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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之深,责之切。
正是因为对长子寄予了最大希望,所以当他犯下这样的过错时,老父才这般暴跳如雷。
陆东跃从未被人骂得这样难听,要是别人他还能从别个地方找回场子,可跟前的是他爸,他没奈何只能乖乖地受了。可是挨骂没什么,等陆云德说出离婚的时候,他急眼了。
“我不会离婚的。”
“你个混账东西!两个人结婚的前提是有感情,你这算什么?你家结婚你结仇!就你干的那些破事,你都不怕她哪天晚上趁你睡觉捅你一刀子!”
“她要这么干我也认了。我不会离婚的。”
这是着了魔了,和鬼迷心窍似地无法自拔。哪怕这是他一个人支撑起来的独角戏,他也要殚精虑竭地将它演上一辈子。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许是上辈子欠她的,这辈子注定是要还的。可是这么兜兜缠缠着,到底是谁欠着谁,连他也糊涂了。
可不管怎么着,这婚,他死都不离。
陆云德看着儿子那副破釜沉舟的模样,突然就觉得无力。他扶着桌子慢慢地坐下来,再无法掩饰住颓态。
他可惜自己的儿子,更可怜他。
“你这样拖着她有什么意思?你最后又能得到什么?婚姻不是结束,只是开始。你从一开始就是败的,哪有可能转败为胜?”陆云德长叹一口气,说:“我曾经教过你,不管做什么事你都要想到最坏的结果。且不论你所得到的和你所付出的对不对等,因为你一旦决定去做这件事,就必定有你坚持的理由。可是东跃,你能不能告诉爸爸,你有没有能力去承担那个最坏的结果?”
他知道所谓最坏的结果是什么,他一早知道的。可是他从未想过有可能承担它,因为他对未来有信心,他更愿意相信时间会帮助他。日积月累的点滴,相濡以沫的陪伴,这些足以打动任何人。
因为心存希望,所以他会不惜代价。
“我可以的。”
“婚姻是两个人的,你承受得了这样的结果,对方怎么办?亏你还口口声声说什么爱情,到头来却只想到你自己!”
“我知道她不爱我,可我这辈子就自私这么一次。”他的口吻近乎哀求,却又像是剖白心迹,“我不能没有她。”
陆云德冷笑,“你岂止是自私,你简直是自私到了极点!你自己的能扛得住,可她会慢慢地被你耗死!”
他知道多说无益,只是表明坚定立场:“我和她的婚姻是合法有效的,谁也撤销不了。”
“你还有脸说‘合法有效’!”陆云德气得发笑,“你简直是大言不惭。”
陆东跃一向是尊敬父亲的,打小时候起和他顶嘴的次数屈指可数。至今为止最大的争执也就是眼前这次,他起初想毕竟是父子,打骂不算什么。可是婚姻是他的底限,他寸步不让。
他放低姿态,放软声调:“爸,我是个男人,离婚也就离婚了。可若童是女人,二婚总是不好听的。”
“你现在知道为她着想了?你怎么早不这么想,非到现在才来说这便宜话?”曲线求国政策在陆云德这里根本行不通,“小苏连考虑都没考虑这事,直接就点头。”
“她不会的。”他的声音立刻拔高,但一点底气也没有。
“人家压根儿看不上你!撇你和撇臭虫似地,就你还在这里白日做梦,自说自话!”
“您这是想滥用职权,搞小动作让我的婚姻失效是吧。”这话说出来就知道是急眼了,就是没过脑子,“要真这样的话,我也做好行政诉讼的准备。”
撂狠话谁不会。
横竖他就是只吃了秤砣的王八,死沉死沉的心眼。谁来搬动都省不了力,还要被反咬一口。
“你胆大包天!”
“爸,你太不讲理!”
陆云德这般的修养也忍不住破口大骂。书房里打人称手的东西样样都是心头好,他舍不得拿来招呼逆子,最后是连踢带踹地将他赶出去。
放在桌上的米色贝壳包里传出嗡嗡的震动声,很快有优美的旋律响起。同桌的人问:“这谁的包?电话响几次了。”
“是我的。”正陪着部门小领导在隔壁桌敬酒的苏若童匆匆跑回来,“太吵了根本听不到。”
“有急事吧,打了好几回了。”
“嗯。我出去回个电话。”
她走到僻静处,回拔了过去。只响了一声便被接起,那端的男人语气焦躁,“你在哪里?”
