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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呢？还觉得这件事是小汐做的？为了拉你下水，也故意往自己身上泼上脏水吗？”
左光耀在左汐和小宝儿都一同被沾染上脏水之后，到底还是忍不住对梁艳芹发了脾气偿。
要有多爱，便有多纵容。
自从娶了梁艳芹，他对其他人粗声粗气，对她却从来都是和风细雨。
在左汐和梁艳芹之间，更是多年如一日地充当着和事老的角色。
然而，梁艳芹日复一日地变本加厉，对左汐，似乎从来都不曾软下过身段。
也许，在左汐知晓了自己的身世后，梁艳芹确实是有反思过自己的吧，对她也不像以前那般针锋相对了。然而，她到底还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才越陷越深，被迷障缠住。
左光耀只觉得无尽悲凉。
“你难道从来都看不见小汐想要努力靠近你却被你残忍推开时的绝望吗？这一次，她是真的对你彻底寒了心不再抱有任何期待了。”
紧抿着唇，梁艳芹也知晓到了这个时候，确实是自己误会了左汐。
可让她说道歉的话，她却是万万不能的。
她的脸色有些白，紧握的手成拳，她对于这个一直以来便陪伴着她充当老好人的左光耀情绪激动地控诉起来：“是，左汐是委屈！是我冤枉了她！那我呢？难道我就不委屈吗？是我被强了的视频曝/光了，是我身败名裂了！这种痛苦，难道我受的不够多不够深吗？……”
究竟是内心如何自私，才会在遇到事情永远都只想着自己，关注点永远都在自己受害了多少？
这么多年对她的偏帮偏宠偏爱，左光耀突然之间便觉得累了。
一个永远都只爱她自己的人，一个永远都看不见别人付出的人，一个永远都只活在以她为中心旋转的世界中的人……
他真的累了。
“我们离婚吧。”
分不清爱了她多少年，似乎从第一眼就爱上了她。直到如今，孩子们都已经长大成人了……
他一直坚信着，她不是自私之人，只不过是受伤太深，一直都没有适应过来调整过来。
可左汐和小宝儿从她那里受到的伤害，狠狠地击碎了他所有的坚持。
而他自己呢？
何尝不是自欺欺人，期待着她能够瞧见他的好？期待着她能够爱上他？
终究还是痴人说梦了啊。
有些人，自私的性子一旦养成，便是根深蒂固，永远都不会顾及旁人。
梁艳芹便是典型。
“你……你刚刚说什么？”似是难以置信，梁艳芹睁大了眼，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左光耀。
“我说，我们离婚。”左光耀拼尽全力，才不至于让自己收回做下的决定，“财产分配方面你不需要担心，除了以后留给小汐和小宝儿的，我的都可以给你。”
离婚……
梁艳芹完全便是难以置信。
这两个字，有生之年怎么可能会出现在她的生命中？
左光耀他不是爱她吗？他怎么能说出离婚的话？
“你开什么玩笑，离什么婚？”
“你觉得，我们这些年来过的日子，真的是普通的夫妻生活吗？我们……”
“夫妻生活？所以，你是在怪我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之后没让你碰过我？”
梁艳芹语气犀利地打断他。
左光耀只觉得内心苦闷不已。
她就是这样想他的吗？
“无论贫穷还是富有，无论疾病还是灾难，我都坚守着我对你的感情。夫妻生活，并不是仅仅两个人的生活。我可以不在意你对我的无视，可你几十年来如一日令人寒心的举动，早就让这个家亡了……小汐和小宝儿何其无辜，还有左牧，就因为你不爱我，所以也不曾对他关爱过半分。这个家，还算是一个家吗？与其如此，不如散了……”
内心波涛汹涌，左光耀只觉得无尽的悲哀流转。
等了几十年，一力维持着这个家几十年。
可结果……却是如此让人寒心。
罢了罢了，既然是他强求来的，不若就此散了吧。
