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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处理是违规的,但是很多时候规定与约定俗成的‘惯例’,往往更倾向于后者。在监管不到位并且权力集中的部分附属经济体中,这种情况是司空见惯的。
既然前几任也都是这么做,苏俊文也就沿袭这样的规矩进行处理,到了年末的时候将这笔款项作为员工绩效派发下去。
绩效有多有少,拿多的自然高兴,拿少的便忿忿不满。利益纠葛、争执吵闹之下难免矛盾冲突,尔后便有匿名举报,因此东窗事发。
严格来说这样的行为并不是为谋私利,但是对于国有资金处置的随意性和在细节处理上的不严谨,他仍得因此负起领导责任。纵然没有牢狱之灾,但这次难堪的经历却压弯了他的脊骨,让他成为一只惊弓之鸟。
苏若童原本想陪父亲去理发,但是无论她怎么劝说苏父就是不愿意出门。她即心酸又无奈,记得小时候父亲曾为自己理过发。于是翻箱倒柜地找出那套工具来,“让我来试试?”
虽然工具用得不甚顺手,但剪出来的效果竟也不差。她将剪下的碎发清理干净,笑道:“我的手艺不赖吧。”苏父笑了笑,眼中盛满歉意,忐忑难安。
父女俩整天下来也没说上几句话,可她并不在乎这些,没有什么比家人平安无事更重要的。
她像回到了孩提时代那般对父亲充满了依赖,哪怕他睡着了她也要坐在他的床头看着他,直到困倦来袭。
有些东西,当你从不曾失去它时,它是如此地稀松平常。像是路边的一块石,手边的一杯水。可是一旦你失去了它,就如同脱了水的鱼一般,再也无法生存。
接下来的日子都过得平静而安宁。
每天她早起去菜市场买好菜回来,吃完早餐出门前父亲会将准备好的饭盒和水果塞给她,照例叮嘱两句。到了傍晚准时下班,一开门就必定有热腾腾的饭菜在等着她。
仿佛是回到了旧日时光。未曾有过变故,生活平静无澜。倘若不是那通电话,她几乎是要将陆东跃遗忘到脑后。
“你还真想过河拆桥,嗯。电话不打,连短信也不发了。”他虽然在抱怨,口吻却并未带着不满,“晚上我去你家。”
她后颈汗毛倒竖起来,“你有什么事?”
“送点东西过去。伯父回来的时候太匆忙,落了些东西。”
她喉咙发紧,迟疑片刻后说道:“你交给我就好,不去特地去我家里。我爸爸现在精神还是不太好,不愿意见外人。”
他低低地笑,“我也算外人?”不待她回答便说道:“送个东西而已,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你几点来?”
“待会儿要开个会,可能稍晚一些。”他抱怨似地说道:“我们都多久没见了,还不许我找个借口去看你?”
她无言以对。
因为知道他要来,晚餐的时候她便有些心神不宁。苏父以为女儿胃口不好,便问道:“想不想吃面条?要不我下点饺子去?还是你想吃藕粉?”
她赶紧扒了两口饭以表示自己胃口颇佳,悲剧的是吃得太快呛到了。正当她咳得泪花都出来时,门铃适时响起。
她匆忙起身开门。陆东跃见她便笑,“怎么和花脸猫似地。”说着就伸手去摘她脸颊上的饭粒,她下意识地避让开。本是想早早将他打发走所以门只开了一半,又用身体挡着。这么一避反而是将门敞了开来,坐在饭厅里的苏父立刻站起来。
“陆主任。”
陆东跃将指尖的饭粒弹掉,微笑着,“伯父,打扰了。”
苏父的热情中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拘谨,“怎么会呢?”苏若童有意挡在前面,低声说道:“你又要玩什么花样?”
他没理她,倒是挺恭敬地朝苏父微躬身体,眼睛却是毫无顾忌地扫过屋内,“看我挑的这时候,打扰到你们吃饭了。”
苏父有些手忙脚乱,“没有,没有,哪里会。吃过了没有?”陆东跃拦住他,笑道:“吃过了,您别忙。”
苏父让女儿去泡茶,苏若童刻意侧过身,在父亲看不到的角度警告似地瞪他一眼。陆东跃抿起嘴,似是有些忍俊不禁,“不用麻烦了,伯父。我还有事,很快就走。”
他将一个黑色的袋子递给对方,说:“本来前天就要拿过来的,一直没有空就耽搁了。”
苏父有些局促地搓了搓手,小心地接过来,嘴里不停地道着谢。苏若童扭过头不忍再看,陆东跃也觉得有些尴尬,很快便起身告辞。
她送他下楼。
在转过拐角的时候他缠上她的手,问道:“生气了?”她低头只顾往前走,他拽住她往边上一扯,“闹什么脾气呢?”