“出差。”
“过完年就出差?”
她塌下肩膀,放松身体背靠墙壁,回答道:“你不相信的话,可以查。不过,你还能坚持多久?”
隔得这样远,他的磨牙声都能传过来,“我不管我父亲和你说了什么,承诺了什么。他不同意也只是他个人意见,改变不了即成事实。”
他从未这样气急败坏,她越发放松自己,连声音都变得轻快:“既然改变不了,你又担心什么?”
那头沉默了许久,问道:“离婚真是你先提的吗?”
她反问道:“你说呢?”他煞费苦心地筹划到这一步,以为大功造成结果却仍是功亏一篑。
多可惜,多可怜。
“你别妄想!我不会离婚的。”
她微笑起来,“我想也没那么容易。不过,胳膊总拧不过大腿,是不是?”
短暂的愤怒过后他恢复理性,没有被她的语言所挑衅,“若童,我可以答应你任何事,只这样不行。”
“你在哪里?我们谈一谈。”
她嗤笑一声,挂了线。
作者有话要说:嗯,陆家爸爸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不过把陆老*急了,他真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疯魔么,说的就是这股子劲~
大陆:我不能没有她,真的不能没有她!
老陆:滚,你个熊玩艺儿在老子面前唱什么情歌!
☆、第32章
大半个月后她才随项目组回来。
苏父得了消息,一早赶去车站接女儿。项目组组长打趣她:“小学生郊游回来了。”她有些不好意思,可却是紧紧地挽着父亲的胳膊,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行而出。
回去的路上老父问她吃得怎么样,住得惯不惯,又说她瘦了。她直笑:“这次回来见谁都说我长胖了呢。”去的那个城市是有名的小吃天堂,像是她这样鲜少吃零食附餐的人都抵不住诱惑。
从行李里翻出一袋袋的当地特产,苏父一边整理一边说她浪费钱,可是脸上却是有掩不住的喜色。
洗去一身的疲惫,她搓着头发回房。房间里的仍保持着她离去时的模样,不过放在窗台处的水仙花已经谢了,只剩个光秃秃的杆子,看着有些萧索的意味。
突然便想到那个男人。
那日的电话后他便没有再联系。虽然陆云德告诉她会把他‘解决’掉,可是她并不放心。
诚然陆云德的能量远在他之上,但是她不会将陆东跃想得那么简单。他曾那样志在必得,被人横摆一道后又怎么会轻易罢休。
结束通话后她也曾惴惴不安,生怕他找到家里去。别的没有,只消他在父亲面前胡言乱语几句,她的生活就会天翻地覆。可是直到现在他也没有动静,安静得像是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样。
或许就到此结束了,就像那个连誓言也没有的荒诞婚姻,轻忽得像是午后的云,一阵风吹来,瞬间消散得干净。
几天后是国际妇女节,公司通知女员工放假半天,下午开茶话会。办公室里的女人们一下就炸开了:“放假就干脆点放嘛,开什么茶话会。”有假期都想自由安排,谁喜欢集体排排坐吃果果的活动。
大约是反应得厉害,上午临下班的时候又通知说茶话会取消,就放半天的假,并加一张购物卡。
办公室里顿时一片欢呼,已经有人打电话去预订包厢唱歌,“小苏,一起去,不是刚拿了出差津贴么,好好享受一下。”她正想说好,可手机却适时响起,那许久未闻的旋律让她立即改了口。
陆东跃的车子仍旧停在以前来接她的地方。
今天是阴天,厚厚的云层在天空上缓慢地移动,阳光无法穿透它,于是整个城市都笼罩在一种晦暗沉闷的氛围中。
他阴郁的眉眼在看到她时有了一瞬的放松。白色衬衣、黑色长裤,外面一件米色的长风衣,腰间的束带扎紧勾勒出纤细的线条。本是很普通的OL打扮,不过颈间多了条色彩鲜艳的丝巾,使得原本单调的搭配变得明艳生动。
她走得不紧不慢,看到他的时候神情也没有什么变化。她看他如同看一个站牌、一张广告招贴纸,平淡而没有意义的眼神。
