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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地为婚-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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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愿意向命运低头,然而这时它或许连妥协的机会也不给你了。
    矛盾、困惑、质疑、否定,继而纠结、反省、懊恼、悔恨,这样复杂的情绪需要时间来消化。然而这个过程却不能持续太久,没有人能长时间沉浸在这样的挣扎中。
    然而这个过程只能由他自己来亲历完成。要么撕裂旧茧获得重生,要么继续困于这方寸之间渐渐死去。
    已经接近零点时分。楼下传来人们倒数计时的欢叫,夹杂着零星的鞭炮与焰火的爆裂声。
    新一年的来临,是否能带来新的开始?
    苏若童很早就醒了。
    每年的大年初一她都要陪父亲上山烧香的,一年一次的生物钟依然守时。只是今年苏父起得更早,只留了张字条让她在家里好好看着孩子。
    小家伙今天也醒得很早,喝过水又吃饱了早餐奶,这时一双眼正骨碌碌地转着四处看。
    苏若童关掉电暖气,解了女儿的抱被为她松筋骨。小家伙吃饱喝足时就懒懒地不爱动,被母亲抓着小手小脚做运动各种不高兴。没两下脸就皱起来,像是随时会哭出声。
    苏若童一边哄着她一边做完了早操,又为她换上了新衣服。正在给女儿套袜子的时候就听到门铃响,这样的时间还会是谁来?
    她没有急着去应门,仍是慢条斯理地为女儿整装。门外的人也极有耐心,只按过一次门铃后便沉寂着等待。
    这是他们相隔数日后的再次相见,比起上一次会面结束时的情景,这时两人都很平静。
    男人的脸更清瘦了,只有那双眼越发明亮慑人。她的视线在他身上停留了两秒,说道:“进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我想这章的名字起个破茧重生么,但真正来说,陆先森哪怕重生几十遍,他还是爱着这个女人,放下的不过是执念,但爱还在。
    当某种感情变得激烈的时候,人的信念也会变得强大。要推翻这种信念等于全盘否定自己的过去,不是谁都能做到这一点。
    人可以反省或是自我检讨某一件事,但是要处在宏观的角度将自己的信念体系全盘摧毁或是推倒,那不是件容易的事,很艰难。
    就好像你大学四年学的专业,毕业后突然发现不再被需要你要去另一个专业重新学起,这样打击。
    老爷子和陆爹最大的区别是,老爷子说话比较实在,态度也好。老爹上来就又打又骂的,熊孩子能听教吗?
    下次更新在7。1。
    祝大家周末愉快。



    ☆、第66章
    
    这两个人之间似乎还有默契,这种默契让他们之间的气氛变得十分和谐,仿佛之前的冲突根本不存在。
    他们仍是相敬如宾的夫妻。
    “爸爸呢?”
    “出去了。”
    他沉默了一下,问道:“絮絮还在睡?”
    “醒了,正在和自己玩。”她似不经意地说道:“孩子的爷爷前天来,坐了一会儿。”
    意料之中的事,陆东跃内心有些苦涩,他本想当面和苏父解释,但现在看来连这样的机会也没有。他的父亲确实是下了狠心,没给他留一点退路。
    “我来看看孩子。”
    几天没见小家伙的脸又长开了些,两腮肉肉地让人忍不住想掐一把。陆东跃不由自主地翘起嘴角,神情温柔地坐在床边仔细端详着女儿。这孩子其实长得像他,大眼睛挺鼻梁耳珠圆厚。嘴巴像她的母亲,红嫣嫣的像朵花儿。这时期的孩子并没太多的感情流露,她的面部表情变化更多的是一种生理性的反应。
    房间里还很暖和,孩子穿着一件浅黄色的连体衣,这时正舒展着手脚打呵欠伸懒腰。
    他握住孩子的小手,拇指轻轻地摩挲着她的手背。婴儿的皮肤是如此地娇嫩,他甚至不敢太用力。小家伙的眼睛亮晶晶地,或许是觉得他面生,也可能是是好奇,她就这么直勾勾地瞪着他,连眼睛都不眨。
    他用另一只手去轻触她嫩汪汪的脸蛋,小家伙条件反射地伸出小舌头要舔他的手指。他不敢造次,改了方向去揉她的卷发。小丫头头发很茂密,乌油油的手感极好。额前的小卷多了好几个,他这时已顾不上细数。