转身，他一步一步离开。
这一瞬，那苍老的身影竟似乎有些伛偻。
可他的步子，却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梁艳芹一直目送着他出门，管家寻来了司机，过不多久，便传来了汽车发动的声响。
倏忽间，她面露凄然，竟是一下子滑到在地。
真的……是她错了吗？
可她，也受到伤害了啊！
下一秒，她却大笑出声：“好！好得很！离婚便离婚！为了几个小的这么对我，这就是你所谓的爱我吗？不，我不稀罕！”人已经飞快从地上爬起来，手脚并用，才不至于刚刚软下的身子再次倒下去。
可最终，她颓丧地重新倒在地上。
竟是大哭出声。
“我都已经身败名裂了，难道我不惨吗？我不苦吗？我只想到我自己有错吗？……”
冥顽不灵，自私地一遍又一遍自问着……
空旷的客厅，没有人回答她。
*
大过年的，当左汐从左牧那里得知自己老爹要和梁艳芹离婚时，完全是不敢相信。
她老爹爱了梁女士一辈子，怎么可能说离就离？
大抵，还是梁女士的所作所为让老爹寒心了啊。
其实，若不是老爹对梁女士的爱太过于固执，她早就想劝他离了。用几十年的火热爱意去捂热一个永远只顾着自己的自私之人，明知没有结果却还一直坚持着。
这样的日子，她完全可以料想得到他后半生的凄凉。
好在，老爹终于愿意走出来了。
不再困守城池，终会有着他该有的幸福。
民政局放假晚，她老爹完全是雷厉风行。
赶在大年三十之前便和梁艳芹办完了手续。
按照梁女士的要求，房子、车子、股票、基金……一样都不少。
然而，两人的离婚分明便是低调至极，偏偏还是被人报导了出来。
自认为火眼金睛的吃瓜群众立刻便激动了。
左董事长和他太太这么急急忙忙地离婚，不就证明了梁艳芹被人强/暴的那段视频是真实的吗？左董事长必定是受不了自己的老婆曾经被人骑过，一怒之下才离的婚。
大家猜测纷纭，网上更是开了热帖，微博上还将此消息推到了热搜头条。
紧随而至的，便是大家对左牧左汐身世的猜测。
毕竟这两人是梁艳芹所出，如果她真的被人强过，那么她生出来的儿子女儿，有没有可能是被人强了之后的产物？
事情的发展，愈演愈烈。
大有一发不可收拾之势。
短短两天时间，扑朔迷离的事件，似乎便有了答案。
JZ环球集团总裁靳司晏的微博，有了最新动态！
首先，是他的微博ID，从之前的“靳司晏他非你不可”，重新变回了“靳司晏”。
其次，是他发表的一条最新微博。
【靳司晏V：始知真相，识其面目，犹未晚矣。离婚，才是唯一出路。】
只此一条，所有人便明白了。
靳男神终于识得了他太太的真面目，打算离婚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靳司晏和左汐的微博迅速被人攻陷。
其中有探寻的有唱衰的，也有让两人再好好考虑清楚的。
之前被两人强势塞了狗粮的粉丝，更是激动得不得了。轮番在两人微博底下劝他们三思。
彼时，当左汐窝在靳司晏的怀里头看到这些时，突然觉得心头暖暖的。
“真爱粉太伟大了，劝和不劝离，满满的感动有木有！”
靳司晏给她的反应，则淡定得多了：“既然感动，是不是该继续给她们塞点狗粮？”
“诶？”
“赶紧怀个孩子。”靳司晏不假思索，继而唇畔一勾，“嗯……或许在微博上晒张妊娠单，是个不错的选择。”
还真是三句不离怀孕啊。
“不过你这条微博发出去，到时候如果我晒了妊娠单，你不怕被打脸啊？”
靳司晏理所当然地说道：“又没说我这条微博是针对你的，我还不准对我岳父大人的婚姻品评一二？”
好吧！
你脑子好使！你说什么都有理！
不过，左汐到底还是沉下了脸色：“你说，那些人会上当吗？”
“狗急了便会跳墙，且等着。”靳司晏蓦地将她紧紧抱住，狠狠地吻上她，“虽说警察会严密保护着你，但你记住，千万不能淡出他们的视线。万事一定小心。”
*
大年三十。
夜，寒冷。
家家户户灯火通明，年味十足。