他们来到最初见面的那家咖啡厅。
时间没有过去多久,这间店里摆设布置都没有变,吧台转角放的那个木桶装饰甚至连位置也没有移动。
他们坐在原来的位子。
不过送上柠檬水与餐单的服务生换了新的面孔,热情地推销起店内的新产品。待服务生点完单离开后,他们之间便只剩下可怕的沉默。
陆东跃先开口,“我要被外派了。”这是他父亲施压的结果,也是惹得父母之间爆发冲突的起因。原本陆东跃在现在的职位上再做足两年,只要经过内部考核便可以顺理成章地擢升。但是陆云德这次是铁了心要让他受到教训,父子俩拉锯的结果是老头子动用关系将他挂职外派。
虽然外派后回来的提升会更加迅速顺利,但是外派的地点却是条件艰苦且形势不太稳定的偏远地区。陆夫人知道后顾不得夫妻俩还在冷战,和丈夫大闹一通,指责他无情冷血。陆云德就驳斥她是无理取闹,年过半百的老夫老妻吵得眼红脖子粗。
陆云德最后还是撂话,外派是铁板钉钉子的事了,谁也改不了。并且,在外派前他必须将离婚手续办了。
“我不奇怪我父亲会这么做,从他知道这件事的来胧去脉时,我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陆东跃说道,“离婚的主意不会是你先提的,你那时根本不会想到。”
“我要离婚。”
陆东跃深深地看她一眼,说:“你就讨厌我到这种程度,非离婚不可?”
“这场婚姻本来就是个错误,你心里清楚我会为什么会签字。不要摆出这样的面孔,你不是一无所知,你不过一直在自欺欺人。”
他忽地笑起来,“自欺欺人?我确实是,而且以后还要这样继续下去。”他看着她纤细光洁的手指,说道:“我还没给你买戒指呢。”
她蹙起眉头。
他像是自言自语,“你看,我们都结婚好些日子了,我连戒指都没给你买,真是太不像话了。你下午不是放假吗?等会儿我们去挑一个。拣你喜欢的买,别给我省钱。”
他这样自说自话,她有些毛骨悚然。
“陆东跃,你再这个样子我们就没什么好谈的了。”她抓起手包起身要走,却被他一把拽住。她险些失声,“你放开!”
听到动静有不少人往这边看来,陆东跃笑了笑,挺无所谓的模样,“你想让别人看免费的戏,我不介意。不过我还是建议你坐下来,趁我还能好好和你说话的时候。”
他的目光太过慑人,她深呼吸一口,坐了下来。
“让你失望了。不管是外派也好、撤职也好,无论我父亲怎么做我也不会同意离婚。你也许觉得他有能耐可以私下将这婚姻关系撤销,也许他是当面和你保证了这个,不过我告诉你这根本不可行。”他的声音里略略上扬,带着点咬牙切齿的意味,“你们想都不要想。”
未料到他的态度这样坚决,她有些泄气,“你这样又有什么意思?勉强来的婚姻不会幸福。”
他看着她,那眼神像带着善意的嘲笑,又有些宠溺的无可奈何,“是不是我现在发什么誓,你也不会相信?”不待她回答便说道:“的确,誓言是最不靠谱的东西。你那时也和我说,你什么也都愿意做的。”
她咬紧下唇,“你今天叫我出来就是为了羞辱我,是吗?”
“当然不是。”他说,“我想问你,你愿意不愿意跟我走?”
如果不是对这个男人有所了解,她一定会认为他精神错乱了,“跟你走去哪儿?”
“外派的地方,我会为你安排工作。” 等到任期满,我们再一起回来,他看着她,“新婚夫妻两地分居也太不像话了。”
他才是越说越不像话!
她气得发笑,“我以为在你外派前就会办妥离婚手续。”她咬着牙,表情都要扭曲了,“陆东跃,我要离婚!你听清楚没。”
“你要是不愿意跟着我外派,那我就努力争取留下来。”他像是将她的话过滤了,“大不了去求求老爷子。”
她认定他的精神状态出问题了,这时也不管别的站起来就要走。他仍然先前那样将她拽住,她想要挣脱可是脚下却突然一滑,整个人就扑到他身上去。
贱人使阴招。
她被他箝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