    小家伙似乎被他的骚扰得有些不耐烦,开始扭动身体,手脚用力地划着,很快就张牙舞爪地哭号起来。
    她上前抱起孩子,“她想出去玩了。”手上颠了两下,小家伙渐渐止住了哭声,脸上泪痕未干,看起来很委屈。
    当爹的于心不忍,就说:“我带她下去逛逛吧。”又怕她不放心,“就在楼下,不会走远的。”
    最后是三个人一齐下楼。
    旧式的楼房不讲究绿化和公共设施,每幢楼前只有一小块空地,绿化带早已经被人铲去一半种上了蔬菜。昨晚是大年夜,地上散落了许多的鞭炮屑与烟花纸壳,空气中还有一丝硫磺味。
    离小区不远有个市民公园,散步过去要不了五分钟。大年初一许多人还在睡懒觉,公园里很冷清。
    陆东跃抱着女儿走得很慢,小家伙外罩一件粉色的小披风,头上戴着同色系的小帽,帽子两边各垂了条带子,尾端缀着一团毛球。
    天还很冷,陆东跃她兜在胸前,再扯了大衣将她掩住。小家伙起先觉得好玩,可很快就发现这样影响自己看风景。她人小手短,又被披风裹着不好动,只能用愤怒的单音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等陆东跃寻到避风处的时候,小家伙已经开始闹腾了。苏若童摘了朵黄色的小花往她面前一递,她立刻停止了哭闹,视线跟了过去小手也一开一合地,可小花却先落到另个宽大的手掌里。
    小家伙的目光顺着看去,男人正冲自己微笑。他的手指在花茎上搓了又搓,确定上面没有刺人的绒毛后才用纸巾裹住根茎放在她手里。
    “给你。”
    小家伙的手攥得很紧,目光仍紧紧跟随着他。陆东跃知道婴儿并没多少记忆力,他与她在一起不过月余,哪怕是朝夕相处,她现在也未必记得他。
    可这时他内心仍是满怀着温柔。
    絮絮窝在父亲的怀里,目光移到手里攥着的小花。在天性的驱使下她举着小花就要往嘴里塞,可是她手部动作还不灵活。几次尝试失败后她有些恼火地将花甩在地上,啊啊地叫了几声。
    陆东跃抱着女儿不好弯腰,她便俯身捡了起来,也不递给孩子,只是拿在手里把玩。
    公园里的树木大多树叶凋零,灌木倒是常青。冷风吹拂而过,卷起地面上枯黄的树叶,细微的沙沙声响。
    这是他们在一起时难得有过的宁静时光,就像这世上无数幸福美满的家庭一样,父亲、母亲与孩子所构建成的稳定三角,有脉脉温情在此间流动。
    “你什么时候走?”
    她的话如同解除禁制的咒语将静谧的空间打破,就像倒映着美丽宫殿的水面被石子击破,满地繁华碎片。
    他的笑容苦涩,“年后才会下通知,这一去短则一两年,长了,我也说不好。”
    黄色的小花朵在她指尖转着圈圈,“我以为你不会答应。”当陆云德告诉她时,她心里是没底的。因为之前他的态度是那样的强硬,几乎是要鱼死网破了。
    毕竟是做过一年的夫妻,清楚他骨子里有多固执强势。陆云德可以掣肘他,可他未必会甘心受箝制。这个男人冷静而疯狂,聪明又狡猾,因此对于陆云德的提议,她其实没有多少信心。
    他调了调臂弯的高度,让女儿躺得更舒服一些,“这个决定我还没和家里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说是直觉的话,你相信吗?”今天在看到他的第一眼时,她就知道在他身上已经有什么东西变得不一样了。想想也有些荒诞,可那时心情确是出奇平静。
    陆东跃看了她几秒,笑着低头,“我信。”难得的心有灵犀却是在这件事情上,不是不讽刺的,“爸爸的事,我会在走之前办妥。虽然是亡羊补牢,但至少能让他过好些。我也得向他解释,无论他是否会原谅我。”
    “孩子爷爷交代了,这件事你别插手。”她语气很淡,“我只想我爸爸平平静静地生活,有些事他永远也不需要知道。你走之前我会回去暂住几天,手续等你下次回来再办。”这完全是为了给父亲缓冲的时间,不至于突然到让他无法接受。
    她承认自己是瞻前顾后的性子,在很多时候这样的性格拖了后腿。但只要能守住现下宁静生活,她并不介意这样做。
    陆东跃裹着女儿的小手,低低地应了一声。小家伙似乎感觉到他传递来的悲伤,这时转着脑袋看过来,小嘴咿呜出声像是在安慰他。
    男人的情绪已经有些绷不住了。等到她接过孩子,他立刻站了起来转身背对她们,深深地呼吸。
    有个愚蠢的念头钻进他脑子里。他很想问她,如果他没有选择用那样的方式迫她留在自己身边,他们是否还有可能在一起?