她挣了两下没挣开,反倒被他逼得倒退两步,抵在了墙上。不知这男人是不是事先探过地形,这处正好是楼梯内侧的死角。要不是刻意探头看,谁也发现不了他们。
但毕竟有暴露的风险,她恼羞成怒地:“放开。”陆东跃低下头,像是视线不好地眯起眼睛仔细看她半晌,说:“就这么不想到看我。”
“你是不是觉得这样很有意思?”她压低的声音质问道:“看到我爸爸那样紧张,你知不知道他现在连门也不敢出。”
他沉默了片刻后说道:“是我考虑不周道,再不会了。”她没想到他这样爽快认错,一时间竟接不上话。
“其实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不过是几件衣服。”他松了手劲,“我就是想见见你。”
“只是这样?”她的脸往角落里侧倾着,乌黑的瞳仁滑到眼角打量着他,“我不信。”
他落在她耳畔的手一滞,旋即低笑:“好,算是我别有用心。你这么聪明,应该能猜到。”见她脸上浮起难堪的神色,便安抚道:“我也知道现在伯父的精神状态,现在和他谈我们的婚事也不合适。”
“西瑶姐告诉我,你在家里的处境也不好。”她其实想问‘你为什么要把事情变得这么复杂?’,他不是个惯于挑衅的男人,虽然以他的能力应付这一切或许是绰绰有余的。可是,仅凭着个人的力量来对抗来自整个家庭的压力,他又是有着怎样的自信与决心。
可她怀疑、困惑,却并不关心。
然而,他的眼角眉梢却因为她的话而染上薄薄的喜色,“别担心,我会处理好的。很快。”
他的承诺如此坚定,只因从未设想过失败。
从一开始便是他一个人的战争,由他独自发起、推动。无论过程如何艰辛、惨烈,他从不奢望她的鼓励与抚慰。
她从未心甘情愿。
心头泛起淡淡的酸意,他低头含住她的唇。意外地,她没有抗拒。这个吻比预料中持续得还要久,他的手在她腰上缓慢地游移着,感受着她柔顺的服从。
他不会输的。他想,只要她能留在他的身边,哪会有什么万劫不复。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得满,后果不要太惨。
抽得好销魂,现在才更上~
☆、第 19 章
周末,阳光正好。苏若童站在椅子上,将晒得暖烘烘的被单从晾架上拆下来。苏父扶着椅背,嘴里说道:“慢点,小心点。” 连着重复几声,仿佛是保佑她不会摔跤的魔咒。
她忍不住微笑。
记起小时候她也是这样扶着椅子腿,扬着脑袋说着:爸爸小心。那个时候父亲像是一座巍峨的山,她可以全身心地依靠着他。而现在他微驼着背,发间已现出花白痕迹。
她迎着阳光眨了眨眼,扭头的时候却是已经在笑,“爸,中午我们去长街吃牛肉拉面吧。”不等他回答又撒娇似地说道:“好久没吃,我都要馋死了。”
架不住女儿的软磨硬泡,当父亲的最后还是同意了。长街离他们的住所不远,步行不过二十分钟。
苏若童挽着父亲的胳膊,沿着人行道慢慢地往目的地前进。苏父穿着一件深灰色的大衣,依稀可见领口的洗磨痕迹。他的背微驼,又像是怕冷将脖子缩起来,整个人便显得有些没精神。
花了比平常多一半的时间才到达目的地,以牛肉拉面闻名的清真店里已经坐满了人。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牛羊骨肉炖出的高汤香味,极富韧性的面条在拉面师傅手指间延伸,拍打在面案上时发出高亢的声响。
她费了些功夫才在角落里找到一张小小的桌子。要的两碗拉面很快就上来了,金黄透亮的汤里盘着雪白的面条,被熬炖得筋肉呈半透明的牛肉片盖在上面,香葱与芫荽堆成迷你的塔尖。舀上一勺红得鲜亮的辣油,再添上老醋,一时间酸香扑鼻,令人食指大动。
吃到一半的时候苏父忽然说道:“那个……小叶最近都没什么消息啊。”她愣了一下,旋即低下头努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我和他分手了。”
