这么一说,奈温的心里倒也安稳了几分,不用钻到对面的林子里去就好,只去河边,就算河对面有老塔,被发现了,大不了转过头跑路就是,他才不信隔着一条河老塔能追得上来,就不怕这边有伏兵。
“去河边,难道我们去摸鱼?”
“日,摸个屁的鱼,水这么大,黑灯瞎火的,鱼还没摸到估计我们就要被冲走了,我们去掏野鸡窝,老子在战壕里用望远镜里看到河这边有一堆草岗,经常有几只野鸡带着一堆小鸡在这里转悠,那野鸡窝一定在那片草岗里,莫狼山的肉都被那些牛日的给吃光了,我们要想吃肉,不冒一点险怎么行?就算逮不到鸡,弄一窝鸡蛋也是不错啊。”
天很黑,视线勉强可以看得见三五米内的一团草木树丛影子,两个人在树丛草地中伏高伏低的潜行了一段距离,奈温被火烘干的衣服又湿透了,悄悄的摸到河边那一堆草岗里,两人一左一又就钻了进去。
掏野鸡窝这种勾当对奈温来说并不困难,这片草岗也不大,两人静悄悄的在草岗里摸索了一阵,终于被他们找到了一个野鸡窝,毛托这个家伙早有准备,脱下衣服和奈温一把按下去,还正在睡觉的一窝野鸡一下子就成了他和奈温的网中之物,正要挣扎的野鸡被奈温按住,然后就被毛托一只只粗鲁的扭断了脖子,扑腾了一下翅膀就不动了。
奈温兴奋极了,这窝野鸡,一大四小,拿到排里,够大家吃一顿鸡汤了,他第一次在山里打到黑熊时都没他弄到这窝野鸡这么兴奋。
“嘿嘿”
毛托刚想笑,却突然被奈温一把捂住了嘴巴,“有声音!”,敏锐的奈温,听到了一点不寻常的动静,就在河边。
奈温悄悄的给毛托做了一个动作,两个人放下手里的猎物,趴在草丛里,匍匐着向河边爬了过去,分开一榴野草,一看有动静的那个地方,奈温和毛托的心一下子就被冰住了
黑暗中,几只橡皮艇悄悄的靠在了河边,一二十条黑影从艇上跳了出来,一个个落地无声,行动果断老练,一落地,几条人影就迅速的分散了开来,布置了一个防御警戒阵形,后面的人则迅速的把橡皮艇拉了上来,藏在了河边的树丛里
奈温和毛托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看到对方彻底变了脸色――遇到老塔的特工了。
别人一二十号,训练有素,武装到牙齿,而自己这边只有两个人
更糟糕的是,刚刚下山的时候,两个人连枪都没带
奈温只觉得自己在这一瞬间,全身都被冷汗浸湿了!
第五部烈血挥戈第五部烈血挥戈第三百一十三章小兵传奇(七)
生与死的抉择,从来没有什么时候像现在这样,压迫过奈温的神经,即使是在炮火纷飞的战场上,当子弹和弹片他身边飞舞时,他也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彷徨和矛盾过
奈温和毛托躲在草丛里,耳边是哗哗的河水声,连日的暴雨,让河水混浊汹涌了起来,谁都没想到老塔这个时候会渡河,但老塔偏偏在这个时候渡河了,渡河的还不是老塔一般的部队,而是他们的特工。
奈温和毛托大气也不敢出一口,甚至动也不敢动一下,在现在这个时候,只要随便弄出一点响声,奈温可以肯定,在山上的部队可以听到两个人的叫喊声之前,两个人绝对已经死了十**次了。
奈温很后悔,为什么自己没有把枪带下来,如果带着枪,在这个距离,搞偷袭的话,起码可以放到三五个,赚个够本,还可以给山上的人报警,可现在他看了毛托一眼,毛托这个家伙大概此刻也有和奈温有一样的想法,虽然天色很黑,但奈温还是看到了毛托脸上的表情――紧张,矛盾,焦虑
怎么办?
冒着100被老塔的特工干掉的风险,想办法给山上报警――在这些老塔的特工完蛋以前,自己两个人肯定先完蛋。
就躲在草丛里,不采取任何的行动,先保住自己的小命再说,毕竟这个时候,暴露自己就等于自杀,就算自己死了,也不见得可以起到什么作用,关键的是,没有谁知道自己躲在这里。
奈温紧紧的咬住了自己的嘴唇,这一瞬间,脑子里闪过了许多东西。
奈温感觉自己剧烈的心跳似乎都能传到地下去了,砰砰
砰就像一把小锤。
妈的,是哪个***说英雄就不怕死来着?换他趴在这里试试?
毛托看着奈温逐渐变得坚毅的神情和眼睛,就知道了奈温的决定,他咬了咬牙,把嘴巴凑到奈温的耳边,“妈地,老子英名一世,打了这么多年战毛都没掉过一根,可和你这个小子在一起。迟早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