    回去的时候他走得很慢,像是要刻意延长与她们相处的时间。她一定是觉察到了,也放缓了脚步。
    直到许多年过去后他仍清楚地记得这些,那是他们为数不多的并肩同行。没有交流和相动,亦没有心结和隔阂。
    过完年后不久调令便下来了。
    原本这个年龄也适时下基层挂职,安排去的地方多是发展中的二线城市,也有人申请去贫困山区或较偏远的市县。而这次陆东跃去的是南疆,虽然地产丰饶可地区局势不太稳定。
    陆东跃对于父亲的安排没有异议,接到调令后就开始整理、分配手里的工作。陆家人的反应则各有不同。孟女士即难过又无奈,却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陆西瑶虽然不在系统内,却也知道这份调令有些不同寻常。可这既然是父亲下的决定,当老子的总不至于坑儿子吧。而陆南嘉却蛮开心,说老在一个地方呆着没意思,有机会走远了看看挺好的。
    不过他们同时都在担心,大嫂怎么办?
    苏父难得表现出不悦,“刚出差回来没休息几天又要外调,挂职的地方那么远,还不怎么太平。亲家是怎么想的,就没给筹划筹划。”可抱怨归抱怨,回过头还是连打几次电话叮嘱女婿注意安全。
    苏若童这时已经带着女儿回家。陆东跃很快就要动身,她继续带着女儿住在娘家,就算婆家不说什么,自己的父亲也会起疑。
    陆东跃将尽可能多的时间留给女儿。白天守着她睁眼,晚上守到她睡熟。哪怕知道这时的小婴儿认不得脸,可他仍贪心地期望着她能记住自己。记住这个嗜好数小卷、每晚唱摇篮曲哄她入眠的男人,他是爸爸。
    出发的日子越来越近,收到消息的发小兄弟为他饯行。回去的时候是罗致衡当司机,他在车上问他是不是非去不可。
    这兄弟知道他坏了事的第一时间就将妹妹送到外面避风头,看到他都不敢大声说话。其实他心里并不怨他们,罗谣欢不过提供了一个选择,抵受不了诱惑的是他。
    因为断不了这份念想,索性就走得远远地。既然他无法让她的人生回到原来的轨道,至少要满足她平静地生活的愿望。
    这一点他还能做得到。
    出发的那天天气晴好,天空是少有的湛蓝色。巨大的落地窗外有巨翼铁鸟在缓慢地滑行,在白色的机身阳光的照射下越发耀眼。
    登机的时间越来越近,陆东跃将女儿往上托了托,低下头用鼻尖轻触她的额头,小声地和她说话。小家伙却是心不在焉,第一次来这里新奇的不得了,两只眼睛都不够看了。
    “时间要到了。”她在提醒的同时伸手抱过女儿。怀里空落落的感觉让他难受,实在是不舍。小家伙躺在母亲的怀里吐着口水泡泡,眼睛仍是四下张望。他裹着她的小手,“不知道我回来的时候她还会不会记得我。”她说:“你每周都可以和她视频,不会记不得。”他笑了笑,“也是,现在通讯这么发达。”
    亲切甜美的播报声响起,提醒着旅客准时登机避免延误。他忽然往前一步,张开手臂将她和孩子一齐抱住。
    很短暂的拥抱,被父母夹在中间的絮絮甚至还没反应过来,人就已经退开了。小家伙很不满地‘哎咿’了一声,手握着拳凑到嘴边就要啃。陆东跃裹着她的小拳手轻揉两下,继而低头亲吻她摊开的手心。
    孩子还小,不知道离别的滋味。然而对于苏若童来说,这个男人的离去并没有给她带来多少伤感,也没有预想中的如释重负。她想自己或许是麻木了,可眼角却有微微的湿意。
    等陆东跃过检之后再次回头看时,身后人流如织,哪里还寻得到她的身影。
    作者有话要说:看完老婆孩子就滚蛋了。
    男纸汉就得干脆一点~
    这几天赶着出半年报表,会比较忙些。
    下次更新在7。3日


    ☆、第67章

  电脑音箱里发出嘀嘀嘀的通讯音从客厅传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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