即使已经明令禁止销售烟火，天空还是可见那璀璨旖旎。
左汐是在赶去左宅的途中被人堵在潮湿阴暗的角落的。
“呦，被人抛弃的滋味不好受吧？梁艳芹那个女人不洁，你的身子也干净不到哪里去。靳司晏倒是个洁癖的主，直接和你断了。”
三个男人，赫然便是警方锁定的三个小混混。
“你们要干什么？”左汐的声音破碎，身体止不住颤抖。
“也没想干什么。就是有人出钱，打算让我们玩玩你。”男人的嘴脸猥琐而丑陋，“好在靳司晏抛弃你了，要不然我们还真不敢接这笔生意。”
毕竟挣钱事小，事情败露，再和以前他们犯的事情挂钩，他们这一辈子都甭想从牢里出来了。
好在这一次不需要得罪靳司晏，那么他们也便放下心来。
“梁艳芹那女人的滋味倒是不错，你作为她女儿，这细皮嫩肉的，应该更爽口。”
“对！尝过老的，再尝这小的，母女俩都玩过一遍，才叫一个爽啊！”
“靳司晏的老婆，这是多少人巴巴渴望着的啊！今儿个咱们赚发了！”
……
三个小混混你一言我一语，上了年纪的嘴脸，恶心得让人反胃。
可左汐，却莫名感到悲哀。
如果这便是当年欺负了梁艳芹的那三个人。
那么他们之中，极有可能便有一人是她的亲生父亲。
究竟是有多么的罪大恶极，才能如此不顾及伦理道德？才能如此丧尽天良？
她神色一凛，再也不屑于伪装成畏惧。
倏忽间，她声色俱厉：“劝你们立刻离开，不然等我老公过来，绝对会让你们将牢底坐穿！”
“别自以为是了，今晚靳先生大喜，会管你这个过气女人的闲事？”
如果他们得到的消息没错，趁着今晚上大年夜，靳老夫人那边似乎又给靳司晏物色了一个家世不错的女人。指不定这过年的大喜日子里两人就来一发，不日就传出好消息了呢。
左汐唇畔不期然划过一抹笑，她孤注一掷：“不信？那你们不妨动我一下试试！”
事实证明，不会动脑的人，永远都敌不过大脑精明的男人。
警方很快便将三人抓捕，而靳司晏也急急赶了来。
一见到左汐，便将她一把拥入怀中。
继而又不放心地将她全身上下都打量了个遍，生怕她出个意外。
“该死！要不是信号突然失灵了，也不至于到现在才赶过来。幸好！幸好！”
连说两个幸好，可见他的担忧程度。
左汐只觉好笑。
“是谁想出这种主意引蛇出洞的？这会儿倒是担心上了？”
“还有心情笑，看来是真的没事。赶紧跟我回去，老太太和你父亲都在等了。”
大年三十的团圆夜，定在了左宅。
靳老夫人、靳司晏、左汐、左光耀、左牧、小宝儿……
缺乏了梁艳芹的家，终于不用再总是承受着她的找茬，似乎更显得其乐融融。
请的帮佣早就被左光耀放假，各自回家过年去了。
晚餐还是靳司晏亲自下厨的。
左汐为了在靳老夫人面前求表现，主动申请要帮忙，他允了。只不过，却只是交给她摆盘的任务。
好吧，老太太早就让她从温哥华带来的两个用起来趁手的婆子帮忙买了菜回来，洗菜切菜，半成品都已经搞定。
所以，轮到她帮忙时，确实是只能做摆盘的工作了。
“大宝儿，你别气馁嘛。只要你表现好，大晏就绝对不会嫌弃你的。不会做菜有什么关系，不是还有我和大晏嘛。我会努力劝服太奶奶也别嫌弃你的哦。”
靳小宝的话，无异于雪上加霜。
左汐丢给她一个“滚”的眼神。
小家伙立刻灰溜溜地跑出了厨房。还不忘朝着客厅里头叙话的靳老夫人和左光耀大喊大叫：“太奶奶，外公，大宝儿欺负我！”
因着他身份的转换，左汐有意让他对左光耀改一个称呼。
原本以为小家伙会有抵触，甚至还会搬出十万个为什么，不过瞧他如今的情况，适应得倒是蛮好的。
厨房内，靳司晏掌勺，左汐从身后替他穿上围裙。系好了带子，她并没有离开，而是从身后环抱着他：“如果能一直都这样就好了。”
大掌覆盖上她的双手，靳司晏执起它，微一俯首，落下轻柔的吻：“一定会的，I/promi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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