苏父呆了呆。他放下筷子,用一种令人难过的、小心翼翼的语气问道:“是不是,是不是因为我,我,他知道我……”
这个问题他一直想问,又怕问。回来这些天女儿一直努力表现得和以前一样,他也不愿回想那段不堪回首的日子。他们都在竭力地保持着某种平衡,维持着平静的气氛不被打破。可总有些事情是必须面对的,他不能永远对此不闻不问。
“不是。”
“陆主任不是认识小叶,他们……”
“他不会说的。”
“那总不会无缘无故的……唉。”
她没有说话。因为无论她怎么解释父亲都不会相信,最终他仍会将原因归咎在自己身上。与其一个劲地否认,倒不如表现得坦然些。至少不会让他更加愧疚,也可以尽早接受事实。
回家时路过一间小小的花店,店主人似乎并不用心经营,门口的几排花架上稀稀拉拉地插着几束鲜花。雾蒙蒙的玻璃门半敞着,娇嫩的花朵在寒风中蔫搭下了脑袋。
花架角落放着一个小小的纸箱,纸条上用记号笔歪歪扭扭地写着‘漳州水仙’。
以前过年每家都会买上几颗,一直保暖养到年后,便会开出一簇簇的水仙花来,香气浓郁得让人头晕。现在过年很少会有人买这样的水仙球茎回去,自己雕划、保温、促芽,尔后等它开花,现在的人不愿意浪费时间费功夫做这些事。
可对于闲在家里的苏父来说却是个很好的打发。苏若童索性将这箱子里的水仙球茎都买了下来,“可以送给同事几颗,她们都喜欢。”
苏父的情绪仍是很低落。他本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这样的人一旦遭遇重大挫折后,很容易变得敏感而暴躁,又或是产生强烈的自卑与自我厌恶,缩手缩脚地不愿与人打交道。
苏父就是属于后面这一种,他现在是满心的自责与懊恼。然而世上没有后悔药,亦不可能时光倒流。在履历上添了不甚光彩的一笔后,他很快就办理了病退。这意味着昔日同事、朋友的圈子基本与其绝迹,相比起来经济上的损失倒是其次。
深居简出的日子,时间便过得异常缓慢。女儿上班的时候苏父便尽量给自己找点事做,但空闲时间仍是居多,人难免现出颓靡神态。
苏若童也知道这样的情况持续下去不是办法,她尝试说服父亲去上个老年大学,学学绘画或是跳跳舞,交些新朋友。但苏父对这些并不感兴趣,“都这把年纪了,蹦蹦跳跳地像什么样子。”
她只能每日准时下班,用更多的时间来陪伴亲人。可是当父亲的又为此不安,“你怎么不和同事、朋友出去玩?别总陪我看电视,电视有什么好看的。”
父女俩相互体谅,然而彼此迁就的过程中又衍生出更多的不安与愧疚,时常让对方无所适从。
这天加班,到家里时已经很晚。她正从包里往外掏钥匙的时候门忽地打开来,陆东跃歪着脑袋看她,极熟稔地说道:“再晚回来就没饭吃了。”
她一时间目瞪口呆。这男人简直像是根春笋,浇浇雨就呼啦啦地拔地而起,一下子戳到她跟前。
不同于以往一本正经的模样,他今天以细条纹衬衫外搭浅灰色圆领毛衣、深色的休闲裤,很悠闲的模样。家里的暖气开得不大,然而他的袖口却卷起到手肘处,露出结实小臂。
她蹙起眉,问道:“你来做什么?”
“帮忙干活啊。”他摊开手掌掌心朝上,表示自己毫无不良意图,“伯父在阳台。”
“在阳台做什么?”她突然发现客厅角落里多出的一个厚纸箱。他拦住她,“先去吃饭。都还没弄好呢。”完全哄孩子的口气,她没理他,径直过去探头一看,险些惊叫起来。
竟然是一窝猫咪幼崽。
恰好苏父此时也提着一个大竹篮子从阳台进来,竹篮子里垫得花花绿绿地。仔细一看,原来是不要的旧衣物裁剪的。细问之下才知道这几只猫崽是父亲出去买东西,回来的路上拣到的。
“这样冷的天气丢在外面,不管的话就活活冻死了。我看不过眼,就给拣回来了。”苏父看了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